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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服毒,坦白 文 / 滄海一米

    九娘子俯身對那還在咳血的琴姨娘說道:「我知道你一心求死,可是你就這麼拋下你的平哥兒不管嗎?好歹他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

    九娘子的話一下子說到了琴姨娘的心裡,本來她的想法就是,既然徐振祥知道了,那麼自己的一死是在所難免的,索性就快點死算了,但是真的是放心不下平哥兒。因此,聽到九娘子這麼一問,便抬起頭來,看著九娘子。

    琴姨娘的頭髮都散了,貼在蒼白的臉上,嘴角還留有血跡,兩眼直直地瞪著九娘子:「平哥兒,我的孩子,你們不能動他,你們放他一命吧。」這話說的又快又急,急得說完之後便是拚命的咳嗽。

    徐振祥一把拉起九娘子,將她掩在自己懷裡:「別過去,這瘋婆子說不定會咬你一口的。」

    九娘子輕輕搖頭:「你不懂的作母親的心,想撬開她的嘴,只能從平哥兒入手了。」

    徐振祥點點頭,這才鬆開了九娘子,九娘子又矮下身子去:「我就不信,你就不恨那個男人嗎?他毀了你的一生!也會毀了平哥兒的一生的,難道你想讓平哥兒也落得個像你這樣的下場嗎?」

    琴姨娘瘋了似的搖頭:「不不不,不,別,我求您了,您答應我,護住平哥兒,我知道您心好……」說著便掙扎著爬了過來,抱住九娘子的裙裾。

    九娘子沒有掙脫,只是說道:「你死了也就罷了,還要留下平哥兒繼續作他的傀儡嗎?你就這麼狠心讓平哥兒再過你這樣的日子嗎?」

    「不,不,我不想,求您了,您幫幫我吧,幫幫我……」琴姨娘一改剛才的冷靜自持,痛哭流涕地說道。

    九娘子輕笑:「那你就告訴我,燕姨娘的那隻貓,叫雪球的,是你指使丫頭每日裡用你送姐姐的荷包裡的香花的,每天練得往人身上撲嗎?」

    「是是,我承認,那會子我想著如果貞娘生下孩子,那哪裡還有我平哥兒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讓燕姨娘身邊的麗菊,以前跟我的丫頭,去藥房裡買了特殊味道的香料,將貓糧混了,每日讓麗菊帶著貓訓練著撲食,就是想著時機成熟的時候,餓上那貓幾天,再讓那貓往夫人身上撲,少說也能讓夫人摔到,如果流產什麼的就最好了。那一天差點就得手了,沒想到讓你給擋了一下,沒傷著夫人,後來就讓燕姨娘背了這個黑鍋了。」琴姨娘一口氣將那次貓撲的事情全部兜了出來。

    「夫人,求您了,我都招,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告訴您,只求您答應保平哥兒萬全,我只有這點子心願了。」琴姨娘痛哭流涕地說道。

    九娘子搖搖頭:「作孽太多,你就不怕報應到平哥兒的身上嗎?還有一件事情,姐姐動了胎氣早產的事與你有關係嗎?」

    琴姨娘苦笑:「我只是告訴了燕姨娘,夫人若是早產有個什麼好歹,對她是最有利的,然後告訴她曹大老爺被判了斬監候,這個蠢貨就去了夫人那,後來夫人動了胎氣早產,估計就是她去說的吧。」

    「我早就懷疑你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還有,我讓韓媽媽看著丫頭煎藥,為什麼藥裡還會多出東西來?」九娘子疑惑地問道。

    琴姨娘說道:「您真是考慮周全,我去煎藥的地方,韓媽媽守在那裡,我不過是給韓媽媽端了杯茶,韓媽媽馬上就去了淨房,這個您不知道吧,趁她和那丫頭離開的時候,我下的手。」

    「加了什麼?」九娘子問道。

    「您難道不知道嗎?」琴姨娘反問道:「又何必再問呢。我加了一味藏紅花。」

    九娘子皺眉:「只是一味藏紅花?」

    琴姨娘驚詫地問道:「難道還有別的嗎?」隨即呵呵笑了起來:「呵,沒想到盼著夫人死的人還不止我一個呢,而且這人肯定是在我動手之後才動手的,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琴姨娘竟然笑了起來,一邊還吐著血,那樣子,猶如鬼魅,讓人看了也覺得難受。

