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一隻萌兔子 文 / 君弄雪
男狐狸精手臂一揮，指尖的明火化作火種，散落四在周的油燈裡。片刻功夫，屋內便亮了起來。
西陵無垣走到冰棺旁邊，抬起手緩緩撫過棺蓋，「狐狸，你說裡面躺的會不會真是碧濯娘娘？」
碧濯娘娘是東嶽帝君之妹，上古第一女神，曾經有感化萬物之德。
十八萬年前，眾生初始。烽煙四起，戰火不息，魔族應運而生，成為洪荒一大劫數。魔君率領麾下大軍攻城略地，以黑暗之靈蠱惑生靈。整個洪荒人心墮落入魔，人吃人的場景隨處可見。碧濯娘娘奉長兄之命率領神界大軍抗敵，和魔君打的難解難分，最後兩敗俱傷。其中也不知道摻雜了什麼事，她居然因為一個情字轉投魔族，成為神界第一個入魔的神。
後來魔族大敗，創世大神洪荒氏創造了魔界，再由五位帝君聯手把所有魔物封印在裡面，還天下眾生一個太平，碧濯娘娘也從此下落不明。
很多年後，傳說碧濯娘娘一直被關在長春gong悟道清修，並羽化於長春gong摩崖洞內。
雖然摩崖洞一直是禁地引發了眾多猜想，但幾萬年來從沒有人敢進來求一個究竟。
「傳說由來已久，可裡頭是不是她，我們要看了才知道。」男狐狸精說著，直接動手去掀棺蓋。
琉鸞忙一把按住，「即使是碧濯娘娘羽化於此，我們也沒有資格動她的棺槨。無論她生前如何，死者為大。」
「傳說碧濯娘娘是上古第一美人，我倒要看看究竟長得什麼樣。」男狐狸精鐵了心，更加用力掀起棺蓋。
他並不是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單純想看看傳說的碧濯娘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而已。
「冷靜。」琉鸞的雙手死死壓住棺蓋，「無論碧濯娘娘是不是遭萬世唾罵，可她終究是洪荒第一女神。你覺得我們三個小輩來動她的棺槨，真的合適嗎？更何況這是試煉不是盜墓，我們三莫名其妙來到這樣的地方，你們一點都不懷疑嗎？」
「懷疑，可已經進來了，還能怎麼樣？」看到棺槨那一剎那西陵無垣就開始懷疑，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
男狐狸精緩緩放開手，「是，無論裡面躺的是誰。動他的棺槨，確實大不敬。」
琉鸞歪著脖子思考了好一會，「會不會有人換了我們的試題？」
男狐狸精下意識看向西陵無垣，「三天前的試煉，你是第一個站在摘星台上的吧？我記得當時……姜虞的神情有些古怪。」
「你是說姜虞在裡面動手腳？」
「我雖提前知道試煉的內容，卻不知道你會抽到哪一道題。若是被人動了手腳，也不無可能。」
「別猜來猜去的，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琉鸞比他們兩都冷靜。
西陵無垣有些無奈，「進退兩難。」若是此刻退了，很可能功虧一簣。若留下，又怕遭人算。
男狐狸精冷哼一聲，「既然來了，便摘了琉璃花再回去。本君倒要看看，那姜虞有多大能耐。」
「只有如此了。」
男狐狸精取出珍珠在手上掂量幾下，「好，我們分頭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放這東西，再看有沒有琉璃花。」
「好。」
石室面積很大，又有眾多刀劍礙手礙腳，要找出那珍珠原先鑲在哪並不容易。琉鸞挨著一面牆仔細找，看了好半晌，看到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正打算換個地方繼續找，忽然聽到西陵無垣的叫聲，「你們快過來看。」
琉鸞猛然轉過頭跑到他身邊，「怎麼了怎麼了？」
「找到了嗎？」男狐狸精也跑了過來。
「你們看。」西陵無垣伸手指著冰棺下面。
白玉台是空心的，冰棺放在上面隱隱約約有些空隙。
琉鸞彎下腰，從空隙裡看到一團粉紅色的、毛茸茸的物體在裡面蠕動，「什麼東西？」
「不知道。」男狐狸精一手托起冰棺，另一手把毛茸茸的物體抓出來。
「什麼東西。」琉鸞很好奇，立即湊過去看。
「好像是隻兔子。」男狐狸精放下棺槨，扯扯它的耳朵。
「是兔子嗎？」西陵無垣很懷疑。
「應該是兔子。」眼前的小傢伙一身粉紅色絨毛，長著一對長長的大耳朵。紅眼睛像珍珠似的閃耀，臉頰上還有一對小酒窩，又萌又可愛。
動畫片裡的兔子，一般都長這個造型。
從前有部很火的動畫片《虹貓藍兔xxx》，女主角藍兔大概就長這個樣子。只不過藍兔是藍色的，它是粉紅色的。
「你見過兔子是站著的？」從某種程度上說，它確實很像兔子，但這只類似兔子的生物頭大身子小，像個人一樣兩腳著地蹲著，兩隻長長的耳朵用一根黃色絲帶綁住紮在頭頂上。
