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佳期如夢心似緣 文 / 舊日日
有些無奈的站在院子裡，洛水賦抬頭看著天空沉默著。脫離了玉含煙惱人的視線，洛水賦才總算有了片刻的輕鬆。這個時節哪兒還有薄荷葉啊，真是替自己一時心急編出的理由汗顏。若是玉含煙似以前那般執意的話，洛水賦想肯定會後患無窮的。
單不說他對自己的意見，就憑著他那顆喜歡聯想又自以為是的腦袋，若是被他抓住了什麼，不定會又發生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
「不是要採集新鮮的薄荷葉麼，怎麼看起天空來了？」
真是該死，說曹操曹操就到。
洛水賦一副碉堡的樣子，不耐煩的咬著嘴唇轉過頭看著站在花叢中一身白色衣衫，宛若阿波羅的玉含煙。
「不是說要陪著軒兒讀書麼，跟著我做什麼？」
「我要你實話實說，昨晚你在皇后的坤寧宮守著到底是要幹什麼？」
忽然貼著自己耳際傳來的聲音讓洛水賦嚇了一跳，身形一晃差點摔到一旁的石板路上。方才玉含煙與自己之間的距離還有好幾丈遠，可是一瞬間他竟然已經到了自己身邊。驚訝過後洛水賦才開始細細思索他的問話，波瀾不驚的樣子絲毫都不像是幹了什麼壞事被揭穿的人。
「八王爺說扶搖昨晚在皇后的坤寧宮，可有什麼證據？再者說來，就算我深夜在坤寧宮那也再正常不過，畢竟這後宮中皇后娘娘是最大的，扶搖去請安也是理所當然的。反倒是八王爺您，一個王爺深更半夜的出現在後宮庭院。於情與理可都說不通呢？」
洛水賦不露聲色的說著，眼底沒有絲毫的慌亂，就連呼吸也再正常不過。玉含煙被洛水賦的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只好憤恨的捏著拳頭暗自懊惱的看著洛水賦。
這個女人可真是聰慧，卻不知是缺點還是優點。
「好，咱們就拋開昨晚的事情暫且不說。軒兒呢，軒兒怎麼會在你的宮中留宿還在這兒學習？」
「這個恐怕王爺您要去問您的皇兄了，時辰不早了，扶搖還要去檢查太子今日的學習。八王爺若是有事就請便吧。」
洛水賦疏離又客套的說完，不給玉含煙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一陣微風吹過，輕撫著洛水賦垂落在身體兩側的粉色的絲帶，忽然給了玉含煙一種佳人即將乘風而去的感覺。
如果他們可以早一些相遇，如果他們可以早一些相知，如果他們可以早一些相愛，那麼今日就不會變成如此境地。怪的，終歸是兩人相遇在了錯誤的時間，而更錯的是自己不該對一個明知道不可以靠近的女人心動。
玉含煙輕歎一聲，追尋著洛水賦的腳印而去。
待玉含煙回到前院的時候，洛水賦正一臉笑意的跟玉軒說著什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恬淡和安寧，很容易給人造成歲月靜好的感覺。氣氛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略微有些融洽，玉含煙試圖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變得親近，就在他揚起嘴角準備微笑的時候，門口的嘈雜聲卻讓他的眉目忽然間變得難看起來。
還未曾見人，就聽到了趾高氣揚的冷哼。想必來的是皇后以及水搖娘娘這些人吧，以想到會是她們，玉含煙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冷峻起來。
「咦，八皇弟也在。今日可是什麼好日子，把咱們總是遊歷山川的八王爺都給吸引來了。」
果不其然被玉含煙一語中的，上門來的果然是皇后和水搖娘娘，今日倒是並沒有見到赫拉貴人。這三人在宮中一向是狼狽為奸的主，今日竟只有兩個人來。想必，又會是一場好戲了。
玉含煙挑眉露出一副痞子摸樣，桀驁不馴的看著冷月心。
「聽說軒兒在扶搖娘娘的宮裡小住，所以就過來看看。畢竟軒兒可是本王的侄子，許久未見自然會十分想念。不過真是奇怪，軒兒既是皇后的親生骨肉，怎麼會被皇兄命人帶到扶搖娘娘這兒居住。莫不是皇后你犯了什麼錯，或是虐待了軒兒？」
對於玉含煙的出言諷刺冷月心一向不以為意，因為他們一直都不對盤。即使有互相吹捧的時候那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八王爺可是說笑了，本宮怎麼可能會虐待自己的親生孩兒。是扶搖妹妹喜歡軒兒，乾脆本宮就讓軒兒來跟妹妹相處段時間。正好本宮每日忙後宮裡的事情，也顧不上陪軒兒。」
冷月心口是心非的說著，臉上雖然掛著和氣的笑可是心底卻早就已經惡狠狠的將玉含煙和洛水賦兩個人詛咒了個遍。
