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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1心魔 文 / 沐斂之

    「現在,我可以取出土曜珠了。」

    即便看不見辛漠的動作與表情,聶新月也隱隱的感覺到辛漠的陰暗氣息漸漸纏裹上她的身體。她又掙了幾掙,仍舊做的是無用功。

    體內疼痛感更加劇烈,她的神識忽地有那麼一點恍惚,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她的額前猝然閃現。熟悉的靈力從額心匯入靈脈,強制壓制住她體內流轉的靈氣。她體內的痛楚也隨著這股靈力的流動而漸漸漸弱。

    聶新月舒服地長呼出一口濁氣,卻猛然發現,那股靈力在體內運轉過一周天氣後,辛漠施加在她身上的陰冷氣息也消失無蹤了。

    她正奇怪,就聽見身旁響起一個好聽的男聲:「不曾想,再與你相見時已是物是人非,這般景象。」

    聶新月一愣,一時沒能明白這話的意思,只覺得這男人的聲音分外熟稔,似乎最近才聽見過。同時她不禁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奈何她被無形的力量壓趴在地上,只能看見那人雪白而飄逸的衣擺曳地,如同展屏的白孔雀一般高艷麗。

    「我也不曾想到,你這只自戀的白鳳凰竟會自甘墮落,淪為他人奴僕。你本天界上神,百鳥之王,昔日連那人也尊稱你一聲王上,如今,如今你……」辛漠語氣冷冽,越說越氣,最後,竟是怒不可遏,說不出話來。

    「想不到你竟如此關心她?氣成這樣,只不過因我如今的樣子辱沒了她的那一聲『王上』。她不愧是本王中意之人,連你這擾亂三界的心魔也為之動情。這樣說來。我們還是情敵呢,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辛漠冷哼一聲:「笑話!我若未看錯。你與她之間的刻印乃是通過第三個人強行施為,極不穩定。又未經她召喚強行以我的靈台之力為引,現身於我體外靈台之中。在我的地盤上,還妄想贏我?」說罷,當即展開攻勢。白衣人長鞭揮出,與辛漠纏鬥起來。

    而聶新月兀自震驚於剛剛所聽所見。百鳥之王白鳳凰、心魔辛漠,還有他們口中的那人。以剛剛辛漠的那般反應,他們所說的那人大概便是玄夷的師父吧?可她又與鳥族有何關聯?為何要稱白鳳凰為王上?而辛漠所說的白鳳凰與她之間的什麼刻印又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疑惑之際,腦海中突然傳來白鳳凰的聲音:「可還記得滄淵初見你時?刻印便是那時留下。你無意中進入辛漠為擊破玄夷心境從而控制玄夷而幻化的體外靈台,你我因刻印而靈台相通。我是通過你來到這裡的。」

    聽到這個聲音,聶新月突然想了起來,「是你?我被吊於墜仙崖邊時,那個在莫名空間裡幫我的人?」

    白鳳凰輕笑出聲,含笑道:「那時是在我靈台之內,因你法力低微,連體內靈台也無法凝出,才不能自由出入。待你凝神以後,你不僅能進入我的靈台。還能隨時喚我出來,與你增進感情。」

    聶新月臉上一紅,怒道:「誰要和你增進感情!」

    白鳳凰輕浮的大笑:「小新月害羞了。」

    「胡說!」說罷,聶新月才覺得這樣說也是不妥。隨即沉默下來。奈何方才白鳳凰一席話,她聽的雲裡霧裡,對靈台一詞實在找不到對應的理解。便不由地問道:「你說的靈台到底是什麼?你我靈台互通,是不是也意味著你也能把我喚到你那邊去?」

    「自然不……」

    腦海中白鳳凰突然悶哼一聲。只聽現實中辛漠冷道:「與我交手,可容不得你如此分神!」

    白鳳凰卻渾不在意的笑道:「本王也容不得你阻我與小新月談情。」

    說罷。他兩人打的更是激烈,長鞭破風之聲不絕於耳。

    但這激烈的打鬥卻真的沒能阻止白鳳凰和聶新月說話:「自然不能。聯繫你我的神奴刻印是由滄淵強行施加於你,因烙印之時缺了你的認可而極不穩定,更何況你才是擁有主動權的一方,完全不必擔心我可隨意喚你出來。所謂靈台,即神識停駐之所。神識足夠強大之人,便可實化靈台,即為凝神。然而如辛漠這般將靈台凝於體外,隨意闖人心境,則非人力所能為的了。」

    聶新月亟亟問道:「要如何才能凝神?」

    「自然是慢慢修行。依資質而異,凡人要臻至凝神需數十年到幾百年不等,資質差的許窮其一生也難勘破。就比如靈墟那個掌門玄夷,百年之前便已近凝神之境,可直至今日仍是半步凝神外,終難再進一步。只因他心境有隙,也正因如此,才會被心魔鑽了空子。」

    提到玄夷時,白鳳凰語調明顯轉為不屑,言語之中更是帶著幾分譏誚與嘲諷。不過更顯然的,對於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恩恩怨怨,只這半日的光景,聶新月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如今只是覺得一顆心算是涼到了底。玄夷這一派之主尚且如此,那以她的資質,豈不是就算煉成老太婆也難以凝神?

