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塵埃落定 文 / 草頭將軍
一個月飛快而過，葛斌對修煉玉玄清氣之事一直在瓶頸之處，因為修煉玉玄清氣的詭異之事一直纏繞著他，所以也沒覺得孤單，很多的時候李逍遙幹完該幹的事便被葛斌轟走了，兩人之間也沒說過多少話。
今天李逍遙心中倒是頗感意外，葛斌竟主動讓他留下，陪他說說話，這可是一個月來第一次。
「你能看出我現在比剛來時有什麼變化嗎？」葛斌問道。
「你變紅了。」李逍遙毫不遲疑的說道。
「很明顯嗎？」葛斌大驚，他本以為不細看是不會現的。
「是不是被混沌海風吹成這樣的緣故，很多仙人第一次被混沌海風吹都不會適應，時間長了就好了。」
葛斌點點頭，稍微放心了又道「你知不知道無情道谷裡有會看我這種症狀的前輩？」
李逍遙道「據可靠情報，有，不過人品不怎麼樣，你要是找，不然我去轉告王師，讓他給你看看。」
葛斌連連搖頭道「還是不麻煩他了。」葛斌轉念便又想了主意「李逍遙，不如你今晚帶我去無情道谷走一趟，給我找那個前輩吧。」
李逍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萬萬不可，王師曾親口吩咐我，你不能離開此處半步，否則我就是失職，要被逐出兜率天的。」
葛斌看著他一臉認識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自己在他這般年紀時，似乎也是一樣的模樣。
「真的沒商量？」
「真的沒商量！」
「你現在還沒入我人教吧。」
「嗯？」
葛斌一揮手。從乾坤袖裡飛出一張符咒，他道「落雷符。威力隨法力的增強而不斷增加，因爆炸時如落雷一般而得名。」
說罷。葛斌將落雷符拋向混沌海，一聲轟響隨海風撲來，李逍遙激動地指著那團雷火「能教給我嗎？」
葛斌意味深長的笑笑，看著他，輕道「你說呢。」
海邊的夜色來的很快，按照李逍遙的要求，葛斌用上了可以暫時改變面容的符咒，據李逍遙可靠的情報，這東西是一些常在大荒之中行走的弟子用來換一些物體的。而且賣的還很貴，另外還將劍塵子那標誌性的九尾狐關在了石屋。
換了衣服，改了名字，一番細緻的準備，繞過那片被厲害禁制覆蓋的礁巖，葛斌隨著李逍遙，來到無情道谷。
遠遠的看去，這裡有些像是凡間夜市一般，無數攢動的人。耀眼明亮的燈和喧鬧的聲音，彷彿又回到的大荒，那開心的日子。
走在大街上，這裡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不同的地方有著同樣的地方，仙丹鋪、仙器鋪甚至還有仙酒鋪。
葛斌不禁覺得有些饞酒，他有些驚訝。不知道這個毛病是什麼時候生成的，或許在魔界時便染上了。那裡的美酒卻是難忘。
在喧鬧處，有許多扯著布條賣東西的弟子。熙熙攘攘的極是熱鬧。
說話間李逍遙終於現了那個前輩，那人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破舊的布條上寫著奇怪的五個字「生死由天定」，若不是李逍遙眼尖，還真發現不了。
葛斌讓李逍遙在遠處等著他，自己一個箭步過去，坐在老者對面，急聲道「前輩救我。」
老者身子微震，像是被嚇到了，又似想不到自己還會有生意。
「你怎麼了？」老者的聲音沙啞，葛斌聽起來竟有些熟悉。
「心火，內臟像烤焦一般，每一下喘息都很難受。」葛斌盯著老者，想在他低垂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另外，葛斌試圖窺視老者的修為時，感覺像是空洞一樣，那種感覺不是沒有，而是被吞噬的感覺。
老者輕咳一聲道「怎麼受的傷？」
「修煉時法力不穩，灼燒內臟。」
老者哼了一聲，低道「伸手。」
葛斌有些想走，他擔心老者會現自己的秘密，但老者的聲音又讓他無法拒絕，只得乖乖的伸出手去。
老者如枯木一般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立刻怔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葛斌道「你體內法力混亂不堪，若只修煉上玄清氣怕是你早就歸西了，所以你應該是個雙修之人。」
葛斌慌忙抽回手臂，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老者又開口道「你雙修仍不滿足，欲三修真氣，哪知玉玄清氣不容，焚燒以求自保，我勸你早日扔掉三修真氣的念頭，不然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把自己燒死。」
老者的這番話就如同他也經歷過一般，葛斌聽在心裡，震驚之意無法言傳，當下更是知道此乃一位深藏不漏的前輩高人。
