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情到深處2 文 / 逐雲之巔
徐然輕點了一下頭,遠籐凌川才接道,「沒錯,其實,當初阿博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因為當初遭背叛才入獄的,刑期滿釋放出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另作他嫁,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認他,覺得他是他們的恥辱,阿博當初很絕望,曾經想過要自殺,是我跟星兒她外公把他救回來的,之後,他便是絕情絕愛了,一直對風家衷心耿耿,我早就把他當成了好兄弟,星兒她外公,也把他當成了兒子,星兒更是尊他如父。」
「背叛的人都應該去死!我要是他,我早就殺了他那該死的妻子!」遠籐凌子感同身受的咬牙切齒起來。
果然,一說到這等背叛的事情,遠籐凌子依然還是恨得怒髮衝冠,到底是曾經受過創傷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你太偏激了,凌子。」遠籐凌川伸手拍了拍遠籐凌子的手臂。
「哼,要不是天長眼,讓他得到了報應,我一定會親自出手結束了他,不惜一切代價。」遠籐凌子眼底有點點火花,是憤恨狠辣的光芒。
遠籐凌川也只能舒了口氣,「總不至於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了,你看阿博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將星兒跟北城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前些天他過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他依然很樂觀,已經不在意當初的事情了,即使他的妻子帶著他的孩子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只是冷漠的繞了過去,他很像你,凌子。」
遠籐凌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遠籐凌川,這是在變相的給她跟鍾博做媒,其實,說老實話,對於鍾博這個人,遠籐凌子是不排斥的,遠籐凌川說的沒錯,他身上確實帶著跟她有些相似的地方,也許是相同的故事吧,但她總覺得鍾博這個人似乎對什麼東西都失去了熱情,換一句話說,他根本就不是為自己而活的,倒是很像是為了報恩而活著,為了風起,為了星兒,為了風家。
哥哥這是在亂點鴛鴦譜了,她跟鍾博?可能嗎?
黯然笑了笑,遠籐凌子清冷的開口,「與其關心我這沒有結果的事情,哥哥倒不如關心一下自己吧。」
「我是說真的,沒有開玩笑,你知道,星兒一向很喜歡這位鍾叔叔,你若是能嫁給阿博,讓阿博做星兒的姑丈,我相信,星兒一定會很高興的,你們可以當星兒是你們的女兒,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遠籐家也漂白成功了,我們就可以移居z市,不用再回來面對這邊的一切,你長年居住在意大利,其中一個原因,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似乎,遠籐凌川一直都看得很明白,一直都知道遠籐凌子內心的想法,而他也一向是有話便直接開口,他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早日走出陰霾,真正能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時,遠籐凌子沒有在把話接下去,只是笑了笑,只不過,笑容有些落寞罷了。
一天總是這樣在別人來不及察覺的時候,便悄悄的落下了帷幕,霞光不在,這天地間就只是剩下了這麼一片蒼茫,冷風不斷地從天階吹了過來,好像穿過了那刺骨的冰河一般,帶著微微的冰冷。
作為壽星的李慧,今天特意挑了一件粉紅色的冬裙穿上了,外面還套著一件同色的小外套,微微畫一個淡淡的妝,彎彎的柳眉,美麗的臉蛋,不算很長的頭髮則是用一個水晶髮夾簡單的盤在腦後,怎麼看著,也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難怪老賀一直說他媳婦漂亮了。
星夜倒是沒有刻意的去打扮什麼,人家的生日,可不能搶了人家的風頭,那樣可是不道德的,挑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月色小西裝,一頭烏麗順滑的黑綢緞簡單的紮成一個馬尾辮,然後再隨手一盤,隨意弄成一個髻,再用一個黑色的小髮夾固定住,就解決了,倒沒有化妝,素面朝天,配著戰北城那身黑色的休閒西裝,倒還是可以的,用小孟的話說,真是有小兩口子的樣兒。
幾個人,從今早上用完早餐不久之後便出發了,直接奔了市區,李慧嗓子很好,平日裡也就是中意k歌了,反正孩子也是讓她留校了,倒也不用帶什麼孩子,所以,大家簡單的逛了一圈,大張旗鼓的去浪漫的法國餐廳吃了頓羅曼蒂克的午餐之後跟老賀這麼一合計,便說直接去『k歌之王』。
小孟差點沒笑死,人家那法國餐廳可是人家小情侶約會的地方,他們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還把人家嚇了一跳呢!