    白鳳凰忽地極快的退回到聶新月身旁,只聽一聲鞭響,緊追上來的辛漠又被逼退了回去。「誒,小新月是不是在為可能會見不到我而傷心呀?」

    聶新月翻了個白眼:鬼才因為你傷心!自戀也有點下限啊!

    腦海中白鳳凰歡快的道:「不必傷心,我自有法子令你此刻便凝出靈台。」而與此同時為了穩住辛漠,他對辛漠開口道:「本王難得有機會能與小新月增進感情,可你實在不知趣,擾了本王興致。再糾纏下去也無甚意思,不如你放了小新月,本王也不再礙你的事。」

    辛漠沉默下來。

    如此大好機會白鳳凰自然不會放過,他將始終與聶新月靈台相連的神識探入聶新月體內,一邊引導她的靈力流轉,一邊默念口訣:「意注丹田,靈氣旋轉貫其中……」

    二人正運功到一半,辛漠終於說出了他所作出的決定:「放她也不難,只要她交出土曜珠。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土曜珠一旦在她體內運轉,她體內那縷不屬於她的命魂便將受到牽引,分裂而出。這一回有你幫她壓制,下一回又要誰來幫她?土曜珠於她有百害而無一利,還不如給了我。」

    他如此要求,白鳳凰似乎早已意料出來,幾乎沒作出任何猶豫,就道:「也好。」說罷他蹲下身來,一隻手按上聶新月的背心。手下靈力運轉,從聶新月的背心滲入她的靈脈。

    聶新月突然臉色發白,她清楚的感知到隨著白鳳凰靈力的進入,靈脈中各處突然浮現出成千上萬的泛著金色光芒的小顆粒。白鳳凰的靈力試圖牽引這些顆粒彙集到一處,然而就在此時,魂魄撕裂的疼痛猝然騰起,聶新月悶哼一聲,身體顫抖起來。

    白鳳凰卻在此刻淡淡道:「你放心,礙於刻印之力,任何時候我都無法傷害到你。只要取出土曜珠,你便可平安離去。」而在聶新月的身體,他的神識卻焦急不堪,急頌心法:「快,氣行小周天,神識漸如虛無,與靈脈共振,順其自然,引入靈台。」

    聶新月依言繼續運氣,強迫自己不去管身體的痛楚。神識也漸漸恍惚,彷彿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靈氣海洋,她隨著洋流飄蕩,感受著湧向她的靈氣,被撕扯開的命魂似乎又一片一片的融入了她。她就這樣忘我的漂浮,直到倏然一個浪頭將她拍上了岸。

    不遠處,一道漩渦似的不停流轉的光暈在黑暗中耀眼的閃動,她想走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腳。她低頭一看,現在的她的身體哪裡還能稱之為身體?那只不過是一團發著光的東西,除了一雙短粗的手臂再沒有其他的肢體,而本該長這腿的地方,拖這一條漂亮的蛇尾狀金色光霧。

    難道,這就是她神識的樣子?

    聶新月頓時無語凝噎,她好想罵爹……

    她抬起粗短的蓮藕似的胳膊,摸向自己的臉龐。摸了一溜夠之後,才放心的長呼出一口氣:還好,五官還在,不然她情何以堪啊!

    現在她甚是無奈,遙遙的看著那道漩渦,一臉愁容:沒有腳要怎麼過去呢?

    心念剛才一動,她已瞬間來到了漩渦之前。確定這漩渦沒有任何威脅性與危險性之後,聶新月控制著「身體」穿入了那個漩渦。

    眼前光芒一晃,再睜開眼時景像已與剛才全然不同。

    「腳下」是青碧色的草坪,草坪形成一條僅容兩人並行的小路直通前方,路兩旁種植著各色的牡丹花,爭相鬥艷。赫然是一片美景。

    然而……

    聶新月欲哭無淚,無論她怎樣移動,她都只能看見她最開始落腳的那裡周圍三米見方的方寸之地,其餘的地方全部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而且一旦進入黑暗,她很快就會被「請」回她最開始落腳的地方。

    「噗。」隨著她連番嘗試的失敗,一個忍俊不禁的笑聲突然從黑暗裡傳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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