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看不透人心冷暖 文 / 舊日日
芙蓉春帳內曖昧無邊，風光旖旎的房間裡漸漸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夜風此刻也溫柔的停止了低泣，變得格外的柔和起來。沿著月光一直看向窗外，一束曇花開的尤其奪人眼球。
院子角落的一處黑暗裡，一個人影無比落寞的站著。月光似乎也隱藏了起來，黑暗越來越濃重越來越讓人壓抑。人影緊緊地握著雙拳，因為用力而暴露著凸起的青筋。
如果月亮知道，它一定會歎息。世間感情總是最喜歡捉弄人，可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無法逃避。唯有讓黑暗慢慢的吞噬自己，讓痛苦逐漸的將自己蠶食。
終於，人影快速的消失在院子裡，只留下慘敗的曇花預示著天色已經愈發的接近魚肚白。
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洛水賦不曉得昨晚的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看著於自己近在咫尺的臉，她的心底除了絲絲幸福滿足之外更多的卻是擔憂和疑慮。
她昨晚，不應該放縱自己的。
看著熟睡中的玉含煙，洛水賦再一次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數日未見，他的臉色蒼白極了，眼瞼下方也有大片大片的黑色。滿面的倦容，讓洛水賦的心湖泛起一陣陣酸澀的漣漪。這個像傻瓜一樣的男人，全都是為了自己。
伸出青蔥細指，洛水賦原本想要描述出玉含煙臉部俊美的線條。可是她的手指卻在距離玉含煙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猶豫著顫抖著，在半空只徘徊不定。
洛水賦，你是怎麼回事。明知道不可以，卻縱容自己深陷其中。
在心底不斷的叫罵著自己，洛水賦白如扇貝的牙齒緊緊地咬著鮮紅的嘴唇。因為用力，嘴唇都已經被咬破。可是洛水賦卻絲毫都不覺得疼痛，她似乎還未曾察覺到自己唇上已經溢出幾絲的鮮血。
也許，她應該離開的。
再一次無法控制的歎息著，洛水賦悄悄的拿開身上的被子準備趁著玉含煙還沒有醒來穿好衣服離開。可是她才剛剛側過身去，就感覺有一隻粗壯的手臂從背後環著自己的腰。
「你要去哪兒？」
聽到玉含煙還帶著睡意的聲音，洛水賦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她的臉色逐漸的變得蒼白，可是卻並沒有回頭。
「你是不是想要丟下我一個人自己離開。」
這一次玉含煙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徹底的清醒了，沒有絲毫的睡意也沒有任何的異樣情緒。玉含煙應該說的是疑問句，可是他話音的結尾卻是平靜異常的陳述句。就是因為如此，洛水賦才更加的覺得酸澀無比。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那種堵塞在喉嚨間的酸楚讓她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玉含煙像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自己哪裡說的不對讓洛水賦變回以前那種對自己冷冰冰的樣子。
「王爺，我們不應該這樣。這，這樣是不對的。」
洛水賦說著就要拿開玉含煙放置在自己腰間的手，可是他卻像是一個耍賴的孩子一樣，不禁不肯拿開雙手還更加賣力的把整個身子都貼近洛水賦。
「不要，我再也不要鬆開你的手。我玉含煙就是要跟洛水賦在一起，生生世世永遠都不分開。」
「可是，水賦始終都是皇上的妃子。而你，是皇上的弟弟。我們兩個，不應該如此。」
洛水賦無比苦澀的說著，她知道自己錯了。昨晚，不應該如此放縱。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避免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沒關係，我會去告訴皇兄的。你的家仇不是已經報了麼，咱們去求皇兄成全。皇兄一向溫潤又通情達理，他一定會成全我們的。」
玉含煙撒嬌一般的語氣說著，可是他卻並沒有看到洛水賦臉上的那一絲自嘲。
「很多事情，其實並不像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昨晚的事情，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我還是扶搖娘娘，你還是八王爺。咱們兩個從今以後，一點關係都沒有。」
洛水賦說完用力的推開玉含煙，快速的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面無表情的坐在銅鏡前面。
「為什麼，昨晚的一切明明那麼真實的發生了。你以為我真的可以忘記嗎？」
玉含煙憤怒的從床上跳下來，鐵青著臉走到洛水賦的身後固執而倔強的說著。他裸露的上身像是線條精美的雕塑，處處透著強健和魅力。
「把衣服穿好，你走吧。」
洛水賦依舊面無表情的說著，她的語氣冰冷的猶如十二月的寒風。狠狠的刺激著玉含煙的心臟，讓他不自覺的有些恍惚。
「不，我要把一切都告訴皇兄。」
「不行，不能告訴皇上。」
洛水賦終於快速的轉過頭來看著玉含煙，可是她的臉上卻充斥著痛苦和恐懼。
「為什麼不能告訴皇兄，難道你心裡的人不是我，還是你根本就是逢場作戲？」
玉含煙瞪了雙眼憤怒的反駁著，他無法原諒此刻的洛水賦。昨晚他們明明如此真實如此接近，可是僅僅過了兩個時辰洛水賦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讓玉含煙覺得可怕，從內心伸出衍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可怕來。
「求你，不要再說了。王爺，你就當做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不曾到過扶搖宮，水賦也不曾見到王爺。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在昨晚戛然而止的，是水賦的錯。」
洛水賦低垂著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著，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在玉含煙的耳朵裡聽起來是多麼的傷人。可是洛水賦卻同樣別無選擇，她此刻才意識到玉函茳說的最後一個戲子的意思。
玉函茳所說的，不就是玉含煙麼。她應該早些想明白的，這樣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就不會難以挽回。洛水賦此刻恨死了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扔進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如果她早點想清楚玉函茳的話，就不會把玉含煙給牽扯進來。
如今，洛水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竭盡全力的去阻止玉含煙再一次靠攏這個漩渦。她最不想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玉含煙捲入這場紛爭，因為後果是洛水賦自己也猜測不到的。
她怎麼可以，讓心愛的人去冒這樣的險。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誰都可以像你一樣那麼冷血，那麼刻骨銘心的一切說忘就可以忘掉嗎？」
玉含煙用力的拌過洛水賦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此刻他才看清楚洛水賦早已經淚流滿面。
「你哭了，為什麼？」
「求你，不要再說了。穿好衣服離開這裡把，就當做昨晚真是一場夢。」
洛水賦淚眼朦朧的看著玉含煙，她哭泣的摸樣讓玉含煙心疼極了。可是她說出的話更像是一柄利劍，讓玉含煙的心更疼。
「為什麼，你要如此絕情？」
「王爺，就當做水賦欠你的。求你，快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靠近水賦了。」
洛水賦用力的推開玉含煙，發瘋似的從地上撿起他的衣服仍在玉含煙的身上。看著如此歇斯底里的洛水賦，玉含煙忽然冷靜了下來。他緩緩的穿好衣服，一言不發的站在屋子裡看著始終背對著自己的洛水賦。
「你想要做什麼，我都尊重你。」
玉含煙語氣冰冷的說著，最後看了一眼洛水賦之後便縱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裡。
感受到身後的空氣裡再也沒有了玉含煙的氣息，洛水賦才終於緩緩的回頭。她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晶瑩的淚珠讓她看起來像是惹人憐愛的娃娃。
一步步慢慢的走到床邊，洛水賦輕輕的伸出手一遍遍地的撫摸著被褥。彷彿上面還殘留著玉含煙的溫度，那是讓她安心幸福的體溫。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