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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3章 出戰之夕 文 / 墨上青籬

    容洛跟上鳳墨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她在山腳下等著,不過她並沒有詢問關於他為何在上面呆那麼長時間的原因,等到他到了之後,便就翻身上馬,快速的向著大卿帝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管是容洛為何種原因在上面駐留,只要是她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這便就足夠了。

    回程的時間極為的短暫,林楓和溫子柔的大婚之期將近,即便是再如何的忙,也得趕在婚禮前夕回到帝都!

    確實,鳳墨容洛與墨謙,在婚禮的前一晚上,堪堪的勉強在城門要關起來的那一瞬間,返回到了帝都。

    大將軍林楓與第一皇商的溫家大小姐成親,這件事情自然是大事。

    整個帝都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之中!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來自三方的八百里加急戰報,正在火速的向著帝都而來!

    短暫的喜悅之後,殘酷的人生才真正的露出它的獠牙……

    大婚當日,寅時剛到,溫子柔就被已經開始梳妝打扮。

    端坐在梳妝鏡前的溫子柔,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耳邊聽著大家的祝福和讚美,心中稍稍的還是會覺得有些失望。

    卿兒,還在生她的氣嗎?她聽溫子軒說了,卿兒離開帝都了,但她也聽說了,昨兒個晚上城門將要落卡的時候,她和皇上就回來了。今兒個已經是她的大喜之日了,難道卿兒當真是不願意見她一面嗎?

    「想什麼呢,這般的出神,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可不能想一些有的沒的。」

    華漣漪將一支珠花插在她的鬢角,真的是為她感到高興,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雖然不知道溫子柔如何的會和林楓兩情相悅的,不過女子這一生,能找到一個知心愛人,也是一個女子此生的福氣。

    她看得出來,溫子柔是真心的喜愛著這樁婚事,她看得出來,她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幸福和期待,真的是讓人打從心裡面覺得羨慕。

    溫子柔含笑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畢竟是她和卿兒的事情,她還是希望和卿兒自己解決。況且,這事兒本身就是她不對在先,無論如何,她都需要去和卿兒道歉才行!

    「我記得林將軍說過,此生只娶子柔一人,娶之,必將愛之憐之,定不相負。」玉玲瓏嘴角抿著溫和的笑容,坐在一旁打趣道。「林將軍此人光明磊落,說到定然就會做到,子柔,一個男人既然給出了這種承諾,顯然是將你放在心坎上了呢!」子軒也曾這般的和她說過,她知道,先不論子軒到底是否愛她,單單是這番話,就足以讓人心中百般動人。

    抬手撫上自己還稍顯平坦的小腹,這裡面,有著她和子軒的孩子。雖然才不過兩個月大小,她卻已經開始期盼著這個孩子的降生,總是在想著,當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孩子到底是像他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

    玉玲瓏覺得,現在的她才能稱之為真正的活著,比曾經在西成的時候,活的更加的真實。這個家,讓她知道了,到底何為真正的親情。她曾經在出嫁的路上想過,要是溫家的人不接受她,她該如何的自處?但真正的來到這個家之後,她才知道,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杞人憂天,溫家,真的是一個溫暖的地方!

    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公主,在這個家裡面,她不過只是子軒的妻子罷了,將來更是腹中孩子的娘親。她要將過去全部的拋卻,以全新的身份活在大卿,不再受任何的人的控制!

    溫子柔從鏡子裡面看向身後輕撫肚子的玉玲瓏,有些歉疚的說道:「大嫂現在身子不便,本應該好生的歇息的,卻因為我的婚事,這般早就起身了,這讓我真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反正現在也差不多了,要不大嫂去歇息一番吧!」

    「瞧你說的,正是因為你已經快好了,我才更加的不能離開的啊!待會兒新郎官就要來了,要是我這個做嫂子的都不在這裡,總是會覺得禮說不過去。」

    「阿楓確實是要來了,只是在這之前,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子柔單獨的談談。」

    門外,清冷的聲音傳來。

    鳳墨一出現,溫子柔一下子就站起來,難掩激動的看著門口。

    而在看到鳳墨的裝束的時候,頓時就呆了!

    「卿兒……」

    因為是後堂,且身份的緣故,鳳墨來的時候,換上了一身女裝。本來,她從不曾刻意的隱瞞身份,無論男女,其實都並不重要,如此一來,男裝女裝,倒也沒有絲毫的差別。

    鳳墨的衣服大多都是一片白,即便是在今日這大喜之日,她也還是一身雪白的紗裙。不過也為了配合氛圍,她平常兩袖纏繞的雪白綢緞,此時改成了紅色,腰間的腰帶也是白色為底,紅色為邊,腰邊上掛著一枚通透的黑玉。

    玉玲瓏霍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呆呆的看著慢慢的走進來的人,她真的是不知道此時此刻該有什麼樣的神情去面對。

    鳳墨……女子?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曾經第一個動心的人,竟然是女子!玉玲瓏覺得這世道真是荒謬,她竟然不曾看出來她是女子。她忽然的想到,曾經多少次,無論是子柔也好,還是子軒,亦或者是華漣漪,他們在她的面前,都是這般隨意的說著。就連那個喚她姑姑的孩子,一直都是堂而皇之的,不曾有絲毫的隱瞞。

    她原本想著是誤會罷了,可誰曾想到,一直都是她自己會錯了意!

    「出去!」鳳墨重複了一遍。

    華漣漪見狀,使了個眼色給溫子柔,最後拉著怔愣著沒有緩過神來的玉玲瓏,帶著滿屋子的人離開了屋子。反正只剩下最後的頭飾未帶上,即便是最後自己帶,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也不怕耽誤了吉時!

