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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引蛇,出洞 文 / 滄海一米

    徐振祥黑著臉命人送了大夫出去,丫頭熬了藥端上來,白蘭看著太夫人喝下,琴姨娘看著平哥兒喝下,二人這才止住了吐和瀉,太夫人眼看著臉色就好了起來。而平哥兒也慢慢醒轉,好多了。

    太夫人喝了藥之後精神好多了,靠在大迎枕上,就開始嘮叨了:「這個黑心肝的,虧我還挺看重她的,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琴姨娘抱著平哥兒,在一邊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徐振祥,徐振祥沒有說話,太夫人又接著說道:「還有平哥兒,這孩子怎麼就礙著她了?不過是個庶子,還能搶她什麼東西不成?」

    徐振祥沒有回答太夫人,只問白蘭道:「這糕點確實是謹夫人送過來的嗎?」

    白蘭怯怯地說道:「是的,是玉梅姐姐親自送過來的,說是謹夫人采的今年的新桂花作的,叫太夫人嘗嘗鮮。」

    「哦?還是玉梅親自送來的?」徐振祥反問道。

    白蘭點頭稱是,太夫人不明就裡,還在說著:「膽子也太大了些,光天化日的就想謀害我嗎?」

    徐振祥不勝其煩,冷冷地說了一句:「母親,您也說了是光天化日,還是謹娘身邊得力的人送來的,謹娘難道是傻子嗎,在這糕點動手腳,不是一下子就讓人懷疑她了嗎?」

    太夫人被問的噎了一下,聲音低多了,氣勢也減弱了幾分,嘟囔道:「那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徐振祥朝琴姨娘看過來,琴姨娘驚得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哆嗦,但是面上還是強撐著,借抱緊平哥兒的機會低了頭,不敢看徐振祥的眼光。

    徐振祥抬腿要往外走,太夫人喊道:「振祥?你就這麼走嗎?你可得替你娘和平哥兒做主,找出這個下毒的人來,不能叫我們白受了這些苦啊?你可不能替某人藏著掖著啊……」

    徐振祥沒有回頭,只丟了一句話:「放心,決不會放過那個人的!」聲音冷冽,叫聽的人,尤其是琴姨娘更加哆嗦了。

    榮華堂的事情也算是鬧得沸沸揚揚了,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熬藥的,也早有與靈菊交好的小丫頭飛跑了去榮月堂,告訴了九娘子這件事。

    打發走了小丫頭,九娘子冷笑著對幾個丫頭說:「看見沒有,就是有這樣的人,想著法子給你頭上潑污水。」

    珍菊氣憤地說道:「幸虧咱們早有防備,只是這人動作也太快了,咱們前腳剛剛送過去的,後腳馬上就有毒了?真真是用心險惡。」

    玉梅也皺眉道:「她想幹什麼?這樣給夫人潑污水也站不住腳啊,任誰來看,都知道,夫人不會往糕點裡下毒,還這麼大明大白地送過去,不是招人注意嗎?」

    九娘子冷靜地說道:「她就是要混淆大家的視聽,大家都認為不可能是我做的,但事實就是太夫人和平哥兒確實中毒了,這樣,言論就造起來了,三人成虎,說著說著,這事也就變成真的了。」

    玉梅遲疑地問道:「老太君那也送了一份過去,老太君會不會……」

    眾人聽到玉梅的話,均嚇了一大跳,九娘子卻淡定地說道:「老太君那裡定然不會有事的。一來,她還沒來得及下手,二來,太夫人和平哥兒中毒才更能將污水潑得嚴實些,老太君那著實沒啥必要下毒了。」

    寒梅問道:「夫人,那咱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被人陷害吧,聽說侯爺也去了榮華堂,侯爺不會相信這是夫人您做的吧?」

    九娘子自嘲地笑道:「侯爺如果真的相信是我下的毒,那這府裡就真的沒有咱們得立腳之地了……」其實她的話沒說完,如果徐振祥看不穿這卑劣的技倆,那也就不值得她付出什麼了。

    寒梅又接著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幹些什麼?」

    九娘子想了想,吩咐道:「玉梅,你去老太君那裡,問問看老太君怎麼樣,然後再將榮華堂的事情告訴老太君,看看老太君的意思怎樣。」

    玉梅答應了去了。

    又對珍菊說道:「將咱們剩下的梅花糕和鳳梨酥都拿出來,準備給人查驗。」

    珍菊也應了,去了,寒梅等不及了:「那我做些什麼,夫人?」

    九娘子笑道:「你覺得今兒這事是誰做的?」

    寒梅想了想,肯定地說道:「我覺得肯定是琴姨娘,因為只有她最有可能有機會投毒,也最有理由往夫人身上潑污水。」

    「嗯,你說的很對,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是這樣卑劣的技倆定然不是她身後之人吩咐的,所以,你現在去將這件事情給我在府裡大肆地渲染出去,讓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件事。」

