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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卷 第22章 皇朝選秀風波起二 文 / 李箏

    原靖宇有些好笑地看著兒子,滿臉溫和慈愛地說:「等你有了心愛之人就明白了……」

    明昊搖搖頭,卻不發一言。

    原靖宇轉而問道:「你就不會擔心你母妃會突然不見麼?」

    明昊皺皺眉:「母妃就在宮裡面,怎麼會突然不見?」

    「可是父皇擔心。我擔心她忽然就會消失不見,所以要時刻將她抱在懷裡……」原靖宇低頭,溫柔地看著懷中的輕顏。

    明昊無言。他這才稍稍體會到父皇對母妃的感情。想起母妃出事之後父皇曾吐血昏迷,醒來之後卻開始召幸其他嬪妃,他以為那是父皇看清了自己的帝王責任,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父皇將一切都放在心裡,連他也騙了過去,可是姐姐一看就明白,他到底還是不如姐姐啊……

    這段時間在原靖宇懷中午睡,輕顏已經逐漸習慣耳邊有細微的聲響,但總有人說話還是覺得有點吵,她睡得不踏實,在原靖宇懷中蹭了一下,閉著眼睛拉過羊毛毯蓋在頭上,小聲抱怨道:「好吵……討厭……」

    原靖宇溫柔地笑著,拍拍她的背,小聲哄道:「好,不吵你,睡吧!」

    明昊看著父母,心中忽然有些犯酸。記憶中,父皇對他都不曾這樣耐心過。而母妃,母妃一點都不像母妃……母妃是大人了,怎麼可以這樣對父皇撒嬌?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幸福嗎?可是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好像是多餘的一樣……——

    月底,韓若雲等南方降臣一行人到達榮陽。

    韓若雲將自己的妻兒都安排在終極島上一個隱秘的山谷中,這一次只帶了殷聖心一起過來,這也是他與宇朝談好的條件之一。

    原靖宇內心裡是恨不得將韓若雲和殷聖心二人都挫骨揚灰的,可他是皇帝,為了顯示宇朝的寬和大度,為了安撫南方降臣和百姓,他不但不能懲罰他們,還得給他封官賜爵。原靖宇每次想起這個心裡就不舒坦!

    年邁的南王在終極島上終結了自己窩囊的一生,世子乃是韓若雲親姐姐所出,倒是對他言聽計從。到後來韓若雲打算投降宇朝也充分考慮了他的利益,所以才能順利說服頑固的南王舊臣歸降宇朝。宇朝將這位世子封為溫侯,將韓若雲封為南安侯。

    正式冊封之後,南安侯也跟之前的越侯一樣正式向皇帝上折子求見皇貴妃。原靖宇原本一肚子氣,但是聽輕顏說了她與韓若雲打賭的事情,心情稍稍好了一點。輕顏一直都那麼相信他,為此,他願意為了她而寬容愛她的人。不管怎麼說,韓若雲都不過是個失敗者而已。

    原靖宇讓蕭元派人傳信令韓若雲午後進宮,結果卻到了傍晚才宣召他進乾坤殿覲見。

    韓若雲等了一下午,心中卻一點氣都沒有,神色看起來平靜溫和。事到如今,能夠再見她一面,當面問清楚,他才能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失敗的結局。

    韓若雲在小太監的示意下走進內殿,只見殿內安安靜靜的,除了御座上的兩個身影,就只有宮裡的太監總管蕭元隨侍在一旁。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殿裡,只見輕顏彷彿剛睡醒的樣子,正側坐在原靖宇腿上吃糕點。她倚著原靖宇的胸膛,眼睛微微瞇起,原靖宇一手抱著她,一手捏起糕點一口一口地餵她。

    此刻的原靖宇看起來一點點都不像個皇帝,而她看起來真的很幸福……

    韓若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凝神看了輕顏一眼,這才不急不緩地跪下請安。「臣南安侯韓若雲參見皇上與皇貴妃娘娘!」

    輕顏不知道原靖宇這個時候會宣召韓若雲進來,更沒注意到蕭元什麼時候將屏風收起來了,本來以為自己坐在他腿上吃東西的樣子不會有人看到的,等她聽到韓若雲請安的聲音傳來,一切都太遲了。

    她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跪在殿中的韓若雲,嘴裡剛剛被原靖宇餵了一口桂花糕還沒吞下去,一時激動,被嗆了一下,咳的眼圈發紅。

    原靖宇一手幫她拍著背順氣,一手取過御案上調好的玫瑰露遞給她。

    輕顏喝了幾大口玫瑰露,總算緩過氣來,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原靖宇一眼。他絕對是故意的!