當時就想跪下求前輩指條生路，但又怕引起眾人關注，當下只得大著膽子又坐在老者面前道「前輩可有治病良藥？」
「藥沒有，話倒有幾句，立刻停止三修，雙修仍要以上玄清氣為主，魔玄空氣為輔，若是魔玄空氣蓋住上玄清氣，時間長了，不僅你會變得暴虐，就是上玄清氣也無法掩蓋你的魔玄空氣，必會被別人現，那時你照樣性命不保。」
「前前輩怎麼知道這麼多？」葛斌驚訝的有些結巴了。
「這世上又不止你一個人想過三修。」老者的身影猛的向後掠去，在消失黑暗中之前路過一盞燈，那枯木般的臉被照的清楚，葛斌突地想起，那個身影卻是見過，神魔之井，
，那個身影殺了魔尊重樓，劫走了齊金蟬。
意隨心動，腳下飛劍御起，如離弦的劍朝黑影處追了過去。
前面的黑影一直出現在葛斌的視線裡，但不管葛斌速度快慢，他總保持那個距離，即使少年魔玄空氣大開，速度如風，也是這般距離。
過了一會，前面的黑影突然加，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中，等他衝過去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那片附著厲害禁制的礁巖邊緣了，而自己的石屋在遠處，黝黑的像塊頑石。
心中熾熱又起，葛斌忍著疼痛，朝大海波濤，大聲喊道「金蟬，你在哪裡？」
海風勁吹，怒吼很快被吹散了，連回音都沒有。
但這聲音卻砸在一個人的心裡，清晰極了。
昏黃的燈火，滴水的巖洞，一個清艷的紫衣少女正仰望著洞頂，那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洞頂，看清那個怒喊得少年。
「你想出去？」身後，玄都**師輕道。
少女搖搖頭，轉身離開。
影子拉著很長，映著她已經變為女身的身體。
葛斌知道那人是玄都**師後，自然明白他的話是要聽的，從那晚回來後，他就不再習練玉玄清氣心法，而是謹記玄都**師的話，專心雙修上玄清氣和魔玄空氣，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上玄清氣，而只有晚上兩個時辰來修煉魔玄空氣。
日子剛剛安靜了沒幾天，李逍遙領著一個胖和尚過來了，葛斌認得那是布袋羅漢，慌忙迎了上去，在這地方呆的久了，便是飛來一隻鳥，他也是高興的。
布袋羅漢在葛斌面前輕施一禮道「我們本來今日要回小雷音寺的，我現在特意過來跟劍塵子道別。」
葛斌一怔，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田，他忙回禮道「大師嚴重了，我是戴罪之人，在此磨礪修行，怎敢勞大師來跟我道別。」
布袋羅漢看著他，輕道「蔣伯齡去世了。」
宛如有一聲驚雷直接打在葛斌的心裡，他的身子微微搖晃，似承受不了這天塌下來的感覺。
葛斌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般難受，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布袋羅漢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輕道「劍塵子為何哭？」
「我只是覺蔣伯齡很可憐，全家被滅，又身重受重傷，這般世間的苦難都讓他一個人承受，這」
「他是自殺的。」
布袋羅漢看著葛斌一臉的迷茫，又道「他將師弟傳給他療傷的法力，凝聚起來，在體內自爆，震碎心脈，自殺而亡。」
「滅門兇手找到了嗎？」葛斌又問道。
「蔣伯齡無心在找兇手，師弟說，他似乎在擔心一個人，害怕自己指出兇手，兇手會對他擔憂的人下手。」
布袋羅漢深深的看了一眼葛斌道「我先走了，師弟還在等著我。」
葛斌一怔，忙道「大師等一下。」說著，從懷裡將玉玄清氣殘卷拿出，遞給布袋羅漢道「這是我跟大師在極品靈穴內得到的，我本不需要，將此物交給大師，也算我對大師的感謝之意吧。」
葛樓頗感意外，睜開眼睛看了看兩人，便再次酣睡，那些道法它都記住了，給了別人又何妨。
布袋羅漢忙接好道「阿彌陀佛，道友能將此物奉送，這般情懷以不是常人所能達到，多謝了。」
「還望大師保密。」
「那是一定，一定。」
和尚已經遠去，少年還在癡癡出神，心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痛了，他開始安慰自己「死亡對蔣伯齡或許是種解脫，願他安息。」
「蔣伯齡葬在蜀山後山，那裡風水很好。」布袋羅漢最後的話在空中盪開。
一場恩怨也隨著蔣伯齡的死去而沉入時間的塵埃中，或許如許多恩怨之謎一般，一輩子都解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