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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成了兩棲人 文 / 黑天鵝王子

    要嬰的聲音幾乎是貼著我的耳邊響起的,可是我左右環顧,卻怎麼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嗎?儘管這會兒我已經是狼狽不堪,甚至有被那些黑魚們啃成骨頭架子的危險,但是此時此刻,卻是我對要氏故事中的玄幻莫測感受得無比真實的時候,這種感受給我的內心世界留下了刻骨銘心的體驗。

    按照要嬰的提示,我喝了一大口水,然後就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後,我果然就感覺到身體有了漂浮感。

    我抬眼目測了一下我們留下的冰洞的方位,雙腿稍微彎曲,然後用力一蹬,身體就輕快地向水面游去。

    從我所在的河底位置到冰面,最多也就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以我的游動速度,大致需要一分半鍾就可以冒出水面回到人的空氣世界,但是我的肺活量實在有限,也許半道上還要像魚那樣呼吸一下,那樣的話會不會沉下去呢?

    我正聚精會神地琢磨著,忽然感覺腳趾頭一陣疼痛,我彎腰一看,差點沒把魂嚇掉,只見黑壓壓地一大群黑魚已經追到了我的身後,其中有一條大黑魚緊叼著我的大腳趾頭不放,更瘆人的是,還有兩條黑魚直接衝著我的命根子游了過來。

    我腦袋登時感到一陣眩暈,心臟登登登地狂跳不已,沒想到這些黑魚居然真的要對我下狠手,看這趨勢,不僅是想讓我斷子絕孫,活生生地把我當冬日午餐吃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慌亂中,我的手腳在水下亂舞。拚命地甩掉了咬住我大腳趾的黑魚,那傢伙肯定是之前被我打了一拳的那條大黑魚。所以下嘴毫不容情,被我甩了之後還不算完。又在我身體的其他地方亂咬亂啃,極其瘋狂。

    那兩條衝著我命根子來的黑魚被我雙手亂舞沒能咬著,就分別咬住了我的胳膊和肩膀,疼得我一張嘴,大口的河水灌進口鼻,憋的一口氣霎時散去,我的身體瞬時就向河底沉去,無數條黑魚正在下面齜著尖牙利齒等著我呢。

    我正絕望間,忽覺頭頂一緊。只覺得頭髮被一隻大手抓住,緊跟著身體就像火箭似的迅速向冰面射去,還沒等我完全想明白事情的緣由,我已經飛射出那個白亮亮的冰洞,重重地摔在了冰層上面,緊跟我出來的,還有兩條咬住我胳膊和大腿的黑魚,這會兒都在冰面上翻滾掙扎著。

    我被摔得七葷八素,神思恍惚。看見要嬰衣著整齊地站在面前,我正待說話,忽地感到胸腹間一陣翻江倒海的鬧騰,忍不住張嘴狂嘔起來。大口大口的清水彷彿無休止地從我口鼻噴出,一直到我嘔出血塊酸汁,才翻著白眼癱軟在地。徹底不能動彈了。

    「經歷過這番生死考驗,陰陽交會。是不是頗有感觸啊?」要嬰把我的衣服扔了過來,又用細繩綁住那兩條已經凍僵了的大黑魚。呵著手笑道,「這兩個傢伙可以為你作證,你剛才在水底下和他們頭兒打架說話,肯定不是在做夢。」

    漸漸地我緩過神來,又開始連連地咳嗽,似乎總覺得氣管裡進了異物似的不甚舒服,一直到鼻孔裡噴出了一小坨黑色淤泥,這才感覺到週身通泰無比。

    只是看著要嬰手裡那兩條黑魚,和我身上十幾處小嘴似的傷口,以及那個藍幽幽的冰洞,雖然明知道不是在做夢,但是心裡對方才水下那神奇的體驗還是覺得有恍若隔世之感。

    我慢慢地穿好衣服,腦子裡仍在細細品味著水下呼吸的感覺,「你說我以後是不是還能這樣像魚那樣水中呼吸呢?」

    「當然可以了,」要嬰拎著黑魚大踏步走在前面,「經歷了今天的磨礪,你已經具備了水下呼吸的基本技能,其實這並不算什麼,人本來天生就應該有這種技能的,只是你的潛能被我激活了而已,再鍛煉幾次,就會更加熟練自如了。」

    說到這裡,要嬰突然回身看了我一眼,遂笑道,「你應該還體驗到了兩種與平時不同的感覺,能說得出來嗎?」

    我認真地想了一想,猶豫地說道,「我好像不怕冷了,這會兒就算再讓我脫光了跳冰窟窿裡,也應該沒事的。」

    要嬰大笑起來,「這哪兒是你不怕冷啊,只能說明你對大冬天跳冰窟窿這事不害怕而已,但是身體對嚴寒的恐懼是無法避免的——還有其他的感覺嗎?」

    我凝神琢磨了好久,才不確定地說道,「在我胸口憋悶得最難受的時候,似乎恍恍惚惚的靈魂脫離了身體片刻,那一刻感覺呼吸格外順暢無比,甚至還能隔著一兩米遠觀察著自己的身體,但是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隨著憋悶感的加劇,身體對痛苦的敏感度卻在逐漸遲鈍起來,有時候甚至有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的念頭。」

    要嬰斂神道,「你確實與要氏有一些緣分,你適才的感覺其實就是我們解決人自小修煉真靈脫體術時的痛苦感覺,這也是我們家族長老們判定要氏子弟能否成為合格解決人的標準之一,如果連瀕死之前都沒有靈魂出竅的感覺,這個人是不可能練成真靈脫體術的。」

    我一聽此話不由得喜出望外,「真是多謝你的誇獎了——不管怎樣,如果真能因此促成我要祠之行,也算我沒有虛度此生了。」

    我們兩個一路說說笑笑地回到家裡時,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了,蒼涼的暮色把晚冬的黃昏襯托得愈加淒冷寒冰,隨著最後一抹亮橙色從天邊隱去,呼嘯的西北風就隨之而來,把木質門窗敲打得乒乓作響,嗚嗚肆虐的狂風發了瘋似的從我們住的油氈屋頂刮過,讓我總是在擔心會不會一睜眼間整個屋頂竟被刮的無影無蹤。

    可是事實上,我的這種擔心卻根本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我早已被這大半天的水下運動折騰得筋疲力盡了,甚至連給要嬰弄點吃的的**都沒有,就一頭扎進被窩裡睡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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