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3章 意料之外(3) 文 / 墨上青籬
「朕也正是在為此事煩憂,這不是將容愛卿都叫了過來啊!」永和帝歎息的無奈的望著容洛,倒也真的將一個束手無措的昏庸皇帝扮演的入木三分。
「若是這件事情不嚴辦的話,那是將整個北流的風氣帶壞。可如果真的嚴辦的話,這事兒還沒一個頭緒,若是辦起來,必然會引起朝堂動盪。再加上墨相怎麼說也是一品丞相,容洛倒是很難相信他會做出如此的事情。所以,容洛倒是寧願相信,這是有人陷害,並不是真的如此!」
容洛的話,讓永和帝和墨諄都是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容洛竟然會幫著墨諄說話。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預測,遞這個折子的人,必然是受到了容洛的指使,若是容洛指使的話,那麼現在他費心的為墨諄開脫,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下,永和帝與墨諄的心中的心思百轉千回,有些猜不出來面前這個年輕的左相,到底是什麼意思。
永和帝眸光陰沉,為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小的臣子而左右,心中甚為不滿,卻也不能表露出來。陰鬱的掃了眼容洛,最後視線意味不明的看向一直低眉斂目的墨流卿,緩緩道:「鳳愛卿如何的看待這件事情?鳳愛卿作為大理寺少卿,便來告訴朕,你對這件事情的見解。」
墨流卿心中冷笑,果然,讓她來就是為了試探她的。
墨流卿很清楚,現在的永和帝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動墨諄的。即使他此時心中已然懷疑墨諄,他也不會讓遏制容洛權力繼續壯大的棋子隨意的撤換。如果現在貿貿然的將墨諄從右相的位子上拉下來,那麼現在短時間之內,又到哪去找一個心腹之人替代墨諄?
所以,現在,如果她想要得到永和帝的信任的話,就絕對是不能對墨諄出手。
墨流卿可從來不認為只是簡單的一個折子中的幾句話,就能將墨諄扳倒。想要扳倒墨諄的人何其多,且墨諄為人謹慎,若是沒有十足十的把握的話,那麼就根本不可能。加上永和帝這個昏君的刻意護航,要動墨諄,就必須要得到一個斷了墨諄根的證據。
「臣覺得容相所說並無不妥之處,臣雖為大理寺少卿,掌管刑事案件。可墨相大人終究並不是臣的犯人,臣無權對墨相大人進行審訊。再者說,此等折子,只能簡單的調查一番,捕風捉影的事情,還是不能鬧得太大,否則,皇上也不得安寧。」頓了頓,墨流卿繼續的平和的說著,「查得出來什麼的話,倒是所言非虛,若是查不出來的話,豈不是讓墨相大人日後在朝堂上,無法立足?」
永和帝和煦的面上是掩藏的很好的暴虐,在聽到墨流卿這番話之後,眼底劃過一層滿意的光。他要的就是這樣的話,總不能真的將墨諄交出去吧?
無論是真是假,他現在都不能失去墨諄這個棋子,否則就無人能限制容洛了。
在永和帝現在看來,墨流卿的那番話,很好的將他的燃眉之急解了。永和帝甚至認為,墨流卿的話中意思,其實就已經表明,她是站在他的這一邊,是不用再擔心她和容洛等人狼狽為奸了!
如此一想,一升一降之間,墨諄的地位降了下去,而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鳳墨的地位,則是穩步的上升了。
「即使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大理寺少卿鳳墨去審理調查,墨諄這幾日就回你的右相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用再來上朝了。」永和帝最後擺擺手,一揮衣袖,下達了這番旨意。
「臣,遵旨!」
墨流卿臨走前看了眼陰鬱的墨諄一眼,眼底寒光爍爍,卻最後化成淡淡叮囑,「墨相大人,這段時間就勞煩盡可能的不要出門,也切勿接觸一些陌生的人,否則,下官調查起來,也就會有些麻煩了。」
墨諄冷冷的掃了眼容洛,看也不看墨流卿一眼。
墨諄心中已然有了考量,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容洛做的話,還有誰膽敢在參奏他?
哼,想要扳倒他,豈有那般簡單?容洛終究還是年紀小了,竟然以為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沒有根據的參奏,就想要讓永和帝殺了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說到底,他現在之所以這般的猖狂,也就是因為知道永和帝現在忌憚著容洛乃至容王府手中的權力,只要有容洛和容王府的一天在,那麼永和帝就永遠都不可能,也不敢真的對付他。
雖然不喜鳳墨,可墨諄知道,永和帝已經漸漸的打算培養她了,那麼他也就得好好的計劃計劃。如果能夠將鳳墨拉到他的那一列的話,那就更好,如果拉不過了的話,到時只要他在永和帝的面前參奏幾本的話,除掉鳳墨,也理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裡,墨諄原本吊著的心,漸漸的放回到了肚子裡了。
看這個樣子,他得將墨流卿那個賤人早些的送給主子,也好在主子那邊有個依靠。
此時的墨諄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容洛能夠在這個年紀超越他,坐上左相之位,那可不是靠著容王府的權勢。容洛能夠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他的每一步走的都極為的紮實,讓永和帝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將容洛的位子一升再升。
以容洛的智謀,他當然知道這個小小的折子是不可能讓永和帝對付墨諄的。他也從來沒有天真的以為,用這個能將墨諄扳倒。
永和帝的疑心病很重,容洛很清楚。
而容洛這一次的看似無厘頭的不經大腦思考的行為,其實就是為了讓永和帝對墨諄產生懷疑,兩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壁壘,打開一條縫隙。
如果不是墨諄對墨流卿做出那樣的事情的話,容洛是絕對懶得理會他的。只是,連他的墨兒都敢傷,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的話,他實在是嚥不下那口氣。
就連這一次事情之後,可能會被捧起來的人,容洛也早就猜到會是這位朝堂新貴鳳墨。
可以說,鳳墨能這麼快的得到永和帝的信任,還真的得感謝容洛。
如果不是容洛的話,她哪裡能那麼快的得到永和帝的重用!