古往今來，沒見過哪隻兔子長這樣。
「或許是只半成精的兔子。」
西陵無垣囧，「即使是半成精的，也不會是粉紅色吧？」
「額，變色兔？藍兔都可以是藍色的，她也可以是粉紅色吧。」
「藍兔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就是一隻藍色的，跟它體型很類似的兔子。」
「是嗎？還有藍色的兔子？」
「是啊，沒聽人家叫藍兔嗎？我估計這只粉色的也是兔子，暫且叫她粉兔好了。」
「你才是粉兔，你全家都是粉兔，你家方圓十里都是粉兔。」小傢伙用小爪子撓撓肚皮，自戀地甩甩兩隻大耳朵，「人家是俏皮兔，上古第一神兔。」軟軟糯糯的聲音，像七八歲的女孩子，簡直能甜到心裡。
完全沒有想到這傢伙還會說人家，琉鸞嚇了一跳，「你會說話啊？」
「那當然了。」小傢伙小短腿一彎坐在地上。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出聲？」
俏皮兔不屑哼了哼，「因為我懶得理你們這群笨蛋。」
三個體型比它大一百倍的人類對望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無語了。
「告訴你們，我是俏皮兔，上古第一神兔。東嶽帝君給我倒過茶，九曲帝君請我吃過飯，重華帝君幫我捶過背，寂陽帝君為我梳過毛。其他的小神仙，本兔從來不放在眼裡。」
琉鸞十分不屑，「有頭牛在天上飛。」
「知道我的主人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們。」俏皮兔得意洋洋的說，「是碧濯娘娘哦。」
西陵無垣皺眉，抬手拍拍棺槨，「你的主人是不是在裡面？」
俏皮兔的神情一下子變了，淚珠子辟里啪啦掉個不停，「嗚嗚嗚，我主人死了，沒有人要我了，沒有人要我了。」
琉鸞捏捏它胖乎乎的小臉，接過狐狸精手裡的珍珠，「別哭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一枚珍珠應該鑲在哪裡？」
俏皮兔紅彤彤的眼睛裡包了一包淚水，「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
「那你有沒有見過琉璃花？」
俏皮兔白她一眼，「摩崖洞幾萬年沒有人來了，哪來的琉璃花？」
琉鸞心裡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說幾萬年沒有人來？也沒有琉璃花？」
粉紅色的小兔子撅著嘴巴，「我是神兔，難道會騙你們嗎？自從三萬年前那個白鬍子老頭來過之後，再也沒有人來了。」
狐狸精冷笑，「如果它說的事實，那麼……我們真的被人算計了。」
琉鸞眨眨眼，眼睛裡一片冰冷，「你確定是姜虞嗎？」
「昨日本君曾與姜虞一起觀賽，當時她看到無垣出現在摘星台，神情便有些不對。我最初以為她認出了無垣，但仔細想想不太可能。無垣的法力與她不相伯仲，又有滄海月明在手，她絕不可能看破。聽說白石真人打算從此次新弟子中選出一名作為入室弟子，她因此針對無垣也不無可能。」姜虞這個人，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現在怎麼辦？」西陵無垣最關心的是這件事。
「不必著急，把錦囊和珍珠給我，就當我們今天沒有來過這裡。」
「喂喂，你們怎麼可以當做沒有來過這裡，難倒你們不管我了？」俏皮兔不滿的叫起來，在地上蹦蹦跳跳。
琉鸞白她一眼，「你不是上古神兔嗎？需要我們管？」
俏皮兔跳到她腳上抱住她的小腿，「我已經被關在這裡十幾萬年了，求求你們帶我出去嘛。」
「你是神兔，難道不可以自由出入？」
俏皮兔眼睛裡再次蓄滿了淚水，「主人死的時候以畢生修為封了摩崖洞，外人進不來，我也不去。」
西陵無垣狐疑，「那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看我幹嘛？我怎麼知道？」
男狐狸精也看著她，「你第一個進來的，當然看你了。」
俏皮兔一下子跳進琉鸞懷裡，小腦袋亂蹭，「主人說了，她羽化後誰第一個踏進摩崖洞，就讓我認他為主。既然是你先進來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琉鸞嘴角抽搐了幾下，「不要行不行？」
俏皮兔死死抱住她的胳膊，「不行不行，我是一隻聽話的兔子，要聽主人的話。」
琉鸞不滿地把兔子從身上拎下來，「煩死了，跟著就跟著吧，別出去闖禍。」
俏皮兔歡呼一聲撲過來抱住她的大腿，「主人，我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