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大家一起來護短 文 / 君弄雪
長春gong正殿坤元殿氣勢磅礡,莊嚴肅穆。
雲石牆壁青石板,清一色紫檀木座椅,厚重而滄桑。
大殿中央的座椅雕龍畫鳳金漆,玉真子真人坐在上面,完全顯露了洪荒第一真人的風範.
下面放了兩排座椅,青夜、左丘半雪等人按輩分身份,井然有序的坐著。
旁邊的小几上,香爐清茶雲霧裊裊。
西陵無垣褪去偽裝,以自己本來面目,坦坦蕩蕩站在大殿上。
白衣長袖,像一朵傲雪凌霜的寒梅,丰神俊朗。
看到琉鸞走進去,原本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約而同移開,落到她身上。
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走進去,對玉真子真人行禮,「弟子拜見掌門師伯。」
玉真子揮揮手,「不必多禮。」
「哼,軒轅琉鸞,你還真會做戲。」姜虞早就看琉鸞不順眼,迫不及待出聲諷刺。
「若論演戲,誰能比得上你西陵姜虞呢?屠戮了醉月樓所有人還栽贓到我們頭上,你夠狠。」反正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不知道結果如何,琉鸞一不做二不休,就算是死,也要拉姜虞做墊背。她做的那些醜事,非得給她抖出來不可。
姜虞不動聲色冷笑,「你和西陵無垣喪盡天良,又何必敢做不敢當?本仙子和月羅均親眼所見你們殺人,難道還能冤枉你們不成?」
琉鸞還沒有說話,就見青夜眉毛挑得老高,「姜虞仙子,說話要有證據。你說琉鸞和無垣殺人,只有你們姐妹及你們侍女在場,別無其他證據,一面之詞,何以讓天下信服?」不是他要包庇琉鸞,而是姜虞的態度實在是太囂張了些。
長春gong列位長者都在,什麼時候輪到她說話?
再者,她確實是無證無據,一面之詞。
另一位鬍子比頭髮還長的老者也不鹹不淡道,「姜虞姑娘,你要是沒有其他證據,就不必咄咄逼人說什麼要嚴懲。」此女太尖酸刻薄,目中無人,雖然名滿洪荒,卻不一定是名符其實。
「紫霞師兄此言差矣,我們長春gong避居無量山,不問凡塵俗世。入我長春gong修行,不問過往,只要心存善念放下執念即可。即使他們兩從前做過做事,只要能放下,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紫霞真人很贊同白石真人的話,「白石師弟言之有理。他們兩既洗過消魂池,就是我長春gong的弟子。即使是列位聖君想拿他們問罪,也得問我等幾個老不死的是否答應。」
能安然無恙從消魂池裡出來的,絕對不會是壞人。
即使是曾經做錯過,心裡也絕對是存了善念。這樣的人,自然要給一條活路。更何況他們師兄弟雖幾千年下山,但統治者的嘴臉早就看透了。所謂名門世家的公子小姐,看得更透。
琉鸞說屠戮醉月樓的人其實是姜虞,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內情,但也並不無可能。
如此明明白白的維護讓姜虞怒不可遏,但表面上,依舊維持著清高的假象,「軒轅琉鸞和西陵無垣罪大惡極,緋月聖君,荼黎聖君以及我們西陵家均昭告天下為洪荒除害,幾位真人如此維護,恐怕會引起眾生非議。」
他們長春gong確實無權無勢,但門下弟子個個修為精深。長期以來避居世外,自成一派。拿幾位聖君壓他,恐怕太過自以為是。
別說是區區聖君,即使是重華帝君,也不敢在這裡放肆。
此女人品心性,實在是不怎麼樣。縱使是個修真奇才,他紫霞也不看在眼裡。
修不了心,只修得一身法力十有**是為禍蒼生的料。
「我長春gong是世外仙山,我等為人做事,無愧於心即可,西陵姑娘不必操心。」
姜虞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強忍著怒氣盡量平和地道,「玉真子真人,紫霞真人,即使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屠戮醉月樓生靈,但軒轅琉鸞私自盜取軒轅氏法典,濫殺神兵神將洪荒人盡皆知。西陵無垣與她同流合污,並身懷魔滄海月明,修習魔道術法是事實。姜虞知道長春gong是世外仙山,少問凡塵俗世。但他們兩如此濫殺無辜,難道不應該受懲戒嗎?」
琉鸞耐心地等著她說話,然後昂首挺胸,一字一句道,「各位師叔伯,我承認我偷盜法典,也承認殺戮神兵神將。」
青夜皺眉,「你亂說什麼?」
琉鸞給他一個安撫式的眼神,鏗鏘有力道,「我是軒轅氏之女,修習軒轅氏法典天經地義,憑什麼被冠上偷盜的罪名?被冠上偷盜的罪名也就罷了,憑什麼還要對我施以五雷轟頂之刑?既然我沒有錯,遭到了神兵神將的捉拿時反抗失手殺人,又算得上什麼天理不容大罪?我承認我偷盜法典,也承認殺戮神兵神將,但我不知道我哪裡錯了。請姜虞仙子明示,請洪荒大神明示。」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問心無愧。
紫霞真人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多年不見,想不到燭龍還是這個樣子。」據他所知,這事還真像燭龍會做的。