「我覺得,墨諄現在絕對恨死你了,絕對是想要將你處之而後快!容洛,我還真的是有些擔心,哪天你睡得好好的,第二天醒來,腦袋和脖子分了家,那就不好了。」
從手下的人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經過,明溪在第一時間跑到了容府,對著容洛就是一通抱怨。
明溪真的很為墨諄捏著一把汗,明明一猜就能猜到這件事情是誰幹的,卻愣是沒證據,也無法對那人做出反擊,甚至還差點惹惱了皇帝,要是換成他的話,絕對在第一時間就宰了那人,一洩心頭之恨。
「要死,也會讓你墊背!」容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然是快到子時,也不知墨兒是否睡下了。
「喂,你不是吧,需要這麼殘忍?」明溪像是沒有看到容洛不斷的看向外面的眼神一般,這下倒是直接的坐到了書房的椅子上,慢悠悠的翹著二郎腿,閒適的很。
「廢話說完了?那就趕緊滾回去!」
「別,我可是打算今晚和你秉燭夜談呢,這麼早就回去的話,我的一腔熱情怎麼算?」
明溪不知死活的繼續撩撥著容洛的耐心,看這個樣子,這容洛是打算夜闖人家姑娘家的香閨呢。膽子倒是不小,而他就是想要看看容洛變臉的樣子,反正已經是這麼晚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容洛冷冷的看著笑的得以非常的明溪,好半天,才輕飄飄的吐出了幾個字,「南陽王再幾天便要回來了吧!」
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頓時讓明溪臉色由晴轉陰,噌的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臨走前恨恨的瞪著容洛閒適的俊臉,「容洛,算你狠!」
北流帝都的人都知道,南陽王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卻惟獨對明溪這個兒子極為的寵愛。那樣我可以不聽皇帝的話,卻獨獨對南陽王世子的話,是有說必到的程度。單單這一點,就不難猜得出來南陽王對南陽王世子到底有多寵愛了。
年初的時候,南陽王去往了封地,再幾日便是南陽王壽辰,自然是每年這個時候就要回來了。
而每年這個時候,明溪就像是大難臨頭一般。
因為,只要是南陽王一回來,他就得整天的面對不知道多少的美人。
美人誠可貴,可說到成親,那他寧願一輩子光桿一個!
容洛就是逮著了這個機會,又打算算計明溪來了!
明溪離開了,容洛一揮手滅掉了書房的燈,腳尖一點,就從容府竄了出去……
墨流卿忍著一身的不舒服,回到墨府。
讓芍葯準備了熱水,就這麼的靠在浴桶中。
墨流卿很清楚,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容洛在背後操縱的。以容洛的能力,如果想要對付墨諄的話,絕對不會做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是說容洛背後還有著什麼計劃?
今天的事情,以墨流卿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來,永和帝君李振是對墨諄產生了懷疑。如果容洛並不是為了扳倒墨諄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能夠理解了。
容洛,其實只是想要慢慢的瓦解墨諄在朝堂上的地位。
那麼,早不做晚不做,卻偏偏挑選這個時候……墨流卿的眼中複雜一片,恐怕這件事情和她的關係不淺!
看這個樣子,容洛這是在幫她出氣了?
疲憊的閉上眼睛,大概是因為今天本身就著了風寒,此時更是渾身虛軟,腦子也漸漸的有些犯暈,加上現在熱水的熏陶,墨流卿在泡澡的時候,竟然就這麼的靠在浴桶的邊緣,昏睡了過去。
容洛來的時候,站在窗沿的位置上,還有些猶豫,畢竟是姑娘家的閨閣,擅自闖進來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
不過後來想想,反正他都已經認定了她了,管他什麼禮數不禮數,此生他是不可能放手了!
這般的想著,容洛心下也就放寬了。
「墨兒?」以容洛的武功,即使是不點燈,也依舊能夠看的很清楚。
在環視一周都沒有瞧見墨流卿的身影的時候,心下一沉,難道說墨諄現在自己的事情都關不了了,回來還有這個心思來找墨兒的麻煩?看樣子,是他使的絆子小了。容洛摸著下巴,想著是不是應該出一次狠手?
「嘩啦——」一聲水花聲音,讓容洛一驚,卻在下一刻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容洛的心中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幾乎都沒怎麼考慮,容洛就快速的來到了屏風後面。
在看到屏風後面的景象的時候,頓時呼吸一滯,心都悶疼起來。
「墨兒!」
一點也不再估計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話,容洛上前,將昏睡的滑進了水裡的墨流卿撈出來,抬手將搭在屏風上面的乾淨的衣服拽下來,一個轉身,就將墨流卿的全身上下包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在水中悶著的緣故,現在墨流卿雙眼緊閉,臉色潮紅,情況看得出來很不好!
容洛也知道墨流卿在這相府中的地位,所以幾乎是沒有考慮,直接的將墨流卿抱著就竄出了相府。
他早上就不應該理會她的話,他當時就應該找個大夫給她看看,而不是放任她在相府中。如果他今晚沒有來這裡,如果他再被明溪纏一會兒的話,容洛都不敢想像,他是不是將會失去她。
一想到剛剛那一幕,那水漫過了她的頭頂的那一幕,容洛的雙手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