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香包 文 / 滄海一米
跟著貞娘處理好了庶務,二人坐在西間喝茶,九娘子告訴過翠竹貞娘不適合喝茶,所以,現在翠竹都是問過九娘子後,按照九娘子的建議給貞娘泡的水果茶或者蜂蜜柚子茶,酸酸甜甜,貞娘也比較能接受一點。
正邊喝茶邊說閒話呢,筱竹來報,琴姨娘來了。
琴姨娘手裡托了個托盤走了進來,畢恭畢敬、一絲也不錯規矩地分別給貞娘和九娘子行了禮,請了安。
「不是說免了你們的晨昏定省嗎,還跑一趟做什麼?」貞娘問道。
琴姨娘恭敬地答道:「奴婢看夫人這些時日反應大,還要處理府裡的庶務,怕夫人身子受不住,所以,特地做了兩個香包給夫人隨身用,既提神醒腦,又可以讓身上香氣經久不散。」
「哦,這麼好用嗎?我看看。」貞娘來了興趣。
翠竹接過琴姨娘手中的托盤,掀了上面的布頭,裡面放著兩個顏色鮮亮陣腳細密的荷包,一掀開,就問到一股子清新香甜的味道,沁人心脾。
翠竹將荷包遞到貞娘手中,貞娘細細地看了,兩個荷包均是以五彩絲線加上金線繡制而成,一個上面繡的是觀音送子,那胖胖的娃兒繡得眉清目秀,甚是可愛,另一個繡的是抱魚金娃,那金娃娃穿著紅肚兜,梳著朝天小辮,憨態可掬,且都散發著清新至極的味道。
貞娘不覺愛不釋手,翻看著讚道:「琴姨娘真真好針線!」還遞過來給九娘子看著,笑道:「怎麼樣,謹妹妹,你看,不必你的手藝差吧?」
九娘子接了過來,也仔細地看著,含笑也讚道:「真是絕了,琴姨娘真是有一雙妙手,難得的是這娃娃,繡的跟真的似的。」
琴姨娘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夫人和姐姐見笑了,奴婢嘴笨,也不知道怎麼能幫上夫人的忙,只能做些這樣的小物件,討夫人一個開心罷了。」
九娘子下意識地將荷包放在鼻子便聞了聞,那琴姨娘趕忙說道:「這裡邊裝的是奴婢經心收拾的梔子花、白玫瑰、白茉莉和紅玫瑰、海棠花、紅荷花的花瓣,洗淨曬乾之後,裝進去的,奴婢知道姐姐稍通醫理,姐姐不妨發開來看看。絕對不會對夫人的身子有什麼不好的。」
九娘子笑道:「妹妹多心了,謹娘不過是覺得這味道特別好聞,所以想聞聞是些什麼花,沒想到妹妹如此細緻,真是不錯。」
不過到底還是將荷包口上紮著的絲絛解了下,看了看,裡頭果然各裝了一色的花瓣,九娘子點點頭:「怪道這荷包如此好聞,姐姐可以放心用的,都是些好的。」
貞娘接了過去:「琴姨娘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那我就收下了,也勞累你了。」說罷,對翠竹說道:「將前些日子大太太帶給我的燕窩包一些,還有那雪花洋糖包一包,給姨娘帶回去。」
翠竹應了,自去取了,琴姨娘忙紅著臉擺手道:「多謝夫人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是來向夫人要東西的。」
這話將貞娘和九娘子都逗笑了,貞娘道:「這有個什麼,是我自己個給你的,你也回去燉著吃,我這太多了,也吃不動,省的浪費了。」
九娘子也說道:「姐姐愛惜咱們,你就收下好了,也不妄姐姐的一片心了。」
琴姨娘這才紅著臉囁嚅地收下了,向二人道了辭才離去了。
等琴姨娘走遠了在,貞娘才問道:「妹妹,侯爺說你在看醫術,你說說,這干花荷包有沒有什麼問題,我還當真挺喜歡的呢。」
九娘子說道:「沒問題的,我看了,都是些曬乾的花瓣,味道也對,應該可以經常帶在身上的。」
怕貞娘不放心,又加了句:「姐姐若是不放心,不妨給大夫看看便知道了。」
貞娘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只來回翻看著那荷包上憨態可掬的娃娃。
九娘子便起身告辭,貞娘中午是要午歇的,九娘子便回去用午膳,等貞娘起身了再過來服侍。
今兒日頭好,太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九娘子便往園子裡繞了一下,順便曬曬太陽散一散。
剛拐過月洞門,就聽見女子的嬉笑聲從前邊傳了過來,九娘子好奇地走了過去,原來是燕姨娘,帶著小丫頭麗菊在逗那叫雪球的貓兒玩。
麗菊手裡拿著的大概是給雪球吃的東西,逗著那雪球撲上來咬著吃,那雪球圓滾滾一團,又是雪白的,十分的可愛,燕姨娘在旁邊的木椅上坐著,看著直發笑。
見九娘子走了過來,那燕姨娘也不起身,就這麼懶洋洋地說道:「喲,姐姐這會子才出來呢,唉,我們這樣的粗人是沒這樣的命,可以日日侍候在夫人和侯爺身邊,怎麼的也能跟著夫人長長見識是不是,還是姐姐命好啊。」
