正文卷 第四十章 大神都是傳說 文 / 君弄雪
猥瑣腹黑的齷齪道長夕風居然是重華帝君，貪吃自戀的空虛和尚居然是佛祖廣慧，臭美的娘娘腔桃花居然是……寂陽帝君。
神啊，難道是她跪太久神經錯亂了？出現幻覺了？
好吧，現場所有人都跪著不敢出聲，應該不會是幻覺。
那麼，這就意味著……
洪荒三尊她全都認識。
她，軒轅寒月琉鸞，調戲過重華帝君夕風，打擊過廣慧佛祖空虛，欺騙過寂陽帝君桃花。
放眼洪荒，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牛的人了。
可是……
為什麼他們是上古大神？上古大神為什麼是這德行？
法力無邊，仙風道骨，高高在上，世間一切美麗的形容詞，都可以貼切地用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境界，洪荒眾生一輩子可望不可即。
可事實上，這三位大神，完全是不折不扣的二貨啊。
琉鸞在心裡默默流著淚，對大神的幻想完全破滅了。
廣慧佛祖空虛和尚像安慰小狗一樣，語氣裡充滿了憐憫，「瞧你瘦的，多少頓沒吃啊？」
寂陽帝君桃花拍拍她的臉，「瞧你憔悴的，幾天沒保養了？」
「額……」琉鸞更幻滅，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
漓玉小聲道，「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也沒有保養。」
「玉真子。」桃花瞬間爆發了，指著玉真子大罵，「你還有沒有人性？不給吃飯也就算了，為什麼不讓洗臉？女人不洗臉還是女人嗎？」
空虛和尚也怒了，「你懂個屁，一頓不吃餓的慌。不洗臉沒事，為什麼連飯都不讓吃？」
玉真子擦擦冷汗，說不出話來。
當然，其他人同樣悄悄抹了一把冷汗。有生之年，居然能親眼見到洪荒三尊，那是多大的榮耀啊。可……三尊怎麼這個德行啊？路邊隨便拽只精怪，也比他們有修養。
洪荒三尊……果然是……不同凡響，非同一般。當然，一般人，也達不到那樣的境界。大神的境界，不是誰都能達到的。
「丫頭別怕，以後跟我住在南海，天天有吃有喝。」桃花循循善誘，跟誘拐未成年少女的怪蜀黍一模一樣。
空虛和尚相當鄙視，「切，難道我空糜山少她吃喝？」
夕風白他們一眼，「崑崙天宮也不缺吃喝。」
眼看著大家都想要琉鸞，桃花乾脆把目光投向當事人，「丫頭跟我走。」
空虛光頭的視線也移過去，不過，那小眼神完全是看齋菜的眼神，「丫頭，跟我走吧，包你吃香喝辣。」
夕風的目光很淡定地掃過他們兩，施施然笑道，「本君可是要收她做徒弟的，婢女之流不做也罷。」
空虛光頭看著琉鸞就想到她做的菜，想到她做的菜不由自主兩眼冒綠光，「切，了不起啊？哥也可以收她。」
夕風白他一眼，「你的子弟都是光頭，難不成要她也出家做和尚？」
空虛和尚悻悻然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就是，光頭死遠點。」桃花得意地叉腰大笑，「我與她同族，收在門下最合理不過。重華，你無話可說吧？」
夕風笑瞇瞇看著他，「我將來沒準會娶她做君後，你那麼想做我老丈人？」
桃花喉頭一梗，無話可說了。
重華帝君夕風這廝為收個徒弟連節操都不要了，他只能甘拜下風。畢竟寂陽帝君為人，不如重華猥瑣。也罷，琉鸞就讓他領回崑崙天宮去吧。
到時候他三天兩頭往崑崙天宮跑就是，夕風能搶他的徒弟，還能阻止他上門拜訪不成？嘿嘿……
夕風甚是滿意這樣的結果，「笑著把視線落在西陵無垣身上，「西陵無垣？」
「弟子在。」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雖聲音沙啞疲憊，卻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
「本君記得你應該在五百年前遞過一次仙牌，一百年前遞過一次，如今是五品元君之位。」
「君上好記性。」
夕風閉著眼沉吟片刻，「也罷，本君座下正缺個照看書的童子，你可願意隨本君回崑崙天宮？」
能隨重華帝君修行，簡直是洪荒所有生靈夢寐以求的事。西陵無垣大喜，剛想謝恩，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遠遠飄來，「重華，你越來越不厚道了。既得了位美貌君後，無垣無論如何也得給我留下。」
夕風抬起頭，正好看到瀟毓靈君騰雲而來，不禁笑道，「瀟毓，你也來看熱鬧麼？」瀟毓是出了名的孤僻，想不到也會過來看這場熱鬧。
「旁人的熱鬧不愛看，西陵無垣的熱鬧不得不看。」瀟毓靈君站在雲端，磊落倜儻，青衣白玉冠，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哦？」夕風挑眉。