『k歌之王』是一家很大型的k歌城,這裡的消費不算很高,普通人倒是偶爾過來逛逛,唱唱歌,緩解一下壓力,這也沒有什麼不好。
蛋糕是星夜跟戰北城出去買的,小孟跟小許還有老賀夫婦則是先進去訂包間了。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遙遠的未來……』
當星夜跟戰北城提著蛋糕出現在包廂門口的時候,李慧那嬌柔的聲音,賀明那公鴨子一樣的大嗓門正在包廂裡迴盪著,兩人深情款款的相互對視著,可見,兩人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參謀長,星夜嫂子!快坐這裡!」小孟同志很快就迎了上去,給星夜跟戰北城端茶倒水。
戰北城抬手示意他隨意,拉著星夜挨著李慧他們坐了下來,伸手將蛋糕遞給了小孟,然後體貼的給星夜倒了杯蜂蜜糖水,掰幾粒鹽水花生塞星夜手裡。
不得不承認,老賀這廝還真是五音不全的,只要他一開口扯著嗓門在那裡嚎著,小孟跟小許就忍不住捂著嘴在那裡笑啊笑,惹得賀明一邊瞪著眼,對著他們又是一腳,卻不料,連星夜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抿著唇,潔白秀麗的臉上很是柔和,眼底漾著淡淡的波光,但李慧卻唱得很好,到底是有一副好嗓子的人。
一曲完畢,老賀將手裡的麥克風直接塞進了戰北城的手裡,臉都被憋得通紅了,這唱歌還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讓他喊口令倒是還挺在行的,就是這唱歌還是不怎麼行,每次過來一開口,小孟他們就笑得花枝亂顫,扯著略微沙啞的粗嗓門,「你來!你來!你跟你媳婦也來一首!」
李慧笑了笑,也將手裡的麥克風遞給了星夜,倒是挺溫和的開口,「來一首吧,來不曾聽過你們夫妻兩來首情侶對唱呢!」
星夜臉一熱,她哪裡會唱什麼情侶歌啊!還跟戰北城?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為難的偏過頭,求助的望著戰北城,這事,她沒轍兒!唱兒歌倒還會幾首!
「不用拘束,大家好不容易才出來玩一趟,放下什麼矜持什麼的,玩的開心才是最很重要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呢!」李慧很是開明,微笑的安撫著有些忐忑的星夜,拉過星夜的手,將麥克風放進她手裡。
星夜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戰北城那大爪一伸,像一個流氓似的,環住了星夜的肩頭,瞇著眼,想了想,沉聲問道,「來一首。」
李慧可說的沒錯,他還沒跟她來過一首情侶對唱呢!
「參謀長,你們就給俺們來一首《解放軍的天是明朗的天》唄!」小孟同志開始起哄了。
「去!那是情侶對唱的歌嗎?」老賀瞪了小孟一記。
「《縴夫的愛》唄!」小許也附和了起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那是經典好不?」
於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起哄了,最後,戰北城跟星夜兩個人直接來了一首蒙語歌矇混過關……
從『k歌之王』裡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黑色高級跑車風馳電掣一般的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車後輕輕的飛揚起了一陣塵土,車子正風一般的往軍區駛了去。
而車內,卻是一陣興奮著,星夜從來不知道,外表看似斯的賀明,竟然是這麼讓人哭笑不得。
「哎,媳婦,陪你逛還真是一個累人的差事!」老賀一邊摸著李慧的玉手,像個大爺一樣的靠著椅背,一邊感歎道。
李慧一聽,可就不高興了,臉一擺,「你剛剛說什麼?」
賀明咧著嘴笑了笑,「沒說啥,說你塗口紅真好看,女人塗了口紅,男人就想親!哈哈!」
『啪!啪!』李慧很不客氣的賞了賀明兩拳,開玩笑也不看場合!總是這麼不正經!