反正事情都這樣了,琉鸞債多不愁,乾脆把事情一股腦和盤托出,「眾所周知,我與姬容自幼有婚約。幾個月前,姬容上門退婚,我娘不同意。鳳儀姑娘當場將我娘打死,萬仞穿心,而燭龍聖君和姬容,站在一邊一聲不吭。我一時氣不過,跟鳳儀起了衝突。於是,我成了軒轅氏口中偷盜法典是大逆不道之女。我琉鸞上不愧天地,下不愧眾生,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對我趕盡殺絕?燭龍毀我內丹,毀我修行,鳳儀毀我容貌,斷我筋骨。而姜虞仙子你,因一言不和打著除害的旗號要殺我,不過是因為我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害怕我毀掉你除魔衛道、冰清玉潔的名聲。不用否認,你當場殺店小二的時候親口說過,看穿你的真面目豈能活。不過很可惜,你殺不了我。於是,你喪盡天良殺光醉月樓所有人栽贓於我。到了今天,你依然不肯放過我。」她肅殺的目光猛然瞟向西陵姜虞,加快語速咄咄逼人,「西陵姜虞,你作惡多端濫殺無辜,午夜夢迴的時候,你不怕夢魘纏身嗎?偶爾想起從前的時候,難道就不會愧疚嗎?在大庭廣眾之下睜著眼睛說瞎話,難道就不會覺得臉紅嗎?」
琉鸞的出身大家都心知肚明,姬容婚約的事也心知肚明。聽她這麼一說,再結合燭龍的人品仔細一想,自然信了大半。
再則,敢做敢當的琉鸞,入消魂池安然無恙的琉鸞,堂堂正正無愧於心的琉鸞,又怎麼會做下屠戮醉月樓那樣的事而不承認?倒是這個姜虞,雖努力裝得謙卑和善,卻目中無人,尖酸刻薄趕盡殺絕。這樣一個人,在洪荒居然有那樣好的名聲,恐怕背地裡做了不少功夫。為了掩蓋某些見不得人事情而栽贓陷害,實在太正常了。
紫霞真人看姜虞一眼,不由自主冷笑,「西陵姑娘果真是心繫洪荒,以天下蒼生為念,貧道算是見識了。」
「既拜了我青夜為師,天荒地老都是我青夜座下弟子。麻煩姜虞仙子你給幾位聖君帶個話,誰敢動琉鸞一根頭髮,便是跟我青夜為敵。」
白石真人也夾槍帶棒地對姜虞道,「入了我長春gong就是我長春gong的人,姜虞仙子想問罪於他們,除了問問自己的良心之外也要問問我們幾個老不死的。」
明目張膽的包庇,並且一致針對她,姜虞氣得口不擇言,「難道幾位真人不相信姜虞,反而相信這賤……」賤貨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回去。
她是冰清玉潔,身份高貴的仙子,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人,不可以。
青夜皮笑肉不笑,一雙小眼睛笑瞇瞇盯著她,「賤什麼?說啊。冰清玉潔的姜虞仙子,原來如此厭惡我這不成材的弟子。」
「恐怕姜虞仙子與我這師侄結怨已久吧?」紫霞真人含沙射影冷笑,「難怪會有醉月樓那一出,會有幾位聖君的追緝令。姜虞仙子身為西陵氏的小姐,果然了不起。」
「誰讓我們琉鸞只是只麻雀,還是沒有生母庇佑的麻雀呢?」
「姜虞仙子身份貴重,豈會把琉鸞放在眼裡?」
「無依無靠的琉鸞,自然是任人欺凌。」
「哼,都欺凌到長春gong頭上了,姜虞仙子果然是百年一見的奇才。」
加起來幾萬歲的幾個師兄弟一唱一和,演戲似的對姜虞極盡諷刺,順便維護琉鸞。
「幾位真人,你們真的誤會了。」姜虞能讓自己聲名顯赫,除了手段殘酷之外,會演戲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越挫越勇,努力裝無辜博取同情。
殊不知幾位真人都不是普通人,個個歷經滄桑,紫霞真人甚是已經一萬多歲了。
且不說她的演技如何,憑她方纔還像個潑婦似的脫口而出欺辱琉鸞,一眨眼變得楚楚可憐,就沒有人會傻乎乎相信她。
「如今西陵無垣、軒轅琉鸞已入我長春gong門下,他們作惡多端也好,普度眾生也罷,都是我長春gong的事,姜虞仙子就不要插手了。」紫霞真人瞥姜虞一眼,「仙子請吧,順便帶上冥姑娘一起。」
姜虞自修行有成以來,處處受禮遇。即使是在幾位聖君面前,也不曾如此狼狽過。如今居然遭到了逐客令,怒火一波接一波冒起來,「玉真子真人,北溟聖君,難道您要放任西陵無垣、軒轅琉鸞逍遙法外,為禍蒼生嗎?」
左丘半雪搖著雪白的折扇,漫不經心笑道,「姜虞仙子,本君從未說過無垣、琉鸞有罪。反而要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他一直跟無垣有聯繫,對姜虞做的那些事一清二楚。
姜虞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氣得面色潮紅,「堂堂一方聖君,難道也要護短嗎?」
這話分明是含沙射影和長春gong一起罵,紫霞真人當即拍案而起,「西陵姑娘,請吧,不送。」
「師兄,不得無禮。」一直若有所思裝深沉的玉真子真人終於開口,「無垣,琉鸞,我長春gong不問凡塵,卻也不能收兩個作惡多端之人入門。你們下山去吧,然後因果全憑造化,與我長春gong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