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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5章 憶往昔今(1) 文 / 墨上青籬

    「世子竟然這般的說,必然就是如此了!哈哈哈!屆時可別忘了兄弟們的一杯酒啊。」

    容洛大小的連連點頭。

    無論是容洛還是鳳鳴騎,誰也不曾想到,等到容洛離開這裡之後,鳳墨卻已經踏上了出使南衡之路。

    而因為鳳墨被罰之事,容洛大怒,沉寂多年不曾出的鳳鳴騎,正式的被真正的調動起來!

    屆時,四宇長達八年之亂,正式的拉開序幕……

    「皇上何必生氣?為了一個小小的樞密使,皇上就如此的大動干戈,豈不是找罪受嗎?」馨貴妃的寢宮中,永和帝閉目養神,那微微跳動的青筋,顯示出了他此時暴動的心情。

    馨貴妃的一雙美目快速的轉了轉,想著藉機打擊鳳墨,又能不讓自己受到牽連的方法。她可不想日後她的皇兒登基,她貴為皇太后的時候,還需要受一個如此的人的小小臣子的脅迫。

    馨貴妃也不傻,若是直接的說出來的話,必然是會引起永和帝的懷疑,所以她必須有必要的挑撥離間,讓永和帝對鳳墨開始防範,對鳳墨起了殺心,那樣的話,自然也就不用擔心鳳墨會將事情想到她的身上了!

    「愛妃在想些什麼?」馨貴妃走神的空當,永和帝忽然的張開雙眼,冷厲暴虐的看著她。抬起手,毫不憐惜的扳過馨貴妃那張妝容精緻雍容的臉,眼底泛起了嗜血的殘忍。

    馨貴妃渾身的一個激靈,顫慄的搖頭,「沒有,臣妾只是在想,那鳳墨是否有二心,和別的人有了私底下的勾結,這才如此的頂撞皇上?如若不然,昔日裡對皇上唯命是從的鳳墨,如何敢那般的和皇上說話?皇上……皇上息怒,臣妾並非有意議政……」

    雖然是這般的說著,可是那低垂的眸子中劃過的得意,卻顯露出了她的本性。

    無論如何,她必須要除掉鳳墨,那人的手上掌握住了她太多的秘密,絕對是留不得。服侍永和帝這麼長時間,馨貴妃不敢說自己有多麼的瞭解這位帝王,卻深切的認識到,這個帝王疑心極為的重。是那種「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走一人」的最為典型的代表,如此的人,即使不願意相信,可是只要是懷疑種下的話,那他必然會傾盡所有的去殺了那個讓他懷疑的人,無論那個人是誰,斬草除根,是他的一貫主張!

    而此時,永和帝也確實是因為馨貴妃的一番話,而產生了一絲「確實如此」的想法。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看來都是有目的行徑。

    似乎,從探子的口中他經常的聽到關於容洛和鳳墨的傳聞!

    永和帝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心中原本只是淡淡的懷疑,因為他的猜想,逐漸的開始有了擴大的趨勢。

    鳳墨,但願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否則的話,他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毀了他這個人……

    三個時辰跪滿了之後,無衣現身,將已經雙腿沒了知覺的鳳墨從地上扶起來。

    本來無疑是想要抱著鳳墨的,畢竟鳳墨是個女子,且身子如此的羸弱,抱著也是無可厚非。就算是被人瞧見了,那也沒關係,兩個男人罷了,他們也知道鳳墨被罰跪的事情,只當是鳳墨虛弱過度而已。

    可是鳳墨不是那種會依賴別人的人,無論是誰,她都沒有那個習慣去依賴。

    扶著無衣的手,鳳墨一步一瘸的向著宮外走去。

    這個皇宮……

    鳳墨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那琉璃珠瓦的宮闈深牆,眼底是怒火和屈辱的光芒。

    今日之恥,他日必還!

