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玉面如來卿亦煥 文 / 舊日日

    「既然有功夫跟臣弟在這裡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皇兄您不妨注意一下八弟最近的動向。臣弟可是聽說，他在偷偷的集結兵力。」

    休息了片刻，玉函茳覺得自己的呼吸總算是順暢了。他依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又討打的冷笑，看著玉函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直勾勾的眼神讓玉函墨覺得厭惡，可是卻並沒有過度的表現出來。不可否認的，在玉函墨聽到玉函茳話的時候，他的心裡又開始溢滿了憎恨和嫉妒。

    「皇兄若是不趁著八弟的勢力還未曾穩妥把他消滅，那以後可就麻煩了。說不定八弟會殺入皇宮，不禁奪走洛水賦還會奪走玉照國的江山。」

    見玉函墨對於自己的話已經有了反應，玉函茳繼續陰險狡詐的牽引著他跳入自己設定好的圈套。

    不出玉函茳所料的，玉函墨眼底的森光更加的駭人。他緊緊地抿著薄唇，看也不看玉函茳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玉函墨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玉函茳唇角的冷笑頓時顯得更加的狂妄和陰森起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讓同胞兄弟相互殘殺。然後他就可以得意的看著世上最薄情的親情，然後等到他們差不多沒有精力的時候把一切的事情都給了結了。

    玉照國的江山，注定是他的。而洛水賦，也一定是他的。不管是江山還是美人，玉函茳絕對勢在必得。

    神色複雜的坐在龍椅上，玉函墨的眉心寫滿了焦慮。他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玉含煙果真如玉函茳所說在集結兵力。他此刻的心情煩躁極了，可是不管怎樣玉函墨都不願意去做什麼。玉含煙是自己的親弟弟，他再怨恨他，畢竟也一起疼惜了那麼多年。

    「皇上，八王爺求見。」

    就在玉函墨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聽到公公說玉含煙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玉函墨忽然覺得鬆了一口氣。玉含煙來找自己了不是麼，他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傳八王爺覲見。」

    聽到公公嘹亮而尖細的聲音，玉含煙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更加的成熟穩重了，臉上總是帶著的痞子氣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聰慧和霸氣。看著此時的玉含煙，玉函墨忽然發現他和自己已經越來越像了。無論是從氣勢還是實力，他一向都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弟。

    「臣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來人，賜座。」

    玉函墨威嚴為渾厚的聲音迴盪在空寂的御書房裡，宮女和太監看到他的眼色都識趣的退了下去。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玉函墨和玉含煙，兩人相互對視著。

    「八弟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朕說嗎？」

    「皇兄，臣弟得到消息說六哥他企圖對玉照國不軌。臣弟雖然不清楚為什麼皇兄你拿到了六哥謀反的證據卻依舊不處置他，但是臣弟總覺得不能對玉照國的危機坐視不理。這江山，是父皇打下的。臣弟不想看著父皇辛辛苦苦的基業毀於一旦，所以臣弟私下召集了幾名大臣商議，並且操練了一批士兵。若是玉照國真的遇到什麼叛亂，臣弟一定會首當其衝。不過皇兄您放心，臣弟並沒有對玉照國的江山起一絲一毫的佔有慾。」

    玉含煙看著玉函墨的眼睛，一臉認真地說著。玉函墨原本就猜到他來覲見是要告訴這些，現在一切得到證實之後玉函墨更覺得鬆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怎麼可能同那些薄倖的人一般。

    「八弟的苦心朕明白，朕沒有說過要責怪八弟。至於六弟……朕留著他自然有朕的目的，不過朕也絕對不會饒了他。」

    玉函墨說話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渾身也不自覺的迸發出一股股的寒意。因為冷月心中毒死去的消息還在封鎖中，所以玉含煙並不知曉玉函墨眼底的那份怨恨從何而來。他的心底，也隱約有些關心洛水賦。

    她的身子那麼嬌弱，卻待在那種暗無天日又陰冷潮濕的地方。真擔心她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裡也沒有御醫替她診治。

    看著玉含煙眼底的擔心，玉函墨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是因為什麼。儘管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心底還是一陣陣抽搐的疼。他知道自己固執的把洛水賦留在身邊是不可能得到她的愛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彷彿只要是洛水賦還在自己身邊，不管用的是什麼方法玉函墨也會覺得無所謂。而至於玉含煙，就只有看著他被相思之情折磨。畢竟，洛水賦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妃子不是麼。

    「八弟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就退下吧。」

    一想到洛水賦，玉函墨的語氣就不自覺的變得冰冷起來。他淡淡的掃了一眼玉含煙，臉上開始出現不耐煩的神色。

    玉含煙呆坐在大殿上，看了一眼玉函墨眼底的厭惡和冰冷，他的心也頓時像是被什麼鈍器砸了一下。不算尖銳，可是卻悶悶的疼。甚至玉含煙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難過起來。好像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痛苦和不堪，可是他卻不敢表露出來。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皇兄，儘管他現在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可是玉含煙卻始終敬重他在意他，不想讓他再遇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臣弟告辭了，宮裡若是有什麼事情皇兄一定要告訴臣弟。」

    說完之後玉含煙停頓了一下，他抬頭猶豫著看了一眼玉函墨最後還是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看著玉含煙落寞的背影，玉函墨忽然覺得自己不配做他的兄長。即使玉含煙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可那也並不是他的錯。洛水賦不愛自己，玉函墨是一開始就知曉的。他只是一廂情願的以為只要自己用心付出了，就可以換來她的愛。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最終還是遲了一步。敗在了自己的親弟弟手裡，那種親情和愛情同時背叛的感覺幾乎讓玉函墨發瘋。

    所以他才會做出那些瘋狂地事情，儘管玉函墨知道感情的事情根本無法控制。可是他卻抑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怒火，那些日子裡殘酷又血腥，縱慾玩樂沉溺酒色的自己，讓玉函墨也覺得格外的陌生。

    他是玉照國的皇帝，是父皇殷切盼望的長子，是所有子民的信仰。可是卻因為兒女私情把江山仍在一邊，把對父皇的承諾拋在腦後。玉函墨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的一點都不配，他開始反思自己曾經愚蠢犯下的錯。

    也許，他已經戛然而止。讓一切都恢復成最開始的摸樣，他開始個開明的好皇帝。跟玉含煙還是什麼也拆不散的兄弟，毫無芥蒂的相處。

    一切都想通了的玉函墨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洛水賦。告訴她自己的想法，然她自由，讓她跟自己真正愛的人在一起。

    離開御書房之後玉含煙一直處於矛盾和掙扎之中，他想要去看洛水賦。這些天來，玉含煙擔心洛水賦擔心的要死。每一晚都會夢到她在冷宮裡痛哭的大呼小叫，驚恐的叫嚷著自己的名字。

    玉含煙覺得自己再不去看洛水賦的話就會瘋的，可是他也知道玉函墨不會允許自己去冷宮。一方面是心愛的女人，一方面是對自己最好的兄長，玉含煙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哪一個。

    痛哭糾結矛盾自責，玉含煙想強迫自己快步的離開。可是他卻做不到，雙腿像是灌鉛一樣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心底的渴望讓玉含煙幾乎快要崩潰，終於他在經過轉角的時候踏上了跟出宮相反的道路。

    他要去找洛水賦，一定要去。

    可是如果玉含煙知曉這一刻的決定改變了什麼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容忍自己去找洛水賦的。

    可偏偏，老天注定了一切。所以該發生的，都必須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