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04章 神秘莫測(1) 文 / 墨上青籬
容洛雖然是商量著的口吻,但她知道,他是認真地,他是已經決定了。
最終,她還是答應了他,只是最後交代他,讓他保證,一定要好好的回來,不要受傷,更不能死。
他滿口答應,笑著說道還未娶妻,如何甘心赴死?
這一夜,他們相擁而眠。
這一夜,大概是他們這麼久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
第二天一早,當容洛和鳳墨穿戴整齊的從房間裡面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門口既然聚集了許多的人。
鳳墨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清冷,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就腳下一轉,回到了剛剛跨步出來的房間中,砰地一聲將房門重新關上。
那動作,瀟灑而果決,一點點多餘的累贅都沒有,更別說是一點點的遲疑!
容洛看著他們,淡漠的薄唇微揚,聲音低緩的問道:「怎麼?一大早的,都聚在這裡做什麼?還是三天後的大戰,已經有了必勝的信心了?」
「沒有,只是來看看鳳主可醒了,想要叫鳳主去吃早膳而已。」燕歌笑著回道,然後摸了摸鼻尖,「但是看這個樣子,我覺得鳳主還是在房間中吃比較好,要不我待會兒差人送過來吧!那,我都已經看過了,便也就不打擾了。」
燕歌說著,就極為不道德的拖著褚霆逃命似的走了。褚霆只來得及對容洛稍稍的點頭,就被拽著離開了。
容洛望著還在面前躊躇不定的人,道:「怎麼?你們還有事?」
「沒有!」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一院子的人都做群鳥散,轉眼之間,院子再次的恢復了寧靜。
容洛望著大雪過後,一片素裹的世界,突然覺得這白當真是刺眼的厲害。若是染上紅的話,恐怕是更加的刺眼了吧?
瞇著眼睛在門口佇立了半晌,容洛轉身來的來到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便也就直接的進去了。
鳳墨正在棋盤前擺弄著她的棋局,容洛進來了,她也不曾抬頭。自從不彈琴開始,她現在的樂趣,要不就是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要不就是擺弄著棋局。今兒下了這麼大的雪,這院子是躺不得了,她從來不會將躺椅搬回屋內,所以躺椅搖晃著的樂趣算是沒有了。這唯一剩下來的,也就只有下棋了!
容洛走過來,只是隨意的掃了眼她擺出來的棋局,卻在下一瞬間呼吸一滯。
被包圍了的黑子,內部發生混亂的黑子,交錯的棋子的路線,他發現,他們大卿現在所處的局勢,就一一的被她列在了這棋盤之上。
鳳墨落下最後一子,這才緩緩抬頭,道:「大卿現在所處,便就是現在這般,容洛,平內亂,襄外攻,大卿現在到底該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從被動化為主動?你可想過!」
容洛未曾答話,卻是捏著一枚黑子,緩緩的落入棋盤之中的一處,道:「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一步錯,便就是步步錯。所以,我做出來的決定,我從來不會去後悔!化被動為主動,墨兒,這並不簡單,卻也並不難!有的時候,做出來的選擇,雖然極為的無奈,極為的痛苦,但是這個該捨棄,便就要不捨棄。置之死地而後生,大卿現在所要做的,便就是如此。西成玉傾歌的突襲,或許對於現在的大卿來說,是一種火上澆油的災難。但是,卻也不失是一種絕境之中的希望。這一戰,我會讓大卿整個的走向世人的視線之中,我會讓這個天下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大卿是如何的崛起!」
不是『我』,而是『我們』,從一開始,容洛就不認為大卿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而是屬於他和她所存在的地方。
大卿的崛起嗎?
鳳墨望著面前的棋盤,忽然的有些失神。
她曾經也是這般的豪言壯闊,當初旁人聽了這般話語,可是也是如她此時的心境一般,澎湃而激動?她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當初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心中是極為的矛盾,卻又有著不達標目的誓不罷休的堅韌。
容洛,她從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堅定,是無法讓人忽略的信心。
他們之間,心境不同,所以,結局也是一定不相同的!
釋然一笑,她的眼中也是揚起了鬥志,道:「好,讓我們攜手一起,讓所有人看到大卿的崛起!」
容洛,你讓我再次的相信了情這個字,所以,請,一定不要再鬆開你我緊扣的手,哪怕是到了最後……
林楓受傷了,這是溫子柔在不經意之間聽說的。所有人都沒有告訴她,因為林楓是鳳墨的人,是將軍,雖然溫子柔是鳳墨的表親,但實際上和林楓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故而沒有人要告訴她的意思。
若不是無意之中聽到那些下人的議論,她怕是要一直的被蒙在鼓裡了!
「卿兒,卿兒……」
溫子柔急急忙忙的跑到鳳墨的院子中,也顧不得院中還有別的人在了,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急促的問道:「卿兒,我聽說林楓受傷了,可是真的?傷在哪裡?可嚴重?為何都沒有人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子柔!」鳳墨心中的詫異一閃而逝,隨後是瞭然,眼底也浮現了一絲笑意,反問道:「子柔何時這般的關心阿楓了?你放心,他現在很好,只是短時間之內是上不了戰場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何時和阿楓這般相熟?瞧著你關心他的傷勢,甚至不顧禮儀的來質問我,子柔,你可是當真?」
溫子柔的眼睛閃了閃,白淨的小臉上浮現絲絲紅暈,眼神遊移就是不看鳳墨,吶吶的嘀咕了兩句不知是什麼話,然後跺著腳,戀就像是在冒火一般,道:「卿兒你就別鬧我了,林楓現在到底是在哪?我要去親眼的看看才行。」
鳳墨也不再多言,便就指明了地兒,溫子柔是一點也不耽擱,提著裙擺就跑了出去。
鳳墨眸色沉沉的看著溫子柔的背影,看樣子,溫子柔是當真動了那顆心,可以林楓的性子,她還是有些吃不準,那根木頭可是會喜歡溫子柔!
