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歲月成空忘相逢 文 / 舊日日
「現在,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聽著身後玉函墨的聲音,洛水賦才怔愣著回頭。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為此刻她已經隱約猜到了玉函茳的用意。他利用玉軒,不過就是想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既然玉軒都已經被殺死了,那就證明不管自己再怎麼解釋,罪名還是會落在自己身上。
玉函茳怕是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了吧,所以他只不過是有恃無恐的站在別人看不到的黑暗裡。邪惡的欣賞著自己一手操控的一切,然後冷笑著肆意嘲弄。
洛水賦忽然覺得她不應該去掙脫,乾脆就順了玉函茳的意。她倒要看看,玉函茳如此對自己究竟是為什麼。
「皇上怎麼知道,害死軒兒的兇手是我?」
面對玉函墨的質疑,洛水賦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她只是不溫不火的問了別的問題,從她的眼神語氣裡,玉函墨猜不透她的想法。可是洛水賦的不承認也不否認也讓玉函墨大為惱火,他的眼底不自覺的迸發出森然的寒意。
如果洛水賦不夠強大的話,下一秒就會被玉函墨凍成冰塊。
「從幾天前軒兒還是反常,到今日忽然被發現死亡。至始至終最頻繁接觸他的人是你,最有可能下手的也是你。而且,侍衛已經在你的寢宮找到了證據。」
玉函墨冷冷的說著,天知道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疼一下。就算到死玉函墨也不敢相信,洛水賦竟然會害死玉軒。可是諸多的證據和矛盾的指向,卻讓玉函墨不得不去相信。他只是痛恨,痛恨洛水賦為什麼不開口否認。只要她否認了,自己就會無條件的相信她,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弄清楚這件事。
可是洛水賦卻什麼話也不說,她只是問自己為什麼會知道是她。即使這不是直接的承認,也是間接的暗示吧。玉函墨不明白,洛水賦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的寢宮裡,又有什麼證據?」
洛水賦繼續問著,她雖然不準備替自己辯解。可是卻也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做出判斷不是麼?
「你的寢宮裡有一味藥,是軒兒體內的毒。最終導致軒兒死亡的,也是你寢宮的藥。而且早上,也只有你一個人來過。」
玉函墨直勾勾的盯著洛水賦的眼睛,他看的格外的專注。就好像要從洛水賦的眼神裡看到些什麼,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洛水賦平靜如水的眸子裡除了安靜之外根本什麼都沒有。
下毒害死的軒兒。玉函茳果然是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犧牲玉軒小小的生命。他才只有七歲,原本就扯不上關係。可是卻因為生在帝王之家,因為是當朝太子,所以就要捲入這一場大人的紛爭之中。
玉函茳,你一定會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默默地咬緊牙關,洛水賦在心底發誓。
「朕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殺死軒兒。他不過是個七歲的孩童,可是你卻如此狠心的殺了他。朕,是看錯你了麼?」
玉函墨滿臉悲痛的看著洛水賦,他的眼底有濃的化不開的傷痛。
面對玉函墨的質問,洛水賦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只是安靜的站在那兒,黑眸裡的傷痛已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那種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讓玉函墨的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幾絲懼意。
「皇上,這賤女人已經默認了。您還讓她逍遙自在的站在這裡幹嘛,您要替咱們的軒兒報仇。」
冷月心聲嘶力竭的說著,她恨不得把眼前的洛水賦千刀萬剮。為什麼她要如此狠心的傷害她的孩子,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傷害她?如果可以的話,冷月心真想上前一腳踹死洛水賦。可是她卻不能,她發誓要一點點的折磨洛水賦。讓她在備受折磨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用力的握緊了拳頭,冷月心憤恨的瞪著洛水賦。可就算是意識到了冷月心的恨意,洛水賦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來。她只是安靜的站著,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朕說過,膽敢傷害軒兒的人,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玉函墨盯著洛水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眼底充滿了恨意和憤怒,那是一種恨不得把洛水賦給挫骨揚灰的眼神。可是奇怪的是,洛水賦竟從玉函墨憤怒的眼神裡看到了幾絲的心痛。
搖搖頭,洛水賦告訴自己那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陰暗潮濕,四處透著淒厲的寒風。地面似乎還有未乾的水跡,老鼠還是蟑螂之類的東西快速的在黑暗裡逃竄著。
不遠處的走廊裡,在一道燈光的帶領下,幾個人的身影正慢慢的往屋子裡走來。當屋子裡的燭光被點燃,昏黃的亮光便照在進來的人身上。影子在燭光下跳躍著,像是在拚命的掙扎。
燭光的籠罩下,洛水賦一身素色的麻衣安靜的站著。身後押送她過來的侍衛已經離開了,黑暗裡只聽到幾聲不同的女聲在淒厲的哀嚎著什麼。
陰暗潮濕配上冷風陣陣,滴答的露水聲夾雜著淒厲的慘叫。這裡似乎像是地獄,關押著瘋子的地獄。
洛水賦淡定的坐在破舊的床上,她的目光透過窗柩看著夜空裡銀盤似的月亮。原來褪去了華麗的外表,掩蓋了浮誇的一切,月亮看起來如此清冷又孤寂。
一點點的握緊了雙手,洛水賦不會忘記自己乖乖進入冷宮的目的。她要看著玉函茳在耍什麼詭計,她要看著他使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招數。可不管他要做什麼,洛水賦都不會再讓他得逞。
一想到玉軒的慘死,洛水賦就無法安心。她的眼淚再一次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對的滴落在地上。心裡生生的疼,像是被誰狠狠地挖走了一大塊的肉似的。血琳琳的傷口在黑暗的籠罩下肆意的叫囂,疼的洛水賦快要無法呼吸。
強迫自己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洛水賦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她現在需要休息,只有養足了精神才可以於玉函茳對抗。
很快洛水賦就睡著了,可是她的眉峰卻緊緊地皺著。似是睡的並不安穩,臉色愈漸的蒼白起來。
「洛水賦已經被關進冷宮了。」
同樣的黑暗裡,玉函茳揚起唇角笑的單純無害。可是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卻散發著蝕骨的寒意和血腥,那種殘忍的駭人的氣息縱然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赫拉也覺得恐慌不安。
「很好,八弟興許也快回來了。」
玉函茳興致盎然的說著,他的眼底隱約跳躍著興奮的嗜血的光芒。還是他曾經說過的話,木偶已經全部出場,現在到了逐一落幕的時候。能留下最後笑的最後的,也只有自己這個操盤手。其他的一切,不過都是木偶。有用的時候提拉兩下,沒用了就可以徹底的放棄。
「冷月心,她一定很傷心欲絕吧?」
「是主人,她一整天都抱著玉軒的身體不肯鬆手。」
赫拉謹慎而恭敬的回答著,可是她卻不知道玉函茳為什麼會忽然提到冷月心。那個女人,曾經囂張跋扈現在也嘗到了失去了親人的痛苦。赫拉的心底不禁一陣暗爽,她終於間接的出了口惡氣。
「差不多,玉函墨也應該要來找本王了。赫拉,你先下去吧。」
「是主人。」
赫拉轉身,一個鴿子翻身便消失在黑暗裡。屋子裡只剩下玉函茳,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揚溢出一個殘酷的冷笑。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在往最理想的方向發展。這種感覺,操控一切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