九娘子聽她說話不倫不類的,也懶怠搭理她,只說了句:「好可愛的雪球呢。」燕姨娘搭腔道:「再可愛也只是個畜生,也是逗人頑的,怎麼也不能變成主子不是嗎?」
燕姨娘說話越來越不講規矩,也越來越露骨了,九娘子不想與她爭執,便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那麗菊抱著雪球立在一邊恭送,走過麗菊的身邊的時候,九娘子聞到一股子特別的味道,好像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哪裡聞過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過去了,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後來的幾日,貞娘果然就將那兩個荷包輪流帶在身邊,閒暇時便拿在手裡把玩,九娘子也沒多想什麼。
這一日,一大早的,九娘子剛剛到榮祥堂,侯爺這幾天朝裡有事,沒有回內院,就由九娘子服侍著貞娘用早膳,貞娘剛用完,九娘子也才坐下來,準備用呢,就聽見外邊翠竹興奮的咋咋呼呼的聲音:「夫人,夫人,您瞧瞧誰來看您了?」
貞娘不禁嗔道:「這丫頭,就不能小聲點嗎,一點子女子的樣都沒有,到底是誰來了,你這麼激動的?」
翠竹興奮得小跑過來:「是六娘子……哦,不對,是那鎮北侯府的將軍夫人來看您了。」
一聽到是六娘子,貞娘也馬上眉開眼笑起來:「是六妹妹嗎?人在哪裡,快快去迎了進來。」
九娘子一聽說是六娘子來了,也挺高興的,馬上站起身來,連飯也顧不得用了,忙對翠竹說道:「這飯桌你先撤了吧,我去二門迎迎六姐姐。」
翠竹應了,去搬飯桌,貞娘點頭道:「也好,你去替我迎迎,在家她也同你親近。」
九娘子應了,忙走了出去,還沒到二門呢,就聽見六娘子爽朗的笑聲:「我這大姐姐,當真是苦盡甘來啊,這下該揚眉吐氣了吧。」
九娘子暗暗好笑,這傢伙,都嫁人這麼久了,還是這幅性子,一點都沒改,在人家家裡呢,就敢大放厥詞的,也不怕人家聽了膈應。
姐妹二人照了面,六娘子一把將九娘子拉住,轉了個圈才將九娘子放開,轉得九娘子頭都暈了:「六姐姐,您這是幹什麼呢,小九頭都暈了。」
六娘子細細地往九娘子的面上看去:「嗯,還好,沒瘦太多,眼圈下有點黑,沒睡好吧?」
九娘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六姐姐,幾日不見,你怎麼變成了相面的了?」
六娘子也笑道:「我這是關心你,怕你過的不好嘛,你既這麼說,那就別看了,我才懶得操你的心呢。」
九娘子忙上前挽住六娘子的胳膊,又說了好些好話,六娘子才又笑了開來。
二人進了榮祥堂,九娘子便連忙放下挽著六娘子的胳膊,走在六娘子身後,六娘子微微蹙了下眉頭,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筱竹打著簾子,讓二人進了暖閣,貞娘正坐在炕上等著呢,見了六娘子,忙招手將六娘子喚到自己身邊坐了,對翠竹說道:「快去泡了六娘子最最喜歡的太平猴魁來,」轉身又問六娘子:「是你自己個來的,還是我那妹夫陪著你來的?」
六娘子撇嘴道:「陪什麼陪啊,他去邊關巡城去了,幾個月回不來呢,現在我一個人,可是自在多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貞娘戳戳六娘子的額頭:「你啊你,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你看你說的那時什麼話,子啊你婆母面前可不能亂說,小心她家法伺候你。」
六娘子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大姐姐怎麼越來越像母親了,嘮叨個沒完的。」說罷伸手要去摸貞娘的肚子。
貞娘啪的一聲打掉六娘子的手:「你幹什麼呢?」
六娘子縮回被打的手,委屈地說道:「妹妹不過是想關心一下你嘛,姐姐怎的如此小氣?」
貞娘笑了,拉過六娘子:「月份還小著呢,等以後大了,喚你做姨姨姨姨的時候,你就開心了。」
六娘子也忍不住地紅了眼圈:「大姐姐,你總算是熬出來了,真不容易啊。」貞娘也紅了眼圈:「好了,好了,大姐姐是熬出來了,你呢?你有沒有什麼信啊?」
這麼一說,六娘子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啐道:「大姐姐真討嫌,不跟你說了。」說罷跳了起來,走到九娘子身邊,拉著九娘子的手:「九妹妹,你怎麼樣?大姐姐待你還好嗎?」