    馬車上,無衣無聲的運用內力在鳳墨的膝蓋上輕輕的揉著,也因為如此,鳳墨那原本刺骨的疼著的膝蓋,終於緩解了一些,好了很多!

    本身馬車好好的走著,卻忽然的停頓下來,無衣還是雷打不動的神情,垂著頭,為鳳墨揉著膝蓋部位的酸疼冷寒。

    「車中可是樞密使鳳大人?」

    邪肆狂妄的聲音想起,都不用挑簾,她就非常的清楚外面擋在馬車前面的人,就是鳳王玉傾歌。

    眾目睽睽之下,攔截她的馬車,竟然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鳳王殿下這是有何吩咐?」

    躲不過,自然也就只能出聲了。身份上的詫異,鳳墨雖然雙腿不適,卻還是只能從馬車中跳下來,在無衣的攙扶下,來到玉傾歌的軟轎前,拱手行禮道。

    玉傾歌上下打量著面前不卑不亢的少年,明明那般的瘦弱,卻竟然敢頂撞皇上。

    北都的皇宮,想要知道裡面的消息,比什麼都要來的簡單。

    本身鳳墨就是一個發光體,短短的幾個月,就從一個小小的什麼都不懂的人,卻已經官拜二品。如此的能力,怎麼不讓人驚歎的?

    玉傾歌現在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永和帝那個蠢蛋如此的動怒。

    玉傾歌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被鳳墨挑起了那為數不多的好奇心和興趣,在他膩了之前,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

    「鳳大人這是怎麼了?怎地不舒服?可要本王遣人去幫你瞧瞧?」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這一刻,鳳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鳳墨非常的清楚,面前的這個狡詐如狐狸一般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若是她真的欠了他的人情的話,那終有一日,她會被啃噬的一點不剩!

    「不用鳳王殿下記掛,本身只是一點小傷,多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玉傾歌被拒絕,都是沒有表現出來多少的不悅,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姿勢,斜靠在軟轎中,身邊美人環繞,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如毒蛇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鳳墨。

    「罷了,鳳大人好生的調養身子,今年的除夕,本王是無法趕回西成了,屆時,若是本王再次的相邀,鳳大人可千萬不要再找借口推辭才是!」

    說完,玉傾歌深深的看了鳳墨,那肆意的目光,讓凌淺渾身上哪都不自在。

    回到鳳府之後,鳳墨並沒有用回答芍葯的擔心,只是簡單的處理了身上的傷之後,便就獨自一人去了書房。

    除夕!

    猛然間想起來,似乎是除夕要到了,玉傾歌竟然會要留在西成。不過從西成和東合的使臣現在的狀況來看,這兩國的人是不打算立刻的返程了!

    明日便是溫府的接風宴,她似乎是不能去了,這雙腿,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之前身上的內裡全部被封,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無法抵禦寒氣,現在全身都有種軟綿綿的感覺。

    「叩叩叩——」

    「進來!」

    鳳墨的思緒從沉思中抽回來,看向來人,有些奇異的挑起眉。

    君千隴咬著唇,一臉不安的站在門口邊上,不敢靠近一步。那惶惶不安的眼睛腫,帶著一絲脆弱的神情。

    「七公主不是已經回宮了?怎地又回來了?可是有什麼東西丟了?」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君千隴吶吶的張口道,那一雙眼睛竟然比兔子的眼睛都要紅,「父皇是打算將六皇姐許配給你,你是因為這個頂撞了父皇,才會觸怒了父皇的是不是?」

    鳳墨垂眸,端起一旁的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不發一語。

    「你不要不說話,我都知道,你不用刻意的瞞著我。」君千隴快步的向前幾步,雙手撐在鳳墨的桌子上,聲音微微的揚起,大聲道:「那答應了不就是了,一下子娶了兩個公主,這不是所有人做夢都會笑醒了的好事嗎?再說了,我又不喜歡你,你就算是真的娶了,也根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

