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父女情深 文 / 逐雲之巔
幾場愜意的秋雨不期而至了,整個z市被籠罩在一片涼意之中。那一天拜祭完風蓮娜之後,戰北城就回軍區了,本來星夜是想趁著週末再回去的,但戰北城又臨時接到任務,去了別的軍區視察拜訪,這一去,便又是將近一個月。
而從那一天開始,遠籐凌川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可能是吹了太久的山風,回到家裡,便倒了下去,星夜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一個多星期,他才慢慢的好轉了起來,但依然還是有些虛弱,俊美的臉上染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身子更是消瘦單薄了。
濛濛的秋雨不斷,一股淡淡的蒼涼瀰漫著整個寂靜的風宅,涼風習習的天台上,簾子肆意擺動,一個孤寂的身影正站在欄杆邊,死寂一般的眼眸一動不動的望著樓下那已經有些枯萎的蓮葉,身後的桌子上,茶水早已經涼透了。
『咳咳,咳咳……』咳嗽聲不斷,枯瘦的身子就好像搖曳在冷風中,隨時都有可能凋零的黃葉,讓站在身後的那個人胸口迅速的流淌著一絲心疼。
提著沉重的腳步走了上去,將手上的外套往他肩頭披了去,擔憂的語氣帶著一絲沉鬱,「父親,您身體還沒好,不要總出來吹冷風。」
遠籐凌川慢慢轉過身,慈愛的往了站在身後的星夜,淡然笑了笑,「不礙事,小感冒而已,在裡面呆太久覺得沉悶,出來透透氣,今天下午不上班嗎?」
星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走了上去,環住了遠籐凌川的手臂,「父親,要不,我開車帶你出去兜兜風吧,出去走走也許就沒有那麼沉悶了,外公都跟奶奶他們去香山喝茶了,而你都沒有踏出風宅一步。」
星夜很是擔心,遠籐凌川一直都很安靜沉寂,打自從回到z市之後,他就一直呆在家裡,每天就只是在後花園坐一下,或者站在這裡看看天空,彷彿生無可戀一般,除了看見她跟風起,沉寂的眼神偶爾會燃起些許流光溢彩,幾乎不再看到他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星兒若是忙,就忙去吧,我沒事,不用總為我擔心。」遠籐凌川溫和的拍了拍星夜的肩膀,和藹道。
「父親,你明知道,你這個樣子,我沒有辦法放心得下,我……」
遠籐凌川欣慰的歎了口氣,深眸裡流過一道暖流,「難為你了,父親欠你太多,星兒。」
「下輩子,父親不想再遇見你的母親了,那樣,你也許會在另一個幸福的家庭降生。」
平穩毫無波瀾的語氣傳來,而聽在星夜耳中,卻可以聽出他心底那股刻骨的疼痛,她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沉浸在這樣的沉鬱的悲傷裡,苦苦煎熬了二十多年的男子。
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力的將喉嚨中的那道苦澀壓制了下去,她低聲道,「我只想做您跟母親的孩子。」
遠籐凌川終於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北城還沒有回來嗎?」
聞言,星夜那清亮的眼神有了些許暗淡,搖了搖頭,輕聲回道,「可能要到下周。」
遠籐凌川忽然沉下了眸子,有些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星夜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眉宇間夾著一絲沉鬱,悄然問了星夜一句,「你們一起多久了,星兒?」
「嗯?」星夜並不太明白遠籐凌川的意思。
「聽你外公說你們已經結婚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星兒應該知道父親想說些什麼。」遠籐凌川點到為止。
聽了遠籐凌川的話,星夜微微一怔,有了瞬間的臉熱。
「你母親當初差點保不住你,體質特殊,跟你外婆一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母親也許會多了幾個兄弟姐妹,但……你外婆生下你母親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是很好,你母親在懷上你之後,整個人就迅速的消瘦了下來,我們都以為保不住你了,而,你可能……」