    「夫人,您的意思是……」寒梅不解地問道。

    九娘子只說了四個字:「引蛇出洞!」

    寒梅想了一會兒便點頭:「對,夫人說的不錯,那人知道了這件事定然會出面干涉的,咱們只要盯好琴姨娘,看她跟什麼人接頭就是了。」

    九娘子點點頭,寒梅這才應了出去了。

    九娘子篤悠悠地坐在這兒,喝茶,一會兒工夫,徐振祥大踏步地進來了,九娘子忙起身迎了上去:「侯爺,怎麼樣了?太夫人和平哥兒好點了嗎?」

    「你都知道了?」徐振祥問道。

    九娘子點點頭,老實地承認了:「榮華堂的小丫頭過來告訴我了。」

    徐振祥說道:「大夫說是中了大青葉的毒,你知道大青葉嗎?」

    九娘子驚訝地問道:「大青葉?那是用來除熱毒的,體虛之人不能用的,原來是在桂花糕和鳳梨酥裡加了這個嗎?」

    徐振祥點點頭:「你精通醫理,我就知道絕不可能是你在糕點裡加了這東西的。」

    「怎麼,侯爺不相信這下毒之事是我做的嗎?」九娘子試探地問道。

    徐振祥走到剛才九娘子坐的椅子上坐下,拿了九娘子用過的茶杯喝了口茶,說道:「如果真是你,那母親和平哥兒豈不是要死上一百回嗎?再說了,謹娘,你不是這樣的人!」

    一句「你不是這樣的人!」將九娘子結結實實地震住了,她反覆品味著這句話,有甜有澀還有幾絲酸意:「那侯爺能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人嗎?」九娘子走到徐振祥身邊,蹲了下來,將頭放在徐振祥的膝蓋上,輕聲問道。

    徐振祥輕輕撫著九娘子的頭髮:「謹娘,你是一個冰雪聰明自視甚高的人,所以,你不屑與去做這樣宵小之事,身處尷尬的妾位,卻也從來不爭寵,也不輕易敞開心門,要得到你的認可,真的很難。」

    徐振祥的話再度讓九娘子有點哽咽了,難得徐振祥將自己看得這樣清楚,剖析得這樣明白,可是,為什麼這麼晚才讓她遇到他呢?為什麼她遇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她了呢?九娘子輕輕感歎著命運的捉弄,抬起頭來,直起身子,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了徐振祥的唇。

    徐振祥沒有想到九娘子今兒這麼主動,不由得身子一振,雙臂環住了九娘子的纖腰,徐振祥的唇冰冷,九娘子的吻慢慢將這冰唇邊的火熱,從徐振祥的喉底傳出深深的歎息聲,淹沒在二人的唇舌糾纏之中……

    好久好久,二人才分了開來,九娘子捧著徐振祥的臉:「君,如果有下輩子,請讓我先遇到你,好嗎?」

    徐振祥看著眼神嫵媚迷離的九娘子,緊緊地摟住她,在九娘子耳邊呢喃:「為何要等下輩子,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開你的。」

    九娘子歎息道:「這輩子,我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不,不准你這麼說,在我心裡,你就是在那裡,是獨一無二的,不存在什麼早不早晚不晚的。」徐振祥霸道地說著,將九娘子的臉扳了過來,貼著那誘人的紅唇又是一頓纏綿……

    好半天,二人才再度分開,九娘子怕他再來,忙問道:「那這事,你看……怎麼辦?」

    徐振祥說道:「是誰做的,你知道了,是嗎?」

    九娘子點點頭:「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太急了,這麼倉促地動手,不一定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啊。」

    徐振祥冷笑道:「她以為我不動她是為了什麼嗎?不過是想引出她身後的人罷了,等到那人一露面,我肯定會好好地收拾她的,不過這之前,還要暫時先委屈你一段時間,府裡可能會有些風言風語,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老太太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九娘子點頭:「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沒事的,我這邊都安排好了,寒梅已經盯著她了,你那邊也要注意,別讓那幕後之人跑了。」

    徐振祥點頭:「我會的,你也要當心點,萬一狗急跳牆了呢,你還是帶好寒梅,另外我還安排了徐靈徐雲二人在暗地裡保護你,你需要的時候就直接吩咐他們就好了。」

    九娘子應了,徐振祥這才再次將九娘子摟入懷裡:「等這些破事都弄完,分好家,我帶你去江南,去看杏花春雨,去江上臥聽秋風,去獨釣寒江雪……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

