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他日桃花依舊醉 文 / 舊日日
嘴角含笑的站在內殿於外殿的交匯處，洛水賦淡然而安定的站在那兒。清澈的眼眸裡寫著無辜和不明所以。
看到洛水賦的那一刻，冷月心恨的咬牙切齒。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的詭計多端，竟然已經看出了扶搖宮裡的一切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太子殿替自己清楚嫌疑嗎。
看來，洛水賦應該擁有一身漂亮的武功呢。冷月心對她的怨恨更加的濃烈，就是因為這樣玉函茳才會越來越疏遠自己才會有興致陪著她玩耍的嗎？
「扶搖怎麼會出現在太子的寢宮？朕一早就去扶搖宮找你，四處找了都沒有發現你的影子。」
「回皇上的話，臣妾原本就念叨著要來見軒兒的。用了晚膳之後看時間尚早，所以就到了太子的寢宮。陪著太子一起在外面欣賞了一會兒雨夜的景象，這才進來沒多久。太子累得已經睡著了，臣妾原本正要走呢，誰承想出來一看這麼多的人。」
洛水賦語氣平淡的說著，在外人看來她說的一絲不假。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朕還以為扶搖你去了哪兒呢。」
「是臣妾的錯，讓皇上您擔心了。臣妾跟您保證，以後去哪兒身邊都會帶著宮女的。」
洛水賦愧疚的躬下身子朝著玉函墨行禮算是道歉，瞧她一副溫婉淑良的摸樣，玉函墨就是有再多的怒火也被堵了回去。
「嗯，既然是虛驚一場那就散了吧。時辰也不早了，扶搖回去早些歇著。雨天冷容易著涼，記得多蓋些被子。」
「謝皇上關心，臣妾一定會保重身子的。」
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恬淡的笑，洛水賦眼光溫和的默默注視著玉函墨。她的眼神或許天生就有一種讓人安定的氣質，玉函墨的怒火和擔憂竟很快就在她眼光的安撫下消失殆盡了。
惱怒的看著又一次把自己給當做猴子戲耍的洛水賦，冷月心恨的咬牙切齒。她不甘心，為什麼每一次她都可以成功的化險為夷，為什麼每一次最後輸得人就是自己！
狠狠的瞪了洛水賦一眼，冷月心不甘心的帶領著自己的宮人離開了太子殿。
瞬間偌大的太子殿已經只剩下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的翠綠還有凝眉默不作聲的洛水賦。
「娘娘，您可真是嚇死翠綠了。翠綠以為……」
「好了，沒事的。我只是想來看看軒兒罷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也回去歇著吧。」
看到洛水賦眼底的提醒，翠綠聰明的閉上嘴巴從地上站起來跟在洛水賦的後面也離開了太子殿。
等回到扶搖宮翠綠便迫不及待的盯著洛水賦，想要把自己的疑惑問清楚。
「娘娘，您怎麼會知道皇上還有皇后在咱們宮裡呢？」
「傻瓜，我回來的路上從宮裡亮著的燈光看出來的啊。平日裡咱們扶搖宮的燈籠只有幾盞是亮著的，可是今日卻偏偏亮了那麼多。這麼明顯的變化，我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哦，原來是這樣。娘娘您可真是聰慧過人呢。」
翠綠笑嘻嘻的看著洛水賦，兩隻眼睛裡寫滿了崇拜。
「對了，娘娘您又怎麼會知道翠綠是把皇上和皇后帶到太子殿，然後事先趕到哪兒的呢？」
「這個啊，其實我也是胡亂猜得。我也是在賭一把，賭我們兩個的默契度。看來我賭對了，翠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呢。」
「啊，原來娘娘跟翠綠一樣也是賭的啊。真是的，翠綠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原本翠綠想，若是到了太子殿娘娘沒有再那裡的話，翠綠就裝成刺客去行刺皇后。翠綠也只能用這樣笨拙的方法也替娘娘掩護了。」
「傻翠綠，以後可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你可以說不知道的，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就算皇上生氣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若是你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情，我怎能安心呢。」
