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章 一進侯門深似海 文 / 舊日日

    神情焦灼的坐在椅子上，洛水賦如坐針氈。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玉含煙的到來，自從他出現在這大殿之上洛水賦就不自在，如今他竟然又坐在自己身邊。即使著大殿歌舞昇平仙樂飄飄，洛水賦卻緊張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儘管她的內心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慌亂，可是卻還是拚命忍住裝出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端著茶杯細細的品茗。天知道玉含煙的目光灼灼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難以忽略。

    這場剛開始的宴會，洛水賦竟然暗自希望可以立刻就結束。身邊有了目的不明的玉含煙，即使是身前擺著瓊漿玉液珍饈美食她也絲毫胃口都沒有。洛水賦越是緊張，一直盯著她的玉含煙就越是開懷。他冰冷而桀驁的眼神帶著洞察一切的精明像是要把洛水賦給看穿一般。

    「你以為你可以輕易地虜獲皇兄的心，登上著後宮之首的位置麼？」

    耳畔響起的冷冷呢喃讓正在喝茶的洛水賦一驚，滾燙的茶水搖晃了幾下從杯子裡濺出來刺痛了顫抖著的雙手。但是很快洛水賦就逼迫自己鎮定下來，她若無其事的放下手裡的杯子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完美無缺的笑。

    「我要的，就一定會得到。」

    洛水賦鏗鏘有力又充滿了自信的回答讓玉含煙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面對自己的質問她竟然回答的胸有成竹，就好像她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在自己如此陰鬱又冷酷的眼神之下竟然還可以保持如此的鎮定自若，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

    玉含煙暗自在心底沉吟著，如此城府之深的女人沒有野心便罷，若是有了野心……哼，他玉含煙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皇兄，若是有人膽敢傷害他，自己一定會要百萬倍的奉還。

    「如若你有野心，我必株之。」

    冷若冰山，狠如魍魎的聲音沒有讓洛水賦受到驚嚇，反而暗自慶幸。看來是白白的緊張了一通，這個八王爺還不知道自己進宮的真正目的。既然他以為她進宮是爭寵來的，那麼她就在他面前做足了戲碼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如若報仇不成，讓同胞兄弟反目成仇也算是給了先父一絲安慰。

    「八王爺放心好了，水賦……是不會讓你抓到什麼把柄的。」

    洛水賦故意放下手裡的茶盞，傾身貼在玉含煙的耳邊嫵媚而妖嬈的說道。她充滿了魅惑的體香隔著僅有一指的距離湧入玉含煙的鼻腔，那股淡淡的帶著清甜的味道像是充滿了蠱惑一般讓他的心智竟有幾絲飄飄然起來。看著已經愈見陶醉的玉含煙，洛水賦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她美目一轉，眼波看向高坐在龍椅上的玉函墨，他正皺眉一臉不悅的看著自己這邊。洛水賦淡然的收回視線，坐正身子繼續品茗看歌舞。

    感受到那一股甜美的抽離，玉含煙立刻就從迷離裡清醒過來。當他看到自己皇兄的眼神以及洛水賦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之後，他的手便狠狠的捏著椅子的扶手。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已經開始要挑撥他們兄弟倆之間的感情了，看來自己一定要小心她才是了。

    一場原本歡慶又喜氣的宴會終是在三人的各懷心思裡結束。

    玉含煙早就在中途就已經離席，此刻大殿上只剩下洛水賦和玉函墨兩人。優的提起裙擺，洛水賦高昂著驕傲的頭顱往殿外走去。不是她要刻意留到最後而是她不願意跟那些卑微又歹毒的女人同行。而玉函墨，自然是因為洛水賦沒走所以才留到最後的。此刻看著佳人翩然離去的身影，玉函墨也站起身子溫爾的跟在後面走著。一旁伺候的公公雖然覺得堂堂一個皇上跟著一個女人身後多有不妥，可是卻也不敢開口阻止，只好唯唯諾諾的跟在後面走著。

    悠閒自若的一直走到自己的扶搖宮洛水賦才停下腳步，側耳仔細的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勾起嘴角往院子裡走去。也不管自己身後的是當朝天子九五至尊，示意一旁伺候的宮女就關了門。