被忽視的徹底的容洛,在一旁笑著說道:「怎麼了?」他是看在眼裡的,那兩個人之間的貓膩,想來也是郎有情妾有意,若是當真成了,卻也不失為一樁佳話。
「戰場風雲變幻,軍婦哪是那般容易的就能當的?我只是擔心,子柔她……」她不想將事情說的那般的嚴重,可是事實確實是如此。刀劍無眼,隨時隨地的都有可能會丟掉性命。這個世上,戰死沙場,被丟下的女人何其多?她只是擔心,若是溫子柔和林楓在一起的話,林楓稍有不測,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容洛伸手牽著她的手,低聲的說道:「人各有命,既然選擇了這個人,即便是前路坎坷,荊棘不斷,也無法再回頭,只能一直的走下去。若是溫子柔和林楓當真用情至深,便就不會在意這些。」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終究只是擔心罷了!」
「與其擔心那些沒有根據的事情,還不如順其自然,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容洛說完,瞧著她還是細眉輕鎖,便有心的岔開話題,道:「後日,與玉傾歌一戰,墨兒可否呆在院子中,不要去觀望?」
她當然是知道他岔開話題的意思,故而有些奇怪的挑眉,「為何?我若是去了,多少的還是可以提一點意見!」
「墨兒,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休息!」他握住她的肩膀,「我只是希望,你能從戰場之上退下來,然後一切的一切都交給我,你只要幫我打理好我的身後,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便好。」
他的要求很簡單,他不希望她再上戰場,他的身邊需要她的支持,他也不希望她再次的受到不必要的攻擊,更加的不希望她涉險。
雖然現在她已經很久不曾說過要動玄音,可他終究還是擔心,擔心若是她在戰場上的話,有一日,她不得不再次的動了玄音!
正是因為這層擔心,所以他希望她在這場戰役之後,留守京城,為他們的大卿坐鎮。而他,則是披掛上陣,一寸寸的為大卿打下結實的根基。他的要求真的很簡單,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照顧好她自己而言!
她望著他,很久很久,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就這麼的定定的看著他。他也不動彈,只是半跪在她的面前,微微的仰著頭,直視她的視線,不躲不閃。
鳳墨緩緩的抬起手,冰涼的手指在他俊美無濤的臉上輕輕的滑過,眼底的寒意漸漸的散去,浮上了點點的溫柔光芒!
她瞭解他的意思,就像是他能輕易的明白她的意思一般。她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好,本身她便就不喜歡這血流不盡的戰場,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然是希望從戰場之上退下來。可是,讓她放任他一個人在這戰場上面衝鋒陷陣,她自然也是擔心他的。
他擔心她,她何嘗又不擔心他?
「你要好好的,有什麼事情都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那我便就答應你。」她輕輕的說道。
容洛笑著頷首:「我答應你,我絕對會每一次都會凱旋而歸!」相守白頭,如何能這般輕易的就鬆開手?所以,無論情況如何,他都會回去,回到她的身邊。
約戰之日,如期而至!
一大早,容洛便就早早的帶著人前往了城樓,而鳳墨也確實是如她所承諾的那般,留在院中,不曾離開半步。
三日前的那場大雪,整整的下了一夜,罕見的大雪,造成了嶧城整個都成了雪中之城。這場仗,若是當真打起來的話,無論是對誰,都非常的不利!
冬日的太陽已經出來,雪也開始融化了,天兒反而是更加的冷了。
鳳墨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捏著一隻翠**簫,簫上長長的鮮紅的流蘇隨風擺動著。她的手指在洞簫上面輕輕的搭著,沉靜的面容上,絲毫的情緒都不曾外洩!
而此時,嶧城城外,西成的鳳王玉傾歌與大卿新皇容洛,正持一種對峙現狀。
玉傾歌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那個本來應該是鳳墨的地兒,現在卻被容洛所佔,他心中的不痛快可想而知!
「本王可是記得,本王的戰帖是對鳳墨所下,為何鳳墨不出來,這大卿的皇上倒是出來了?莫不是成了縮頭烏龜了不成?」
容洛笑起來,眼眸清冷傲然,道:「玉傾歌,你的戰書是對我大卿的嶧城所下,既然是嶧城,不管是何人前來迎戰,你若是能戰勝,自然這嶧城就乘客你的了,若是不能戰勝,即便是是我來迎戰,那又何妨?」
容洛是一點也不介意將自己說的不如鳳墨,他和她不需要分的這般的清楚。
他的話讓玉傾歌心中愈發的陰鬱起來,陰冷的看著他,好半晌,仰頭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本王想著也是,大卿的皇帝都親自的迎戰了,這也算是本王的大幸,本王非常的期待,與大卿皇帝這一戰,可是當真能讓本王盡興!」
手,倏地抬起,玉傾歌冷冷的看了眼城牆之上,希望看到那一方雪白,但是,沒有,今天,他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個人,不在。
「進攻!」既然不出來,他就將她逼出來,沒有她在邊上看著,總是會覺得有些不盡興啊!
容洛微微的抬手,他身後的將士瞬間的迎擊上去。
雖然鳳墨不在,但鎩羽騎的指揮權,卻也全權的交到了容洛的手中,該如何的運用,都是他去決定,沒有人會多說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