    九娘子也緊緊地回摟住徐振祥:「嗯,我等著你!」

    待徐振祥走出榮月堂的時候,已經恢復了黑臉的樣子,看上去似乎還有隱隱的怒火,於是府裡的下人又開始猜測起了徐振祥和九娘子吵架的事情來了。

    榮安堂裡,老太君已經聽完了玉梅的話,老太君的臉色也陰沉得厲害,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玉梅回了榮月堂。

    府裡的幾個主子都沒有說話,下人們更加熱衷於議論到底誰下毒了,九娘子依舊每日裡去處理庶務,閒時打理打理花草,做做針線,倒也滋潤自在,當然閒話也聽了不少,但九娘子總是左耳聽右耳出,也沒什麼在意的。榮月堂的下人們也被九娘子都囑咐過了,大家也都決口不提此事。

    這時,最緊張難受的莫過於琴姨娘了,徐振祥不發話,老太君那邊也沒有動靜,太夫人只是聒噪地吵鬧,卻也沒人理會她,更別提九娘子了,彷彿比以前還要滋潤了,這些都讓琴姨娘難受,如坐針氈般坐立不安。

    這一日的晚上,都過了三更天了,琴姨娘披著黑色的大披風出了門。但是這次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院門外的高高的樟樹上候了多時的寒梅,驚喜且小心地跟上了琴姨娘。

    琴姨娘穿花拂柳,來到了園子裡的最後邊,還是那棵大樟樹後,一個羅鍋打扮的人候在了那裡。

    「你這個蠢貨,誰讓你自作主張出此下策的?」那個羅鍋低沉的嗓音在黑衣裡顯得特別突兀。

    琴姨娘慌張地說道:「那怎麼辦,我實在是忍不了了,也等不下去了,難道就看這平哥兒的身份越來越低嗎?已經有了個澤哥兒,我不想……」

    「你不想什麼?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自有分寸,這個侯府遲早都是平哥兒的,你急什麼?」那個羅鍋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怕侯爺,真的怕,那燕姨娘已經半死不活的了,侯爺看我的眼神,我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我怕也落個和燕姨娘一樣甚至是比她還慘的下場。」琴姨娘想起徐振祥看她的眼神就不禁哆嗦了起來。

    「你這個沒用蠢婦,有什麼好怕的,你還有平哥兒在手,說到底你也是平哥兒的生母,那澤哥兒能不能長大還兩說,誰敢慢待你們娘倆?就是他徐振祥,也不得不為侯府的將來考慮,只可惜,他不知道……嘿嘿。」那個羅鍋得意地奸笑了起來。

    寒梅正想衝出去,轉念又一想,自己這麼貿然衝出去了,很有可能就驚著那羅鍋,自己也沒有把握就制住那個羅鍋,還是且等等,跟蹤那個羅鍋,看看他到底是誰再說。

    那羅鍋又同琴姨娘窸窸嗖嗖地說了半天,二人才分開,琴姨娘自原路返了回去,而那羅鍋則向反方向走了。

    寒梅咬了咬牙,便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那人顯然也是個練家子,腳底下功夫不弱,寒梅跟了一會兒,那人便轉入一道月洞門就不見了。

    寒梅也跟著轉了進去,卻沒發現那人的蹤跡,正四處打量呢,一柄短匕首無聲無息地朝著寒梅刺了過來,寒梅立馬感受到了短匕首帶過的那寒寒的風,一個側身避了過去,後頭看,才發現那個人正站在自己身後,也不說話,第二招馬上跟著過來了。