「軒兒，在扶搖娘娘宮裡可好？」
「回皇額娘的話，軒兒在母妃這兒很開心，跟母妃相處的好極了。」
玉軒稚嫩的童音裡充滿了歡喜和對洛水賦的喜愛，他的話讓冷月心的眼底忽然升起一抹憤恨來。
「軒兒，是誰准許你叫扶搖娘娘母妃的？」
「回皇額娘的話，是父皇讓軒兒這麼叫的。而且軒兒也喜歡極了叫娘娘母妃，軒兒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個母后呢。」
畢竟玉軒只是個五歲的孩童，還未曾學會察言觀色。儘管此時的冷月心臉色難看到極點，可是玉軒還是照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這讓一向高傲的冷月心更覺得顏面掃地。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育的兒子竟然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對自己的死對頭如此親近。
「真是沒想到，扶搖妹妹挺會哄小孩子的。軒兒跟妹妹相識不過兩日，卻已經對妹妹喜愛的超過了對本宮這個親生母親。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呢。」
冷月心又是諷刺又是充滿了酸味的挑釁並沒有讓洛水賦的情緒有絲毫的變化，她臉上的表情依然如初。
「皇后娘娘說笑了，扶搖也只是對軒兒用心，所以軒兒才會對扶搖用心。有句話不是說麼，人心換人心。想來就是指扶搖和軒兒之間了，皇后娘娘大可不必驚慌，軒兒他始終都是您的親生骨肉。」
不言不語的冷眼看著兩個女人之間看起客套其實卻充滿了火藥味的對話，玉含煙在心底不住的冷笑。莫非這宮中的女人生來就是為了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麼，竟拿著只有五歲的軒兒來當做武器。
「皇額娘，您今日來看軒兒是因為父皇已經原諒您了嗎？真是太好了，父皇和母后又和好如初了。」
一旁悠閒吃著點心的玉軒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他的話音剛落冷月心的臉色就已經冰凍的像是臘月的豆腐。明明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卻總是跟自己作對似的。
「我說皇后怎麼會到扶搖宮裡來，原來是被皇上撤去了禁足令。扶搖還正擔心著呢，皇后沒有得到皇上的命令擅自離開坤寧宮，怕是讓皇上知道了又該不高興了。不過現在看來扶搖是白白擔心了一場了，娘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今日就留在扶搖的宮裡用午膳好了。」
洛水賦挑眉本有深意的看著冷月心，她的字裡行間透著有意無意的威脅和諷刺。氣的冷月心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氣惱的站起身子鐵青著臉快步離開了扶搖宮。
「皇后慢走。」
冷月心越是生氣洛水賦就越是開心，在她臨走之前還不忘故意叮囑一句，氣的冷月心恨不得回身賞她幾個耳光。礙於玉含煙在場，冷月心也不好發作，只氣的渾身顫抖離開。
「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聽到玉含煙的話，洛水賦嘴邊的冷笑凝結了一下，隨即又大刺刺的綻放。
「是她先上門挑釁，我若不還口那不就顯得我是軟柿子，以後在宮中豈不是誰願意捏就捏的。」
「你知道本王不是指這件事，而是你跟冷月心拿著軒兒來做武器。軒兒只是個無辜的孩子，跟你們這些蛇蠍心腸的女人爭權奪利無關。你最後不要打軒兒的注意，否則本王不會輕易的饒恕你。」
玉含煙貼著洛水賦的耳際飛快的說完也轉身離開了院子，只留下洛水賦呆愣的站在原地。
「母妃，你怎麼了？」
聽到玉軒軟軟的童音洛水賦趕緊收起臉上淒楚的表情，蹲下身子一臉燦爛的跟玉軒面對面。
「軒兒今天表現的真好，母妃晚上陪軒兒玩兒，好不好？」
「太好了，母妃最好了。母妃，軒兒肚子餓了。」
玉軒抬起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看著洛水賦，瞧他小饞貓的摸樣，洛水賦不禁莞爾。
「走咯，母妃帶軒兒去吃好吃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手牽著手笑嘻嘻的往屋子裡走去，院子裡只留下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