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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郎騎竹馬來 文 / 舊日日

    慌忙的從屋子裡走出來,玉含煙的心裡就一直出現洛水賦的樣子。方才自己那麼焦急的進去,她一定會多想吧。玉含煙想著的時候腳步不禁加快了起來,下意識的他不想讓洛水賦對自己誤會什麼。

    總算,走到了扶搖宮。玉含煙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進去,一路穿過前院往洛水賦住的房間走去。

    「八王爺怎麼有空到扶搖的院子裡來?」

    不自覺的,洛水賦的聲音竟然充滿了醋意。話一說出口她就開始後悔起來,她又有什麼立場用這樣質疑的語氣跟他說話。

    「扶搖,我和水色……我們,我們只是相識了多年的朋友。」

    「八王爺這話說的,還真是莫名其妙。扶搖有過問你和水色是什麼關係嗎?況且八王爺跟扶搖解釋這些怕是有些不合宜吧。」

    暗自在心裡懊惱著自己語氣裡的酸味,洛水賦訕訕的收回目光,假意看著天空。她不應該用這般語氣跟玉含煙說話的,縱然他和水色是青梅竹馬縱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她也只是他的大嫂只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不是麼。

    努力的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冷靜,洛水賦一直目光閃爍,不敢去直視玉含煙。

    看到洛水賦像是故意逃脫的樣子,玉含煙的心裡又喜又怒。當他聽到洛水賦語氣裡的醋意時,玉含煙覺得自己興奮的都要上天了。可是此刻看到她刻意疏遠自己的樣子,玉含煙又覺得惱怒極了。明明對自己有感覺,又為什麼要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摸樣。

    「水色是朝中一品大員陳海的千金,因為自小就聰慧頗得先皇的寵愛。水色便時常作為伴讀被父皇接到宮裡來,那個時候我們還都是五六歲的年紀。雖然我跟水色自小就相識,但是對於她我存在的僅僅是兄妹情誼,其他的根本就不存在。」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八王爺和水色可真是青梅竹馬呢。不過想必八王爺是多慮了,您和水色是什麼關係,扶搖一點都不關心。扶搖會去看水色是因為這一場宴會本就是皇上交給扶搖來處理的,若是任何一個官家小姐出了問題那都是扶搖的失職。所以,八王爺也不必多想,也不必感謝什麼的,這都是扶搖分內的事情。」

    洛水賦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淡漠而冰冷,她也許成功的塑造了自己疏離的形象。因為原本神色焦急的想要跟她解釋的玉含煙忽然斂去了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暗起來。雙眼犀利的盯著洛水賦,裡面寫滿了憤怒和懊惱。

    「你說,這場宴會的負責人是你?是你集中挑選的這些官家小姐來給我選王妃?」

    「是,就連給您選王妃的提議,也是扶搖給皇上建議的。八王爺本來就已經老大不小,若是不及時替皇家開枝散葉,怎對得起死去的先皇。」

    「好好好,很好。洛水賦,你是真心要本王娶親嗎?」

    「八王爺這話問得可是有些莫名其妙。扶搖作為嫂嫂,當然要操心小叔的婚事。自然讓小叔娶親也是真心的,不然又怎麼能稱是八王爺的嫂嫂呢。」

    聽著洛水賦一口一個嫂嫂一口一個小叔,玉含煙心裡的怒火正在一點點的攀升。

    「真好,女人的心果真像海底的針。若是你真心要我娶親,若是你想要看著我擁著其他的女人入睡,那本王便依你就是。」

    「好。」

    無比苦澀的開口吞下自己說的那個字,洛水賦的心忽然開始疼起來。親耳聽到玉含煙說他願意娶親,這不是應該是一件好事,證明她的任務完成了嗎,可是為什麼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會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著,想要阻止這一切?

    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心臟,洛水賦覺得哪兒就好像要死掉了一般,鑽心的疼讓她的臉色都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水賦,水賦你沒事吧?」

    察覺到洛水賦的異樣,玉含煙快步的衝過去蹲下身子凝眉焦急的看著她。

    「天,你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究竟是哪兒你告訴我,我去請御醫來。」

    「沒事的,真的沒事。扶搖的身子原本就虛弱,犯病是時常的事情。八王爺不用過於大驚小怪,難受過這一陣子就會好的。」

    洛水賦硬逼著自己咬緊牙關,讓說出來的語氣聽起來淡漠疏離又生疏。看著已經如此難受還要拚命戒備自己的洛水賦,玉含煙的心忽然也開始疼痛起來。

    「若是今生我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生存,本王真想乾脆死掉,來生重新無牽無掛的開始。水賦,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不要讓自己陷入復仇的深淵裡無可自拔。不管今後你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天涯海角流浪也好,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快樂,我就會放棄一切的陪著你。」

    玉含煙的語氣神情而令人動容,可是洛水賦卻不斷的告誡自己感情是毒藥。她是背負著家族使命的,是活著的復仇機器,不可以有愛也不可以有感情。她的生命裡只有恨,只有所有的恨都消失之後才有幸福才有愛的權利。

    用力的一把推開玉含煙,洛水賦倔強的扶著一旁的椅子支撐起身子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著屋子裡走去。

    飛快的從地上站起來,玉含煙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強制的攙扶著洛水賦的胳膊,扶著她走進內室躺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卻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八王爺還是快些走吧,水色的病不是一時半會就會好的。怕是到時候在人生地不熟的宮裡會不好過,若是有八王爺陪著的話興許會好的快一些。」

    「不,本王要留在扶搖宮。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女人可以佔據本王的心,可以控制本王的喜怒哀樂。唯一例外的就只有你,洛水賦。」

    「王爺,怕是抬愛了。」

    幽幽的歎息了一聲洛水賦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因為此時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說些什麼。那些命運的苦澀和背負的使命讓她無暇顧及其他的一切,唯有用最快的方法報仇。

    看著開始陷入沉默的洛水賦,玉含煙的眼底籠罩上一層濃郁的擔憂。她總是把一切都埋藏在心底,總是裝出一副堅強倔強無堅不摧的摸樣。可是玉含煙卻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她的疲憊,她的不甘。他想伸出手幫一把,可是她卻拒絕告訴他任何的信息,讓他也無所適從,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水賦,不管如何,本王都會一直守護著你。」

    沉默了許久,玉含煙終於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一瞬間洛水賦的心像是跌入了無邊無際的草原,豁然開朗起來。

    站起身子離開屋子,玉含煙的腳步停留在院子裡。皺眉看著滿園的花朵,默默地在心裡期盼洛水賦也可以像這些嬌艷的花朵一樣,綻放出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

    「撲稜稜……」

    不遠處一陣鳥兒拍打著翅膀的聲音拉回了玉含煙的注意力,他側過頭去看著停留在院子一角的一直黑色的小鳥。當玉含煙看到它絲毫也不害怕生人,也沒打算離開的樣子,心裡就已經明瞭。

    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彎腰把小東西握在手心裡。玉含煙下意識的在鳥兒的身上一陣摸索,終於在翅膀的羽翼下面找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那是一張黑色的紙,上面用特殊材質的墨水寫著短促的一句話。玉含煙皺眉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眼底開始出現幾絲異樣的光芒。

    洛水賦復仇,同呼和浩又有什麼關係?從紙條上的意思來看,他們兩個應該是站在同一邊的。那麼,他們要共同對付的又是誰呢?既然洛水賦不肯告訴自己,那麼他就自己去問個清楚。

    握緊了手裡的紙條,玉含煙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閉著的房門,終於咬牙轉身堅定的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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