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5章 聖旨 文 / 墨上青籬
此時此刻,容洛的週身縈繞著一股暴虐嗜血的氣息,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將整個西成血洗了,為她所受的苦,所受的痛去陪葬。
但是……他還存在著理智,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這不是她所想要的!
即使受再大的傷害,她也絕對不希望牽扯到無辜之人!
「南陽王聽旨——」
「臣在!」
「傳朕旨意,西成鳳王擄我大卿丞相,重傷我大卿重臣,實乃欺人太甚。朕念其身份,此前對大卿所為,皆可不計較,但此次,朕之臣子受此侮辱,實乃無法容忍。故,朕,在此宣佈,與西成,誓不相容。大卿祈鳳帝再次昭告天下,發兵西成,一雪之恥——」
「我以為你會親自的去見她!」
雲凌似乎是在驚訝最後驚無緣竟然將容洛帶過去見鳳墨的舉動,他一直以為驚無緣對鳳墨感情有些複雜的,真的是沒想到。
驚無緣淡淡的笑道:「本身,就不需要刻意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相比較是我,在受到那麼多的打擊的情況下,祈鳳帝的話,才是最為的貼心的,才能讓她真正的放鬆下來!」
「是嗎?」雲凌微微的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馬車,全封閉的馬車,讓人根本就看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從之前不經意的一瞥的時候,他也確實是看到了鳳墨的狀況非常的不好。
雲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做護衛的一日,就像是現在,明明是爭奪天下的最強敵人,他卻不遠千里的來此地救他們,他自己都想不透他為什麼又此種怪異的行為!
為了什麼?能夠得到什麼?
說到底,應該是好奇的吧?好奇那個傳奇的女子!
雲凌冰冷俊逸的臉上閃著若有所思的光芒,似乎是在心中尋找著借口。
本身,雲凌對鳳墨就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現在,就更不要說了。
鳳王府中的對峙,他們全部都看在眼裡,可以說,全部過程,從頭至尾,他們就是眼看著全部的事態發展。雲凌不得不佩服鳳墨,一個女子,在面對那麼大的變故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理智,能夠憑藉著一己之力,基本上可以說是全身而退。
那一晚上,他也見識到了玄音對決的可怕。
「千年之前……侏儒族……嗎?」雲凌咀嚼著那晚上所聽到的關鍵詞。他的心中有個想法,他總覺得鳳墨的身上應該隱藏著什麼東西,否則月蓮若也不會那般的執著於她。
起先的時候,他也是真的以為月蓮若當真是想要殺了鳳墨的,可是後來想想,中間有那麼多的機會,他都可以動手,卻都沒有。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到了現在,他忽然的做出如此的決定,不得不讓人覺得有些深思。
在這個時候,雲凌忽然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其實月蓮若並非是當真想要殺了鳳墨,應該後面還有什麼目的!只是,到底是什麼……
「太子殿下!」驚無緣輕緩的聲音響起,打斷他的深思,「有些事情,如果沒有一點點的頭緒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即便是想了,也一點用處也不會有。」
「哦?」
「月蓮若的目的不簡單,他乃是侏儒族的聖子,也就是說,此事定然是和侏儒族有著莫大的關係。侏儒族的話,無緣倒是又聽說過一些,太子殿下若是想要知道的話,無緣也可以據實相告。」
雲凌抿唇沒有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白。倒是身後,本來應該在馬車中的容洛,卻撩起馬車窗簾,冷冷道:「我也很想知道,關於侏儒族,關於月蓮若這個侏儒族的聖子!」
「大卿皇帝陛下。」驚無緣和雲凌同時的轉頭向他微微的行了一禮,這是基本的禮貌禮儀,無關於身份。
「不必這般,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丈夫的身份,想要知道傷害自己妻子的敵人的身份的平凡人罷了,並非是什麼皇帝。」
「如果你堅持的話!」驚無緣一笑,然後緩緩說道。
「實際上我所瞭解的,也只是稍稍的比你們多一點而已。」他仰起頭,望著天空,輕聲說道。大概是知道容洛對於月蓮若昨日的話並沒有聽到,所以還具體的做了一番說明。
但容洛在之前已經大致的瞭解月蓮若的身份,說起驚訝,倒是沒有多少。在聽到鳳墨的話中話之後,雖然驚愕萬分,卻並沒有覺得鳳墨是在開玩笑。如此來說,這其中的違和,也就大致的給出了解釋。
為什麼月蓮若前後差別那麼多,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月蓮若確實是侏儒族的人!
侏儒族在千年來,一直都只能保持十歲孩童大小的模樣,無論如何的變化,始終都維持在那裡,根本無法改變。千年來,侏儒族不是不想改變,卻根本就無從改變。
月蓮若的身份是聖子!
千年來,侏儒族每百年就會誕生一位聖子。雖說是聖子,卻壽命頗短,十多位聖子之中,壽命最長的那一位,也不過是勉強的活到了二十五歲。侏儒族之中有很多都是避世,已經習慣了世外桃源的男耕女織的日子,但無論是在任何的地方,總是會有一些野心家。侏儒族自然也不例外!
總是會有些人不喜歡平凡人的生活,想要權勢,想要財富,想要一切侏儒族中沒有的東西。
聖子的身份,本身是為了讓侏儒族能更好的生存在這個世上,卻被某些人用來當做一種謀利的手段!