    徐振祥一直陰沉著臉在旁邊聽著:「難道不是你嗎?」

    琴姨娘轉過臉來,癡癡地看著徐振祥:「侯爺,我雖然心狠,但是也沒有必要殺一個人兩次,這人還不知道有多恨夫人呢,要不怎麼會在我之後又去加了一味藥呢?」

    說罷,又朝徐振祥爬了過去,也不敢抱徐振祥的大腿,只是匍匐在徐振祥的腳下:「侯爺,求求您了,看在平哥兒喊了你這麼幾年的爹的份上,別把他趕出去,他只是個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死不足惜,可他還什麼都不懂,求您了……」

    徐振祥厭惡地踢開了他腳前的那雙手,冷冷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怪不得我就是看那孩子親近不起來,他不是有生父嗎?他生父是誰?」

    琴姨娘聽到這句話,臉色馬上變得蒼白,渾身顫抖著:「他……他生父不是人,是個魔鬼……平哥兒若不是記在您的名下,早就該沒命了……」

    九娘子歎道:「那他到底是誰,能讓你害怕成這樣子?」

    「我不能說,不能說,說了我的平哥兒也一樣會死的……」琴姨娘囁嚅著,滿臉驚恐的樣子。

    不防之下,琴姨娘突然直起身子,膝行到九娘子的面前,一雙滿是血污和灰塵的手緊緊地抓住九娘子的手:「謹夫人,我求您了,求您了,我也只能相信您了,不管以後事態怎麼發展,求您保平哥兒平安長大吧,只是如此而已,夫人……夫……人,您一定……要答應我……」說到後來,劇烈的咳嗽和喘氣已經讓她快要說不出話了,卻依然死死地抓住九娘子的手,不肯鬆開。

    九娘子皺眉掙了好幾次,都沒能掙動:「你先鬆手,再說別的。」

    那琴姨娘卻是不肯,兀自笑著,淒楚地、痛苦地笑著,徐振祥走上前來,毫不猶豫地一個剪手剪開了琴姨娘抓住九娘子的手。

    也不管那琴姨娘砰的一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只看著九娘子的手,被弄的滿是血污有點紫紅的手:「有沒有怎麼樣?」

    九娘子搖搖頭:「不要緊的。」

    「還說不要緊,看看,都被抓紅了。」徐振祥滿是疼惜地說道,拿了九娘子的帕子替她擦拭著。

    那邊琴姨娘的聲音不知怎麼的就沒了,寒梅走了過去,看了看,探了探她的鼻息,驚訝地喊道:「侯爺,夫人,琴姨娘服毒了。」

    「什麼?」徐振祥和九娘子二人同時問了出來,二人忙走到琴姨娘的身邊看了起來,徐振祥將手指放在琴姨娘的鼻子下探了探,搖搖頭:「果然斷氣了。」

    看著琴姨娘嘴角慢慢滲出的烏血,九娘子說道:「侯爺,您掰開她的嘴看看。」

    徐振祥依言掰開了琴姨娘的嘴,果然,牙齒之間咬著一粒烏黑的藥丸,藥丸都已經化開了,慢慢地,琴姨娘的鼻子裡耳朵裡眼眶也慢慢地滲出血來。

    「服毒自殺了?哼,倒是動作快。」徐振祥丟開手,冷冷地說道。

    九娘子長長歎了一口氣,人死如燈滅,只可惜留下來的孩子要受苦了,照徐振祥的性子,怎麼能忍受平哥兒還繼續喚他爹爹呢?

    徐振祥拍拍手,門外走進來兩個黑衣大漢,將地上的琴姨娘拖了出去,九娘子也沒問,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定然也是拖到亂葬崗去了。

    徐振祥對九娘子說道:「怎麼出去吧,這地方陰氣太重,你還是別呆在這太久了。」

    九娘子點點頭,徐振祥拉起九娘子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這座院落,陽光大片大片地灑在二人身上,九娘子感受到了身上剛才積壓的陰鬱和灰敗頓時一掃而空,九娘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頭輕輕地靠在徐振祥的肩膀上:「侯爺,咱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徐振祥摟過九娘子的肩頭:「你放心,咱們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前頭等著呢。」

    「可是,我越來越害怕了,真的怕!」九娘子輕聲說道。

    「站在你的身邊的那個人,得承受多少外人難以體會的壓力迫害和無奈啊,我有點怕……」

    徐振祥沒有說話,只是摟著九娘子的手更加緊了緊……

    「還有,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你能體諒嗎?」九娘子停住腳步,問道。

    徐振祥也停住了腳步,後邊跟著的寒梅見二人停住了,便也在三丈之外也停了下來,沒有跟上來。

    「什麼事?很嚴重嗎?」徐振祥知道九娘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話,便停了下來,認真地等著九娘子說。

    本來九娘子還沒想到要這麼早就告訴徐振祥自己一直喝避子湯的事情,今天被琴姨娘這麼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才想起來,如果以後自己有了孩子,難道也要面臨這些各式各樣的明的暗的迫害嗎?

