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0章 她需要靜一靜(2) 文 / 古心兒
風墨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
至於那位沐九兒打通心脈的雲岫,早就給幾人拋諸腦後,對於那個曾經佔據了沐九兒的心卻又害她傷心不淺的人,他們本能地不想去提起。
胡老放下沐九兒的手腕兒,「情況已經好了許多,白曉,那藥先不用煎了!」這藥丸也不知是什麼成分若是藥性相沖就不好了。
「嗯!」聽到沐九兒能醒來的消息,白曉連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你們幾個小子,你去準備準備,等九兒醒來若是沒有大礙,我們就準備離開了!」忽然像是感覺到什麼,胡老臉色陡然一沉,可卻沒有再說什麼。
熟悉胡老的風墨知道他定然有什麼話沒有說完,但卻又不好逼問,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好久,胡老聲音冷冽,「閣下既然來了,何必要隱在暗處!」
「果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紫衣侯!」司馬從暗處現身,看著躺在床上的沐九兒,意外看到因為療傷而滑出衣襟的鳳翎,看來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哼!」胡老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閣下這青天白日出現在女子的房間,只怕是不妥吧!」
司馬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搭上他本就充滿異域風情的臉,竟然顯得非常的誘惑,「在下只是來探望這位姑娘,侯爺不必介懷!」
「貓哭耗子!」胡老可是沒有忘記,若非眼前這人強留,沐九兒又怎會受傷。
「呃!」司馬張口結舌,早就知道胡老對沐九兒的寵愛,卻不想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你看也看過了,若是無事,就請吧!」胡老對著大門,僵硬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司馬也不惱,「侯爺,這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這位姑娘大難不死,必是有後福之人!」
他身為司馬家族最後一人,背負著司馬家族世世代代的使命,眼前那位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子,卻偏偏擁有那等尊崇的身份,誰能想到呢!
「我家九兒自然是有福之人!」胡老悶聲悶氣,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tian著笑,倒是顯得他太小家子氣,「傳言司馬家族那場大禍無一人逃出,如今看來司馬家族不愧是擁有預言之力的家族,這天下倒是都給你們騙了過去!」
司馬身子陡然一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司馬一族命之所在,侯爺多慮了!」
「那最好!」胡老聲音冷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吧,九兒也需要休息了!」
司馬踉踉蹌蹌從沐九兒的房間中離開,幾十年前的那場禍事,若非他被忠僕拚死相互,又遇到恩人相救,只怕司馬一族早已不存在世間。
世世代代都守著同一個使命的司馬一族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不可否認他曾經是有過怨,也有過恨。只是,他那日傾盡全力的一卦,不想拼著命也只卜出那四個字,心中苦澀難耐,若非因為盜取天機被反噬,他也不至於拖到這個時候,來不及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到了雲岫所說的第三日。
所有人都圍在沐九兒的床榻邊,直勾勾地盯著那雙目緊閉的嬌弱小人。
宛若蝶翼的睫毛微抖,白曉心中一喜,「小姐醒了!」
可是再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失落。
沐九兒努力地,緩緩睜開眼,看著胡老,聲若游絲,「爺,爺爺……咳……」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胡老激動地拉著沐九兒的手腕,感受到她的脈搏雖然虛浮微弱,但好歹比之前好了許多,「你先把這碗參湯喝下去!」
沐九兒勾了勾唇角,「好!」怯生生的聲音,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疼,「白曉,我,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呃!」正在喂沐九兒喝參湯的白曉手陡然一抖,險些將參湯灑出來,「在無憂谷啊!」
沐九兒黛眉微蹙,「無憂谷,什麼地方,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這!」白曉看著胡老,其他人也都緊張兮兮地看著胡老。
可下一刻讓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是,沐九兒一把抓住薛遙的手,「遙哥哥,是你對不對,你是來娶我的嗎?小時候憶兒就說過長大給遙哥哥做新娘的!」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有些失落,「可是遙哥哥好久好久都沒有來!」
薛遙心中揪疼,反手握住沐九兒的手,「遙哥哥這不是來了嗎?」
「可是,可是!」沐九兒低著頭,心裡空蕩蕩的,時不時還會揪著疼痛。可是什麼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九兒重傷初癒,還是好生歇著吧,我們都不打擾你了!」胡老起身,其他人也隨即離開。
「遙哥哥!」沐九兒緊緊拉著薛遙的手不放,薛遙嘴角微勾,「憶兒乖,遙哥哥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那一定哦!」沐九兒嘟著嘴,「不可以再忘了!」
「不會忘的!」薛遙將沐九兒的手放進薄被,跟著其他人離開房間。
