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節 解約？ 文 / 孤夢魂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雖然趙坤想要遠遠的走出去，趁著冷楓餘怒未消的時候遠遠走開，也許再也不會出現。但是劉朗他們硬生生的拖住了他六天，就在劉朗他們走後，冷楓就趕到了。
冷楓皺著眉頭走進了趙坤凌亂不堪的家，一地的煙蒂啤酒瓶。冷楓伸手拿起桌角的香煙，看了一眼，隨手扔到了屋外，又劈手奪下趙坤手裡的酒瓶，甩手丟到外面。「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曾經有多少才華橫溢的天才，毀在了尼古丁和酒精上。」冷楓臉上帶著些許的憤怒。
趙坤避開冷楓憤怒的目光，自顧自的繼續收拾東西，把一些衣物塞進旅行袋，還有那個相框。「我知道啊，但是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打算繼續踢球。」
「彭」怒不可遏的一腳踢飛了趙坤的旅行包，冷楓直接卡住趙坤的脖子，用力把他按到了牆上。「你的夢想呢？是誰說要讓傳統前腰回歸球場的，又是誰說要做世界上最好的中場球員，又是誰說要把大力神杯帶回中國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呵呵。」趙坤試圖推開冷楓的手，但是冷楓的手就像是一支鐵鉗，牢牢的把他卡在牆上。「這些話現實嗎？不過是兒時發的癔症罷了，虧你還能記得住。」
「草。」冷楓揚手揮拳把趙坤摟倒在地上。「你還有臉和我甩臉子。老子被人擺了一道直接上了三流小報頭條，我找誰發火去？我最好的朋友不問青紅皂白打了我一頓，我找誰發火去？我女朋友一聲不吭走的無影無蹤，我找誰要人去？」冷楓一邊吼著，一邊發狠的用拳頭捶牆，不過幾下手上就鮮血淋漓，蹲下去，抱著頭無聲的喘著粗氣。
「孟芸走了？」趙坤隨便的抹了一把鼻孔流出來的血，爬起來湊到冷楓身邊。看著冷楓無言的點了點頭，便恍若失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過了良久，冷楓別過臉去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孟飛告訴我，她出去走親戚，過些日子消氣了就會回來。可是我從大姐頭嘴裡套話，套出來的是她可能已經去了歐洲。」
趙坤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鼻子，坐在了冷楓的旁邊，「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得了吧。在威廉那你踢了我一腳，剛才我還了一拳，咱倆兩清了，誰都不許翻後賬。」冷楓勉強站起來，把拳頭在襯衫上蹭了兩下，「現在、立刻、馬上和我歸隊。再不回去，按照老蘇的脾氣，賽季結束前咱倆都別想上場了。」
趙坤撿回來被冷楓踢飛的旅行包，順手又放了幾件衣服進去，然後找了把鎖頭和冷楓一起走出祖宅，回身鎖上了門，然後鑽進了大門口冷楓的車子。
「信任，就像一張白紙，一旦皺了，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恢復原樣了。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冷楓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坐在副駕駛的趙坤沒有理會他這句話，靜靜看著前方，也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連開始都沒有開始，就不清不楚的結束了，我的初戀來的快，走的更快。你覺得以後我們兩個還有可能嗎？」
「神經病，被傷成這樣還不死心，真是活該。」冷楓開著車，手上依舊血跡斑斑。「咱倆這好像都是初戀吧。別考慮這些了，現在你要想的是盡快結束停賽，回到賽場上去，聯賽冠軍，靠你了。」
「彼此彼此。」趙坤的手裡摩挲這那張珍貴的合影，雖然上面有十一個球員，但是已經有四個徹底告別了職業聯賽。「這可能也是我們四中當年的主力，最後一個並肩戰鬥的賽季了吧，明年還會有幾個人留在中超。你說去了歐洲咱們還能做隊友嗎，好像歐洲聯賽也有外援限制的吧？」
「估計想再並肩作戰只能是國家隊層面了。外援名額是一方面，另外恐怕沒有幾支球隊能夠養得起兩個世界足球先生。」
「少扯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先去了歐洲再說吧。」
「這可不像你啊。當初你也是一憤青啊，搶在我之前拿到世界足球先生不一直是你的夢想麼？」
「球隊勝利，才是最主要的。如果必要，我不介意去踢後衛。」
「就你？大漏勺一個還踢後衛。」
「咋的，不服回去練練？」
「練練就練練，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是不？」
「別整沒用的，咱腳底下見真章。」
在兩個少年的笑罵聲中，轎車駛進高速公路，然後漸漸隱沒在夜幕中，直奔那座海濱城市。
比賽當天上午最後一堂訓練課的時候，讓人們驚訝的事情出現，趙坤臉上敷著冰袋走進了訓練場。更加奇怪的是，與他一同來到訓練場的劉朗、貝澤、趙中和李陽都被負責分組對抗的崔曉健分給了代表替補身份的黃色馬甲。所有人都知道遲到歸隊的劉朗等人會被球隊處罰，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全都被處以了隊內禁賽的極刑。
「紀律，遠比成績重要。」崔曉健換上了主力的訓練服，一面大聲嚴肅的說道，「無論是誰，只要違反了球隊的相關規定，一定會受到俱樂部的嚴厲處罰，再提醒你們一次外出或者延遲歸隊都必須提前請假。這次俱樂部對你們幾個的行為處以禁賽一場的處罰，以觀後效，這一場比賽，你們將不會進入大名單。」
