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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8章 久別重逢(1) 文 / 墨上青籬

    話還未說完,鳳容頭一歪,就這麼的昏倒在楚風然的懷中,那眼角的淚水,深深的刺痛了楚風然的心。彎腰將鳳容抱起,大聲喝道:「傳御醫——」

    皇后驟然悲傷過度昏倒,頓時,所有人都顧不上什麼走水的宮殿了,皇后剛剛的意思都很明顯了,皇上本身就想要拆掉這個宮殿,若不是皇后勸阻的話,這個宮殿早也就廢掉了。現在走水了,倒也省事!再者,這宮殿都燒成這個樣子,根本就撲不滅,與其在這裡如此的耽擱,還不如早早的回去歇著。

    正因為鳳容那有意無意的話給人的誤導,使得宮中的人以為這帝鸞宮當真不重要,竟然慢慢的人越來越少,直至後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任由大火燒了整整一夜。而那個時候,楚風然也在裡面照顧了鳳容一夜之後,才滿臉疲憊的起身離開。

    「娘娘,您腿上傷了,還是歇息了比較好。」

    楚風然剛剛的起駕回了御書房,鳳容就睜開眼睛,臉上哪裡還有什麼痛苦?抬手擦了擦臉上未干的眼淚,鳳容臉上難得的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麼多年來,本宮一直都知道皇上的心中始終放不下,當年,也不過是順了皇上的心,將帝鸞宮留下。昨兒晚上,倒是誰出了這一手,了了本宮這麼多年的心結,若是讓本宮知曉的話,本宮必然重賞!」

    「娘娘,即便是如此,娘娘怎能不愛惜自己個兒的身子,如此的傷身之事,根本就可以避免。娘娘鳳體才是最為尊貴啊!」采荷小心的將鳳容的腿放好,避免碰著。

    鳳容瞇著眼睛,好心情是如何也掩飾不住,「這兩年,皇上嘴上不說什麼,可那日益冷淡的態度,實際上心中對於本宮曾經對鳳鸞做的事情,而心中不滿!」

    鳳容非常的清楚,楚風然從未愛過她,頂多也就只是喜歡而已。即便是鳳鸞,他也只是利用,說什麼愛不愛的,不過只是因為鳳鸞的能力驚人,可以幫助他實現他的野心罷了!相比較鳳鸞,鳳容看的很清楚,所以她才能站在今日的地位上!她從來不曾對楚風然抱有任何的幻想,和楚風然在一起,不過只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權勢地位,楚風然可以幫助她輕易的達到,她何必再去繞圈子?

    鳳容也承認,畢竟是女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怎麼可能不喜歡?可鳳容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相比較情愛,她更看重的是手中能夠掌握多少的權利,能夠得到多少的好處。如果可以的話,她甘願為了那些權勢,放棄一切的情愛。

    鳳容也清楚,隨著日復一日下去,曾經鳳鸞在楚風然心中扎根了的印象,會慢慢的浮上他的心頭,而越是這樣的話,楚風然會愈發的對她芥蒂,那麼她在宮中的地位就愈發的不妙。

    皇宮也好,還是天下也好,鳳容算是看清楚了,都是一群抬高踩低的人構成的,想要站的更高,那就只能不斷在腳下鋪設白骨。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而鳳鸞,至死也不明白!所以,鳳鸞死了,其實就是死在她自己的愚蠢之下,不怪她!

    「采荷,趁著這個機會,剛好的去毀掉鳳鸞的陵寢,如此的話,皇上如何的也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鳳容抬起跪在一旁為她腿上的傷口換藥的采荷,冷冷的眼底卻難掩興奮的說道。

    「娘娘……」采荷驚呼一聲,只是因為鳳容的動作,使得她原本小心翼翼的打算將黏在傷口上的紗布扯下來,卻不曾想整個的扯下來一層血肉。

    鳳容臉色一白,卻也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罷了,不過只是一個小傷罷了!」說話的時候,搶過采荷手中不曾全部的扯下來的紗布。頓時,因為她的動作,整張臉刷白如紙,腿上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此時更是血流不止。

    「即便是本宮自己,本宮也絕不留情,更何況是別人!」鳳容扔掉手中黏著點點肉皮和鮮血的紗布,毫不在意腿上的傷,「無論是任何人,只要是阻了本宮的路,即便是同歸於盡,本宮亦不會放過!」

    宮中深夜大火,如何的不惹人注目。

    而眼睜睜的看著曾經象徵著帝后情深的帝鸞宮,曾經凌多少的女子心中嚮往的宮殿,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當真是冷血無情呢!」大火搖曳,玉傾歌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那臉上的稍稍的有些深的劍痕,就一陣疼痛!