    「卿兒……」乍然的見到鳳墨,溫子柔有些手足無措,她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見她,意外,卻又驚喜。

    鳳墨望著那一雙本該洋溢著喜悅的星眸中閃爍著侷促不安,心中歎息,上前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摁了下,讓她重新的坐到了梳妝鏡前的凳子上。

    默不作聲的看了眼披在肩上的不曾挽起來的烏髮,寒眸中劃過一道光,然後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木梳,輕輕的為她梳著頭!

    見她不做聲,溫子柔也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好半晌,才輕輕的說道:「卿兒,對不起,我……」

    「你不曾做錯什麼,何來對不起這三個字?」將肩膀上的髮絲全部的都挽了上去,然後從頭上抽出一根鳳頭簪,輕輕的插在她的髮髻中間。

    那鳳頭簪,或許溫子柔不知道,但實際上意義卻非凡。那是從小就跟在鳳墨身邊的唯一的戴在她身上的一根簪子,溫子柔不認識,可只要是林楓瞧見的話,他定然會認識。鳳墨這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林楓,溫子柔對於她的不同!

    但,這種話,她是不會去對溫子柔說起的。

    放下梳子,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鳳冠,女子這一生,唯一一次,鳳冠霞帔,幸福,其實很簡單!

    「你說的不錯,本身就是我管的過於的寬了。」鳳墨說道,「不過,既然我已經這麼說了,你們也做出了決定了,最後我還是想要說一聲,子柔,阿楓是將軍,分隔兩地,這是常有的事情,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早已經想好了,只要是能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年一次面,那又怎麼樣?總比到時候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卻整日朝夕相處來的好吧!」溫子柔握住她的手,打斷她的話說道,「卿兒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我誤會了卿兒,是我的不對。可是,卿兒,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沒有那般的脆弱,就算是林楓出征在外,我也會一直的等著他回來。因為,我相信,只要是我們的心中有彼此的話,那麼……又何愁遠近?卿兒我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尋到我此生摯愛。卿兒,真的,真的謝謝你!」

    鳳墨沒吭聲,溫子柔心中早已經有了底,既然是這樣的話,她不會再多費唇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快要天亮了,陣陣鑼鼓聲漸漸的清晰的傳進耳中。門外,華漣漪提醒時辰的聲音傳來,鳳墨知道,該是時辰了!

    「好了,該出去了!」

    將桌上放著的鳳冠拿起來,輕輕的戴在她的頭上,鳳墨精緻絕倫的小臉上揚起淡淡的笑痕,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的,轉身離開了。

    這場婚禮極為的盛大,鳳墨離開之後,便就換上了男裝,參加了這場婚禮。

    她看得出來,林楓雖然笑的極為的內斂,卻難掩欣喜激動。

    微微垂下眸子,這一次的決定,但願不會錯!

    入夜,亥時剛過,子時剛到,帝都城門轟然開啟,在第一匹快馬入了城之後的半個時辰之內,接連的來了兩匹快馬入內。

    這一夜,靠近城門的百姓,都在睡夢之中,被開開合合的城門沉重厚實的聲響所驚醒,再也無法入眠!

    三國夾擊,實際上是在容洛的意料之中的。

    在某一種程度上面來說,這個時候,無論是南衡,還是東合與西成,對付初初建立起來的大卿,拔出這根隱患,這是最佳時機。

    不需要什麼合作,只要是各顧各的,便就可以了。

    三國的皇帝都不是傻子,什麼才是最為有利的,他們非常的清楚。

    坐在下首的鳳墨端起茶盞靜靜的喝了一口,整個御書房中一片寂靜無聲,誰也不曾率先打破這靜謐的環境。

    容洛皺了皺眉,道:「兵分三路,這一次,這三場仗,絕對要力壓下去,然後毫不留情的反擊!」

    「皇上,如此決定,可是已經想好了出徵人選?」說話的人是林楓,他是新婚,但卻在新婚之夜,接到這等消息,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安分的守在新房之中了。

    「皇上,臣請令出征!」鳳鳴騎蕭紫陌站出來說道。

    「皇上,臣亦請令……」

    東合帝都!

    「父皇,為何忽然的要和南衡西成合盟?」

    雲凌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的震驚和懊惱,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他沒想到一向英明睿智的父皇,會做出這種決定。

    南衡現在雖然不若當初,卻怎麼說在當年也是盛極一時,現在即便是再如何的不如人意,卻也是讓人不容小覷。雖然在和大卿的第一戰之中吃了癟,可能夠和鳳鳴騎以及鎩羽騎周旋那般長的時間,其能力如何能忽略?

    就不說南衡了,單單一個西成,一個玉傾歌,就是讓人頭疼的存在,和西成這般的人竟然結盟,雲凌是非常反對的!

    在這些人之中,如果給雲凌選擇的話,他倒是寧願和大卿的容洛合作,至少都是正大光明的人。

    雲凌承認的對手之中,有容洛,有玉傾歌。但論起到底更加的欣賞誰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自然是容洛。玉傾歌的不擇手段,他從一開始就較為的不恥!但雖然說是不恥,可是他卻知道,這天下,本身就是誰有能力,誰就能得到,無論是用何種手段。

    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這般的認為的,可是隨著驚無緣的話,他忽然的發現,事實上,並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

    驚無緣說過,如果這天下被玉傾歌得到的話,那麼這天下必將生靈塗炭。玉傾歌不是一個會為了百姓,為了天下黎明而犧牲自己的人,他是個極為的陰險且自私自利的人。這樣的人,若是得了天下,不過是將這天下推入到了地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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