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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2章 婚禮前夕 文 / 墨上青籬

    眼底墨色一閃而逝,容洛依舊還是握著她的手不鬆開,半晌,勾唇笑道:「墨兒,這不會是你以前離家出走的落腳地兒了吧?」

    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忽然的鬆開他的手,腳尖一點,身影就倏地向前躍了去。被丟下的容洛,只是聳肩無奈寵溺的笑了笑,在前面纖細的身影將要消失的無影無蹤之際,連忙跟了上去。

    斷崖,之所以稱之為斷崖,大概是因為這整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就像是懸掛在山尖上一般,瞧著極為的危險,卻又穩若泰山一般。就像是斷了一半的半山,這斷崖,許就是這個意思了!

    容洛身形飛快,很快就趕上了正好停下來的鳳墨身邊。

    「這裡是……」洞口,看起來極為乾淨的洞,似乎是常年都有人打掃一般。

    容洛話音還未落下,便就有一道凌厲氣勢直逼面門。

    哦?這就有人找麻煩了?

    輕巧的轉了一下腳尖,非常輕易的就避開了那一擊,狀似不經意的抬手,卻在放下手的瞬間,手指間就捏著幾個細碎的小石子!

    「啊呀,真的是一個非常不乖的孩子呢!」隨手扔掉了手中的石子,看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容洛半瞇著眼睛笑著說道。

    鳳墨看向來人,一直冰冷的面容稍稍的緩和下來,招了招手,道:「謙兒,過來!」

    墨謙現在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了,身體也好,還是面容也好,都已經張開了,那張臉極為的好看,雖然稍顯稚嫩,卻難掩銳氣。

    這是一柄打磨好了的寶劍,卻恰恰的缺了個劍鞘。鳳墨在見到他的瞬間,心中已經是有了計較!

    墨謙冷冷的看著招手讓他過去的鳳墨,他很想有點骨氣的不去理會的,可是偏偏他的腳根本就不停他的使喚,自發的就走到了她的身邊。便是如此,他倔強的扭過頭,一句話都不願意開口。

    「傻孩子!」只有三個字,鳳墨發現,站在她面前的墨謙,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個頭竟然比她還要高上半個頭。果然,兩年的變化,當真是很大。

    「說他傻,實際上到底是誰傻,還不一定呢!」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本來空無一人的洞口,忽然的就憑空出現一個儒中年男人。如果當真能忽略掉他眼睛中的戲謔的話,倒是真真和儒這兩個字對的上了。

    「死老頭!」不等鳳墨說話,一直默不吭聲的墨謙冷哼一聲的說道。

    鳳墨嘴角一抽,神君馬上就跳腳起來,「喂喂喂,你個白眼狼,為師我可是傾囊相授,你就是這般的對待師父的態度?瞧瞧你師姐,不對,本來就是你姐,瞧瞧她多麼的乖巧,你應該向著她多學習才是。」

    「謙兒一向很乖巧,他這般的對你,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不正經的事情了?」她挑起眉,冷冷的警告的看著神君。

    「我哪有,這絕對是**裸的冤枉,你可不能這般的說我。」

    鳳墨瞭解面前的老頭的不正經,也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轉移話題,說出了這一次來的真實目的:「我來這裡的目的有兩個,第一,謙兒也學得差不多了,我也該接他回去了。讓他再這般的和你待下去的話,我真的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被你帶壞!這第二……」

    「話怎麼說的啊丫頭,你這也太傷為師的心了!」

    容洛站在一旁,並沒有要去打擾他們師徒姐弟相聚,看的出來,這多變的千面神君,真的是一個罕見的世外高人,至少能讓他不察覺到,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很快,容洛的心思都被鳳墨微微停頓的第二件事情吸引,他知道,這第二件事情,才是她此番前來的重點!

    「這第二件事……師父,蓮……」

    「師父,蓮……」

    鳳墨望著神君,稍微的遲疑了一下子,然後輕輕的帶著試探的問道。

    神君高高的挑起眉,一臉驚悚,「丫頭,你怎麼想起來問我這個了?蓮不是已經去了?而且我可是記得,當初是你將他的屍身都帶走了,不說我都忘了,話說丫頭,你將蓮埋在什麼地方了?總得讓我去看望一下吧!」

    神君這般模樣,讓人看了一點也無法懷疑他所說的話不是真話,且他本身就是個會隱藏的人,這般認真的表情,若不是當真不知情,那便就是從頭至尾都知道,不願意告訴她。

    容洛站在最後面,靠在梨樹幹上,低垂著頭,手中的扇子一開一合,薄唇緊抿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之前他還不知道千面神君到底是知不知道月蓮若到底是生是死,但現在他卻非常的肯定,千面神君肯定是什麼都知道,看他那模樣倒是真的,可他還是留意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不易察覺的異色。

    當初嶧城之戰,他見過月蓮若,那般的男子,確實是個絕世之人,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裡面在見到月蓮若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一種隱約的躁動不安,也不知是他多想了,還是他自己忽略了什麼!

    抬起頭掃了眼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的鳳墨一眼,卻不經意的對上千面神君投過來的意味深長的視線。容洛直起身,微微的頷首,並未移開視線,就這麼的看著他。

    神君發現,容洛似乎變了一些,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在地牢之中的躁動不安,現在的他,似乎是多了一些安定在其中。瞥了眼站在他面前陷入沉思中的鳳墨,神君想,大概是因為他的寶貝徒弟了!

    容洛還真的是讓人驚訝的一個人,曾經的天象,因為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現在已經改變,到底將來到底是什麼個走向,他自己都不清楚,更別說是給他們兩個提示了!

