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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章 相逢不問歸處 文 / 舊日日

    天空還在陰鬱的朦朧夜色裡,化為露水的冷氣沾染著怒放的花朵,圍繞著扶搖宮裝點的別具一格的花園,開的招搖而嫵媚。雕花鏤空的朱紅色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洛水賦白衣勝雪眉峰緊皺的站在門口,剪水秋瞳裡充滿了憂鬱。

    昨晚的夢境裡竟破天荒的出現了父親的臉,夢裡的大火四處噴濺的血液以及痛苦的喊叫聲,像是夢魘一般纏繞在洛水賦的眼前。那些她不曾經歷過的畫面竟一一出現,真實的像是親身經歷一般。從驚恐中醒來時,渾身的衣衫早就已經濕透了。洛水賦再也沒有絲毫的睡意,索性穿了衣服起來趁著天還未亮到御花園裡走走,舒緩一下心情。

    帶著自己最鍾愛的長笛,洛水賦屏退了隨行的宮人獨自沿著由碎石鋪設而成的小徑一路往前走著。朦朧的月光交疊著即將綻放的陽光,形成了一種黑白交替的獨特畫面。洛水賦走入一座涼亭隨意的坐下來,把長笛放到琉璃色的唇邊旁若無人的吹了起來。略帶憂傷的琴聲穿透了黑夜,穿透了天空,一直傳遞到遙遠的未知的地方。

    滄桑又憂傷的笛聲嗚咽著停了下來,洛水賦忽然驚覺此時的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面。慌亂的從衣袖裡拿出一方素色的錦帕,洛水賦想要擦乾臉上的淚水,可是卻被人搶先了一步。絲綢光滑冰涼的觸感驚的洛水賦差點大呼出聲,當她看到玉含煙一身藏青色絲綢外衫,白色錦繡裡衣頭戴白玉冠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站在自己面前時,那已經到了喉嚨口即將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又被生生的吞了下去。洛水賦睜著如雙瞳剪水一般的漂亮眼睛盯著動作輕柔的玉含煙。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根本就不知曉。

    隨著臉上錦帕的抽離,淡淡的男性氣息也遠離了自己的身體,洛水賦神色自若的看過去,玉含煙正皺眉看著自己。他的臉上有幾分疑惑也有幾分自責,洛水賦弄不清楚他臉上如此複雜的情緒從何而來。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不言不語,紅彤彤的太陽正在天空的另一端緩緩的升起。

    「一大清早的,你怎麼會在著御花園裡?」

    玉含煙清了清嗓子終於不自在的開口問道,他的眼神閃爍故意躲避著洛水賦探尋的目光。

    「八王爺可以一大早的出現在御花園裡,水賦為何不可?」

    洛水賦的反問讓玉含煙有些窘迫,他一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御花園。明明他是因為一大早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所以才在天色未亮就趕著進宮,誰知道在去太和殿的路上忽然被一陣憂傷而沉痛的笛聲所吸引。吹笛之人悲傷而痛苦的感情一直吸引著玉含煙,他竟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御花園。當他看到黑白交替中像是仙子一般坐在涼亭裡的洛水賦時,自己早就已經在毫無察覺之中走了過來。那些晶瑩的淚珠就好像承載著千萬種的魔力一般,攝取了玉含煙全部的心智。

    當他的絲綢錦帕覆上洛水賦的臉,如絲綢般緊致細滑的觸感讓玉含煙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開始遺忘。摒棄那些存在於腦海裡的戒備,遺忘了應該有的距離和禮節,玉含煙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讓自己的心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而變得柔軟起來。

    「怎麼,八王爺莫非是在懷念撫摸水賦的感覺?」

    洛水賦帶著三分諷刺七分嘲弄的語氣讓玉含煙陡然清醒過來,他收起臉上的迷醉,眼神犀利的看著勾著嘴角笑的輕蔑的洛水賦。

    「想不到你這個女人勾引我皇兄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不知羞恥的想要勾搭我。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青樓出身的女子也想得到本王爺的心麼?我勸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專心做我皇兄的玩偶,等到那天他玩兒膩了,你就自由了。」

    玉含煙冷笑一聲,自顧自的離開了涼亭。洛水賦緊緊的咬著下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背影,任你玉含煙怎樣諷刺挖苦,她洛水賦都毫不在意。這一生,報仇才是自己的宿命,別無選擇。

    站起身子理順了身上的衣裙,洛水賦拿著長笛快步的離開御花園往自己的扶搖宮走去。這太陽一出場就昭示著又一天的喧囂浮華上演了,該是洛水賦回去等著的時候了。昨晚之後冷月心如果還沒有動靜的話,那洛水賦就真應該拍手讚揚她的大度了。

    回到扶搖宮剛一坐下,洛水賦端著茶盞還沒喝上一口熱茶,門口就傳來了王公公尖細的聲音。那個女人,果然還是來了。洛水賦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喝著自己的茶。冷月心等人進來時不僅沒看到洛水賦跪地相迎的畫面,更讓她沒面子的是對方竟然當自己不存在一般的悠然自得。冷月心捏著手裡的帕子壓制下滿腔的怒火,蓮步輕移優而大氣的走到洛水賦面前裝作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水賦妹妹,喝茶呢?姐姐今兒一大早的起來就往你這扶搖宮裡趕,如今著嗓子干的要命。妹妹既然在喝茶,那就不如讓本宮一同飲一杯也好嘗嘗這扶搖宮的茶水是何等滋味兒。」