事實上,侏儒族並非是在昔日的北流今日大卿的境內,根據已經被抹消的史實記載。
千年之前,因為玄音之爭,最後的侏儒族帶著剩餘的族人,以及被稱之為禁術的玄音,從整個大陸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在四宇任何的一個地方,實際上是在海上,在海上的某一個島上。但具體在什麼位置,誰也不知道,恐怕也就只有侏儒族的族人,以及身為聖子的月蓮若清楚才對!
「據說,侏儒族之所以會只能成長到十歲孩童大小的緣故,是因為他們本身所掌握的玄音,是觸犯天的一個禁術,所以遭受到了上天的詛咒!」驚無緣說到最後,有些失笑,「這也只是曾經的流言蜚語,斷斷不可當真。不過,讓人非常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曾經盛極一時的族群,變成現在這樣?」
雲凌和容洛垂下眸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出如何的反應。
驚無緣頓了頓,忽然的又像是剛剛想起來一般,說道:「哦,我倒是忘了,現在之所以叫做侏儒族,是因為後世之人所起。實際上,現在的侏儒族,當初可是被稱之為神之後裔!」
神之後裔!
無論是容洛還是雲凌,都被這樣的稱呼給驚著了!
如此的稱呼……
侏儒族?神之後裔?他們真的是很難將兩者聯繫在一起,但卻不得不承認,對於侏儒族,他們真的是瞭解的少之又少!
驚無緣對於讓他們這兩個站在頂端的人如此的驚訝感到一絲絲的成就感,微微的彎起眼睛,笑著說道:「還別說,現在雖然侏儒族的真實身份不被世人所知。但是以你們的能力,必然應該知道,四宇諸國之中,並非是只有國與國,到底有多少隱世家族,誰也無法知道!對於侏儒族的真實身份,既然我能找到蛛絲馬跡,那麼定然是還有清楚其來源的人的存在!為今之計,將月蓮若的真實目的查出來,才是當務之急!到底月蓮若所代表的是他自己,還是代表著侏儒族,這其中的差別可是很大的。若是侏儒族以神之後裔的身份再次的出現,那麼也就代表著玄音的正式問世,更有可能會引起更多的人的覬覦。那麼,好不容易有了現在平和的四宇天下,將會再次的陷入到更大的危及之中。」這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他也絕對不允許如此的事情發生。
雲凌也好,還是容洛也好,其實心中都有一個很深很深的疑問,為何驚無緣對此事如此的瞭解?就像是他所言那般,難道當真是他所說的那樣?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是否也就代表著他自己本身也就是他口中所言的那些隱世家族中的一人?
但他們誰也沒有問出來,他們非常的清楚,如果驚無緣當真是想說的話,自然也就不會說的那般的籠統,能夠告訴他們這些,大概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而就在這時,驚無緣忽然的拉住馬的韁繩,帶著詢問的語氣看向容洛問道:「容公子,不知我可否單獨的和鳳公子說上兩句話?放心,我和鳳公子也算是老相識了,我不會有任何的會加害她的意思。」畢竟身份特殊,老是以真實的身份去稱呼,多少的還是會有些不方便。加上之前容洛的提議,驚無緣在斟酌了一下稱呼上,稍稍的帶上了一絲的敬語,卻又不是那般的疏離。
容洛一愣,然後道:「並非是我不願意,而是現在她還在昏睡之中,即便是想要和她說話,也不可能……」
「這點你就放心吧,既然我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因為我能和她說上話。」
說完,驚無緣腳下一蹬,如輕燕一般,就站在了馬車上,最後對容洛和雲凌微微的點頭示意,撩起簾子進去了車廂。
果然,驚無緣一進了馬車就看到鳳墨已經坐起來了。
從她的臉上,他看不到任何的一點情緒的變化,冷冷靜靜的靠坐在馬車上,漆黑的眸子真的就像是一汪死水一般,看不到曾經的傲氣。
忽然的響起那日月蓮若的話,驚無緣微微的遲疑,然後還是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看不見而已,何必如此的驚訝?」她的喉嚨很沙啞,語氣中卻帶著自嘲,冷冷的說道。
果然!他就知道,果然是這樣!
鳳墨微微的側過頭,無神的眼睛微微的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凝聚在某一點上,她微微的又斜靠在馬車上的軟枕上,尖細的瘦的不成樣子的下巴微微的揚了揚:「既然是來找我談話,那就說說,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驚無緣望著她泰然的模樣,竟然一時之間噤聲,不知該怎麼的接下去。
她應該是很受打擊的才對,卻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倔強而堅強。但有的時候,本身就應該多多的依靠一下他人,如此的話,才不會給自己那麼多的壓力。
驚無緣無聲的坐在她的對面,張了張嘴,卻忘了此行的目的!
「如果是想著該怎麼安慰我的話,那大可不必!」鳳墨轉過頭,面向著裡面,「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雖然一睜開眼睛確實是看不見,可至少我還活在這裡。而不是像有些人,一個兩個的離開。」
她的師父……她是為了救她的師父而來的,卻到了最後,師父沒用救成,反而害了師父的性命。鳳墨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在想,如果她不來的話,是不是師父反而不會有事,是不是一切都是因為她自以為是的舉動而造成的?
鳳墨想了很多,她覺得,她身邊看的最為重要的人,一個兩個的都是因為她而死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煞星,不斷的傷害著身邊的人,讓身邊的人遭受到莫大的傷害。
也許……她本身活在這個世上就是錯的……
「鳳墨,你欠我一條命,你記得的吧!」一張口,他忽然的曾經在滄瀾江中將她救起來的事情。他原本是沒有打算要提這個事情的,只是在看到現在鳳墨了無生氣的模樣,不得不說。
這不是邀功,也不是想要她的報答,他從來沒有要拿這件事情去達成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