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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66章 打算 文 / 墨上青籬

    望著背對著她不看她的容洛,鳳墨的心中卻是百般糾結,她到底是開不開這個口?難道真的將全部的事情都和他說?明明不想牽扯到他的啊!

    可要是不說,瞧著容洛的樣子,這一次肯定是糊弄不過去。想到這裡,鳳墨在這一刻稍微的有些後悔,早知道真的就不該……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你讓我問?」

    容洛反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詭秘,似乎是不確定的想要證實一般。

    「對,你想要知道什麼就問什麼……」遲疑了一下,鳳墨的眼中浮起了淡淡的遲疑,她如此做當著好嗎?不過那份遲疑在想到剛剛容洛的話之後就慢慢的退了下去,聲音也堅定下來,道:「將你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全部問出來,這一次,我不會隱瞞!」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騎虎難下的結果顯而易見!

    「當真?」

    「……嗯!」

    「好!」容洛緩緩轉過身,「那就先告訴我,所謂的三年之約,到底是什麼?為何好好的會有三年的約定?」

    「我不是說了已經沒有所謂的三年……」鳳墨皺著眉剛要反駁,卻見容洛面容淡淡,漆黑的眼底掠過淡淡的失望,頓時住口,話鋒一轉,接著道:「那是三年前我去千瘴林,在身處險境的情況下,剛巧被月觀前輩所救,所以他便以此為條件,要我三年之後前往千瘴林。只不過……」

    只不過因為近段時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無暇想到三年的約定,若非月觀親自的出現,她恐怕都已經忘記了三年前的約定了。

    「只不過?」容洛接口挑眉。

    「只不過我忘了!」說道這裡的時候,鳳墨也覺得稍微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幫了她,可偏偏她卻將自己的承諾給忘了。她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看重誠信的人,現在卻偏偏自己率先的犯下如此的錯,當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忘了?」

    「三年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本來倒是記得,只是這幾個月來……所以就忘了!」這些外在的因素,她一點也不想提起,更是不想再想起來。

    容洛眸光深沉,他當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三年前,她從千瘴林中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南衡,甚至是不曾等候任何的人,然後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從來不曾消停過,一直以來都是忙忙碌碌的過來,分身不及。尤其是鳳墨,一步一棋,步步的走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可以說是勞心勞力,一刻都不曾休息過!

    而在數月之前,鳳墨獨自前往西成,基本上是重傷而歸,再加上鎩羽騎的一萬多名將士的戰死,一瞬間就將鳳墨給擊垮下來,想想也是,她如何會能想到三年前的約定?

    「那這一次,你拖著傷體,又去了什麼地方?」他的眼睛直視著她,雙眼一瞬不瞬,眼底漾起一圈圈的漣漪,讓人一個不查似乎就要被吸入其中。

    鳳墨有瞬間的失神,她不得不承認,說句實話,容洛的容貌和氣質,當真是絕世,尤其是那一雙細長的鳳眸,平常的時候都是半斂著,若是稍稍一個視線注視一個人的時候,那當真是讓人覺得暈眩!

    容洛望著呆住了的鳳墨,俊臉上劃過一絲不解,似乎是不明白她怎麼突然的就失了神。難道是又在想著什麼借口來搪塞他?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眼睛瞬間就暗沉下來,臉上的神情也是瞬間冰冷下來。

    「你若是想說便說,若是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要說,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不想的話,那就離開,我准你辭官!」容洛冷冷的打斷她,即便是心裡面頗為的急躁,但他的臉上愣是沒有表現出來一分一毫。「不想說我絕對不會逼迫你,所以你不用如此的糾結的想著要找什麼借口來敷衍我!」

    鳳墨本來確實是在糾結著,畢竟三年之約雖說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接下來的三個月的約定,她知道是絕對不可能還能避過的。

    三個月,若是不離開的,就算是呆在他的身邊,她也不可能長久!

    既然要離開,那麼現在全部都坦白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下意識的摀住右手腕上的那被遮擋在袖子中的鮮艷的花瓣印記,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坦白的心,在這一刻,在想到三個月的約定,頓時就被築起了高高的牆。

    不能說,不能再說下去了!

    鳳墨緊咬著唇,聰明的頭腦在剛剛的混亂之後,現在終於緩緩的恢復過來,等到恢復過來之後,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罷了,既然容洛都這般的說了,她就順著他的意思好了!

    容洛一直都在注意鳳墨的神情變化,察覺到她眼底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嚴冰,突然的就築造起來,心中一顫,知道事情有變。

    果然,接下來鳳墨的話清楚的讓他知道事情不再是之前他所控制的了。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的話,那我不會再多說什麼,我說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今日之所以前往,也是因為我的身體的原因,至少我現在的眼睛已經好起來了!你若是想要知道什麼不存在的事情的話,那麼很抱歉,我無法給你做出什麼樣的承諾來!」

    鳳墨轉過身,她不知道到底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她非常的清楚,她現在並不希望他分散注意力。

    容洛望著她轉身直接的向著外面走去,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是不是應該出聲。他張了張嘴,微微沉下眼瞳,冰冷的眼瞳中帶著絲絲難以掩飾的痛意,他是真的不希望逼她,可是,他們之間不是一直都這樣就可以了。

    只是一個承諾罷了,難道這樣的一個簡單的承諾就無法說出來嗎?一句話,雙唇開合的瞬間罷了!

    容洛不想服軟,他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著!

