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雕欄玉砌應猶在 文 / 舊日日
步履匆忙的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洛水賦難掩心中的喜悅。原本她苦苦搜尋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更冷月心勾結之人的蛛絲馬跡，卻不想今日被自己給撞個正著，還目睹了兩人之間不正當的關係。
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洛水賦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娘娘，還好您在帳篷裡。走吧，皇上請您去他的營帳內，說是設宴已經要開始了呢。」
「好，我這就來。」
洛水賦安奈下心裡的激動，不露聲色的站起身跟在翠綠的身後往玉函墨的營帳走去。此時的天色已經擦黑，想必受邀之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玉函墨的營帳興許就是為了飲宴用的，所以格外的寬敞。帳篷中間生著無數的炭爐，使得帳篷裡暖和的很。洛水賦走進去隨意挑了個位置準備坐下，可是卻被翠綠給攔住了。
「怎麼了，這兒有人我不能坐嗎？」
洛水賦回頭一臉無辜的看著翠綠，只見翠綠一副傷腦筋的摸樣，有模有樣的鼓起腮幫子瞪大眼睛看著洛水賦。
「娘娘，著座位可不是隨便坐的。您是娘娘，目前算是皇后之下其他妃子之上的，所以您應該坐在皇上的左手邊。您若是坐在這正不正偏不偏的位置，會被朝中的大臣笑話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嗎？」
洛水賦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神，繼續萌態十足的看著翠綠。
「當然了，娘娘快來別再遲疑了。待會兒大臣們就要來了。」
翠綠說這便拉著洛水賦的衣袖一直走到帳篷的最裡面，坐到龍椅左邊的位置上。不消片刻玉函墨就進來了，後面跟著冷月心水搖以及赫拉。洛水賦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冷月心，她臉龐的紅潤還透露著剛剛過的信息。
興許是做了虧心事所以冷月心並沒有像往日一般趾高氣揚的回視洛水賦，而是躲躲閃閃的跟在玉函墨的身後坐到龍椅右手邊的位置。
不多時帳篷裡就陸續坐滿了朝中的大臣和王爺公子們，接著有侍女陸續端著美食佳餚穿梭在座椅之間。觥籌交錯中藉著閃耀的燭光，洛水賦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帳篷裡的大臣們。
聽爹爹說他有位生死之交，當年的抄家他因為極力反對而被調遣到了偏遠的地方也被降了職，不過最近洛水賦從嬤嬤哪兒得到消息說這位師伯又因為攻擊卓越被調回了京城。不知今日自己可否有幸在人潮中找到他，那樣的話自己的復仇之路必定會多出不少的勝算。
可是在洛水賦在人群中搜尋的時候卻總是可以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目光，那目光裡透著炙熱的**和強大的狂妄，比玉含煙和千介的眼神還要讓洛水賦不舒服。
敏銳的捕捉到眼神傳遞來的方向，洛水賦回頭。那眼神是來自玉函茳的，跟自己見過兩次面的六王爺。不管怎樣，洛水賦討厭極了他那種充滿了邪魅和佔有慾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他看中的獵物，而他正在編製著牢籠一步步的捕捉自己。
「各位大臣，明日是我玉照國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獵大會。規矩還跟往年一樣，誰獵取的銀狐越多，誰就能得到朕身邊的一樣東西。今晚大家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也好讓朕瞧瞧各位大臣家裡的公子馬上的功夫如何。」
「皇上金口已開，臣等定當不負眾望。」
早晨的天氣比中午要寒冷的多，不小心灑在地上的水都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凝結成冰。洛水賦站在帳篷外面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馬上就要開始狩獵了。這會兒空曠的野外已經開始出現一波又一撥的人影，有躍躍欲試的官家子弟也有興奮雀躍的大家閨秀，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今日的狩獵。
雖說玉照國不是草原上的國家，但是貴族子女卻大多數會騎馬，並且潑辣而熱情。大家興奮的樣子就連洛水賦也不自覺的有些沾染，入宮以後她可就再也沒有騎過馬了。今日正好藉著狩獵大會好生活動一下筋骨，也省的驕奢逸慣了變得懶惰起來。
規定好了狩獵範圍，講好了約定的規則之後，大家就開始根據各自的愛好開始策馬狂奔盡情狂歡。洛水賦再三央求玉函墨才得到了肚子騎馬的批准，當然前提是必須讓翠綠騎馬在一旁跟著。
雖然洛水賦想單獨一人嘗試一下快馬揚鞭縱橫馳騁的快感，但是讓翠綠跟著總比其他人跟著要好，洛水賦也只好答應了玉函墨的條件。