風墨臉色有些難看,「九兒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不!」胡老面色一沉,「是封印,她自己將有關雲岫的記憶塵封了起來,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我們叫她九兒她會答應,她卻在薛遙面前自稱憶兒,這說明所有的記憶她都沒忘!」
「胡老的意思是,她自己不願意想起那段記憶?」薛遙皺著眉頭。
「情之越深,傷得越深,親眼看著自己深愛的人與別的女子拜堂成親,只怕是個女子都接受不了吧!」風墨聲音低低沉沉。
胡老點點頭,「罷了,等她對雲岫的感情放開了,不排斥那段記憶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其他幾人點點頭,心中各自有著失落。沐九兒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揚,眼角一滴清淚劃過,那些事情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右手捂著撕扯般疼痛的胸口,從空間裡取出一顆聖心果,鮮脆欲滴的青色果子只有指甲蓋大小,可裡面卻蘊含著大量的靈力,她心脈受損,雖然雲岫勉強與她打通,可終究還是需要自己慢慢恢復。
將聖心果服下,她盤腿坐在床上,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所以,她必須盡快好起來。
翌日寅時,天邊剛泛著魚肚白,沐九兒翻身從床上起來,飛快地點了睡在外間的白曉的睡穴,在桌上留下一封簡短的信箋,然後提著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包裹,飛快地出了清幽小院。
強撐著身子,足下運氣,整個人飛快地朝著無憂谷出口處飛奔而去。
雖然修為受損,但神識還在,險險地避過谷中的暗衛,出現在無憂谷出口,右手小指微曲,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哨響。
「噠噠噠!」
一匹通體血紅的寶馬疾馳而來,沐九兒足尖輕點躍上馬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馬兒撒開四蹄飛快地朝著道路前方奔去,毫無留戀。
「不好了,不好了!」清醒過來的白曉去到裡間卻發現床上的被褥全都整整齊齊,床榻已經冷了,好似沒有人睡過一般,桌子上一封信箋,她心上一緊,驚叫出聲。
風墨首先聞聲趕來,「大吼大叫的像什麼樣子!」他臉色有些難看。
「小姐,失蹤了!」白曉強壓住心頭的難過,咬著牙。
「什麼?」風墨不相信,一把扯過白曉手中的信箋,還未打開便被胡老奪過去,一目十行,胡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丫頭……」
風墨順手拿過來,「九兒到底說了些什麼?」
「給我看看!」風夜也不甘落後。
胡老輕歎一聲,面色難看。
「九兒居然把我們都騙了過去!」薛遙面色一沉,昨日那些話,她是故意的。
「白青,立刻傳令各地分營,隨時注意九兒的情況!」胡老心下一沉,那個丫頭雖然醒過來,可心脈受損這可不是一兩日能養好的,又懷著身孕,現在居然還不告而別,真是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
「是!」白青恭敬地稱是而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風夜皺著眉頭,那丫頭怎麼這般的沒有分寸。
「我立刻傳令各地商行!」風墨說著取出腰間的信號彈就要往外走卻給胡老攔住,「那個丫頭若想要躲人就絕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讓商行的人密切注意,若是尋到丫頭就讓她靜一靜吧!」
風墨還想說什麼,胡老卻搖搖頭,「罷了,我們都回去吧!」
「嗯,行禮早就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風墨心中黯然。
「那我們直接離開吧!」胡老輕聲道。
「不用去道別嗎?」風夜有些疑惑,好歹這暗府也是百年前有名的江湖勢力,當然這也是後來胡老告訴他的。
風墨狠狠地一拍風夜的頭,「讓你走你就走,話那麼多!」
「哥,你又打我!」風夜摸了摸後腦勺。
白青和白曉早已經提著幾個包裹出來,一行人準備就此離開。
「爺爺,你們這是!」雲岫由綠袖扶著出現在小院的門口剛好發現準備離開的一行。
「別叫我爺爺,這個稱呼,我擔不起!」因為沐九兒不告而別的胡老本就煩悶,此刻看到始作俑者更是心中氣憤,看著一旁秀氣的綠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雲少主倒是好福氣,這未婚妻重傷未癒,身旁又多了個小娘子!」
綠袖心上一緊,「前輩說笑,綠袖只是一個卑jian的婢女!」
「哼!」胡老冷冷地看著雲岫,「雲少主若是要相送,還是免了,若是讓雲少主傷上加傷,老夫可擔不起這責任!」
雲岫心中苦澀,卻是有苦難言,「我,我想見見九兒,可以嗎?」
「你!」風墨忍不住出聲,「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九兒都已經被你逼得不告而別了,你還想要怎樣?」
雲岫只覺得大腦中猛的炸響,不告而別,她那樣的身子若是不告而別,氣急攻心,嘴角流出一絲猩紅,他強忍著將那胸口翻騰的血氣壓下,「是我對不住她!」
「你以為一句對不住就完了!」風墨一把揪起雲岫的前襟,眼尖地看到他嘴角的猩紅,知道是那日為沐九兒打通心脈讓他傷勢惡化,「我告訴你,以後別來煩我們家九兒!」
雲岫心中一痛,卻並未答應,「你們是要離開了嗎?讓綠袖送你們出去吧!」
無憂谷的那條通道常年瘴氣瀰漫,對於沐九兒雖然不成問題,但他們一行,除了胡老,只怕沒有人有那個能力閉氣數十息之久。
「不用勞煩雲少主了!」胡老阻止了雲岫,「我們自己離開就好!」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背影,雲岫輕輕咳嗽兩聲,白色的錦帕上,一灘鮮紅讓綠袖覺得心驚。
「少主,你,我立刻讓人去請大祭司過來!」說著綠袖就要離開,卻被雲岫拉住了,「我沒事,送我回房吧!」
「可是!」綠袖還想說什麼,可在看到雲岫陰沉的臉色,還是禁了聲。
「傳令下去,讓暗之八部的人全力尋找沐姑娘的消息!」雲岫聲音帶著冷冽,九兒,我說過,不許你再次拋下我,不許,我絕對不許!
綠袖身形一冽,「是!」
而已經出了無憂谷的胡老一行此刻卻是心中各自糾結著。
「胡老這是回雲州還是蘭州?」風墨在心裡盤算著,雲輕懷孕已經七月有餘,他快馬加鞭趕回去,也差不多快到預產期了。
胡老猜到他的想法,「你回雲州吧,我還有事要去蘭州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