與此同時，冷楓就坐在冷辰寬敞的辦公室裡，淡定的從包裡拿出幾頁a4紙放到了冷辰的面前，然後又拿出一張支票和簽字筆，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冷辰雙眼緊盯著電腦，並沒有理會他的動作。
「這是我的解約申請，我想和俱樂部解除合同關係，這三百萬歐元算是我解約金的首付部分，其他的會在我出手掉部分chance股份後全額付清。」冷楓說著把支
票推到了冷辰的面前。
冷辰把支票接過來，拿在手中，頗為不屑的笑了笑，「你想賣股份？你這是打算置chance於死地，為了你的一己之私，讓風雲隊血本無歸，讓老爸十數年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chance，轉手他人？」
「沒這麼誇張吧？」冷楓依舊覺得冷辰是在危言聳聽。
「球隊用創紀錄的轉會費把你從巴西帶回來，所圖的無非是你的才華，和你的後續轉會價值，而你的解約會讓這一切都成為泡影，而且會在國際輿論上造成影響，以後再買外援將會受到許多莫名的阻礙。」
「就算是風雲俱樂部的事可以用錢來彌補，那chance呢？雖然咱倆持有不菲的股份，老爸也是chance的最大股東，可是如果你的這部分股份流落到競爭對手手裡，勢必會對老爸的控股造成影響。我知道你打算把股份轉讓給老爸，或者是我，但是這些年你一直沒參與到集團的經營中來，有些事你不瞭解，隨著集團規模的擴大，現在我們的股份加起來已經不足50%了，也就是對於chance來說，一旦股權分散開我們就未必是集團的老闆了。」
「那你就接手了唄。反正這些股份在我手裡也是浪費，我又不懂經營。」冷楓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冷辰看了看手裡的支票，手一動將支票撕了粉碎。「可能你不知道，投資給風雲俱樂部這種事情，根本不能在董事會上通過，所以說這五億的投資是老爸和我的全部個人資產，你覺得我們倆個還能買的起你手裡的股份嗎？」
「現在、馬上，給我滾回去訓練。」冷辰拿起冷楓那堆材料直接丟到地上，然後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冷楓沒撿那些東西，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有些事情，我不會改變想法。錢的事，我自己想辦法，不把小丫頭找回來，我真沒心思踢球。」
推開冷辰辦公室的門，冷楓怔住了。裡德·范馬爾科叼著一根雪茄靠著牆就站在窗邊，「有心情去我的辦公室喝杯咖啡嗎？」
跟著裡德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裡德在凌亂的桌子上翻出一個杯子，到飲水機那洗了洗，然後從咖啡壺裡倒了杯咖啡，遞到冷楓手裡。轉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勾了勾手指，示意冷楓走過。
並肩和裡德站在窗前，冷楓靜靜的喝著咖啡等待裡德開口勸解。裡德只是站在那裡，看著窗外訓練場上二十幾名球員在搏殺。
「關於愛情，你這個年齡的年輕人總有許多許多的煩惱，我記得我的初戀也是在這個年紀，那時候我是費耶諾德新星，而她是psv的球迷，我的家在鹿特丹，而她住在埃因霍溫。所以在聯賽最密集的時刻裡，我們很難能見上一面，一年也不過就相聚那麼一兩個月而已。」裡德似乎也回憶起了自己的青蔥歲月，臉上洋溢著一種近乎雀躍的神情。
「最後呢？」冷楓喝乾了杯子裡的最後一滴咖啡。
「現在她是我三個孩子的母親。」裡德有些驕傲的說道，從冷楓手裡拿過咖啡杯，為他續上一杯。「在我退役之前，她一直居住在埃因霍溫，我也一直效力於費耶諾德。直到結婚以後，我在費耶諾德俱樂部工作，需要全世界各地的跑，而她已經是埃因霍溫一家媒體的老闆，我們依舊聚少離多，但是這些卻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想說什麼？」冷楓不解的看著裡德。
「為了那個女孩子，你寧願放棄你的事業。而為了你，那個女孩子出去的第一站選擇了荷蘭。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糾結於愛與不愛這個問題，一個生動的例子站在你的面前，愛情和事業是可以共存的，而且真正的愛情，不會敗給距離，更不會輸給流年。」
裡德拍了拍冷楓的肩膀，「知道了你的家世以後，我一直在質疑，你是否能夠成為一名職業球員。雖然對於大多數球員來說，足球可以帶給他們無上的榮譽，更主要的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可觀的經濟收入，一紙合約對他們來講無比重要。但現在你身上的事實是，你現在擁有的身家已經可以比肩許多大牌球員，而隨著你父親集團規模的越來越大，你會成為一個非常富有的人，甚至超過現在收入最高的球星。那麼對於一個球會來講，他們要靠什麼來維持你對足球的激情。像今天這個樣子，只要你覺得不開心，你隨時可以拿出錢來買斷自己的合同，甚至是一家球會，那麼對於簽下你的球會來講，這種不安定因素時刻存在著。」
「你好好想一想吧。」裡德扶著玻璃窗望著窗外，「成為一名職業球員，追求足球領域的各種榮譽，世界足球先生、歐洲冠軍杯、世界盃。當有一天這些東西你都拿到之後，沒有經濟壓力，你如何來維持你的職業生涯。」
「成為一名職業球員，首先要有職業球員的覺悟，如果你下不了這個決心，那就站在這裡看著窗外。現在你的心裡充斥著什麼，情緒低落，在這種情況下，你喝光咖啡之前，如果還不能產生一種下去和他們一起踢球的衝動，那麼我勸你放棄職業生涯，回去老老實實做你的富二代。我承認你喜歡足球，但是我不確定，這項運動是不是你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沒有到這種程度，那麼我可以肯定的說，你不適合成為職業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