遠籐凌川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有些心疼的望了星夜一眼。
「走吧,陪父親出去走走。」
遠籐凌川並沒有等星夜反應過來,便已經邁著健穩的步伐走了出去。
「父親!」來不及想太多,星夜很快就回過神了,利落的追了上去。
遠籐凌川所謂的出去走走,也就是沿著通往風宅的那條彎彎曲曲的路走走而已。到底是臨近深秋的季節,空氣裡到處飄躺著一股寒意,朦朧的秋雨不斷,星夜舉著一把傘跟在遠籐凌川的身旁,而遠籐凌川則是負著雙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去。
「你母親一直很不喜歡這樣寒冷而濕潤的天氣,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裡,對著窗口,彈著一首又一首傷感的曲子。」
「父親是不是總會想起母親?」星夜輕輕地問了一句,星眸漣漪濯濯,靜靜的凝視著遠籐凌川那張俊美的臉。
聞言,遠籐凌川微微一笑,憐愛的望了星夜一眼,並沒有說話。
「記憶中的母親是一個溫柔又美麗的女人,我要是父親,我也會愛上母親的。」星夜有些調皮的笑了笑,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眸緊緊的盯著遠籐凌川。
果然,遠籐凌川那蒼白的臉色終於染上了一道可疑的微紅,聲音很是柔軟了起來,「你母親脾氣可不太好,喜怒無常。」
「父親跟我說說你和母親吧,我想知道你跟母親美好的一切。」星夜有些期待的開口。
遠籐凌川的腳步慢了下來,淡然掃了星夜一眼,慈愛的點了點頭,溫和的嗓音響起,「第一次遇見你母親,是在夕陽的海邊,那時候,我剛剛來到中國,我深深為你母親那純澈的笑容所吸引,本來以為那只是一個偶遇而已,但不久之後,我又第二次見到了她,就在公寓樓不遠處的一所學校裡,後來才知道,她原來就是在那裡任學校的鋼琴老師,之後,每次走過琴房,總能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動聽的曲子……」
星夜欣然一笑,有些邪惡的調侃道,「然後父親就像個傻小子一樣,每天都站在外面聽著母親彈鋼琴?」
「那時候父親都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對情感方面,當然會青澀,第一次送花給你母親,都是讓她的學生幫忙帶進去的,可惜,你母親一點也不給面子的,直接把花扔進了垃圾桶,那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花,還是自己親手折的花。」遠籐凌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倒很樂意把這些糗事分享給自己的女兒。
「父親不會送母親塑料花吧?還是情書寫得不夠感人?」星夜微瞪大眼,有些驚訝的望著遠籐凌川。
「塑料花才不會凋零,代表著永恆,第一次給人家姑娘寫信,誰敢寫什麼情書?」遠籐凌川回答道。
星夜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原來也是這樣純情的,有些意外的望了遠籐凌川一記,忽然又有點小八卦開口道,「那父親還記得你都寫了些什麼嗎?」
「這可不能告訴你。」遠籐凌川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才微微加快了步伐。
「父親,你跟我說說吧。」
「不記得了。」
「可是,你剛剛還說……」
兩道清瘦的身軀漸漸的消失在銀色的雨幕裡,微涼的秋風中忽然籠罩著一絲柔和,沁人心脾的淺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又是十多天一晃而過,秋雨斷斷續續,前兩天剛剛停了下來,地面也干了,但,今早又繼續了,天際到處是灰濛濛一片,灰色的天際裡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銀色,聽說,那是雲的眼淚,陣陣寒意毫無忌憚的入侵,人們早就把藏在衣櫃裡的大衣挖了出來,穿上了。
這些天,遠籐凌川的心情似乎挺好的,每天晚上都親自下廚,遠籐的廚藝,可絲毫不遜色於戰北城,星夜的嘴就是這樣被這兩個男人給養刁的,吃著餐館飯店的飯菜漸漸的,也感覺到沒有了什麼味道,倒不如下了班就直接奔回家。星夜倒是經常住在風宅這邊,偶爾回戰宅那邊看看,戰老首長他們都很通情達理,放下話來,要是忙不過來,他們過去看看她就好,不用這麼辛苦的兩邊跑。