    原靖宇迅速在她嘴角吻了一下,心情極好,隨即便沉聲道:「南安侯請起!」

    韓若雲謝恩起身,平靜地抬頭望著易輕顏,嘴角淺淺含笑,不過那份淺淡的笑容有些淒涼。

    輕顏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從原靖宇身上下來。可是原靖宇死死摟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還一本正經地說:「別鬧了,南安侯可是專門進宮看你的,從午後等到現在呢!」

    看吧,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輕顏不滿地回頭瞪他:「那你如何不早點讓大哥進來?」

    「你先前不是一直在睡覺?朕說話稍稍重了一點你都嫌吵,朕怎麼敢叫醒你?」原靖宇一臉無辜。

    輕顏冷哼一聲,不再跟他糾纏,轉身望著韓若雲,看著他眼底的淒涼悲切,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愧疚來。

    「大哥,你……對不起……」當初打那個賭其實就是在欺騙他。

    「願賭服輸。娘娘不必覺得愧疚……」韓若雲淡然地笑容中處處都隱藏著半分苦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慎重地說:「臣此次進宮只想問娘娘一句話,娘娘當初打賭的時候究竟有幾分把握?」

    輕顏心中一酸,遲疑道:「當初……沒有十成也有九分吧!」

    韓若雲慘然一笑,心中一痛,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原來,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相信過我的話……」

    輕顏堅定地搖搖頭道:「不,那些消息我一直都相信是真的!……但是,我靜下心來一想就知道這是他故意放出來迷惑世人的消息。我們曾一起歷經生死,危險面前,他總是不顧自身將我護在身後。如果連他都不能相信,我還能相信誰呢?」

    韓若雲自嘲的笑笑:「原來還是我枉做小人……只願娘娘能永遠這麼幸福……」

    「大哥,你別這樣,是小妹對不起你……」輕顏聽他一口叫她一個娘娘,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酸澀難受。可是,她是個女人,她的心其實很小,小得只能愛一個男人,大哥一直都是大哥,只是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如此生分地叫我娘娘嗎?」

    韓若雲怔怔地望著她,眼中有幾分明悟,幾分無奈,幾分驚喜,他淡淡地笑笑,轉而望著原靖宇。「那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原靖宇臉色有點臭,他明白輕顏心裡還是有韓若雲的,只是把他當兄長而已。可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韓若雲對她也不是兄妹之情,叫他如何能釋然?

    「輕顏,朕怎麼覺得你對南安侯比對護國公還好?」他有些酸溜溜地說。

    輕顏回過頭去,滿臉認真嚴肅。「易允捷能算我兄長麼?我易輕顏只有一位兄長,就是如今站在這裡的南安侯,請你看在我的面上,讓我們可以像親兄妹一樣往來,並且永遠不要為難他!」

    韓若雲想不到輕顏會這麼說,而且如此的認真。他心中感動,卻也隱隱有些擔心。原靖宇雖然愛她,但畢竟是皇帝啊,對身處這個特殊地位的原靖宇來說,她這樣的要求實在有些過份……

    原靖宇沉著臉望著她,心中惱怒,但又不忍心一口拒絕讓她難過,因而一時間沒有開口。

    輕顏一直看著原靖宇的眼睛,知道自己讓他為難了,可是,她確實虧欠大哥太多了。當年她可以用凌霄閣的利益換取他的顏面,如今他為她退一步又有什麼要緊?大哥一直都沒有野心,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因為自己,他是她的丈夫,難道不應該為她還債麼?

    「景瀚,你不相信我麼?」

    原靖宇狠狠地瞪著她,惱怒道:「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他!他一直對你色心不死,你竟然還要我允許你們像親兄妹一樣往來?你想過沒有,朝臣們會怎麼議論你?如今我們這樣已經很糟人忌恨了,我們必須處處小心謹慎,絕不能給朝臣們借口,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現在是皇帝,所以我更不能隨心所欲!」

    輕顏黯然地低下頭,想起身離開。原靖宇一愣,立即抱緊了她。

    「放開我!」輕顏掙扎了幾下。

    「不放!」原靖宇怒道,「你想去哪兒?」

    「我回驕陽殿去,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免得朝臣們說你是昏君!」

    「你……」原靖宇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你純心氣我是不是?」

    輕顏紅著眼圈兒抬起頭來,哽咽道:「是你自己說的,在我面前你不是皇帝,只是我丈夫……我的大哥不就是你的大哥麼?我信任的人你就不能多幾分信任與包容麼?我欠的債不該你來還麼?」

