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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滿屋子惡靈 文 / 黑天鵝王子

    我感覺又一次被恍惚了,這種做夢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因為我分明看見那間狹窄磕磣的小屋子平白地變幻成一個也不知道多大面積的宮殿。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根本看不見周圍有任何可以稱之為牆壁的東西,四處都是空蕩蕩的一望無際,但是頭頂上卻都是無數盞金燦燦亮晃晃的宮燈,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同樣是一望無際的房頂或者是天空。

    我確實沒法確定頭頂上的到底是房頂還是天空,因為我根本就無法判斷我們和頭頂上密密麻麻的宮燈,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也許看官覺得我這麼說很弱智,目測的距離再不準確,也應該有個大致的概念吧。

    可是當時我確實是這種弱智感覺,因為我的神智始終處於清醒和被動的恍惚之間,清醒的時候定睛看去,那耀眼的宮燈彷彿處在遙遠的天穹,卻又奇怪地能讓我看清楚那宮燈的造型和燈罩上被細心描繪的花鳥圖案。

    而當我被迫恍惚的時候,卻又感覺那無數宮燈就在我頭頂兩三米的地方熠熠發光,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宮燈內微弱的光源散發出來的習習熱量,使我身上剎那間燥熱不堪,只想著脫掉衣服讓身子清爽一些。

    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即使在我認為清醒的時候,我那間破舊狹小的屋子此時已經暫時回不去了,我和二老闆已經不知道被要氏神人們帶到了哪層空間(起碼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我暗自掐了一下胳膊,想再次確定一下自己不是在做夢,誰知卻一把掐了個空;吃驚之餘我忍不住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變得模糊了,雖然還站在原地。但是感覺卻像是要隨時飄起來,我那隻手還停留在胳膊上(確切地說是停留在胳膊的位置)。只是怎麼抓也抓不到實體的物質。

    這種虛無空蕩的感覺,讓我的心也不自覺地緊縮起來,竟有一種靈魂毫無歸屬的莫名恐慌,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要嬰,好像只有這樣才會在這個空曠無垠的奇怪空間找到安全感似的。

    「對真靈出體的感覺還不太適應吧?」要嬰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撫慰道,「體感之安危源自於內心的感受,而今老師兄弟已被我們帶到靈界,你看到的其實是你內心本能的希冀。那就是不想受到任何世俗倫理法律條框的限制,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我心飛揚的境界,這種境界基本上是人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憧憬,但在真靈狀態下卻能輕易變成了現實,所以你不用緊張,就等著看一場靈體碰撞的精彩表演吧。」

    我這才覺得心裡踏實了些須,卻又驚詫於要嬰居然可以隨意拉起我的手,那種有質的實在感覺是那麼地真實,溫溫熱熱的手感就和現實狀態下沒有二致。

    我正待詢問要嬰。忽聽得二老闆驚叫一聲,我趕忙睜眼一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四周稀稀落落地散佈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人頭獸身的怪物。大一點的有狼、豺、狗、蛇、雞、兔子之類的,小點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從體型上也能大致分辨出蠍子、蟑螂、蚊子、蒼蠅、老鼠的模樣。只是在如指甲蓋那麼細小骯髒的軀殼上,長著如綠豆蠅那般大小的人頭。看上去實在是有些過分地詭異。

    尤其是那些獸身人頭的臉上表情,或諂媚。或惱怒,或迷茫,或癡呆,或張狂,或輕浮,或淫蕩,或貪婪,或凶殘,或蠻橫,統統都是一副令人生厭的嘴臉,有些魯鈍的甚至還咧開大嘴,吐著白沫,露出尖尖的獠牙,讓人望而生厭。

    「這些都是什麼玩意?打哪兒冒出來的?」我吃驚地來回打量著這些鬼頭鬼腦的怪物,卻不料這些人頭獸身的東西竟然能聽懂我的話,齊刷刷地轉了過來,齜著尖牙利齒,惡狠狠地看著我,嘴裡還呼嚕呼嚕地發出類似咆哮的聲音。

    「呃……這是怎麼回事?貌似他們的脾氣還很壞啊。」我不自覺地往要嬰身後挪了挪身體,生怕被這些怪物咬上一口,他們滿嘴鋒利的尖牙著實讓我感到惴惴不安。

    要嬰淡淡地一笑,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別緊張,他們也是真靈,只是和你沒有關係,所以傷害不了你,不過二老闆可就難說了——你看他比你可害怕多了。」

    我轉頭看去,驚奇地發現,二老闆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縮小了至少一半,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灰色中山裝,突然大了許多個碼,反正現在我眼裡看見的,是一個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屁孩身上,套著一身大人的毛料中山裝,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二老闆的腦袋也隨著比例很滑稽地縮水了,那原本矜持正派的臉色,這時候顯得極度地驚慌失措,他左盼右顧地看著周圍那些和他差不多大小的怪物,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一張嘴竟然發出的是小孩子的聲音,我分明看見了他也長著滿口的尖牙!

    「你們在跟我玩什麼把戲?我是國家領導人,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

    這童稚的聲音,說的卻是成人的話語,再加上驚慌恐懼的語調,在我聽來又是怪異又是好笑。

    要嬰慢慢地站起來,走到餐桌上的三個牌位前,一字排開了九支檀香,點燃了後又一支一支地插到了牌位前的銅香爐裡,雲香繚繞中,我很奇怪地感到,那四周看不到邊的無垠空間,似乎並沒有我眼睛看到的那麼空曠。

    也許是那張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破舊餐桌的存在,以及餐桌上祭供要嬰的三個牌位,還有老爺子和要子花,讓我心裡感覺格外踏實安寧,我心裡的真實體驗,彷彿還是在我那間狹窄破舊卻又溫暖和諧的小屋子裡。

    要嬰插好了九支檀香,又拉起我的手笑道,「老師兄弟,為了這最後的典禮,暫且把輸入你體內的日精先借用一會兒,午夜之後自然會完璧歸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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