而於丹,則是準備了一大堆的補品,一個勁的熬給星夜喝,一會兒說補這個,一會兒說補那個,似乎要將星夜當小豬養了,還三天兩頭的提著什麼雞湯之類的往風氏裡跑,就連一向忙得不見人影的張清雯這些日子也往風氏裡跑得慇勤。
就像現在一樣,風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
星夜正全神貫注的查看著這個月的進賬數據,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星夜的思緒,柳眉稍稍一蹙,清冷的視線依然還沒有離開電腦屏幕,素手卻朝電話抓了去。
「喂?」
「喂,風總!張總給您把雞湯送過來了,您看?」是劉姐那恭敬而溫和的聲音。
「請她進來。」
「是!」
不一會兒,門口立刻傳來了幾聲敲門聲,得到應許之後,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星夜?」張清雯正一身灰色女士西裝,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瓶直直的站在門邊,一臉慈祥的望著她。
「媽?」星夜擱下了手裡的筆,徐徐站了起身,朝張清雯走了過來。
「今天中午回家吃飯,正趕上你奶奶熬了點湯,看著順路,所以就給你捎了一點,嘗嘗看吧,加了一些中藥下去,挺滋補的,你身子單薄,要多喝一點。」張清雯一臉的端莊大方,幾步走了過去,坐到了沙發上,利索的給星夜盛好湯。
而星夜,卻不由得一陣無奈,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有這項特殊的待遇,一聞到那濃郁的中藥味,她就想吐了,但又不忍心拒絕他們的好意,只能痛苦的把那些東西消滅掉。
「來,嘗嘗!」張清雯一面將手裡的碗遞了過來,一面笑道,「城兒什麼時候回來呢?」
星夜甚至覺得自己雙手發軟的接過那碗黑漆漆的東西,星瞳裡流淌著一絲無奈,卻只能輕聲回答,「他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哦,都走了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對了,那欣然呢?她怎麼樣了?」張清雯又詢問了一句。
「她應該在實驗室,中午一起吃過飯之後,她就直接回了實驗室,不然,我帶您過去看看?」星夜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那不用,我還得趕回公司呢,你先把這湯給喝了吧,趕快,喝了!」張清雯可是精明得很,豈會錯過星夜臉上那抹表情,又將碗放回她的手裡,微笑的開口。
自然還是逃不過,星夜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口喝了下去,迅速的倒了杯茶灌了下去,將那股難聞的中藥味給壓了下去。
張清雯才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果斷的收拾好碗,「好了,我也回公司了,等城兒回來,就回去大家一起吃頓飯。」
「我送您。」
「行了,你忙吧,每天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快點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早點回家,城兒不在,也是難為你了。」張清雯有些歉意的望了望星夜,眼裡充斥著慈愛的柔光。
說著,便緩緩的出了門,而這時,星夜桌上的電話又震了起來……
儘管天色陰冷朦朧,也還是沒辦法影響到某些人的興致。
「媽,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走著有些累了。」一個輕柔的嗓音響起。
「好,這裡到處濕漉漉的,想找個地坐都難。」一個抱怨的聲音接著傳來了。
熱鬧的廣場上,不時有行人來來往往,而一對看起來貴氣逼人的母女也正朝著廣場的外頭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保姆,手裡提著一大袋的東西,另一首則是替她們撐著傘。
「走快點!想讓我淋感冒了嗎?」紅色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一朵朵飛濺的水花,細細的雨絲飛入了傘下,那個貴婦忍不住扭頭瞪了身後的保姆一眼。
「對不起,太太。」那名小保姆有些害怕的道歉。
「媽,我看,這天氣,一時半會兒也是好不了,要不,我們找一間咖啡廳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等下讓哲開車過來接我們就好了。」溫沁柔聲開口道。