    凌淺終於在這句話之後,緩緩的抬起頭,淡淡道:「我想公主是否誤會了什麼?」

    「什麼?」

    「第一,皇上不是一次給我指了兩個公主,而是將你的婚推掉,讓我娶了六公主。」

    「第二,你喜不喜歡我,我根本就一點也不在意,我之所以如此堅持的不怕觸怒皇上,而非要娶你的原因,最為主要的就是你不喜歡我。」

    「第三,我不是那種隨便就由人掌控自己人生的人,對於那樣的行徑,我非常的厭惡!如此,公主是否能夠明白,鳳墨之所以被罰跪,其實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君千隴的一張小臉整個一白,而後又是一紅,最後緩緩的變成慘白。

    父皇的不重視,喜歡的人不喜歡她,而堅持要娶她的駙馬,卻是因為害怕別的人喜歡上他,所以才那般的堅持!

    鳳墨放下手中茶盞,拿起一旁放置的書,靜靜的看起來。

    君千隴捂著唇,杏目含淚,看了眼垂眸不做聲的鳳墨,轉頭就衝了出去。

    等到君千隴離開之後,鳳墨放下手中的書,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果然,事情似乎在什麼地方發展的有些脫離控制了!

    搖了搖頭,將這些不是很重要的瑣事甩開,鳳墨將手邊的書中夾著的一個小小的紙條拿了出來。

    再次的看著紙條上的內容,鳳墨極為的平靜,不再像是剛剛看到的時候那般的激動明顯。

    鳳容流產,可是卻依舊大著肚子,你裝作有孩子的樣子。且背地裡面也養了好幾個月份對的上的孕婦,只要是放到了那個時辰開始,那些個孩子生出來,鳳容必然是會在其中挑選出一個作為自己的孩子,成為未來的太子!

    「太子啊……」

    將手中的紙條在火舌上面點著,鳳墨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太子之位豈是她鳳容能夠隨便的在手掌間玩弄?她會讓她知道,什麼事生不如死。

    鳳容那般的重視自己的地位,和手中的權利。等她站到最高處的時候,狠狠的摔下來,豈不是更加的痛快?

    右手撐著下顎,一向很少笑的鳳墨,唇邊露出明顯的笑意。

    還有一個月,再有一個月,鳳容便要生了,而她必然的會接下出使南衡的旨意。

    排除路上所耽擱的時間,一個月是絕對能到的。

    「親愛的妹妹,期待我們的相會!」

    今日是溫家的接風宴,想來受邀的人必然是不少。而溫家本身就是天下首富,更是唯一的擁有四國通行官碟的皇商,其身份地位,其實一點也不亞於那些王孫貴胄。自然而然了,想要去赴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請柬本身沒有發放多少,並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去的。雖然溫家的人不喜與朝廷中人打交道,可是本身身為皇商,就必須得與朝廷打交道。

    此番,接風宴必然是暗濤湧動,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到底是誰進了誰的局,誰造就了誰!

    「鳳主的腿都生凍瘡了,那皇上怎能如此待鳳主,這般冰寒之天,竟然讓鳳主生生的跪在那冷冰冰的青石板上!」

    房中,芍葯一邊給鳳墨的雙膝上藥,一邊心疼的說道。

    此時,鳳墨的面具放在一旁,如玉一般精緻潔淨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深沉冷凝。明明腿上的凍瘡都成那般,可是她卻似乎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就連那一雙柳眉都不曾抖一下。

    冰冷近乎冷漠的視線從雙腿上的傷口上劃過,便就若無其事的轉過頭,重新的放在一旁下了一半的棋局上。

    這個世上,若是自己都沒有能力護得自己的周全,靠別人,那就活該如此。

    她始終都記得一點,她要的是永和帝手中的權力,而永和帝想要利用她對付容洛,他們之間的關係本身就是一種互利互惠的關係。她也更清楚的記得,永和帝終究是皇帝,即使皇權架空,想要殺了一個人,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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