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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章 終不過過眼雲煙 文 / 舊日日

    聽到洛水賦的話,玉函墨忽然揚起唇角露出一絲淒苦的笑。他陰鬱的眼神輕輕的掃在洛水賦的身上,彷彿有千言萬語藏在喉嚨處。可是他卻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這樣的玉函墨讓洛水賦覺得心酸,就好像有無數的憂傷的情緒在講自己包圍一般。

    也許這種情緒就叫做幾多回眸,一夕傾君夢,轉眼成觴,酒醒誰與共。

    「朕究竟應該怎麼做,你才可以放下一切的執念?又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朕的難過和憂傷。在你心裡,其實有另一個人的位置的。只是可惜,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是我。」

    玉函墨一邊說一邊一步步的往後退,他的臉上帶著自嘲的冷笑,他的眼神更像是來自幽冥地獄的撒旦一般。那種透著絕望和隱忍,無盡仇恨和寒冷的眼神,讓洛水賦不自覺的驚駭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天玉函墨會對自己表露出如此可怕又恐懼的一面。就好像洛水賦也從來都無法預料到,她會和如此一個善良溫厚的男人走向無法抑制的黑暗的深淵。

    「皇上。」

    洛水賦輕輕的喚了聲玉函墨的名字,可是他卻再也不開口回答他。他的臉上只是帶著絕望的笑,讓洛水賦莫名其妙的覺得恐怖。深深的恐怖,就好像世界末日即將要到來一般。

    「朕,要一點點的把你所珍視的東西從你的身邊帶走。只要扶搖你身邊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就一定會回到朕的身邊吧。」

    玉函墨咧開嘴露出一個無比淒苦的冷笑,不待洛水賦開口就轉身揚長而去。看著玉函墨絕情的背影,洛水賦忽然覺得雙腿似乎無法支撐渾身的力量。下一秒就跌坐在地上,如墨般的青絲狼狽的垂在地上。

    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洛水賦一個人跌坐在地上。一陣風輕輕的刮過,吹亂了她原本就已經散亂的長髮。

    夜越來越深,空氣也越來越寒冷。夜風都已經開始停止了嗚咽,四周變得安靜極了。洛水賦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身邊沒有伺候的宮人也沒有照明用的蠟燭。她一襲單薄的白色長衫,安靜的坐在那兒。如墨般的長髮慵懶的披散在背後,使得洛水賦看起來格外像是跌落人間的精靈。

    「為什麼,本王就是放不下你。」

    夜幕裡,一個帶著幾分沙啞和痛苦的聲音忽然傳來。洛水賦的身子一震,快速的回頭準確的在右後方捕捉了發出聲音的人。那人,正是玉含煙。

    四目相對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巨大的沉默蔓延著籠罩著一切的一切,這一刻彷彿時間被凝固了。

    「你不該來的。」

    沉默了許久洛水賦終於緩緩的開口,可是她說出的卻並不是玉含煙想要聽的話。

    「本王管不住自己的心,總覺得它像是被什麼牽引著一樣。等到大腦開始控制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這裡了。」

    玉含煙一臉糾結的說著,他也想要自己灑脫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如果可以,他多想回歸到以前那種浪跡天涯放蕩不羈的日子。可是如今,他的心裡駐紮了一個人。因為有了牽掛,就再也無法無憂無慮。因為有了牽掛,就再也不能玩世不恭。

    「夜深了,為什麼還不睡覺?衣衫如此單薄,難道就不怕著涼麼?」

    玉含煙一邊說一邊在洛水賦的身邊坐了下來。他的眼睛微微的瞇著,雙眉緊皺。看著洛水賦似乎有心思的表情,玉函墨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的更緊了。

    「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麼?」

    洛水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開口,可是當話已經說出去的時候她也無法再收回了。看著玉含煙略微有些錯愕的表情,洛水賦忽然揚起嘴角笑了。

    「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因為我斷了你們兩兄弟之間的感情。」

    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洛水賦也不知道原由。她只是覺得玉函墨已經變得不像是他了,他對於自己來說再也不是萬能的保護傘。總有一天,自己會被他親手毀滅。所以洛水賦要提前準備好一切,她不想看著玉含煙因為自己和玉函墨發生什麼摩擦。

    可是洛水賦突如其來的話卻讓玉含煙怔愣了起來,他的雙眼更加灼灼的盯著洛水賦。就算她什麼也不告訴自己什麼也不說,玉含煙也可以從她的神情裡猜測出些許倪端來。

    「曾經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我在意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在意的人裡,也包括你。」

    沉默了良久,玉含煙並沒有直接回答洛水賦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要不停的警告自己要警惕要戒備要小心。

    「答應我,不要騙我。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和玉函墨反目成仇。」

    不知何為,洛水賦竟覺得自己的語氣不自覺的焦急了起來。她帶著憂愁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玉含煙,其中有太多的祈求和令人捉摸不透的憂慮。

    「是不是,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陪你一起承擔。」

    玉含煙的態度始終堅決,他不想要輕易的答應洛水賦什麼。因為一旦洛水賦因為玉函墨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算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她。所以此刻,玉含煙不能答應洛水賦。

    看著如此固執的玉含煙,洛水賦幽幽的歎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因為畢竟一切都只是她的一種直覺罷了。事情不是還沒有朝著她想像的方向發展麼,也許自己不過是杞人憂天而已。

    洛水賦不斷的在心底寬慰著自己,可是她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自我催眠罷了。

    「就當作,是我求你。」

    深深地擰著眉頭,洛水賦只想竭盡全力去制止些什麼。所以就算是玉含煙不答應,她也不想要輕易的放棄。

    「不,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

    看著玉含煙固執的臉,洛水賦覺得自己別無選擇。她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玉含煙,包括翠綠被派遣到赫拉宮裡做事的事情。

    「不可能的,皇兄不可能會如此。」

    「千真萬確。我總覺得,皇上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

    洛水賦語帶憂愁的說著,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女人的直覺,總是可以預見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皇兄明知道你和翠綠情同姐妹,可是卻偏偏要將她從你身邊帶走。皇兄,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玉含煙不解的捏著拳頭,從洛水賦的嘴裡他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玉函墨。

    「臉上的傷,還疼嗎?」

    玉含煙緩緩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洛水賦依舊有些紅腫的臉頰,他的眼底寫滿了心疼和凌厲的殺氣。若是此刻赫拉在的話,怕是已經被玉含煙給粉身碎骨了吧。

    「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只是擔心翠綠。赫拉肯定不會繞過她的,若是翠綠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洛水賦情緒低落的垂下頭,一想到翠綠此刻可能受到的責罰,洛水賦就覺得心疼無比。如果可以,她真想讓自己和翠綠轉換一下角色。她寧願承受翠綠將要承受的所有痛苦,可是有些事情注定無能為力。

    「明天我非要去找皇兄問個明白不可,他為什麼要如此對你。明明是赫拉動手打的你,可是他卻裝作不知道一樣不聞不問。」

    玉含煙衝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要去找玉函墨理論的摸樣。看著他尚且帶著幾分青澀的臉頰,洛水賦的眉眼間隱約透著些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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