賀明此話一出,坐在戰北城身旁的星夜不禁一愣,詫異的偏過頭,望著一臉淡定深沉的戰北城,而戰北城只是回了她一眼,見怪不怪了這年頭!
後來吧,某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星夜愜意的躺在戰北城那溫暖的懷裡閉目養神的時候,就悄悄的問了戰北城一句讓她後悔了好久的話,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問這樣的話。
「為什麼男人會中意女人塗口紅?」她揚著那張淡的小臉,疑惑地問道。
「誰說男人中意女人塗口紅?」戰北城瞇著眼望著一臉迷惑的星夜姑娘,「難不成,你也想抹上了?」
「我沒有!就是好奇想問問!」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滿足你!」高大的身軀一翻,就像一頭野獸一樣的朝星夜撲了過來,來不及讓星夜解釋,就直接將星夜絕對性的撲倒,吃得連渣都不剩!
幾天過後,瀟灑了些日子的戰老首長,於政委,還有風起終於要回來了。
列車到站很準時,星夜遠遠就看見風起他們提著一大袋的行李從站口走了出來,連忙拉著戰北城大步的走了上去。
「外公!爺爺奶奶!這裡!」星夜微微朝人群中擠了擠,跟快就來到了風起他們的面前。
「星兒!呵呵,想不想外公?外公給你們帶了很多禮物!」風起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笑瞇瞇的望著星夜。
「爺爺奶奶!外公!」戰北城也低沉的喚了一聲,一手拿過風起跟戰老首長手裡的袋子。
「哈哈,終於回來了!你們都還好吧?小北城?星夜?」於丹興奮的一手拉著星夜,一手拉著戰北城。
「嗯,都還好,我們先回家,爸媽已經在家裡做好飯等著了!」星夜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而,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戰老首長那張不太對勁的老臉,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方向正是對著人家於政委!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車,戰北城親自開的車,星夜跟於丹他們則是坐在後面。
「坐過去,別挨著我!」戰老首長剛剛要挨著於政委坐下來,於政委便橫著眉瞪了他一眼。
星夜這下子才發現了問題,黑色的星眸裡頓時燃起了疑惑的火光,「奶奶,您跟爺爺怎麼了?」
而星夜此話才剛剛問出來,風起便上氣不接下氣的笑了起來,「哈哈,大炮啊,你這回是有的受了!」
「瘋子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你這算哪門子的行徑?」戰老首長差點沒有七竅生煙了,惱怒的將戰火燃燒到了人家風起的身上。
「你們自己問他去!再講,我可真的是要氣死了!」於丹寒著一張臉,這下子,還真是生氣了,就是不知道爺爺都惹到她哪裡了!