    寒梅也來不及細想,刷地一下亮了自己的兵器,是一把纏在腰間的軟劍,二人就在這黑夜裡過起招來。

    那人可能是喬裝了一番,黑色的頭巾黑色的帕子蒙臉,背上還彎著,似乎就是個羅鍋,但是寒梅看那人的動作身手,卻覺得那羅鍋不像是真的。

    二人過了幾十招,那人無心戀戰,露了個破綻給寒梅,轉身要跑,寒梅哪裡能容他跑掉,追了上去。

    然而還不等寒梅追上他,那人回身就扔了一枚暗器,寒梅心道一個不好,也顧不得其他,長劍一下子出手朝那人右胳膊劃去,那人悶哼一聲,捂著受傷的胳膊逃走了。

    寒梅也被那暗器打在了左胳膊上,黑夜裡也看不清,只摸了一手粘糊糊的血,寒梅無法,只得返回了榮月堂。

    九娘子被珍菊叫醒,徐振祥也醒了,問道:「怎麼回事?」

    珍菊掌著燈說道:「寒梅回來了,還受傷了。」

    九娘子一驚,披了衣裳起身,對徐振祥說道:「侯爺,我去看看。」說罷便和珍菊一起走出了裡屋。

    走到寒梅平常和玉梅住的屋子裡,玉梅正在打水給寒梅清洗傷口呢,打在寒梅左胳膊上的是一支流星鏢,這也是聽寒梅說的,好在鏢上沒有毒,只是受了點傷罷了。

    九娘子關切地問道:「怎麼樣,要不要緊?珍菊,你趕緊去門上叫個人去請個大夫來。」

    珍菊正準備去呢,寒梅喊住珍菊,對九娘子說道:「不妨事的,夫人,用不著請大夫,這樣的小傷我自己就能處理。再說了,您這麼晚了還大張旗鼓地派人去請大夫,不知道的又該嘴碎地編排您了,還是別去了,傷藥我自己都有的,只要麻煩玉梅每天替我換換藥就行了。」

    玉梅也趕緊說道:「寒梅姑娘說的有理,夫人您還是聽寒梅的吧,有奴婢在這,肯定把她給照顧好的。」

    九娘子擔憂地說道:「我不怕別人編排,那算個什麼,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口如果處理不好化膿就麻煩了。」

    寒梅些微有些感動,又說道:「夫人,我這傷也不是白受的,那個人,那個與琴姨娘接頭的羅鍋,也被我的劍傷了右手的胳膊,夫人,明兒您和侯爺只要在府裡找到那個右手胳膊受傷的人就是了。」

    九娘子嚴肅地說道:「寒梅,這次就罷了,下次千萬不可如此魯莽了,明顯那人是誘你追去的,萬一這鏢上有毒呢,或者萬一他還有同夥呢?沒有什麼比你們人更重要了,我寧願沒有這個線索,也不想你們當中的誰受到傷害。」

    「我再說一遍,人最重要,人在什麼都好說,別的都是其次。明白了嗎?」九娘子不放心,又說了一句。

    這下子,不光是寒梅了,連珍菊玉梅都眼眶有些泛紅,都應了,在寒梅的再三催促下河玉梅的再三保證下,九娘子又看了看寒梅的傷口,確定問題不大,這才由珍菊送回了正房。

    九娘子自己接過了珍菊手中的風燈,趕了珍菊去睡,自己進了裡屋,徐振祥還沒睡下,靠在床頭,見九娘子進來上床,忙將九娘子抱在懷裡,替她搓著手腳:「外頭冷嗎?你瞧瞧你,這麼一會子工夫就手腳冰涼了。」

    九娘子享受著徐振祥大而溫暖的手的揉搓,一邊點頭:「嗯,天氣漸涼了。」

    「怎麼回事?寒梅怎麼會受的傷?誰傷了她?」徐振祥帶九娘子手腳都熱乎了,這才將九娘子的肩攬在自己的肩頭,問道。

    九娘子這才將寒梅的盯梢和跟蹤一一告訴給了徐振祥:「聽寒梅說,那人應該是個年輕男子,個子很高,所以才總裝羅鍋掩飾身高,還有,他逃跑的方向是往西面而去,西面住的是二房和振福他們,而且寒梅還傷了那人的右胳膊,君,你說那人會是誰呢?」

    徐振祥沉思了一會兒,笑道:「用不著猜,明兒咱們一試就知道了。」

    「試?怎麼試?難不成將他們衣袖都拉開一個一個看嗎?要不然……」九娘子自己話還沒說完,腦子裡馬上靈光一現,差點跳起來,說道:「你是說……」

    徐振祥點頭:「可是用什麼理由呢?」九娘子又頭疼起這個來了。

    「什麼理由都可以不用,你就只管派人去請,將四房都請來,只是麻煩你了,要準備宴席,還要留心異常。」徐振祥說道。

    「那如果那人不肯來呢?」九娘子又偏著頭問道。

    「他不會不來的,經過今兒晚上這麼一鬧,他肯定也知道我們開始懷疑了,而明兒那場宴席他自然也會明白我們的用意,如果他不來,豈不是讓自己更加地可疑了嗎?」徐振祥抽出了自己有點酸麻的手,換了個姿勢將九娘子擁在懷裡:「所以,他不僅回來,而且會準備充分,讓咱們看不出來的。」

    「嗯,有道理。」九娘子點點頭:「只要他敢來,咱們就一定會發現他的。」說著說著,打了個呵欠。

    徐振祥輕笑道:「看看你,都累了吧,還不快點睡覺,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的太多了,交給我就好了,你只管請人,備好宴席就可。」

    九娘子點點頭,確實是困了,便往下一縮,鑽到了被窩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睛馬上就閉了起來,嘴裡還嘟囔道:「哎呀,真舒服啊,為什麼總是這麼困呢?」

    徐振祥笑了笑,傾著身子吹熄了床前的燈,然後放下了帳幔,躺了下來,將九娘子摟到了自己的懷裡,這才閉眼安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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