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結局難料情難定 文 / 舊日日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清晨起來漫天都瀰漫著白濛濛的大霧。彷彿讓人置身在一片模糊的世界裡，看不清楚遠處的一切。清晨的空氣因為昨夜的一場雨而格外的冰冷，刺激著人不禁打著寒顫。
玉含煙早早的起身，他記得昨日洛水賦說過要他去告知煙雨閣的嬤嬤帶著所有的姐妹離開。雖然不太明白洛水賦的用意，但是她說過的話他卻從來都不曾質疑過。玉含煙相信洛水賦做事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他只是盡力的去辦到。
霧濛濛的街上並沒有幾個人，玉含煙步履飛快的朝著煙雨閣而去。他到門口的時候，煙雨閣的前門還沒有開。無奈，玉含煙只好繞到後門所在的小巷。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在清晨十分顯得格外的刺耳，不多時就有小廝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探出腦袋裡一臉警惕的看著玉含煙。
「請問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勞煩小哥跟你家嬤嬤帶個話，就說是水賦姑娘讓我來的。」
聽了玉含煙的話，那小廝謹慎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這才縮回身子關上門前去通報嬤嬤。玉含煙在門口等了片刻之後院門就再一次被打開了，小廝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玉含煙點頭示意謝過小廝之後便趕緊往院子裡走去，嬤嬤已經在大廳裡等著了。看到玉含煙之後趕緊起身迎了上來，臉上還帶著幾分凝重。
「是不是水賦在宮裡出了什麼事情？」
「水賦在宮裡還好，她只是讓我帶話給嬤嬤。讓嬤嬤帶著煙雨閣的眾多姑娘趕緊離開京城，最好躲的遠遠的。」
玉含煙語氣淡然的說著，他的眼神一直緊緊地盯著嬤嬤。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因為擔心洛水賦的安危，他顯得格外的坐立不安。
「皇上手裡已經拿到了六王爺以下犯上的證據，為什麼遲遲不肯做出決定？洛家滿門被抄斬的事情也已經水落石出，可是他卻不急於昭告天下。這其中，該不會是有什麼變數吧？」
嬤嬤臉色凝重的看著玉含煙說著，她在煙雨閣等了這麼長時間為的就是等著事情圓滿解決洛水賦平安回來。可是等了這麼久得到的卻是如此的消息，嬤嬤不禁更加的擔憂起來。
「嬤嬤放心，這些事情想必水賦都會解決的。她只是讓我告訴你們盡快離開京城，她這樣做必然是有她的用意的。嬤嬤您還是趕緊收拾收拾離開吧，不然恐怕會發生什麼事情。」
玉含煙緊緊地皺著眉頭，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嬤嬤解釋她的那些問題。昨天跟玉函墨短暫的相處讓玉含煙也開始捉摸不透起來，他現在對於玉函墨來說已經不是那個最在乎的人了。
一想到這裡，玉含煙就覺得無比的難過和心痛。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全聽水賦的安排。王爺您先在這兒等著，老身去告知姑娘們。」
嬤嬤一臉焦急的說完就轉身快速的往姑娘們住的廂房走去，吩咐了丫鬟傳達自己的話之後嬤嬤也開始回到房間。不多時之後嬤嬤再一次出現在玉含煙的面前，她的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王爺，老身有一件事相求。」
「嬤嬤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本王若是可以辦到必定竭盡全力去做。」
玉含煙恭敬的說著，雖然他不清楚眼前這個老婦人同洛水賦之間的關係如何。但是這麼長的時間相處下來玉含煙隱約猜測，她同洛水賦的關係必然不一般。
「這個錦囊裡裝著的是老身祖傳的一塊玉珮，你一定要親手交給水賦。水賦看到它就會明白的。」
嬤嬤伸出手把一個小小的錦囊遞給玉含煙，那裡面裝著的是哈護國歷來公主身份的象徵。那是一塊蝴蝶型的玉珮，通體碧綠是上好的藍田玉。
「若是見到了水賦，本王一定把玉珮親手交給她。」
玉含煙接過錦囊小心翼翼的放在貼身的口袋裡，他一臉擔憂的看著嬤嬤。
「嬤嬤您打算帶著姑娘們去哪兒？」
「這些年煙雨閣也積攢了不少的銀兩，等姑娘們都到齊了就全部分給她們。隨著她們去吧，老身已經不能再替她們遮風擋雨了。」
