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四章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文 / 舊日日
神色匆匆的穿過御花園，玉含煙徑直走到御書房，不等公公開口通報就闖了進去。原本正在批閱奏折的玉函墨被忽然響起的開門聲打斷了一下，抬頭看著自己一向最疼愛的皇弟，玉函墨連忙放下手裡的奏折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皇弟這麼匆忙的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呢？」
看著玉函墨溫潤如玉的表情，玉含煙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在心底暗罵幾聲自己的衝動，這才緩和了臉色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臣弟只是忽然有些想念皇兄，所以特地過來看看。皇兄朝政繁忙，可要注意自個兒的身子。」
「哎，朕也不想這麼忙碌。可是這一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朕來管理，皇弟你又不願意替皇兄我分擔。」
「啊皇兄，今天天氣比較好，我就不耽誤你批閱奏折了，臣弟先走一步。」
一聽到玉函墨把事情拉扯到自己和朝政身上，玉含煙就頭大如斗，隨便找了個裡有搪塞幾句就快步離開了御書房。看著像躲避瘟疫一樣離開的玉含煙，玉函墨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這個八皇弟，竟是一直如此不曾變過呢。
直到離御書房遠遠的，玉含煙才大大鬆了口氣。他這一生最不願的就是跟朝政掛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天知道那些惱人的事情有多枯燥。看著四周忽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的景致，玉含煙的眉頭不自覺的緊皺起來。這裡是哪兒，他怎麼會沒有印象？對新事物的好奇讓玉含煙開始沿著小路緩緩往前走，雖然不曾來過，但是這裡的景致倒也不錯。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一處別院，抬頭看著門廊上艷紅色的大字『扶搖宮』，玉含煙的眉頭皺的更加深沉起來。
因為玉含煙生下來不久，親生母親就已經病故，所以他自小就搬離扶搖宮跟著另外一位皇帝的寵妃長大，再加上玉含煙喜愛四處遊歷，一年中難得有幾次呆在宮中所以對扶搖宮沒有印象是自然的。今天他為了躲避皇兄的含沙射影竟不自覺的走到了這裡，玉含煙猶豫著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從院子裡傳來了叮咚的琴聲。那琴聲裡帶著幾分淒楚幾分悲傷幾分幽怨，聽的人不自覺的心情沉重起來。
會是誰，擁有如此精湛的琴藝又如此的……憂愁？
濃烈的好奇心讓玉含煙不自覺的走上前推開眼前朱紅色的大門，循著琴聲往院子裡走去。奇怪的是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宮女太監，難道這兒平時沒有人居住？可是看著修整過的草地，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庭園，看起來道沒有那麼荒涼啊。種種奇怪的現象吊足了玉含煙的好奇心，他微微皺眉順著琴聲往內院走去。
穿越過拱形的石門，玉含煙總算是看到了幾個忙碌的太監宮女的身影。卻原來這扶搖宮是疊院式的，也就是院子裡另外有院子，並且每一個院子都是以一道拱形的石門鏈接，剛剛他經過的只是最外面的院落而已，怪不得一個人影都未曾看到。真是新奇，想不到在自己大小生長的皇宮裡竟然還有佈置如此精妙奇怪的院子。既然今日有幸前來，那就乾脆遊覽一遍。
饒有興致的走進院子，玉含煙正準備抬腳往前走，忽然視線沒花叢中那一抹白色的淡薄身影所吸引。這裡，竟是洛水賦居住的寢宮？仔細一瞧，那彈琴之人竟是洛水賦。一想到今日早晨時間看到她紅腫的十指，此刻竟然會在這兒彈琴！玉含煙的心被一股無名的怒火搶佔，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放在紅木桌上的琴扔在一旁的草地上，鐵青著臉看著洛水賦。
相較於其他宮女的驚恐，洛水賦的神色倒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她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玉含煙。倔強的眉眼間透著清冷和疏離，讓玉含煙更加的厭惡起來。
「你瘋了嗎，手指都還沒好竟然就在這邊彈琴？是想要以此博取同情還是想要以琴聲招蜂引蝶？」
「哦，那麼說八王爺也是被水賦的招蜂引蝶吸引來的？看來水賦的魅力還真是無可估量呢，竟能吸引來八王爺。」
洛水賦帶著嘲弄和諷刺的語氣讓玉含煙更為惱怒，他猛然低下頭距離洛水賦只有一公分的時候停下來，用像是要冒火一般的眼神瞪著她。
「這不正合了你的意，現在本王已經被你引來了，你應該可以丟掉你那該死的琴回房間休息了吧？」
玉含煙看著洛水賦紋絲不動的身體一字一句的說著，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洛水賦的眼裡倒是可愛的緊。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狂暴越是生氣，洛水賦就越是想要逗弄他。
「那……八王爺您，也要和水賦一起去休息麼？」
說著洛水賦煙波流轉朱唇微啟，嫵媚又妖艷的樣子搭配著勾魂攝魄的眼神竟讓玉含煙一下子看呆了。原本是想戲弄玉含煙的，可是看著他凝神看著自己的沉醉模樣，洛水賦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愣著。在外人眼裡他們兩個就像是深情對望的戀人，可是當事人卻並不自知。
「皇上駕到。」