「也好,這兩條腿走了一下就累的很,行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記得把東西給我放好,別給摔壞了。」
「是,太太!」兩名保姆很快的提著東西火速的離開,生怕會觸碰到劉思思的怒氣。
「小,走吧,媽已經很久沒有出來好好的喝一杯咖啡了。」劉思思朝溫沁笑了笑,任著溫沁拉著自己的胳膊,母女倆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去。
「對了,小,你跟沐哲也該有了准信了,也不知道你爸什麼時候有空,讓他過去跟你蘇伯伯他們商量一下,這事情就能定下來了,你啊,就是太任著沐哲了,這女人溫柔大方的同時,也不能管得太鬆了,媽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連這麼一個簡單的結婚的事情,你都是任聽著沐哲的,總要有你的一點主見吧?再說了,你們都訂婚有一段時日了,再過那麼幾個月就是一年了,你要是再不抓緊,我看,蘇沐哲多半是會變心的,媽是過來人,你還別不把媽的話聽進心裡,最好趕緊結婚,把孩子生下來,他再怎麼樣,你也能穩坐蘇氏少夫人的位子,聽明白了沒有?」劉思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溫沁。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把他逼得太急了,而且現在,他……」
「小,不是媽說你!這男人,你越是放縱他,他就越以為你好欺負!你還想不想跟蘇沐哲結婚?要是想,你就聽媽的話,按我說的做。」劉思思板著一張臉,望了溫沁一眼,一臉的不高興。
「還有啊,你有時間就多過去陪陪沐哲,這男人……」
「媽,那不是爸的車嗎?」還沒等劉思思把話講完,溫沁忽然有些驚訝的開口,玉手指著眼前不遠處的一輛車子。
「哪裡?」劉思思偏過頭,順著溫沁手指的方向望了去……
明月半清風內依然還是安靜怡然一片,客人不多,二樓更是空蕩蕩的。
依然還是那個專屬的位子上,對坐著兩人。
「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許久,星夜才緩緩的將清涼的視線從天邊的那一抹朦朧給收了回來。
溫偉達默默的攪動著眼前的咖啡,簡單的攝了一口,才開口,「前些日子出差去了,昨晚才回來,找到遠籐了嗎?」
語氣很是關切,溫偉達對眼前的女子很是溫和,看她的眼神很是慈愛,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也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原因吧,她身上,有蓮娜的影子。
「嗯,找到了,謝謝你。」星夜其實一直想對眼前的這位和善的男子說一聲謝謝,雖然從立場,他應該是她的敵人,但她卻從來不曾想過要去怨恨他,畢竟,情感上的事情,她也是親身體驗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因為什麼願不願意,情到深處,只怕也是身不由己了。
「那就好,他,回來了嗎?」溫偉達又低沉的問了一句。
星夜欣然點了點頭,「回來了。」
「他還好嗎?」語氣有些沉鬱,但並不是怨恨的那種,只不過是一陣淒涼的感慨罷了。
「還好,就是身子有些弱,在家裡休養著。謝謝您的關心。」星夜有些感激的望了溫偉達一眼,唇邊染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二十多年了,他也煎熬了二十多年,造化弄人,也不過是如此而已。」溫偉達的臉色忽然就蒼白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
溫偉達突如其來的悲傷,令星夜有些無力招架,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默默地注視著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
「您沒事吧?」淡淡的聲音傳來。
溫偉達搖了搖頭,臉上終於劃過一道暖意,微微一笑,又執起了咖啡,淺淺的押了一口。
而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嗓音劃破了寂靜的空氣傳了過來。
「溫偉達!你說你忙,公司要開會,就是指要跟這個小賤蹄子在這裡幽會嗎!」
