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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深夜來客 文 / 黑天鵝王子

    我們兩個一路說說笑笑地回到家裡時,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了,蒼涼的暮色把晚冬的黃昏襯托得愈加淒冷寒冰,隨著最後一抹亮橙色從天邊隱去,呼嘯的西北風就隨之而來,把木質門窗敲打得乒乓作響,嗚嗚肆虐的狂風發了瘋似的從我們住的油氈屋頂刮過,讓我總是在擔心會不會一睜眼間整個屋頂竟被刮的無影無蹤。

    可是事實上,我的這種擔心卻根本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我早已被這大半天的水下運動折騰得筋疲力盡了,甚至連給要嬰弄點吃的的**都沒有,就一頭扎進被窩裡睡死過去了。

    我相信這一場酣甜黑夢肯定效率奇高,因為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除了衣服以外什麼都沒有蓋著,而前胸和肚子上,明顯還有幾個大腳印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要嬰的傑作,而我對他的肆意蹂躡,居然什麼印象都沒有。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感覺整個身體狀態異常清爽舒適,渾身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只想著要做點什麼好像才會舒服。

    可是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了,要嬰這傢伙不知何時出去了,我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漆黑的深夜了,呼嘯的寒風依舊猛烈地把木質窗欞敲打得砰砰作響。

    看來我從傍晚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了,應該有六七個小時吧,我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了,可是我連晚飯都沒吃呢。

    剛有了這麼一個念頭。我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大叫起來,登時就餓得受不了了。

    我拉開冰箱門。發現除了幾罐啤酒,兩包搾菜、一瓶醬豆腐之外。就只有放在冰室裡的那兩條大黑魚,算是做葷菜的材料了。

    可是一想起下午在冰窟窿裡和這兩條黑魚殊死搏鬥的情景,頓時就沒了吃紅燒魚的念頭;再說還要化凍刮魚鱗收拾魚下水準備作料上鍋烹製,也實在是太麻煩了,恐怕我的肚子等不到那會兒了。

    好在我在壁櫥裡找到了幾包方便麵,就燒了半鍋水,一邊煮著麵條,一邊心裡琢磨著,「後天要嬰這老傢伙就要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事,也不知道在家呆著好好準備準備後事,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還在外面鬼混個啥。」

    鍋裡的麵條被煮的沸騰起來,我往湯裡放了點蔥花香菜,又點了兩滴香油,撲鼻的香氣霎時瀰漫了整個屋子。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被撞開了,要嬰的身影夾雜著刀子似的寒風一起裹了進來,我正伸著脖子看鍋裡的麵條。被這突如其來的寒風一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鼻孔裡不由得一陣發癢,忍了忍還是不行。最後終於打了一連串的噴嚏,鼻涕眼淚一齊流了出來。

    「我說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我甕聲甕氣地低吼道,被寒風一刺激。我的鼻囊裡頓覺堵塞,說話也帶著回聲了。

    要嬰呵呵笑道。「你回家就睡得像個死人似的,我要等著你醒來再給我做飯。還不得餓死了啊。」

    「哦……敢情你是獨個出去吃飯了啊,我看你這人也是真沒良心,明知道我累得跟孫子似的,也不知道惦記著給我弄點什麼好吃的,害得我醒來還得自己弄方便面吃。」

    我端著碗開始乘麵條,撲鼻的香氣頓時瀰漫在整個房間,弄得屋子裡水霧蒸騰,連要嬰的人影都顯得朦朦朧朧的了。

    要嬰罕見地並沒有跟我爭辯,而是少有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偶爾還抬手看看腕表,對我的麵條表現得心不在焉,昏黃朦朧的燈光下,我也看不清他的臉上是什麼表情。

    「你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我大口地吃著方便麵,那感覺真是香甜無比,彷彿這輩子是頭一次吃到如此美味似的。

    「瞧你這德性,真是沒吃過什麼香東西。」要嬰不屑地哼了一聲,再次抬手看了眼腕表,忽然嬉笑道,「我勸你還是少吃點爛麵條子吧,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人給咱們送好吃的來了。」

    我早就注意到他總在看腕表的動作了,就順眼看了看手機,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難道午夜零點會有人來我這個破家嗎?

    要嬰的聲調忽然變得有些感傷,「確切地說,待會是有人給我送行來了,既然是送行,當然要帶著好吃好喝的了,所以啊,你就跟著我沾光了。」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你不是到了後天才……要死嗎?誰會這麼缺心眼,還要上趕著給你送行來了,還帶著好吃好喝的?」

    要嬰沉吟了一忽才道,「你說的沒錯,她是挺缺心眼的,不過這個缺心眼的是我的老婆要子花,也就是她才會提前過來找我的,她會一直守護到我瀕死那一刻,她會拉著我的手,親眼看著我嚥下最後一口氣的。」

    聽了這話,我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應該悲傷還是好笑,抑或是應該為他們夫妻間的深厚感情而感動?

    不過在要嬰講述的故事中,我對要子花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這個女人潑辣、簡單,卻又對人毫無設防,她收拾要嬰時經常用的「花捻」和我只有從動畫片裡才看得到的閃耀著光芒的手刀,都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

    沒想到就在我這個小破屋裡,神話一樣的要子花轉瞬之間就要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了,這讓我心裡一陣陣地激動不已,而對要嬰將要死亡這應該悲傷的事情,反而有些淡漠了。

    「呃……我是應該叫嫂子呢,還是叫子花姐姐呢?」我趕忙張羅著開始收拾屋子,吃了一半的方便面被我一股腦地掃進了鍋裡,床上亂七八糟的被窩枕頭大衣之類也讓我歸置齊整了,又開始用笤帚清掃地上的煤灰紙屑以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酒瓶子。

    「叫什麼隨你好了,能在午夜時分看見子花,也算是你

    的緣分,說實話,你還是頭一個看見她真面目的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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