這個六娘子,真真是個玻璃心肝的人,這樣的話也當著貞娘的面問了出來,這要九娘子如何回答,九娘子覺得好笑又好氣,說道:「大姐姐待我自然是極好的,這還用問嗎?」
六娘子回頭瞅見貞娘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呵呵,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們別多想了啊。」
貞娘吩咐翠竹道:「吩咐大廚房,今兒給咱們多送些菜來,尤其是做一道六娘子愛吃的珍珠糯米丸子,還有燉個清淡的山藥排骨湯來。」
翠竹答應了,自去吩咐了。
六娘子膩到貞娘身上:「好姐姐,還是你待我最好了!」
貞娘擰了擰六娘子的臉蛋:「這麼大了還這麼纏人,不知道是隨了誰了。嫁了人還這樣,叫姐姐怎麼能放心呢?」
「又來了,又來了,大姐姐,您真的跟母親一樣一樣的,真煩人,九妹妹,不同大姐姐說了,我去你那坐會的。」六娘子不耐煩地說道。
九娘子看著貞娘,貞娘笑著點點頭:「去吧,去吧,鬧得我頭疼,我歇會,等會你們都過來這裡用飯,我們姐妹一起好好聚聚。」
九娘子點點頭,六娘子這才挽著九娘子的手,就飛快地往外走著:「快走,快走,一會兒大姐姐又該嘮叨我了。」
帶著丫頭到了榮月堂,六娘子仔細地轉了轉,點頭道:「看上去你過的還不錯。」九娘子有些啼笑皆非,就這麼看看就能看出來過的好不好了?但也沒說什麼,拉著六娘子到了西間坐了,珍菊奉了茶上來,帶了六娘子的丫頭下去用茶,姐妹二人坐在炕上,半天誰也沒說話。
六娘子明顯沒有了剛才在貞娘那裡的撒嬌賣乖,到了這兒反而沉默了,神情也凝重了許多,九娘子心裡有些詫異,但是六娘子不開口,她也不好說什麼。
終於,六娘子有點耐不住了,長長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了九娘子面前:「九妹妹,這可是你的東西?」
九娘子接過來一看,可不是嘛,是自己以前用過的一方帕子,一角還繡著薄荷葉,除了自己大概沒人會在帕子上繡這個的,因此,九娘子一眼就認了出來,驚訝地問道:「這是我的啊,可是怎麼會在姐姐你的手裡呢?」
六娘子神情頹敗地說道:「這也不是我手裡的,是楊廣手裡的。」
「什麼?」九娘子大吃一驚,驚得差點跳了起來,這可不是好玩的,雖然自己並沒有將帕子送給任何人過,但是如果鬧將起來,那可就是私相授受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怎麼回事?六姐姐可以清楚地告訴小九嗎?」九娘子著急地問道。
六娘子看了看九娘子的神色,確定她不是在假裝之後,才歎氣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那楊廣倒也沒說假話。」
又接著說道:「這是一日我從楊廣脫下來的衣裳裡發現的,當時我問他,他不肯說,我怕他在外邊有相好的什麼的,就嚇他說要鬧到婆母那去,他也不肯相告,只說是那日咱們去北靜王府時,他在園子裡揀的,我仔細想了想,那日去過北靜王府的就咱們家的姐妹,再看那帕子上繡的,估計就是你了。」
九娘子也回憶起來:「是了,那日,我在園子裡的確碰到過當時還不認識的六姐夫,但是只是說了句話就走了,我真的沒有注意到帕子掉了。」
六娘子苦笑:「命運總是愛捉弄人,後來我逼他,他也到底不肯說出真情,但是我也能猜出來一二,這帕子他如此經心的隨身收著,估計是對你有情了吧,可笑,他卻娶了我為妻。」
六娘子的笑讓九娘子心裡很不好受,楊廣對她的情她是知道一二的,但是卻從來沒想過告訴六娘子,因為她覺得楊廣同六娘子婚後,慢慢就會忘記的,也不必要讓六娘子鬧心了,但是,這一刻,六娘子的笑讓她感覺到了這個往日高傲的六姐姐,的確是被傷到了。
「其實也很公平,」六娘子接著說道:「我們夫妻多有意思,在一起過日子,想的卻都是另有其人,這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九娘子滿心苦澀愧疚,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六姐姐,我……」六娘子打斷九娘子:「我知道,這不怪你,但凡我要是個男子,我也會喜歡你的。我只是恨,恨自己身為女兒身,恨自己是曹府嫡女,恨自己不能和你調個個就好了。」
九娘子看著六娘子,儘管六娘子說的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話,但是她知道六娘子的心事,所以,也能理解六娘子的心,看來,六娘子對北靜王爺還沒有忘情。