「我又不知道她是那意思,我要知道,我還會幫忙嗎?真是的,你這是不分青紅皂白,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你怎麼就不懂得體諒一下人家?我不過幫她提了一下行李!」戰章漲紅著一張臉,急急地解釋道。
「行行!你回去!你現在馬上回去!小北城,你馬上給你爺爺買車票回雲南!尋找第二春去!去!馬上下車,現在就去買!」
戰北城劍眉微微一皺,歎了口氣,「爺爺奶奶,你們到底怎麼了?總讓我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吧?」
這時候,風起才幸災樂禍的開口解釋了起來,「郎表錯意,妹會錯情唄!」
「郎屁!狗屁!我警告你瘋子,你要是不懂就別給我亂說!我表什麼意了,你給我說!我都表了什麼意了?」
戰北城徐然轉過頭,跟星夜相視一笑,幡然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這樣也好,感覺這次的旅行,風起似乎變得開朗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增多了,精神也顯得很好,偶爾吵吵,也是有利於的。當然了,回到戰宅,自然又是一個接風洗塵宴了,一家人,總算團圓了,鍾博也從風宅那邊趕過來了,就是少了遠籐凌川跟遠籐凌子罷了,星夜有些遺憾的想了想。
可是,這個夜晚,注定就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很多事情,也就是這麼發生了……
沉鬱了一天的天空終於在傍晚時分靜靜的飄起雨來,隨著天色越來越暗,夜幕漸漸的降臨了,細雨紛飛的天邊竟然難得的掛上了一彎冷冷的月,蒼涼的月色有些朦朧的照耀著天地間的萬物,沐浴著寒冷的冬雨,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寂靜,這麼的冰冷。
隱匿在城市的喧囂之外的某一個寂靜的郊外。
一棟豪宅此時也正是燈火通明,豪宅內,一個男子正鬱鬱寡歡的坐在沙發內沉默著。
很快,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大步的走了進來。
「溫總!」男子很快就來到沙發邊,對著坐在沙發裡的男子恭敬地鞠了個躬。
沒錯了,正是溫偉達,前兩天剛剛從溫宅裡搬出來的溫偉達,此時的他已經是一臉的憔悴,黑眸空洞沒有一絲的波瀾,神色有些恍惚。整棟豪宅就是住著他一個人,空蕩蕩冷清清的,一點人氣也沒有,而站在他身邊的男子,則是他的私人秘書。
「來了,坐吧!」溫偉達低沉的開口,端起桌上的茶壺,給那名男子倒了杯茶。
男子很快就順著溫偉達的意思,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事情都辦好了嗎?」空寂的聲音顯得很是蒼冷,帶著一些無力的蒼白。
「溫總請放心,您的遺囑已經修改好了,五百萬留給溫沁小姐,公司的股權全部都贈送給風星夜小姐,由她繼承溫氏的一切,並且公司已經擬定好跟風氏合作的項目,還有,您的dna證明跟溫沁小姐的dna證明都已經出來了,一併交給了律師以防不時之需。」那名男子果斷的回答道,很快就將手裡的件打開,遞給了溫偉達。
溫偉達徐徐接了過來,森冷的眸光掃了那件幾眼,然後點了點頭,「很好,過兩天,你就讓律師過風氏那邊吧,將事情處理好。」
「溫總請放心,您既然身體不太好,那就好好在家裡休息吧,我們會照看好公司,等您休息好了再回去!」
這時候,溫偉達卻忽然發笑了起來,執起茶,喝了一口,「王秘書,你似乎也跟著我好些年了吧?」
王秘書點了點頭,很感激的望著溫偉達,有些激動的開口,「我跟了溫總八年了!這些年來,還得感謝溫總的提拔與照顧。」
「八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溫偉達仰起頭,感慨了一聲,隨後才吸了口氣,黯然一笑,「是不是覺得我狠?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不手軟?連後路也不給她們留?」
隱忍了二十多年,終於如願以償了,劉思思終於遭到了報應,心裡久久背負的枷鎖,也鬆懈了下來,現在忽然覺得,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眷顧的了。
「我相信溫總這麼做一定有您的理由。」王秘書回答道。
「理由……」溫偉達喃喃的重複著,「是啊,是有理由的。」
「溫總,您怎麼了?」王秘書留意到了溫偉達那不太對勁的臉色,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便關切的問了一句。
溫偉達又喝了一口茶,眼神很冷寂,他忽然抬起頭,望著坐在對面的王秘書,「你相信愛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可怕嗎?」
聞言,王秘書有些不明所以起來,平日見他們的這個總裁總是一副冷冰冰毫無生氣的樣子,這會兒怎麼會問這麼煽情的問題呢?他很是詫異的迎上了溫偉達那雙沉寂的跟死水一般毫無溫度的眼眸,「溫總,您……」