洛水賦一臉感動的看著眼前這個傻丫頭，若是今晚自己沒有出現或是出現的晚了一點點，恐怕此時看到的就是她的屍體了吧。在這充滿了勾心鬥角的宮闈傾軋之中能夠找到如此以心相待用命相依的姐妹，該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啊。
想到這一次總算平安無事的度過了，翠綠的心才放回到肚子裡去。
「娘娘，時辰不早了，快些歇著吧。」
替洛水賦整理好床鋪，翠綠這才打著哈欠離開了內殿。一夜折騰下來還真的是有些累得慌。洛水賦脫下外衣躺在床上，卻是睜著眼睛不曾入睡。
接下來幾天應該是段平靜的日子吧，至少她不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找出兇手了，而是等著兇手自己開始行動。
幽幽的歎了口氣，洛水賦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可是眼前卻總是會出現玉含煙的摸樣，他像是一顆毒瘤，在自己的腦海裡駐紮揮之不去。
終於夜深了，洛水賦伴著窗外滴答的雨聲沉沉的睡去。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新鮮。洛水賦頗為愜意的在小亭裡撥弄著琴弦。這段時間來的忙碌讓洛水賦暈頭轉向，先下總算是可以閒暇下來了。怕是應該撿起丟下多日的女紅，來給軒兒趕製一件衣裳。若是軒兒收到自己親手制得衣衫，怕是高興的要跳起來了。
「扶搖在想什麼事情呢，這麼開心？」
「咦，皇上您怎麼來了。今日不用早朝嗎？」
「今日早朝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索性早早的結束也好繼續去忙其他的事情。朕沒事做所以就到你這扶搖宮來走走。」
玉函墨說著已經走近了洛水賦身邊，隨意的拉著一張椅子坐下來，眉眼含笑的看著調試著琴弦的洛水賦。
「看到扶搖你擺弄著琴弦朕才想起來，已經多日未曾聽到過你的琴聲了。現下正是沒事的時候，扶搖就給朕彈奏一曲，也好讓朕解解饞。」
「皇上若是想聽直接吩咐就是了，臣妾定然會撫琴給皇上聽的。」
洛水賦悠悠一笑，開始認真地彈奏起來。
煙霧朦朧的花園，悠揚起伏的琴聲，大清早的心情倒也無比的舒暢。
彈琴間玉函墨始終一言不發的凝望著洛水賦，他的眼底有一些洛水賦看不清楚的情愫。最顯眼的怕是他眼底的濃厚愛意吧，可是儘管看得到洛水賦卻也無從回應。
琴聲悠然落幕，聽琴的人卻陶醉其中。洛水賦安靜的坐著，視線一直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屋簷。
「扶搖，昨晚你是臨時去的太子殿吧。朕不是說過了麼，以後不准許再淋雨，可你卻偏偏不聽。下午才擦乾的頭髮，晚上就又是濕的。」
聽著玉函墨除了責備之外就再無其他情緒的話，洛水賦的心頭一陣酸澀。原來他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看著自己自以為聰明的演戲而一言不發。他知道自己在說謊，卻毫無理由的相信。
身為帝王，處在帝王的位置，又有幾個可以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妃子而已，竟然擔得起如此沉重的信任。
默默地在心底歎息著，洛水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應對這個善良寬厚又溫潤如玉的男子。
「扶搖你大可不必在意的，朕今日來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你感激或者是惶恐不安。朕只是不願意看著你糟蹋自個兒的身子，你那樣對自己，朕很是心疼。」
彷彿是看穿了洛水賦的為難，玉函墨再一次開口。他語氣裡的小心翼翼和試探，讓洛水賦無言以對。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卻注定只能在自己身上浪費光陰的嗎。
「皇上……」
「噓，不要開口。朕知道你要說什麼，朕不願意聽，所以扶搖你也不要說出來。就讓朕自己做夢吧，至少在夢裡朕還可以跟你在一起，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