    高程站在一旁,看著玉傾歌臉上的血痕,雖然已經止血,可傷口實在是有些大。竟然一直從右眼下方的那點硃砂痣上,一直的蔓延到了右臉頰下方,兩邊倒是還好,可中間那麼重的痕跡,高程有些擔心,恐怕是要留下痕跡了!

    玉傾歌今晚確實是打算來這南衡的皇宮,曾經他唯一心動想要抓住的女人的住處看一看,卻不想竟然在宮外遇到了曾經在北流與之交手,卻如何也打探不出她到底是何人的白衣女子。

    抬手在臉上的傷痕上輕觸了幾下,玉傾歌的眼底暗潮湧動,望著那不遠處的景象,眼底深處是深深的冷芒。他也是將下面的鬧劇看在眼底,冷笑,怪不得天下人都說楚風然的皇位是鳳鸞一手捧出來的,連個人都看不透,何以坐覽天下?

    「高程,那個女人……從容洛的身上查……尤其是鳳凰劍……」

    那個女人的手上竟然有凰劍,玉傾歌的心在跳動,有一種懷疑在心底顫動,或許,從容洛的身上,將會是一個突破口。

    那個有著鳳鸞的名劍的女人,他必須要查清楚……

    第二天,鳳墨靠在院子中特意的搬出來的躺椅上,閉目養神,冷冷淡淡。

    「呀,哥醒了啊?哈,我好睏啊!」被早早的從暖被窩中拽起來的墨佳瑩,好不容易練完了功,眼睛都睜不開的搖搖晃晃的來到鳳墨的身邊,一下子就癱倒在石桌上,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早膳是水晶蒸餃嗎?」鳳墨眼睛都沒有睜一下,忽然的說道。

    「真的?」原本睡著了的人,忽然的就跳起來,一臉饞像。

    無衣冷冷的看了眼墨佳瑩,後者眨巴了幾下眼睛,這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也不裝睡的,托著下巴看著遠處的某一個方向,道:「我今早忽然的聽到一個消息,是南衡前皇后的帝鸞宮被燒了,大火一直都焦灼了一夜,剛剛才熄滅沒一會兒呢!」

    鳳墨沒有說話,無衣就跟別說讓他說一個字了,墨佳瑩無奈,只能洩氣的趴在桌上,啥也不說了。

    鳳墨雖然閉著眼睛,可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不平靜,昨夜的交戰,實際上,她雖然傷著他,可勢均力敵之下,同樣的也傷到了自個兒,加上她之前的傷並沒有完好,和玉傾歌交手,根本就是蠻幹,雙方反正是一點的好處都沒有給對方佔到。

    抬手撫上自己的脖子,鳳墨眼睛微微一閃,傷口束在領子中,倒是不用擔心會暴露出來。只是,那長槍劃過脖頸的時候,那深切的痛感,卻如何都無法忘記。

    不知為何,她似乎覺得那一刻看到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脖子上滿是血,可是卻笑望著她,看不清楚的臉上,帶著清朗的笑意:「看樣子我不能嫁給鳳主了,不過鳳主要答應我,一定要,一定要……」

    嫁給她?鳳墨能夠感受到那個聲音是個男子,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那個人到底是長什麼樣,更別說是記得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忽然的喘不過氣來,鳳墨猛地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還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那從脖頸出不斷的澎湧而出的滾燙的鮮血。

