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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章 梅開一度萬里香 文 / 舊日日

    聽到走廊裡紛至踏來的腳步聲,洛水賦才回過神。她有些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玉函墨冷淡的臉。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似乎是在控制著情緒。

    從玉函墨犀利的眼神裡,洛水賦隱隱猜出他這一次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雖然心下有些惶恐,可是洛水賦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她依舊用一副沒什麼表情的臉看著玉函墨,就連眼神了清冷而平靜,看起來就像是遠處的海面。平靜的,甚至有些讓人惱怒。

    隱忍下所有的情緒,玉函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洛水賦。他的眼神很幽深,像是掩藏著什麼東西。看著洛水賦的時候也滿臉的探究,就好像企圖從她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似的。

    其他隨行的侍衛全部退了下去,不過洛水賦還是注意到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戒備和警惕,就好像自己是什麼厲害的殺人兇手似的。不過洛水賦卻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她的注意力還在玉函墨的身上。等著他開口說話,或者是他動手。

    雖然不知道玉函墨來時要幹嘛,但是洛水賦卻隱約覺得他像是帶著極大的怒火。所以,萬一他發狂了動手掐自己的脖子也是不見得不會發生的事情。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朕說的嗎?」

    聽著長久的沉默之後玉函墨忽然說出口的話,洛水賦忽然就有些迷茫。她不懂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他來找自己的明明。可是現在卻在反問自己沒什麼跟他說,這個邏輯讓洛水賦覺得有些奇怪。

    「別以為用一副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朕就可以逃脫過去,你做過什麼難道自己會不知道?」

    聽到玉函墨的再一次質問,洛水賦只覺得更加的迷茫。她整天被關在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冷宮裡,又能做出什麼事情。可是明明,玉函墨說話的語氣帶著那麼多的憤怒和冰冷。

    一想到冷月心說過要去找玉函墨把關於玉函茳的陰謀說清楚,洛水賦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豁然抬頭,一臉震驚的看著玉函墨。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現在告訴朕,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手?」

    玉函墨一臉狂暴的盯著洛水賦,他的眼底有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懂的質疑心痛失望和難過。那些感情有的是對洛水賦產生的,可是有些卻像是向著冷月心的。起碼,那一絲心痛是分給冷月心的。

    可是此時的玉函墨,卻根本不想要深究什麼。他只是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從什麼開始變得如此惡毒。又或者她一直都很惡毒,只為了潛伏在自己身邊替父親報仇。

    「是不是,皇后娘娘她……出什麼事了?」

    洛水賦強忍著心頭的顫抖和酸澀,小心翼翼的看著玉函墨問。

    「你還在裝,是不是耍著朕玩兒你覺得很開心?」

    玉函墨一臉怒火的看著洛水賦,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還可以裝出一副無辜的摸樣來。明明,冷月心只跟她接觸過,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毒發身亡。這一切不是洛水賦做的,又會是誰。就算是讓其他人判斷,也會的出一樣的結論。

    可是洛水賦竟然在自己面前恬不知恥的繼續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摸樣,玉函墨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氣惱的同時他也覺得痛心難過,明明是那麼善良的女子,竟然是披著妖艷皮囊的毒蠍。

    「你告訴我,是不是皇后娘娘她真的出了什麼事?」

    看著玉函墨依舊用怨恨震驚的眼神看著自己卻不回答,洛水賦有些著急了。她想事情不可能會這麼巧的,冷月心剛剛來找過自己就出事了。肯定是玉函茳的人察覺到了她的動向,所以早就埋伏在這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玉函茳的行動應該也會不遠了。

    可是洛水賦越是焦急,在玉函墨的眼底就越像是在演戲,想要撇清楚自己和冷月心死的關係。

    「軒兒死的時候,就算看到那些證據,朕也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信。可是如今,你竟然連冷月心也殺。朕弄不明白,你究竟要做什麼。如果是氣惱朕沒有替你們洛家洗清冤屈,為何不衝著朕來?軒兒他只是個無辜的孩子,你竟然忍心殺死他。」

    玉函墨顫抖了幾下身子,無比痛心的看著洛水賦。可是洛水賦卻在聽到玉函墨說冷月心死的時候,整個人呆愣了起來。

    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洛水賦,玉函墨以為她是聽了自己的話覺得愧疚。

    「朕已經把你關在冷宮裡了,你竟然還要不死心?你殺了冷月心,對你有什麼好處?」

    玉函墨咄咄逼人的問著,他的雙眼都快要噴火了。可是洛水賦卻根本沒理他,更沒有注意到他都在說些什麼。她的滿腦子裡都在猜測著玉函茳接下來的計劃。

    「洛水賦,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為什麼不回答?為什麼?」

    玉函墨冷冷的攝住洛水賦的胳膊,雙眼血紅的瞪著他。可是洛水賦卻始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像是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大活人給看在眼裡。

    「朕在跟你說話,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用力的搖晃著洛水賦的身子,玉函墨恨不得敲碎她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如果皇上以為皇后娘娘是水賦殺的,那就是吧。但是請皇上您現在離開,水賦的身子很不舒服需要休息。」

    許久之後洛水賦終於把視線定格在玉函墨的身上,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繼續看往別處。有些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竟然是承認了玉函墨的指控。

    不是洛水賦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攔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她沒有空跟玉函墨一起浪費口舌。與其讓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打斷思路,還不如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讓他離開。可是出乎洛水賦預料的,玉函墨竟然忽然冷靜了下來。他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她,可是卻並不打算說話。

    洛水賦並不在意玉函墨現在的態度,她只是在焦慮如何把從冷月心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玉含煙。

    這個時候,也許只有玉含煙可以幫忙了。洛水賦知道此時的玉函墨根本就無法正確的做出判斷,所以也並不打算要把冷月心跟自己說過的話告訴他。

    玉函墨悄無聲息的站在原地看著洛水賦,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此刻都在想些什麼。剛剛,親耳聽到洛水賦承認冷月心是她殺死的。玉函墨竟然會覺得心底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就好像他之前只是在一直在緊繃著,可是現在聽到肯定的答案之後鬆了一口氣。

    玉函墨只是覺得,洛水賦不可能是殺死冷月心的人。這份肯定來自哪裡,玉函墨自己卻也不知曉。他只是覺得,方才懷疑她的慌亂和痛心全都消失不見了。

    看著陷入沉思中的洛水賦,玉函墨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他張了張嘴,最後又乖乖的閉上。終於握緊了拳頭,轉身悄然的離開了屋子。

    他應該去查探真正害死冷月心和玉軒的兇手,不能讓其中暗藏的任何陰謀詭計得逞。

    直到玉函墨的身影徹底的消失,洛水賦的臉色才鬆緩了下來。可是眼底,卻透著決絕和倔強。這樣的洛水賦看起來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獅子,等著獵物靠近之後就會立刻撲過去撕咬。雖然這樣的比喻擁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顯得有些奇怪,可是她此時的氣勢確實如此。一旦換了其他的詞,竟會忽然覺得怎麼形容都不搭調。

    太陽已經爬到了正空,刺眼可是卻毫無溫度的陽光散落在大地上。讓一些細小的塵埃都變得清晰可見,或許這就是叫容不得半粒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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