    便認真地看著徐振祥的眼睛,說道:「我一直在喝避子湯。最開始是姐姐派了媽媽給我喝的,我知道了就這麼將計就計地喝了下來,我,現在還不想有孩子!」

    說完,看著徐振祥,徐振祥半天沒有說話,九娘子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便又接著說道:「不是別的原因,我是害怕,是沒有安全感,我給不了他安全,又不能時時刻刻地保護他,那我寧願他不要現在就來,你能理解嗎?」

    徐振祥也盯著九娘子看了許久許久,眼眶才有些許的濕潤,一把將九娘子摟到懷裡:「你這個傻瓜!為何要獨自承受這些?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呢?避子湯很傷身的,不許再喝了,聽見沒有?」

    九娘子被徐振祥緊緊地摟在懷裡,聽到徐振祥在自己耳邊說出這些話,眼眶也紅了,吸了吸鼻子,用嗡嗡的聲音說道:「告訴你幹什麼,你有什麼辦法嗎?」

    「小傻瓜!」徐振祥揉搓著九娘子頭頂的頭髮,將好好的髮髻揉得一團糟:「該說你什麼好呢?真是小傻瓜!」

    九娘子頂著滿頭亂髮,很不甘心地說道:「就是傻了才告訴你呢。」

    「你啊,回去馬上將那避子湯給我停了,不許再喝,你聽見了嗎?至於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徐振祥認真地說道。

    「啊?那是什麼意思?」九娘子心裡直犯嘀咕,難道說自己不原意生孩子,他就永遠不碰自己了嗎?

    看著九娘子矛盾的樣子,徐振祥禁不住啞然失笑,在九娘子耳邊輕聲說道:「不想要孩子的法子很多,等晚上上了床我再告訴你!」

    沒想到徐振祥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九娘子頓時臉就通紅了,扭在徐振祥懷裡不肯抬起頭來,徐振祥則心情大好,甚至都笑了出來。

    不遠處的寒梅卻愣住了,眼前的笑意晏晏的徐振祥卻是她從未見過的。

    二人回到榮月堂,換了衣裳淨了面,才感覺好多了,九娘子和徐振祥坐在炕上說話,九娘子問道:「如今該怎麼對外說琴姨娘的事呢?還有,平哥兒該怎麼辦呢?」

    徐振祥沉吟了,半晌都沒有說話,九娘子試探地說道:「要不對外就說她得了急病暴斃了吧,平哥兒那,我去跟他說,」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他畢竟只是個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被人騙了這麼多年,肯定也不好受。」九娘子緩緩地說道。

    見徐振祥還是不說話,又說道:「現在如果貿貿然告訴老太君和太夫人,別說是老太君了,就是太夫人猛一下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受不了的。老人家們都疼這個孩子這麼多年了,怎麼的也都有了感情了。不如,就藉著他要讀書的由頭,給他單開院子,單配上下人,讓他去外院自己過吧。」

    九娘子說的都在理,徐振祥心裡其實也早就打算過了,只不過沒想到這個答案如此的讓人痛徹心扉。可是如今之計也只能這般了。

    徐振祥點點頭:「太夫人那裡我去說,你不要管了。現在琴姨娘一死,那邊估計就該有什麼新動作了,你要小心。」

    九娘子點點頭:「嗯,我知道的,再怎麼說,我也只不過在後院呆著,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顧忌,倒是你,成天地在外邊跑,你要當心點。!」

    二人再次緊緊相擁,此刻二人感覺彼此就像是在一同作戰般,的確,琴姨娘只是個小小的角色,她一死,帶出了好多好多侯府的秘辛,還有另外一個給貞娘下毒的人也沒有找出來,二人都感覺前面的路還很漫長,這是一場異常艱辛的道路。

    第二日,徐振祥派了徐二管家在外院修繕了一處小小的院落,給平哥兒住。九娘子也讓人將平哥兒也帶了過來。

    平哥兒還是一副天真的神情,走過來就問道:「姨娘,昨兒琴姨娘為何沒有來看平哥兒呢?今兒我也沒看著她。」

    九娘子有點無慾,該怎麼回答這孩子呢?能直接灸告訴他,他的母親謀害主母,咬牙服毒而盡瑪?