「說說你的看法。」溫偉達淡淡的地開口。
而王秘書那裡知道什麼愛不愛情的,他現在雖然也是有家室的,但在他眼裡,更多的,是責任罷了。
「可能吧,溫總您怎麼忽然這麼問?」
「突然好奇而已,既然事情辦妥了,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不用來接我上班了,我休息幾天,記得把門關上,風有點大,我先回去休息了,記得交代你的事情,務必給我做好。」
語畢,人已經緩緩地站了起來,蒼白冷漠的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是憔悴了,空寂的眼神,清瘦的身軀,沒有在說什麼,便轉過身,往樓上走了去。
王秘書心底沉著些許疑惑,但是也沒有追問太多,「那溫總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會讓人將早餐送過來的。」
目送著溫偉達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王秘書才悄然離去。
『吱!』沉重的門緩緩的被打開了,緩緩的伸手打開了門邊的燈,黑漆漆的房內頓時呈現出一片光明,倏地,一陣冷風也跟著襲了過來,冰冷如雪山上剛剛融化的冰水一般,從人的臉上拂過,不由得讓人覺得臉生疼生疼,溫偉達不禁踉蹌了一下,迅速的伸手扶住了門框,才沒有倒下去。
這是一間書房,很大,紅木書桌後面立著一個書架,擺著一些書,書架邊就簡單的擺著一盆青色植物,書桌後當然還是擺著一張椅子的,書桌上則是一台液晶電腦,基本擺的很整齊的書,除此之外,這書房裡便沒有什麼東西了,但這書房卻飄蕩著一股很特別的香氣,是桔梗花的香氣。
邁著沉重的腳步,朝書桌走了去,悄悄的坐了下來,伸手拉開了抽屜,枯瘦的手指帶著微微的顫抖,從裡面出了一本相冊,是一本已經很老很老的相冊,因為封面的圖案已經開始泛黃了。
打開相冊,映入眼簾的,一張同樣泛黃的照片,還有一段娟秀婉約的字:我不去想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不去想榮華富貴,功成名就,只願能化作一隻小鳥,累了,可以棲息在你的肩頭,同你一起觀看美麗的海色天光,走過春夏秋冬,見證四季不變的愛戀。
明澈動人的笑容依然還在,寶石般的眼睛綻放著清澈的流光,原本空洞的眼神忽然燃起了火花,整個人似乎又復活了過來,顫抖的手指輕輕的往那張動人的小臉輕輕地摸了去。
冷漠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了一朵絢麗如那午後陽光那般的微笑,所有的陰霾盡數的退去了。
就那麼笑著,深眸裡充斥的滿滿的深情,沉默了很久很久。
而,終於,『啪!』似乎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滴落在了手背上,手背上似乎傳來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
那是一顆眼淚,男人的眼淚……
笑著笑著,就落了淚,這是溫偉達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哭了,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情到深處,便也是如此了,過去的遺憾終究不能挽回,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可以重來的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為你奮不顧身,等了你一輩子,如果這樣還不可以,下輩子,依然還願意等著,下下輩子也還願意等著,哪裡也不去了,什麼也不要了,就站在小巷口,一直等著吧。
朦朧的微光中,溫偉達悄悄的抬起頭,竟然發現他久久思念的人,似乎就站在他的眼前,他那黑眸裡頓時浮起了一陣恍惚……
他悄悄的抬起手,正想拉住她的手,可是,一陣漣漪漾開來,佳人便漸漸的消散在那蕩漾的波光之中。
夜很冷,呼嘯的狂風像一道道無情地冰刃,不斷地肆虐的狂吼了起來,黑壓壓的陰雲終於將天邊那抹冷月吞噬了,天地之間霎時陰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冷雨不斷。
王秘書剛剛離開溫宅不遠,幡然想起了還沒有將口袋裡的備用鑰匙還給溫偉達,當下便立刻調轉車頭,往溫宅駛了去。
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有發現有人開門,便只好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發現客廳裡的燈已經暗了下去,抬頭一看,書房的燈卻依然還亮著,微弱的光線從門縫裡透出來,顯得有些寂冷……
他提著健穩的步伐,往樓上走了去,可是,才剛剛靠近了書房,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