    冷月心熱絡的在洛水賦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親自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正要喝,卻被一旁的洛水賦給攔了下來。

    「皇后還是別碰我這裡的茶盞了,聽聞皇后的宮裡所有的器具杯皿可都是外藩進貢的,每日都要消毒香薰的。可偏偏水賦這裡的茶盞總是粗手粗腳的放著,茶葉也是隨意從宮裡拿的,怕是不合皇后您的脾胃。」

    洛水賦淡然的說著,她的纖纖素手拿過冷月心手裡的杯子就快速的收了回來,就好像她是瘟疫一般。從未受過如此待遇的冷月心被氣的渾身發抖,美目裡寫滿了怨恨和陰狠。

    「洛水賦,稱呼你一聲妹妹是本宮看得起你。就憑你的出身,你以為真的可以和本宮平起平坐?你真以為仗著皇上的寵愛就可以不把本宮放在眼底麼,別忘了,本宮的娘家可是護國大將軍。你一個青樓出身的賤人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可笑,等哪天皇上對你膩歪了,我看你著賤人還能囂張到幾時。」

    冷月心說完一甩袖從椅子上站起來,精緻的臉此刻正因為惱羞成怒而扭曲著,呈現出一種陰毒和暴戾的氣息。洛水賦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冷月心,巴掌大的小臉上寫著不屑一顧和挑釁。

    「是呢,水賦的出身確實卑賤,所以我勸皇后以後還是不要來我著扶搖宮了,以免髒了娘娘您的玉足。」

    「洛水賦,你真以為本宮是來跟你獻媚的麼?本宮警告你,以後膽敢對本宮無禮,下場就是……」

    冷月心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美目一橫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一巴掌狠狠扇在洛水賦的左臉上。巨大的力道讓洛水賦的臉一瞬間變得紅腫起來,她不言不語的坐直身子不悲不喜的看著冷月心。

    「娘娘這一巴掌,我會百倍的討回。」

    「哼,那本宮就等著。」

    冷月心看也沒看洛水賦轉身帶著一眾下人便走了,洛水賦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眼底有得逞的笑意。

    坐在木凳上看著銅鏡裡自己明顯印著五根手指印的左臉,洛水賦並沒有打算用來處理。她在等,等著玉函墨的到來。算算時辰,玉函墨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洛水賦拿出在煙雨閣時嬤嬤親手調製的獨門秘方,那是一瓶淡藍色的液體,盛在一個透明的小瓶子裡。洛水賦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仰起腦袋在眼睛裡滴了幾滴瓶子裡的液體,頓時眼睛裡便感受到了一陣濕潤。

    「水賦,水賦,朕來看你來了。」

    玉函墨掀開內殿外面的珠簾歡喜的走了進來,他嘴角那一抹溫爾的笑意在看到慌忙用錦帕擦著眼淚的洛水賦時,頓時凝結在嘴角。玉函墨眼神關切的衝過去握住洛水賦的手,一臉焦急的看著默默垂淚的佳人。

    「水賦你怎麼了,你告訴朕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朕找他們算賬去。」

    玉函墨越是著急洛水賦就越是一言不發,長久地沉默讓玉函墨心中的怒火越積越深他的眼神裡開始聚集大量的怒火。既然洛水賦不願意開口,那麼他就找來宮女太監來問,總有一個人知曉其中的原因。

    「來人,都給朕滾出來。」

    天子發怒誰也不敢怠慢,原本各自忙碌的宮人趕緊手忙腳亂的跑到殿外跪成一團,唯唯諾諾的俯身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今天早晨,都有誰來過扶搖宮?」

    玉函墨威嚴的聲音一響起,嚇的所有人頓時抖若篩糠。冷冷的環視著跪在地上的宮人,玉函墨等著有人開口告訴他早上是否發生過什麼,可是看著他們一個個一臉為難的表情,玉函墨猜來過的人肯定是她。想到這裡玉函墨心中的怒火更加的旺盛起來,語氣也不自覺的變得異常凌厲。

    「告訴朕,究竟早上誰來過扶搖宮。不說的話,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回……回皇上,早晨的時候,皇……皇后來過。」

    果然是她。玉函墨不耐煩的揮手,那些宮人如獲大赦的紛紛告退。諾大的屋子裡一瞬間只剩下玉函墨和洛水賦,此時的洛水賦早就已經擦乾了眼淚沉默的坐在桌子旁邊。

    「水賦你告訴朕,是不是皇后對你說了什麼?」

    玉函墨關切的衝上前去一把握住洛水賦的肩膀逼迫她面對自己,此時他才注意到洛水賦左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玉函墨的桃花眼一瞬間睜的圓滾滾的,裡面充滿了無法遏制的怒火和嗜血。

    「可惡,那個女人竟敢對你動粗?朕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水賦你也是,受傷了怎麼也不擦藥呢,疼不疼?」

    玉函墨說著溫柔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洛水賦紅腫的左臉,眼底那一抹寒意讓洛水賦在心底笑的燦爛無比。她等的就是這一刻,激怒冷月心,在玉函墨面前裝柔弱,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玉函墨對冷月心厭惡,她要讓那個女人一步步的成為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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