公公尖細而嘹亮的聲音讓呆愣的兩個人神色一驚，慌忙的分開各自站好。剛剛站穩身子，一臉笑意的玉函墨就走了進來。看到站在洛水賦身旁的玉含煙時，他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間顯得格外的吃驚，不過很快就被掩飾去了。
「皇弟今日怎會出現在水賦姑娘的扶搖宮？」
「哦，臣弟剛剛在御花園閒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因為覺得面生所以就進來瞧瞧，卻不承想竟是水賦姑娘的寢宮。」
「這兒是當年先皇替咱們的母后特地修建的，自從母后離開之後就一直空著。所以朕就用來當做水賦的寢宮了，皇弟你自小就不在這兒長大，又極少呆在宮裡，對這裡不熟悉是自然的。既然今日皇弟找到了這兒，也算是母后冥冥之中的指引。以後皇弟無聊就常來坐坐，陪陪水賦也好。皇兄一直公事繁忙，沒有空閒時間過來陪伴水賦，怕是她已經煩悶了呢。」
「臣弟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一定多抽時間來陪水賦姑娘四處遊玩。」
玉含煙一臉笑意的跟玉函墨寒暄著，像是故意一般特地加重了後半句話的語氣，聽的洛水賦心尖一陣顫抖。真是沒想到，今日皇上也會來，竟還給自己帶來這麼大一個麻煩。她已經恨不得躲的玉含煙遠遠的了，誰知道他的一句話就把這個可惡的男人推的離自己更加的近。
「皇兄，方纔我看水賦姑娘彈琴的時候，十指怎麼是紅腫的？」
像是無意又像是別有用心，玉含煙忽然皺眉一副奇怪的模樣開口問道。他的話讓玉函墨臉色的神色忽然有些尷尬起來，想起那日對洛水賦的承諾，玉函墨面色更加難看。原本他說過要給洛水賦一個交代的，可是那日之後就因為公務纏身一直沒抽出空來兌現諾言，今日竟被自己的皇弟給牽扯出來。玉函墨暗自沉吟著，為了不辜負佳人，最後決定不如今日就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來人，去找皇后還有水瑤赫拉兩位妃子過來，朕有話要問。」
「喳。」
「慢著。皇上可否是為了那日水賦被用刑之事所以派人去請皇后娘娘？」
原本聽到皇上命令正準備去傳喚冷月心的宮人聽到洛水賦的話之後又不得不停下腳步，有些為難的看著下了截然不同命令的兩個人。
「朕答應過要給你一個交代的，只是這幾日公事繁忙，抽不出時間來。今日朕正好有空，當然要兌現對你的承諾。」
「既然是為了那日的事情，那就懇請皇上收回成命。水賦並不打算追究。」
「可是，不追究的話不就證明你默認了皇后對你的指控？」
「水賦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人栽贓陷害。這一次水賦不追究不是因為心虛更不是默認什麼，而是給皇后一個面子。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水賦自不會像這次一樣就這麼算了。」
聽著洛水賦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話，玉含煙不禁在心底對她生出幾分敬佩了。這天下敢如此跟皇兄說話的，別說女子了就連朝中的大臣也沒有幾個。可是卻又有一絲質疑，若是平常女子看到帝王不是被嚇的不能言語就是巴結獻媚，可是洛水賦竟能如此冷靜疏離又帶著些許高傲，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
玉含煙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濃厚的興趣。
「既然水賦如此寬宏大量，那朕就答應你不追究了。朕跟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水賦的傷還沒有好，不宜彈琴。朕已經吩咐御廚準備一些清淡有營養的吃食，一會兒就端過來。」
「謝皇上關心。」
一臉不爽的看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洛水賦和玉函墨，玉含煙的心底莫名其妙的開始生出幾分怒火，帶著苦澀又有些酸楚。焦躁不已的情緒讓玉含煙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匆匆告別玉函墨快步離開了扶搖宮。
一直都回到自己的府邸玉含煙腦海裡那絲惱人的情緒依然揮之不去，他弄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在看到皇兄對洛水賦的關懷和呵護時，心裡會不斷的產生酸味。那是……在吃醋嗎？
用力的一掌劈在一旁的大槐樹上，玉含煙在心底懊惱自己的輕浮。才見過幾面，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皇兄看中的女人。
一臉焦躁的歎息一聲，玉含煙起身命人備轎往京城有名的暮煙閣去找他的紅顏知己宛月。
「八王爺今日怎麼有空來我著暮煙閣？」
正在庭院裡彈琴的宛月看到推門而入的玉含煙連忙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嬌笑著拉著他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親自端起一旁的紫砂壺倒了一杯上好的龍井遞到玉含煙的面前。
「本王來的唐突，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宛月你的安排？」
「怎麼會，王爺要來，宛月又豈敢安排其他的事情。今日啊，宛月就陪著王爺一整天，想要玩兒什麼都奉陪。」
「嘖，不愧是這暮煙閣的頭牌，說話總是這麼惹人憐愛。」
玉含煙薄唇上揚，露出一個俊美**的笑。一伸手一把拉過宛月坐到自己腿上，手背有意無意的蹭著佳人胸前的豐盈。對於玉含煙的撩撥，宛月早就已經渾身顫抖，聲音也愈發的嬌媚起來。
「王爺，不如到宛月的房間裡去。這兒，人多。」
宛月一臉嬌羞的看著玉含煙說著，她粉紅色的耳垂因為**更顯的紅紅艷動人。溫香軟玉在懷，若隱若現的乳白色飽滿像是無聲的召喚，讓玉含煙渾身的血液不自覺的聚集到某一個位置。他邪笑著，一把抱起宛月往不遠處的閨房走去。
享受著粉嫩香甜的紅唇，玉含煙在心底自付，這才是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