溫偉達臉上的那抹微笑刺痛了劉思思的眼,只有在對風蓮娜的時候,他才會這樣笑,劉思思感覺自己嫉妒得要發狂了,怒氣滔天的望著眼前對坐著的星夜跟溫偉達,昨晚一回來就直接躲進自己的房間裡,連一餐飯也不屑於跟她一起吃,一大早就出了門,已經直接將她給無視了。
「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冷漠如寒冰一般的聲音響起,陰森的眼眸裡劃過一道恨意。
「放乾淨?哈哈,溫偉達,你還怕我不敢說她嗎?我告訴你,她就跟她那媽媽一樣,卑賤,不堪一擊!」
「你給我住口!你才卑賤!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提蓮娜!劉思思!」溫偉達陰驁的盯著劉思思,滿臉的冰霜,恨不得一手扣住她那細細的脖子,除之而後快。
「我偏要說!她風蓮娜已經死了,怎麼死的,你知道嗎?車撞死的!這就是卑賤的下場!你現在看到這個小賤人,就想起她了是嗎?我劉思思為了你,不惜跟我爸媽決裂,卑微的迎合你二十多年,換來的是什麼?是你無盡的恨意,你連小也一起恨,我受夠了!我哪裡比她風蓮娜差!你說!你說啊!」也顧不上失態,玉手一揚,拚命的往溫偉達的身上打了去。
溫偉達一把抓住劉思思的手,彷彿沾上什麼髒得不行的東西,往身旁一甩,冷冷的低喝道,「夠了!我說過不要讓我聽到你侮辱蓮娜的話!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從中作梗,蓮娜也不會離開我,別以為你做的事情我都一無所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副嘴臉,很美的一張臉,卻長著一顆惡毒的心。明天離婚協議書會交到你手裡,你最好乖乖的在上面簽字。」
「想都別想!我絕對不會簽字的,你想溫氏立刻垮掉,老太爺被你氣死,你就大可威脅我!」劉思思猙獰的笑了起來。
溫偉達忽然釋然的笑了笑,笑容很是森冷,無所謂的開口,「死吧,都死了也好,至少不會那麼痛苦,這婚,我是離定了!」
「你做夢!你死了,我都要讓你冠上我劉思思的名字,連鬼夫妻都不讓你們做,相愛又能怎麼樣?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我從小就喜歡你,憑什麼她風蓮娜一個落魄的卑賤教師就能得到你?我付出了一切,我得到了什麼?溫偉達!你負了我,是你先辜負了我!嗚嗚!是你辜負了我,是你害死她的……」
劉思思終於禁受不住的嗚咽了起來,她最怕的是什麼?就是害怕『離婚』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她這麼隱忍的默默承受了這麼多年,當初用盡方法,才讓風蓮娜離開他的身邊,然後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執意要嫁給溫偉達,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取代風蓮娜的位子,能得到他的愛,她以為,只要她放下一切的尊嚴,學會做一個好妻子,他就會被她感動,她就能融化他那冰冷的心,可是,她卻不知道,他的心早就死了,從風蓮娜離開的那一天開始,他從來不會碰她,為一個死人守身,可笑嗎?
淚水早已經將臉上的妝容沖花了,亂了妝容,彷彿一個女鬼一樣。
「媽,您別難過,媽!」溫沁頓時也急了,失望的望了溫偉達一眼,「爸,你太令我失望了,再怎麼樣,媽也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就算你恨她,你也不能這麼做啊,你就不擔心爺爺受不了刺激嗎?」
聞言,溫偉達那冷漠的氣息才微微撤去了一分,淡然瞥了溫沁一眼,毫無溫度的語氣傳來,「這是她自找的,我早跟她說過,嫁給我,她只會痛苦!」
「爸,可是,媽是愛你的啊,她為你做了那麼多,為了你,還委曲求全讓外公幫助了你那麼多,你都不記得了嗎?你不能這樣辜負她的。」
溫沁有些心疼的望著沉澱在痛苦中的劉思思,沉鬱而略帶著受傷的望著溫偉達。
並沒有心思觀看這幾個人的家庭大戰,星夜冷淡的瞥了幾人一眼,淺淺的攝了一口咖啡,緩緩的直起腰,正打算悄然離去。
「站住!賤蹄子!都是因為你!」
『嘩啦啦』一杯咖啡像一道尖銳的利劍,生生朝星夜飛了過來,星夜迅速的偏過身子,卻已經太遲,眼看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就要往她肩頭淋了過來,而一隻大手快如閃電的朝她肩頭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