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紅顏總是惹人醉 文 / 舊日日

    看著閉著眼睛在自己的懷抱裡假寐的玉函墨，洛水賦在心底幽幽的歎著氣。他越是情深意重她就越是覺得無以為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大計早日實現，好離開京城離開他。只有自己離開他遠遠的，才不會讓他越陷越深。

    霧氣開始隨著太陽的出現而漸漸淡去，玉函墨也已經告別離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懷裡的空氣，洛水賦的眉頭不自覺的皺緊。

    按兵不動，是她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既是如此，不如就讓自己如釋重負一番，讓那些擱置在心底十幾年的仇恨短暫的消失。她用堅強來支撐自己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厭倦了，是時候讓另外一個自己釋放出來。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洛水賦從涼亭裡走出來，獨自一人沿著一條碎石鋪設而成的小路緩緩的走著。這條路的盡頭對應的應該是御花園裡最美的一片湖澤，那兒種滿了各色的荷花。

    難掩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洛水賦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起來。

    站在碧波蕩漾的湖水旁邊，感受著空氣裡恬淡的荷花香。洛水賦閉上嘴巴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像一直輕盈的蝴蝶一般開始翩翩起舞。

    這還是自煙雨閣選花魁以來，洛水賦的第一次起舞。因了心情的輕盈，步履顯得格外的優美動人。像是一隻上下翻飛的蝴蝶在一片清脆的綠色裡綻放。

    她的美觸目驚心，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

    小路一側的岔路上，玉含煙靜靜的站在那兒。他曾經無數次的告誡自己要遠離洛水賦，封閉自己已經開始為了她而蠢蠢欲動的心。可是每一次他都無法克服自己心底對洛水賦深深的思念，每一次他都不可避免的出現在她身邊若有似無的一段距離裡，看著她歡笑哭泣或者難過堅韌。

    用力的握著自己的雙拳，玉含煙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想要衝上去把眼前翩翩起舞的女子擁進懷裡的衝動。

    為什麼每一次他打算徹底的放棄的時候，卻總是會發現她更美更吸引人的一面。洛水賦就好像是一本永遠都讀不完的書，每一個時刻都能給自己不一樣的感受。而恰巧是她這樣的魅力，卻是玉含煙永遠也無法克服的了的。

    「你總是可以美的勾魂攝魄又奪人眼球，要我如何才可以把你趕出我的心臟呢？」

    下意識的低聲自語，玉含煙的眼神裡有迷離還有憂愁。

    「美的事物不盡然就是好的，就好像我。所以八王爺，還是不必太在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洛水賦也停止了舞蹈，而是氣喘吁吁的站在玉含煙面前，用明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他。這是第一次洛水賦用如此清澈的眼睛，毫無雜質的看著自己。玉含煙像是被施了魔法，定定的站在原地，不言也不語。

    「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是禁忌，明明知道不可為，卻偏偏還是做為之。不是因為冥頑不靈，而是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無論今後你選擇的是什麼，我總是會站在你回頭就可以看見的距離之內，不棄不離生死相依。」

    如此甜蜜動人又蕩氣迴腸的話無意識的從玉含煙的嘴巴裡說了出來，他不是想要哄洛水賦開心也不是為了賣弄自己的采。而是此刻面對洛水賦，彷彿也只有這樣的話才配此般場景，若是換了其他的就顯得更加的矯揉造作起來。

    「八王爺不是一向都是灑脫的人嗎？可是拋棄江上拋棄美人拋棄財富。可是為什麼，要硬生生的折損在水賦的手上？」

    「我也想知道呢，可是卻問過自己無數遍之後依然得不到答案。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保護你，忍不住想要溫暖你，忍不住想要把你放在我的懷抱裡為你遮風擋雨。可我知道，這些是不真實不被認同的。」

    幽幽的說著，玉含煙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他總是刻著狂蕩不羈的臉上，此刻卻被兒女私情所困擾，無助的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八王爺，如果洛水賦選擇的是一條永遠都無法回頭也不會有好下場的路，您就自己保重吧。有些時候當一個人身上背負了一個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時，所有的一切都會顯得格外的渺小，甚至包括自己的姓名。我身上背負的恰巧就是出了實現之外沒有其他解除之法的使命，所以無論前路多麼艱辛我都要堅持下去。水賦只是個無依無靠的風塵女子，死不足惜。可是八王爺不同，你有疼愛你的皇兄有自己的世界。水賦不會自私到把你拉進來，分擔我應該承受的痛苦。」

    洛水賦的話像是一個巨大的洪湖，讓玉含煙整個人都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我不會打擾你，不會阻止你。但是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保護你，不管你願不願意。」

    一字一句的說著，玉含煙臉上的表情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堅定和決絕。

    如果可以，她真想抬起手摸著玉含煙的臉。確定一下自己內心裡疼痛的感覺是不是以為眼前這個深情款款的男子。可是洛水賦知道她不能，一旦給了玉含煙更多的機會他就會更加深陷其中。她絕地不能讓玉含煙和玉函墨因為自己成為反目成仇的冤家，他們是關係如此親密的親生兄弟。

    斂去臉上的笑意，洛水賦快步的轉身一言不發的沿著來時的路離開了。也許是明白她的用意，玉含煙儘管焦急萬分也並沒有追上去。他只能握緊雙拳怔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跟自己漸行漸遠的背影，心痛無以復加。

    跌跌撞撞的闖進一個硬朗的懷抱，洛水賦手忙腳亂的站直身子有些慌亂的看著眼前一臉高深莫測笑意的玉函茳。

    同一天裡她竟然就遇到了他們兄弟三人，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走路的時候總是粗心大意的像個孩子，若是撞到的是個柱子，你的額頭此刻恐怕都已經開花了吧。」

    「六王爺說笑了，扶搖只是走得有些急沒有注意到忽然出現的六王爺罷了。」

    不溫不火的語氣，不卑不亢的態度。洛水賦微微低垂下去的臉上寫滿了從容，絲毫都不像方才撞到自己時慌亂的那個她。

    「昨夜下過雨，今日皇宮裡的景色倒是格外的美妙呢。雲霧繚繞像是人間仙境，百花嬌艷似世外桃源，現在又多了九天下凡塵的仙女，當真是玉帝也無福消受的。」

    「六王爺對著景物的讚歎扶搖倒是贊同的很，若是對人，那怕是就謬讚了。扶搖也不過就是普通女子，不值當讓六王爺用那麼華麗的辭藻來形容。」

    洛水賦淡淡的說著，腦袋始終未曾抬起來。她的身姿透著對玉函茳的冷淡和疏離。

    揚起唇角看著洛水賦，玉函茳的眼底帶著濃郁的玩味兒的氣息。她越是冷淡就越是能激起他心底的渴望，越是疏離就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水賦人比花嬌，笑比人嬌。本王倒是覺得自己的形容值當的很呢。」

    敏感的意識到玉函茳對自己的稱呼，洛水賦的心忍不住慌亂了一下。他這樣挑明的態度不就是在明確的告訴自己，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皇上的妃子。這些信息讓洛水賦再一次不知所措起來，眼前的六王爺總是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若是六王爺沒事，扶搖就先走了。宮裡畢竟人多嘴雜是非多，咱們既是叔嫂就應該要避嫌才對。」

    語氣淡漠的說著，洛水賦便繞過玉函茳往前走去。一直到她走出去很遠，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玉函茳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話。短短的幾個字讓洛水賦一瞬間慌亂的手足無措起來，耗費了許久的精力才總算讓自己的情緒稍稍的安撫起來。

    玉函茳說：「若是叔嫂避嫌，怕是連八弟也應該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