    鳳墨其實心裡面也不舒坦,但是她無法走出可能會將身邊的人引入危險的那種不安感中,她希望身邊的人安然無恙,而不是像爹爹,像蓮,像阿楓那般,最後都沒有好的下場。

    她也知道像她這般的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行為,絕對是非常傷人心的,尤其是將她放在心上的人,總是這般的關閉心門,時間長了,恐怕是會失去對方!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

    想到可能從這一刻開始就將要失去所愛,鳳墨心一疼,腳下一頓,身影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卻在下一瞬間很快的就調整好了自己,深吸了口氣,再次的抬起腳堅定不遲疑的向外面走去。

    她腳下的步伐很堅定,也很穩,至少在容洛看來,那離開的背影是沒有一點遲疑。

    當真是堅決,當真是……。殘忍!

    當鳳墨走到門口的時候,當看到她的手扶上門框的時候,當她的腳已經跨出了門檻的時候,容洛到底還是出了聲。

    「你當真不願意說出來?」

    「你想要知道什麼?該知道的,能讓你知道的,我都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卻又要讓我說什麼。」

    鳳墨微微的側頭,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前方,她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容洛,也不覺得現在的她能有辦法開口。

    容洛不再多語,鳳墨聽不到身後的聲音,淡淡的扯出一個笑,然後道:「你多保重吧!」

    「保重?保重什麼?你難道還真的以為我會放你離開,然後好心的祝福你?墨兒,你覺得就算是你瞞著我什麼,我就會因為你的隱瞞就放棄你,讓你讓你離開的嗎?」容洛大步的走向她,站在因為她的話而驚愕的轉過身的鳳墨的面前,「就算是你全身都是秘密,就算是你不告訴我,我也依舊不會放手!墨兒,你我的羈絆,並不會因為一個兩個的秘密就會改變,你我屬於彼此,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這輩子永遠!我不相信什麼下輩子,下輩子誰知道我們還是不是彼此,我們還是否能相遇?我所要相信的就是這輩子,若是失了你,縱然天下美人盡在我面前,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鳳墨詫異的看著他,這是個什麼狀況?

    容洛抬起手撫上她的面頰,淺淺笑著道:「其實我只是想要詐一詐你,想要讓你服軟坦白!只是我沒想到你將你的心看的那麼嚴實,真的是讓人一點空隙都鑽不得!可是墨兒……」他撩起她垂在臉頰旁的細碎髮絲,輕輕的撩到耳後,「墨兒是不是以為只要瞞著,只要是不要讓我知道,我便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以,我當然可以,我當然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墨兒,那前提是你好好的,你還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若是失去了你,你覺得我會做出什麼來?你不知道,就連我都不知道!」所以,他允許她不告訴他,但是,最為優先的前提是她還好好的。

    鳳墨一驚,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她被容洛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的去說話。

    容洛是皇帝,雖然事事都順著她,以他為先,但實際上,論起尊貴,論起真正的能讓人信服的能力,容洛顯然要比她來的更加的值得!

    鳳墨呆呆的看著他,容洛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伸出手輕柔的將她摟在懷中,炙熱的呼吸在她的耳邊輕柔的噴灑,讓鳳墨下意識的就是一顫。

    「墨兒,我答應你,永遠都不會再逼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要一直呆在我的身邊,要一直都好好的,這樣可以嗎?」

    「也就是說,之前的一切都是你在算計我的?」回過神來的鳳墨,淡淡的問道。

    「算計?怎麼能這麼說?墨兒若是能對我坦誠相待的話,我也絕對不會想出這麼一個不算法子的法子來啊!」

    「呵,這麼說倒是我的錯了?」

    容洛輕笑,「哪裡,若是墨兒這般的認為,那就誠實一點,如何?就當是賠禮道歉!」

    鳳墨伸手緩緩的擋開他的那支手,一張俏臉冷得像塊冰塊,冷冷道:「沒想到你的腦子倒是轉的蠻快的!既然算計了,何不一直算計下去?你若是按照之前你所言那般,或許我就會真的妥協了也說不定不是?何必這麼早的就坦白?」

    「我也想!」容洛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凝,「因為我瞭解你,若是你真的踏出這御書房的門的話,我就會真的失去你!我如此做,不過是為了能讓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若是反而因此而失去了你,我又何必再繼續下去?」

    「墨兒答應我,要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一直……」

    天牢中,鳳墨冷冷的看著裡面關著的熟悉卻又陌生的人!

    「我從來沒想過,再次的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以為我們這輩子應該是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才對!月蓮若,你大概也沒想到我們會在如此的情況下見上一面吧!為了玉傾歌,你倒是肯下血本。」

    「不,我一直都很期待和你再次的見面,我也預想了很多你我見面的可能性。我甚至還期待著,若是你能跪下來求我的話,如此的見面方式,倒也不錯。你說的也不錯,我確實是沒想到我們兩個再那次見過之後,再次的相見竟然是在這等情況下!」月蓮若笑容清淡,那張曾經鳳墨極為熟悉的臉,現在對鳳墨來說,卻是極為的刺眼。他的笑容很淺很淡,就像是記憶中的那個一直笑容淡淡的對她的蓮一般,只是現在此人卻再也不是記憶中的那人。只見他接著笑著說道:「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奇了,沒想到瞎了的眼睛還能看得見,難不成你還能解了我的毒不成?啊,也對,我倒是忘了,那人可是為你換了十年的陽壽,十年而已,你覺得你到底能做些什麼?現在你算算已經過去了多少年?你還剩多少年?一個本來應該是死了的人,現在卻好好的站在這裡,此等逆天之事,難道你就一點不懷疑到底讓你活下來的人付出了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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