主僕二人騎上馬背之後就開始你追我趕的狂奔起來，絲毫都不輸給男子。快馬加鞭的奔騰了許久之後洛水賦便停了下來，任由馬由著興致走的緩慢。過了許久翠綠才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一臉的難以置信。
「娘娘，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翠綠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嬌弱的娘娘竟然比翠綠都要身形矯健。翠綠都快要趕不上您了呢，真是的。」
「這就叫人不可貌相啊。累了就歇會兒吧，反正咱們也不用進行那些個無聊的打獵比賽。」
洛水賦的話音剛落，耳朵就敏銳的聽到了一陣馬蹄的得得聲，並且是直奔自己而來的。不自覺的洛水賦的手握緊了韁繩，眼底寫滿了警戒。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連翠綠都聽得到了。她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一臉迷茫的眺望著來人。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普通的厚實棉衣，約莫五十歲上下，但是眼神裡卻透著正義凜然和威嚴。看起來應該是朝中的一員武將，但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沉穩和睿智又讓他看起來像是博學多識的官，一時之間洛水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判定這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
「你是何人，難道不知道這是扶搖娘娘嗎，竟敢騎著馬靠近？」
「老臣呼和浩，有重要的事情跟娘娘商議，所以才斗膽冒昧，請娘娘莫要見怪。」
呼和浩？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既不想是玉照國人的姓氏也不像是邊界人的。這個呼和浩來找自己又會是什麼事情，看他一副莊嚴肅穆又認真的表情，洛水賦肯定那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翠綠，你騎馬注意著四周的動靜，我同呼和浩大臣去商議一些事情。一旦有人靠近，記住一定要趕快通知我。」
「是娘娘，翠綠這就去。」
環顧了一下四周見並沒有其他人在洛水賦才放心的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皺眉看著已經站在自己身邊的呼和浩。
「娘娘可是姓洛？」
「本宮原本就姓洛，洛水賦。」
「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指的是，娘娘是洛寒的遺孤？」
「呼和浩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洛寒是通敵叛國之一，本宮又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
「娘娘，昨日的宴會上老臣一眼就看出您就是老臣故交洛寒的後人，你們眼神裡同樣的浩氣凌然是瞞不過老臣眼睛的。故交被滿門抄斬之後老臣就一直在苦苦尋找證據，忍氣吞聲十五年，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原本以為在老臣有生之年是無法替故交含冤昭雪了，卻不曾想昨日在宴會上看到娘娘您。老臣知道，洛家洗清罪名的時候不遠了。」
呼和浩說著竟情緒激動的老淚縱橫，洛水賦一直不露聲色的站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者呼和浩的反應。從他的眼神和表情裡，看不出絲毫作假的痕跡，可是洛水賦卻也不敢輕易的相信他說的話。
畢竟復仇是大事，一旦走漏了風聲或是陷入別人的圈套，那恐怕今生就再也無法為父報仇了。
「呼大人何出此言，在本宮面前胡言亂語以為本宮會相信嗎？」
「娘娘若是不信的話，老臣手裡有東西可以證明。」
呼和浩說著便顫抖著手從腰際的荷包裡掏出一片只有一半的類似於矛尖的鐵器，擦乾淨之後才遞給洛水賦。
結果呼和浩手中的一半矛尖，洛水賦擰眉細細的打量著。
那應該是戰場上作戰用的長矛的矛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矛尖上帶著片片銹跡。洛水賦睜大眼睛大氣也不敢出的仔細看著那一片小小的矛尖，隱約可見背後滿還有自己父親的名字。
洛水賦搜遍記憶，忽然想起來小的時候曾經在自己父親的荷包裡找到過一片相類似的，跟眼前這一片的材質完全一模一樣，而上面也隱約刻著一個浩字。
「這矛頭，你怎麼也會有？」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就是因為這一片小小的矛頭，老臣才會和洛寒結成生死之交。」
呼和浩無限惋惜的低聲歎息了一句，忽然抬頭，目光蒼茫的看著遠處波瀾壯闊的樹林。他臉上有歲月刻畫的痕跡，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興許是陷入了許久之前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