「六姐姐,你這是何苦呢?這樣下去如何是好?還是盡早抽身,好好地同六姐夫過日子吧。」九娘子勸道。
「如今,就是我想,也不能的了,楊廣主動請求去邊關巡城,你看看,他寧願在苦寒之地賣命,也不肯同我過的,更何況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好好過的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還要面對他,只是婆母那裡麻煩點了。」六娘子無奈地說道。
九娘子看著六娘子,實在是覺得內疚的很,也無助的很,六娘子勉強地笑了笑:「你不用這個樣子,也不是你的錯,大不了以後,我再給楊廣添幾房妾室好了,日子總是要過的,總不能叫我去死吧?」
九娘子趕忙去捂六娘子的嘴:「六姐姐,你說什麼呢,這麼不吉利的話,怎麼能輕易說出口呢?」
「好了,好了,不過是頑笑罷了。哎,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我知道你也難的,如今大姐姐又有了身孕,你該更難了。」六娘子笑道。
「有什麼難不難的,反正都是一樣的過日子,如果服侍大姐姐能讓五姨娘過的好一些,我再難也無所謂了。」九娘子在六娘子面前到底還是能說些心裡話的。
「哎喲,瞧我這腦子!」六娘子拍拍自己的腦袋,喚了跟自己的丫頭過來,從丫頭手裡接過一個包袱:「這是上次我回去的時候,五姨娘偷偷塞給我的,托我轉交給你的,你看我,轉眼就忘了。」說著,將包袱遞給九娘子。
九娘子接過包袱,頓時眼圈就紅了,這包袱壓得嚴嚴實實的,打了開來,裡頭是五姨娘親手給她做的兩件褻衣,兩雙厚實的襪子還有一雙厚底的精緻的高幫鞋子,裡頭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頭是五姨娘娟秀的字跡:「勿掛,勿念,均好!」
九娘子的眼淚止不住地就掉了下來,滴滴嗒嗒地掉在那厚底的鞋子上,只一會兒就將那暗青色的鞋面給打濕了。
六娘子見九娘子哭了,忙勸道:「都是我不好,招得你哭了,快別哭了,五姨娘都好,我上次回去的時候特地彎去看了她,她精神不錯,只是瘦了點,我囑咐過夕燕了,要是有什麼難處,叫她去找大哥哥,或者等我回去的時候再告訴我,你放心好了。」
九娘子聽到說六娘子還這樣做過時,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放在炕上,對著六娘子,恭敬地行了個禮,慌得六娘子忙跳了下來,扶起九娘子:「你這是幹什麼呢,你我姐妹一場,從前我也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再說了,我再怎麼也比你能方便點不是嗎?」
「六姐姐的恩情,小九記住了,還望六姐姐多多顧惜點我的姨娘,有機會的話就去看看,告訴她我也一切都好,勿要掛念了。」九娘子哽咽著說道。
六娘子也被九娘子說的紅了眼圈:「你的日子怎麼就過得這麼難,虧得你以前是怎麼過來的,你放心好了,但凡我有這個能力,一定會多加看顧五姨娘的。」
九娘子這才和六娘子攜手又坐到了炕上:「好了,快擦擦吧,一會兒也別叫大姐姐看出來了,唉,也只有你了,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這麼從容地活著了。」六娘子歎息地說道。
九娘子不想六娘子和自己再沉入到剛才的那種情緒之中,忙轉移話題道:「十妹妹可還好?」
提到十娘子,六娘子立刻笑了起來:「這丫頭,你是沒看到啊,哪裡還是以前那個喜歡撒嬌的饞嘴丫頭了,十足一個貴族淑女,被宮裡的嬤嬤調教得,乖乖,真是的,越長越漂亮了呢,在咱們姐妹裡頭,我看啊,將來數她生得最好了。」
聽到六娘子這麼說,九娘子也笑了起來:「是嗎?真看不出呢,這丫頭也是個苦瓤子,好在性子開朗,以後進了宮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九娘子這麼一說,六娘子也沉鬱了下來:「上次回去,父親說起今年的六月,就要送她進宮呢。」
「怎麼會這麼早?不是說要到十四嗎?不還有一年呢嗎?」九娘子驚訝地問道。
六娘子撇撇嘴,彷彿很不屑似的:「父親說,這一批的主管他比較熟,小十進去能有好機會見著皇上也說不定,就給謊報了年齡,硬是給塞了進去。」
想到大老爺的行徑,九娘子就不難理解了:「希望十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就好了。」九娘子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