    神君的心是不安的,尤其是在之前來見鳳墨的時候,他再次的觀摩了天象,卻發現星象大變,一片朦朧,根本就讓人窺探不了天機。也就是說,曾經他窺探的一切天機,在這一刻,已經是全部的都發生了改變,不能再以曾經的那一切來做衡量。

    可是……神君看了眼鳳墨,又看了眼容洛,他心中歎息。現在即便是他,也無法窺探天機,難道真的是因為逆天行事而造成的後果嗎?可若是當真如此的話,那麼之前為何可以?這中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差錯?

    神君現在也不敢肯定,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一切……皆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師父不知道?」鳳墨問道。

    「丫頭,你這般沒頭沒尾的詢問,到底是說我知道什麼?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何種意思?」

    鳳墨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柳眉皺了皺,道:「那師父可知道,侏儒族?」

    「侏儒族?」

    「嗯,侏儒族的人似乎也知道玄音,師父可知道?」

    神君聽到這話,面色一變,卻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臉色雖然依舊還是非常的難看,卻佯裝著不在意,道:「知道是知道,只是,鳳墨,這侏儒族的水太深,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能力與之抗衡,若是可以的話,為師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和侏儒族打交道。」

    「師父覺得可能嗎?」她反問,她既然已經這般的問了,那就說明,絕對不可能會不打交道了吧!不說曾經侏儒族的人曾派人刺殺她,現在更是拿出了玄音,她就更加的不可能會置之不理了。侏儒族,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即便是師父這般的說了,她也絕對會去查。

    她非常的清楚,每一次師父如果真的時候,他就會一本正經的嚴肅的叫著她的名字,而不是像是平常那般的喚她『丫頭』,師父既然是這般的態度,那就說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如果因為事情非同小可了,就不去調查,聽話的按照師父的話去做的話,那她就不是鳳墨了。她知道,再問下去根本就沒用,師父絕對不會再多說什麼,師徒多年,對於師父的性子,她多少的還是瞭解的。想到這裡,她鬆開了眉頭,淡淡道:「既然師父這般說了,那我就先走了,京中政務繁忙,離開這麼長的時間,肯定會堆積許多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師父若是得空的話,便就來一趟京城吧,阿楓要成親了,若是見著師父的話,定然會非常高興!」

    「鳳墨啊,為師的話,你定要記得!」就像是她瞭解他一般,他這個做師父的,自然也是非常的瞭解她了。他從不認為她是個會妥協的人,從她的神情之中,他清楚的看到堅定,根本就不是妥協的模樣。擔心,肯定是有的,但這路畢竟是她自己選擇的,她一旦做出了決定,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他也沒辦法。

    「師父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銘記在心!

    「那就好,那就好!」神君心中歎息,敷衍的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掩飾,「不過阿楓那小子終於捨得定下來了嗎?那我可得去瞧瞧!哈哈哈,為師肯定去參加,肯定!」

    鳳墨點點頭,拱手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打擾師父了!」

    說完,鳳墨便就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墨謙神色之中有些許的動容,咬著唇,最後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轉身追上已經離開的鳳墨,跟著離開了!

    容洛依舊還是之前的姿勢站在那裡,只是在鳳墨離開了之後,靠近神君的位置,拱手笑道:「前輩還真的是真人不露相,當年之事多有得罪,還請前輩莫要見怪才是!」

    「看皇上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了?皇上但說無妨,既然是避開鳳墨那丫頭,顯然是一些不便讓她知道的事情吧?」

    「當然,不過也不是什麼不能讓墨兒知道的事情,而是應該說,是前輩不願意讓墨兒知道的事情!」繞口令一般的說詞,他知道神君聽的明白。

    「哦?此話何意?」

    容洛見他佯裝不解,倒也不著急,緩緩道:「月蓮若是和前輩在一起的吧?前輩瞞著墨兒,就像是當初他不出現在墨兒身邊那般。前輩是否可以告訴朕,侏儒族與玄音,甚至與月蓮若,到底是何種關係?」

    容洛極為的敏銳,只是從字裡行間之中,就將聽到的信息拼湊在一起。

    鳳墨曾經說過,玄音是月蓮若交給她的,她也說過,這個世上會玄音的人,也就只有月蓮若和她而已。但是現在,侏儒族的那個女人卻在那一夜吹奏出了殺傷力十足的玄音。

    月蓮若,玄音,侏儒族,加上千面神君,他隱約的似乎猜出了其中有某一種關聯!

    神君哈哈大小起來,道:「你真的是聰明,鳳墨這丫頭,這一次的眼光總算是沒有歪了去。你想知道?罷了,有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千面神君雖然是說了要告訴他,可是真正的告訴他的事情,實際上也只是現在能讓他知道的事情,關於他們的身份,關於侏儒族的秘密,他並未說明。

    容洛顯然非常的清楚,想要知道那些秘密,現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實現的。既然如此的話……

    容洛離開之後,神君對著滿目的梨園歎息,「這般做,當真是好?鳳墨的性子,恐怕此事不可能這般輕易的就會得到善解,你當真不去找她?我猜著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了。」

    「沒關係,只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便就沒事!」聲音是從洞中傳來,隨著話音而走出來的蓮,面色蒼白,神情中似乎是有些陰鬱。「不能善解,便就這般的走下去,如此,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煩!」

    到底是省了什麼麻煩,無從而得知。只是蓮在看向下山的方向的視線,忽然的就變得極為的幽深莫測,讓人心中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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