嬤嬤有些傷感的說著，她的臉上寫滿了不捨和心疼。那些姑娘全都是她撿來的，自小就悉心栽培。如今好不容易給了她們安穩的生活，免除她們孤苦無依四處流浪。可是如今卻不得不再一次的讓大家分開，依依不捨也是難免的。
「嬤嬤。」
「嬤嬤。」
就在玉含煙同嬤嬤閒聊的時候，煙雨閣的所有姑娘都已經聚集在了大廳裡。所有人都一臉不解的看著嬤嬤，臉上大多帶著不捨的神情。
「姑娘們，咱們的煙雨閣看來也只能到今天結束了。老身知道大家在一起相處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把彼此看做親姐妹。可是如今，為了大家的安危這煙雨閣也不得不解散。老身已經命人把煙雨閣裡的銀兩分成了一樣的包袱，姑娘們一人帶走一個再挑選些首飾走吧。」
嬤嬤語氣緩慢的說著，她的眼神慈祥的掃過大廳裡的所有人。雖然心裡格外的不捨，可是卻又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來。
「嬤嬤，咱們姐妹這輩子都要跟在嬤嬤身邊，哪兒也不去。」
「是啊嬤嬤，您就留下咱們吧。」
聽著姑娘們一個個帶著哽咽的聲音，嬤嬤的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可是她卻告誡自己不能流淚，因為她一流淚這些姑娘們就更不想離開了。
「姑娘們跟著嬤嬤這麼久，也該找一戶人家過上相夫教子的平凡日子了。身為女人，有誰不想要找到一個依靠。你們跟著嬤嬤只會耽誤了自個兒，這樣嬤嬤也於心不忍啊。姑娘們，都走吧。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嬤嬤的語氣忽然變得嚴厲了起來，雖然如此可是煙雨閣的姑娘們卻個個搖頭不肯離去。她們都只是嬤嬤如此不過就是想要讓她們離開，可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嬤嬤早就已經成為了她們的母親。
這種積累起來的親情又怎樣輕易的就割捨。
「姑娘們，嬤嬤也捨不得你們。可是你們跟著嬤嬤早晚會送命的，嬤嬤不想看著你們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
嬤嬤無奈的歎息著，她的心裡被眼前濃濃的親情塞的滿滿的。可是再多的不捨又有什麼用，她們如今面對的是當今聖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皇上，只要他抬一抬手指頭，整個煙雨閣都要灰飛煙滅。
「嬤嬤，嬤嬤不好了。街頭有許多宮裡的侍衛朝著咱們煙雨閣來了。」
忽然間大廳外面傳來小廝慌張的聲音，他的話讓嬤嬤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他們來的如此之快。」
玉含煙焦急的低聲自語著，他一臉關切的看著嬤嬤。像是在告訴她，再不讓姑娘們走就已經來不及了。
「嬤嬤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都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煙雨閣的密道你們應該都知道，快現在就走。」
嬤嬤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個的包袱塞進姑娘們的手裡，看著嬤嬤一臉倔強而固執的神情，那些重情重義的姑娘們雖然不捨也只有拿起包袱依依不捨的往密道的入口走去。
所有的姑娘剛剛才進了密道，前院就已經傳來了用力的拍打聲。
「王爺，您也趕緊走吧。」
「可是嬤嬤你怎麼辦？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老身不過是一把老骨頭，被他們帶走就帶走吧。王爺，求你一定要照顧好水賦。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不能再受難了。」
嬤嬤神色焦急的說著，她的眼神裡帶著懇求，彷彿是在把洛水賦托付給玉含煙一般。看著嬤嬤焦急的樣子，玉含煙最終也只能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就算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甚至還有可能弄巧成拙。最後看了一眼目光灼灼的嬤嬤，玉含煙終於咬牙狠心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