    原靖宇讓她問得啞口無言,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只感到心疼。無奈之下,他只能長長地歎了口氣,抬頭對韓若雲道:「看在輕顏面上,只要你做事不要太過分,朕可以保證絕不為難你和你的妻兒。以後,若皇貴妃傳召,朕允許你進宮探望她。」

    韓若雲怔了一下,謝恩離去。

    離開的時候,他心情奇異的平靜。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並不比原靖宇差,只是她沒有給他機會而已,不然他們也會這麼幸福的。但今日見原靖宇因她而作出這樣的讓步,不得不承認,自己或許真的比不上原靖宇。原靖宇畢竟已經稱帝好幾年了,如今整個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還能如此摯誠地對她,不能不說是一個神話。

    韓若雲離去之後,原靖宇重重地哼了一聲,扳過她的身子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在她耳邊惡狠狠地低吼道:「你自己說,該怎麼補償我?」

    輕顏攬著他的脖子靠在他頸窩裡,小聲嘀咕:「這一個多月來人家晚上都沒怎麼睡覺,你還想怎樣?」

    「那是你以前欠的債,你離開一年多,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這麼久,難道不該補償我?」原靖宇惡狠狠地說,眼睛裡卻是滿足的笑意。

    「哼,你一個人獨守空房?我還不是一樣?」輕顏不服氣。

    原靖宇笑得很無賴:「所以啊,為夫這不是在補償你麼?」

    「你不是說要我補償你?」

    「互相補償嘛……」——

    二月初六,皇帝帶著皇貴妃去景山別宮修養,將所有政務都交給太子和永昭公主打理,連玉璽都留給了他們姐弟倆。

    景山別宮比宮裡面暖和多了,各色花卉開得如火如荼,彷彿暮春時節,只需身著單衣就可以。他們每天賞花、喝茶、泡溫泉、逗孩子,輕顏興致來了還彈彈琴,吹,日子過得是從未有過的逍遙自在。

    經過一段時間的雙修,輕顏的經脈基本修復,如今已恢復了一兩層的內力,足夠她上樹摘花,上房頂賞月了。

    原靖宇難得放鬆下來,只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他每天都盡情地寵著她,從不違逆她的心意。

    他們打算好五月再回去,原靖宇的壽辰都在這裡過了,兩個人安靜,算上**的孩子還是三世同堂呢!當然,如果明暉和明昊兩個孩子能趕過來就更好了!

    可是,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的。

    三月初九那天,輕顏靠著原靖宇坐在一棵桃樹下喝茶,花氣芬芳,清風送爽,真是逍遙勝神仙啊!

    忽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往這邊跑了過來,打破了這份寧靜溫馨,兩人皺皺眉,起身一看,竟然是明暉風塵僕僕地趕過來了。

    「暉兒!出什麼事了?」原靖宇一看明暉的神色就有些不對,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明暉小跑過來,撲到輕顏懷中就大聲哭起來。

    這可把原靖宇和輕顏嚇壞了。明暉長這麼大,何曾這般委屈地哭過?

    「暉兒,誰欺負你了?告訴母妃,母妃找他算帳!」輕顏輕輕拍著明暉的背,抬頭望向跟著明暉過來的鳳輕塵。

    輕塵看著輕顏,眼中有些哀傷,卻別過頭去不發一言。

    原靖宇不禁更加擔心了,只想快點將事情弄清楚好想對策:「暉兒?究竟出了什麼事?不要怕,一切有父皇為你作主!」

    「父皇……」明暉終於抬起頭來,紅著眼睛望著緊張的父親,又看了看焦急的母親,最後卻跺跺腳哭訴道:「都是明昊那個小笨蛋!他竟然不跟我商量就蓋了御璽……」

    「他在什麼奏折上蓋御璽了?很嚴重嗎?」原靖宇神色稍緩,想來不至於出什麼大事吧?昊兒雖然年幼,但還是比較穩重的。

    明暉哽咽道:「是,是禮部上的折子,說天下一統,應該為父皇廣選天下美女以充實後宮,昊兒不跟我商量就偷偷蓋了御璽,現在禮部已經將旨意發下去了……」

    原靖宇與輕顏面面相覷,半天才回過神來。

    輕顏拉著明暉的手說:「不要緊,不就是選秀麼?這個是皇家的規矩,我們能駁回一次兩次,總不能完全打破這個制度。」雖然如此安慰明暉,她心裡其實已經開始泛酸了。

    原靖宇看了看輕顏,拉著她的手對明暉道:「事已如此,你也別難過了,父皇回去好好訓他一頓。這孩子也實在太不懂事了……」

    選秀?那小子竟然敢私自做下決定幫他選秀?這不是往他母妃心裡捅刀子麼?這個小兔崽子,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是誰生的……——

    今天有點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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