    「哎這……這也太不像話了，皇上您都還沒有進去她怎麼就把院門給關上了。」

    站在石階上看著緊閉的朱紅色大門，玉函墨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公公就已經憤憤不平的走上前來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一副要推開門的樣子。

    「退下吧，擺架回太和殿。」

    玉函墨看了一眼院門喚了聲公公就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王公公剜了一眼院門也趕緊垂首跟了上去。一路上玉函墨走的極快，王公公忐忑的跟在後面，終於到了氣勢磅礡的太和殿。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宮人，玉函墨獨自一人走進內殿。梨花木桌前面坐著的身影讓玉函墨的眼底出現一絲絲的不悅，不過還是很快被掩藏了起來。

    坐在內殿中的正是皇后冷月心。

    「你怎麼在這裡？」

    「臣妾……臣妾聽說皇上最近幾天忙於公事，有些擔心皇上的身體所以特地吩咐綠意燉了一些燕窩粥給皇上補補身子。」

    冷月心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子拉著玉函墨坐到桌子旁邊，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燕窩放在他面前安靜的垂手站在一側。玉函墨看了一眼青瓷碗裡的液體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冷月心此時來訪恐怕不是送燕窩這麼簡單的事情。玉函墨假意拿起白色的琉璃湯匙喝了一口湯，露出一副溫爾的神情坐正身子看著冷月心。

    「皇后的心意朕領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皇后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皇上，臣妾……其實臣妾今日來是有話要說，只不過，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冷月心一副溫良嫻熟的模樣，欲言又止的看著玉函墨。她的心砰砰砰跳的極快，平時她是絕對不會在意皇上寵幸那個妃子的。因為她知道玉函墨最終會回到自己的懷抱，可是今日看著他對洛水賦那般的溫柔體貼呵護有加，冷月心忽然不敢肯定起來。她想要趁著事態還不算太嚴重之前給玉函墨打防疫針，至少這樣可以保證自己在著後宮裡的權益。

    「皇后有話就說吧，朕聽著呢。」

    「皇上，臣妾以為既然水賦姑娘已經到了著宮中就應該有個名分。雖然水賦姑娘的出身不好，但是也不能在臣妾的後宮裡受了委屈。只要給了水賦姑娘一個名分，這宮中也就不會有什麼閒言碎語，那些個蛇蠍心腸之輩也不敢對水賦姑娘怎樣。皇上，您看如何？」

    冷月心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玉函墨，她的神態和語氣都做足了關心洛水賦為洛水賦著想的架勢，可是玉函墨卻隱隱有些不高興。因為冷月心說了句洛水賦的出身不好，這在玉函墨的眼裡是大忌。冷月心卻並沒有察覺什麼，她以為自己自以為是的建議會讓玉函墨看到自己的大度和知書達理。她還在沉默著，等著玉函墨的讚賞和答覆。可是冷月心等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終於她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抬頭看著玉函墨。當冷月心看到玉函墨眼底那一抹厭惡時，她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洛水賦是朕親自從宮外帶進宮裡來的，那個大膽的奴才敢在背後亂嚼舌根？皇后身為六宮之首難道不會管好這後宮的嬪妃，還要縱容她們滋事挑釁？若這宮中膽敢有欺負洛水賦的，朕……拿你是問。下去吧，朕累了要歇著了。」

    玉函墨冷冷的說完看也沒看冷月心一眼就朝著內殿精緻的龍床走去，他冷漠的背影正朝著冷月心下著逐客令。擔心惹怒玉函墨，冷月心忍下心中的不甘行了禮慢慢的退下。怒氣沖沖的回到自己的怡和殿，冷月心一把抓過桌子上的青花瓷瓶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周圍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全部抖若篩糠臉上寫滿了驚恐。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微弱，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冷月心的出氣筒。

    發洩了一通之後，冷月心面無表情的坐到椅子上，悠閒自若的抬起手看著自己塗著丹蔻的指甲。

    「還不快把這裡收拾乾淨，想讓本宮一個個的罰跪麼？」

    冷月心冷冰冰的話音剛落，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唯唯諾諾的爬著快速收拾到凌亂的房間，唯恐落後的退了下去。不屑的冷哼一聲，冷月心摘掉小指上帶著的尖利的指甲套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洛水賦，你給本宮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