瀟毓靈君歎口氣，把目光落在西陵無垣身上，「你個孽徒，枉我將你當做親生骨肉一樣教導，你竟背著我跑到長春gong拜師。跑到長春gong也就罷了，還讓人攆出來。若傳了出去，我瀟毓面子往哪裡擱？長春gong人傑地靈，豈是你我這樣的無能之輩能踏足的？就你那點資質，給老子滾回蔚山閉關修煉，別出來丟人現眼。」轉而看向玉真子，淺笑盈盈，謙和有禮，「我這孽徒資質平平，只能算萬年難遇的奇才。不自量力跑到長春gong，實在是丟人現眼。有得罪之處，瀟毓在此賠罪。」
玉真子和長春gong眾人聽了他的諷刺，又尷尬又無奈，只得閉著嘴不說話。
瀟毓靈君滿意一笑，「琉鸞姑娘，你還跪著做什麼？我可不是玉真子真人，受不起你的大禮。」
「額……」
「快起來。」
「遵命。」琉鸞雙手撐在地上，努力地站起來。
可每次用力的時候，雙腿都是麻木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不但沒有站起來，還摔得生疼。
夕風趕緊走過去將她扶起來，「來，慢一點。」
有了外力的支撐，琉鸞終於能勉強站起來。可還沒有站穩，再次跪了下去，膝蓋磕得生疼。
夕風知道她的膝蓋被鳳儀傷過，又跪了十天十夜，必定是傷得厲害，乾脆摟住她的腰，以公主抱的姿勢把她抱在懷裡，「別怕，養幾天就會好的。」
自從姮女死後，琉鸞嘗盡了人間苦楚，歷盡凡塵磨難。
最痛，最苦，最悲，統統嘗試了一遍。
他這一句溫柔的呢語，徹底溫暖了她的心。她含糊應了一聲，把頭埋在他懷裡默默流眼淚。
被疼愛的感覺真好，真好。
夕風拍拍她的背，「別怕，以後你有我。」
瀟毓靈君擠擠眼，笑著揶揄，「重華，你這是要抱媳婦去哪？」
夕風召來坐騎火麒麟，「長春gong。」她現在又累又餓又傷，需要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
「我帶路。」漓玉自告奮勇站起來，
瀟毓靈君聳聳肩，「徒弟，跟上。」
琉鸞和無垣誠心感動天地導致六月飛雪，是件不大不小的事。
可既牽扯到天道，第一大神重華帝君自然是要管管的。
安頓好琉鸞，他熟門熟路往坤元殿去。
大殿裡空蕩蕩的，只有桃花、空虛、瀟毓和玉真子四人。
除了玉真子之外，其他三人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著。但中間的掌門寶座，卻虛席以待。
那個位置，一向是洪荒三尊之首重華帝君的專屬。無論任何場合，任何時候，只要有重華在，誰也不敢去坐。即使是桃花和空虛和尚，也不敢壞了規矩。
夕風目不斜視往中間寶座上一座，輕輕歎口氣，「彈指一揮，七萬年已經過去了。」
「可不是嘛。」桃花笑著揶揄，「重華，當年你在長春gong挑水的時候，是不是特想坐上這個位置？」
夕風也笑了，「當年本君在長春gong挑水的時候，只想求得掌門真人收在門下，哪敢想這個位置？」
雖然是一句無心之言，卻讓玉真子臉色一變。
夕風見狀，乾脆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七萬年前本君下凡歷劫，其中一劫，便是資質極差卻一心向道，在長春gong挑了三年的水，方得興雲真人收在門下。當時興雲真人有雲，世間最難修的，無外乎一個『心』字。只要修得了心，自然能修行。琉鸞與無垣所作所為，真人以為如何？」
玉真子沉默片刻，「琉鸞、無垣平安無事離開消魂池，又在山下跪十天有餘，足見其心。」
夕風嘴角的笑意微冷，「既然如此，真人又何必如此絕情呢？」
玉真子頓了頓，搖頭歎息，「他二人資質極佳且心誠，確實是千年難遇。但此二人命犯天煞，胸懷殺戮。那軒轅琉鸞，竟將消魂池水洗得鮮紅還能安然無恙，貧道實在膽戰心驚。若收下他二人，只怕他們將來為禍蒼生。」
瀟毓冷冷斜睨著他，「真人以為本君看不明白嗎？當年第一眼看到西陵無垣，本君便知道此子命犯天煞，胸懷殺戮。但正因為如此，本君才會將他收在門下，悉心教導。」
玉真子一震，「上仙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將他收在門下？」
瀟毓疑惑反問，「當時的西陵無垣只是個普通少年，本君為何不能收？況且這五百年來，縱使他學有所成，也從未為非作歹。平日鋤強扶弱，斬妖除魔，本君這個徒弟，難道收錯了嗎？」
「這……」玉真子無言以對，說不上誰對誰錯。
瀟毓嘴角泛起一抹嘲諷，「恕本君直言，若這兩個孩子將來真墮入魔道，你玉真子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