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六宮粉黛無顏色 文 / 舊日日
回頭看著洛水賦梨花帶雨的摸樣，玉含煙的心裡除了疑問之外還有怒火。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在乎的人受到傷害，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皇兄怎麼會躺在這兒一動不動？」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幅摸樣的。我真的不知道皇上會毫不躲避的站在原地。」
洛水賦靜靜的說著，臉上寫滿了懊惱和心疼。她一直皺眉看著床上的玉函墨，多希望他能夠早點醒過來。
「皇兄若是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玉含煙便消失在了洛水賦的視線裡。面對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的太和殿，洛水賦感覺到了一種深沉的寂寞。那種蝕骨的感覺讓她驚恐而無奈。
安靜而焦急的陪伴在玉函墨身邊一直到深夜，昏迷著的玉函墨終於微微的呻吟一聲，幽幽的醒了過來。看到玉函墨掀動的長睫毛，洛水賦緊緊揪著的心才放下。
「皇上，您醒了。感覺怎麼樣了，傷口還疼嗎？」
「扶搖，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陪在朕身邊，真好。朕，睡了很久嗎？」
「回皇上，您已經昏迷整整一天了。扶搖好擔心，生怕皇上您會有什麼閃失。」
「呵呵，讓你擔憂了。朕沒事，也許是累了想趁機多休息休息。」
玉函墨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硬撐著開玩笑說道。看著他這幅逞強的摸樣，洛水賦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揪了起來，像是被什麼人給抓住一般。
「皇上，臣妾給你準備了一些粥，趁熱喝吧，有助於傷口恢復的。」
洛水賦起身走到桌子旁邊把依然冒著熱氣的粥端到玉函墨身邊，溫柔的扶起他的身子，把手裡的玉碗遞到他面前。
「朕，想要扶搖餵著吃。」
玉函墨直勾勾的看著洛水賦，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洛水賦怔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玉函墨孩子一樣脆弱的一面吧。
「好，那臣妾就依皇上的意吧。」
溫柔的笑了笑，洛水賦小心翼翼的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餵著玉函墨。太和殿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溫馨起來，讓玉函墨的心裡暖暖的。
照顧好玉函墨入睡，洛水賦回到扶搖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胡亂的吃了幾口晚餐便躲進房間裡，抱著膝蓋縮在床角，卻是睜著眼睛不曾入睡。
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圓滿落幕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為什麼，心底總是有個隱約不好的預感？
洛水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焦慮而患上了恐慌症。
「叮。」
是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吧，雖然細微，但是在空曠的夜裡卻顯得格外的刺耳。洛水賦警惕的從床上下來，悄無聲息的站在黑暗裡等待著來訪者的闖入。
默默地看著門栓被一把伸進來的小刀輕輕的撥開，洛水賦屏氣凝神的等著造訪者的到來。
終於，房門被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推開。接著隱約朦朧的月光，洛水賦肯定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竟覺得這身影如此熟悉，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
「看來，你早就已經發現我的到來了。」
聽到黑暗裡傳來的戲謔的語調，洛水賦的心上一驚。這個聲音不就是玉函茳的麼，他怎麼會用這樣的方式三更半夜的造訪自己的房間？
「六王爺何苦要做樑上君子，直接從正門進來不是很好麼？」
「本王還不是怕被其他人看到了有損扶搖娘娘您的名譽，這兒好歹也是皇兄的後院。本王怎敢不守規矩。」
「呵，六王爺的思維還真是一般人理解不了呢。看在做樑上君子對六王爺來說倒是守規矩的很。」
洛水賦語氣淡漠的說著，從黑暗裡走出來坐到桌子旁邊替自己和玉函茳倒了杯水。目光灼灼的盯著玉函茳，洛水賦在猜測他深夜造訪自己的目的。
「今日皇兄在煙雨閣撞到三王爺同其他同謀密談的時候，扶搖娘娘也在？」
「是，又怎樣？我只是帶著皇上去給嬤嬤祝壽，誰曾想竟然撞到了這種事情。」
「哦，那看來扶搖娘娘誤打誤撞的就可以幫我玉照國處理一個隱患，看來娘娘可是我玉照國的福星呢。」
「六王爺說這話就有些嚴重了，我還真不敢當。若是六王爺來只為了這件事情，那就請回去吧。天色已經很晚了，孤單寡女的共處一室難免會生出事端。」
洛水賦端起茶杯悠閒的喝了一口，對著玉函茳下逐客令。
「本王深夜來，也不過是確定一下娘娘有沒有興奮的睡不著覺而已。看來有些事情解決之後，娘娘果然很悠閒愜意呢。沒事了，本王現在便離開。」
玉函茳話裡有話的看著洛水賦說著，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話他就站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感受著院子裡吹來的夜風，洛水賦忽然脊背發涼。這個六王爺，究竟還知道些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微微的瞇著眼睛，洛水賦忽然有種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的感覺。
回到床上重新抱緊自己，洛水賦需要好好想想這種中間還有什麼疑點存在。玉函茳那樣的對手讓她無法輕視，總覺得事情跟他存在密切的關係。
玉函墨一旦下定了狠心，事情就變得格外的順暢。三王爺的所有同黨都被一一找了出來，對於密謀篡位的事情也供認不諱。及時無奈及時不願意，玉函墨也只能按照玉照國的法制來執行。
那一日的刑場，看著依舊一副不知悔改摸樣的三王爺，玉函墨終於死了心。罷了罷了，一切不過是過眼煙雲一場浮華。失去的終究要失去，留下的值得珍惜就好。
處決三王爺之後一臉數日，皇宮裡的氣氛都格外的低迷。洛水賦緊了緊身上的衣衫，站在下著下雨的湖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湖面上被雨水打出的一圈圈漣漪。
看來，自己離開皇宮的時間又成了遙遙無期的定數。
蹙眉，緊緊地抿著嘴唇，洛水賦真想此時能有一個懷抱來溫暖自己。
「下雨了也不知道躲一下嗎？」
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油紙傘，洛水賦沒有回頭，她知道站在自己身側的除了玉含煙不會有別人。
「你的事情，應該完成了吧？為什麼，你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樣？水賦，你究竟在煩惱擔心什麼？」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簡單。或許，我應該做的事情才剛剛有個前奏而已。」
沉默的閉上嘴巴，洛水賦忽然想起了那一晚玉函茳和三王爺之間的對話。她已經可以肯定，玉函茳對皇位是存在渴望的。那麼他這樣做，莫非是在借自己的手來除掉三王爺這個有可能對他存在威脅的對手？
忽然鑽進腦海裡的念頭讓洛水賦驚的一陣心驚膽戰，這個玉函茳城府不是一般的深。若是成為他的對手，後果將會是多麼的可怕啊。
感覺到洛水賦在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玉含煙的眉頭也緊緊地皺著。他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自己像個外人一樣被排斥在真相之外。
「水賦，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承擔的，我不願意看到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大得風險。」
「八王爺若是真的想要幫水賦的忙，那就請八王爺什麼也不做，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只有這樣，水賦才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放手一搏。水賦這條命注定的就是復仇，甚至可以為了復仇去死。但是八王爺不一樣，八王爺沒有義務陪著水賦冒這樣的險。更何況，我的對手還不曾明瞭清晰過，水賦害怕那一天得到的答案是一直恐慌面對的。」
看著不斷泛起漣漪的湖水，洛水賦語氣淡漠的說著。她是真的不想要玉含煙牽扯進來，真的不想。
他是她心底的硃砂，深深的隱藏起來。為了守護他為了讓自己可以更乾脆一點，洛水賦別無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