    「鳳主?鳳主……」百里清揚擔憂的喚道,呆滯木訥的鳳主,那眼底竟然泛起了點點血絲。而因為他的呼喚,這才緩緩的散去。

    「有事?」眼底的光芒晃了晃,鳳墨本身是打算詢問的,可是最後還是將這樣的疑問壓在心底深處。

    百里清揚深深的看了眼鳳墨,臉色微微的有些嚴肅,道:「鳳主前身的陵寢……」

    「陵寢?怎麼了?」

    鳳墨睜開眼睛,看向百里清揚,眼底有一絲異光閃過。

    「這幾日,我接到一些消息,說是有人在帝后鳳鸞的陵寢邊上徘徊,調查出來,雖然不是很明確,可大概也算是清楚了。」

    「鳳容!」鳳墨起身,因為這個動作,扯動了脖子上的傷口,似乎傷口裂開了,白衣上隱約的能夠瞧見鮮紅。

    本來,白色的衣服沾染上了一些東西的話,就極容易被瞧見,更何況是紅色這般嫣紅的顏色。

    只是稍稍的沾染上了一點點,百里清揚就眼尖的看到了,臉色頓時大變,「鳳主,你受傷了!」

    「無妨,只是小傷罷了!」

    鳳墨不以為意,而一旁的無衣那一雙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忽然的掠過一道陰暗的光芒。薄唇微微的張了張,可最後卻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鳳主,脖子上的傷,即便是小傷,也不能忽視,清揚替鳳主看看。」這不是詢問,而是帶著堅定不容置疑。想來,他自己身上的傷都不見得他那般的在意,倒是鳳墨身上的傷,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小劃痕,都足以讓百里清揚緊張兮兮的好半天。

    鳳墨也瞭解百里清揚的脾性,見他如此堅持,只能接受。也確實,脖子上的傷口若是不及時的處理的話,被玉傾歌看到,以玉傾歌的能力,怕是難以從他的眼睛中避過!

    「鳳主這傷……是被長槍所劃,若是那牆稍稍的向前半寸的話,恐怕鳳主也就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裡了。鳳主,到底是何人,竟能傷得到你?」

    百里清揚沒想到鳳墨脖子上的傷痕這麼深,他看到這個傷口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後怕,若是當時稍稍的深那麼一點點的話,那麼現在……

    這個世上,以長槍為武器,且還能傷著鳳主,百里清揚忽然的想起前幾日剛剛的抵達南都的西成攝政鳳王玉傾歌。

    天下四絕中,東合太子雲凌,一支射日弓和穿雲箭,曾經一箭貫穿敵人一排數百將士。西成鳳玉傾歌,一手銀槍,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南衡帝后鳳鸞,其一身武功,則是鳳凰劍下鳳凰訣讓天下人廣為驚歎。而北流丞相容洛,一把似玉非玉的黑玉骨扇,翻手間,殺人於無形。

    天下四絕即出,即便是爭,也是四絕之爭,而這四絕之爭,實際上亦是天下歸屬之爭罷了!

    這是曾經那人調侃鳳主時候所說的話,當時覺得,極為的貼切。可是現在想想,恐怕是用不上了。

    鳳墨現在的目的極為的明確,就是為了毀掉南衡,又如何會成為天下四絕之爭呢?

    百里清揚不明白,曾經,鳳主就算是爭奪天下吧,若是沒出那種事情的話,這四絕相會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不是楚風然設計陷害鳳主的話,恐怕那個時候,鳳主的鎩羽騎必然是會和北流容洛的鳳鳴騎相對上。如果當真是對上的話,那一戰,必然會成為四絕之爭的序幕!

    然而,終究沒有如果!

    而這槍法如此之精準,百里清揚猜想,恐怕也就只有玉傾歌了。

    只是,鳳主何以和玉傾歌對上?

    「三日可能消掉?」鳳墨忽然問道。

    「倒是能夠消一點腫,可三日就想要傷口完好的話,恐怕不成,若是五日的話,倒是有可能。」他手中的藥至少的消痕聖藥,也得五日,若沒有五日的話,這傷口,遠是消不掉的。

    「嗯!」鳳墨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之人,百里清揚的能力她清楚,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麼肯定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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