    九娘子想了想,將平哥兒拉到自己這邊,輕聲說道:「你姨娘去了很遠的地方,她暫時回不來了。」

    平哥兒疑惑地看著九娘子:「是姨娘您罰她出去的嗎?外頭天冷又沒有吃的喝的,我姨娘凍著餓這怎麼辦?」

    九娘子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沒有人罰她,是她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所以,她去了很遙遠的地方,暫時不會回來的。」

    又幫著平哥兒理了理衣襟,說道:「如今你大了,你姨娘成天就盼著你早入出息呢,外頭的院子是侯爺親自替你挑選的,你喜歡用那些人,都是幹什麼的,回頭你寫個單子,我幫你把人手安排好的。」

    「可是平哥兒不是還小嗎?」平哥兒仰著頭問道。

    九娘子摸著平哥兒的頭:「不,平哥兒不小了。你爹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騎馬射箭了,你也該像個男子漢那般,勇敢地出去自己住,好好讀書,將來成為比你爹爹他還要出色!」

    平哥兒一早起來,就得到九娘子這樣的鼓舞,頓時小臉就漲得通紅:「嗯,我聽姨娘的,我要像個男子漢那樣,學爹爹那樣,長大以後也做爹爹那樣的人!」

    九娘子在心裡微微歎氣,希望這樣的善意的謊言能夠讓一個孩子不要瞭解到現實的殘酷吧。

    又讓玉梅去將服侍平哥兒的下人們都帶了進來,兩個老媽媽年紀甚是老邁,也不大管事,還有兩個丫頭,都是十三四的樣子,又都太小,九娘子不由得皺眉:「怎麼服侍平哥兒的人都這麼……老的老,小的小,就沒有幾個盡心的能幹活的嗎?」

    玉梅在九娘子身後站著,聽九娘子這麼問,便輕聲說道:「這些都是已故夫人的安排。」

    只這一句話,就讓九娘子想起自己剛進府那會,貞娘對平哥兒的態度,百般驕縱,服侍的下人又如此不精心,長久下去,平哥兒勢必也會像大多數官富人家的庶子那樣,養花斗鳥溜狗上青樓包戲子……真是不敢想像。

    怪不得那琴姨娘到死還是將平哥兒托給了她,大概也是看穿了她不會狠毒至此吧。

    九娘子歎了口氣,雖然她也一樣不喜歡自己的夫君有庶子,自己的孩子將來還要同什麼庶兄弟爭寵,但是,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她還真的做不到貞娘那樣絕情。

    還是吩咐玉梅去府裡找了兩個安份老實的媽媽,又另外從丫頭裡挑了兩個十五六的,給平哥兒帶出去服侍。

    另外還問平哥兒,想給自己的院落取個什麼名字,平哥兒高興壞了,直嚷道:「真的嗎?真的可以讓我自己取嗎?爹爹他能同意嗎?」

    看著那綻開的笑臉,九娘子實在是不忍心拒絕,點頭答道:「嗯,是真的,姨娘可以保證,你爹也會同意的。」

    平哥兒高興地來回直踱步,像個小大人一般,這回有事情可做了,過了半晌才怯怯地問道:「那我能取個名字叫榮平苑嗎?」

    九娘子點頭:「當然可以了,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呢?」

    平哥兒認真地答道:「我姨娘跟我說過的,我的名字裡也有個平字,她就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地就好了。可是,我姨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我呢?」

    九娘子摸了摸平哥兒的頭:「只要你乖乖的,早點有出息,你姨娘就會回來看你的,到時候,平哥兒就可以把你的學識給你姨娘展示一下了。」

    平哥兒高興地直點頭,九娘子又囑咐了兩個媽媽,這才命人帶了平哥兒去了外院了。

    晚間,徐振祥回來,九娘子問起外邊的情況,徐振祥說道:「徐二給倒騰的房子,兩進的小院子,三間廂房,還有倒座兒,住他們主僕幾個絕對夠了。」

    停了一會兒又說道:「平哥兒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給老太君了,等過段時間再緩緩地說吧,我怕老人家一下子受不住。」

    九娘子點頭:「嗯,這個我知道的,你不用管了,我來說好了,不會驚著老太太的。太夫人那……」

    「母親那裡我去說好了。」徐振祥說道。

    九娘子應了,服侍著徐振祥洗漱好,二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徐振祥長長地歎了口氣,九娘子心裡微微有些不忍,問道:「君可是覺得有點難受?」

    「難受倒也不至於,就是感覺自己好像也被耍了一樣,其實從懂事起,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挫敗感,即使是從戰場上回來受傷那會兒,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徐振祥輕輕撫著九娘子的頭髮說道。

    「嗯,我可以理解,其實君你也很不容易的,坐在這個位子,要承擔和承受的遠非常人能夠接受的。我想問的是,這麼多年了,做這個永安侯爺,你累嗎?」九娘子其實心中早就想問了,侯府裡的年輕公子那麼多,但舉目望過去,大多日子過的都是非常舒服的。

    徐振祥點點頭:「累,以前不覺得,現在越來越這麼覺得了,難道是我老了嗎?」自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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