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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9章 番外 振聾發聵、幡然醒悟 文 / 望霓裳

    方玉兒和林宛如頓時慌了神,方玉兒對於江海和馬平湖兩人的實力那是再清楚不過,如果於江海發飆的話馬平湖只有挨打沒有還手的份,而林宛如純粹是為心愛的男人擔心,雖然於江海是老師的丈夫,但是敢欺負她的男人也絕對不行!

    馬平湖卻毫無懼意,迎著於江海足以殺死人的目光說道:「就算你打死我也沒有用,因為懦夫的稱號不是別人強加給你的,而是你自己給自己戴上的!」

    於江海右手猛一用力,馬平湖的身子就陡然往前栽去,脖子被勒的生疼,他忍不住咳嗽出聲,不過嘴裡依舊說道:「你就是個懦夫,根本不敢去接受你師父早已經去世的這個事實,每天都在逃避,還不允許別人提及,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作為男人應該做的事情是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你不但自暴自棄反而連累玉兒為你受苦、擔驚受怕,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作為徒弟師父去世之後應該做的是繼承他的遺願,完成他未竟的夢想,而不是將自己封閉起來,每天自怨自艾,你這樣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作為家人你不去扛起家裡的重擔為家人分憂,而是破罐子破摔讓家人為你擔心,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作為才被全市人民選舉出來的副市長,你不去帶領他們脫貧致富、奔上小康,而是躲在千里之外的省城,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作為……」

    「身為丈夫而不能盡丈夫的責任,身為徒弟不能繼承師父遺願,身為家人不能為親人分憂,身為父母官而不能為百姓謀福利,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懦夫?那我請問你,你說你自己是什麼?」

    馬平湖一連串毫不留情面的反問,就像是一記又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於江海的心頭,將他這些天鑄就起來的內心圍城給敲擊的粉碎,內心深處的柔軟頓時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他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這麼多天以來於江海一直無法原諒自己,除了他認為師父方宏遠的死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李玉剛已死他已經為師父報仇,竟然找不到振奮精神活下去的意義,只覺得心中滿是苦楚無人訴說,渾渾噩噩不可終日,而那些前來勸說的人又總是講各種大道理,或者是用蹩腳的手段逗他開心,他本來就心中煩悶之極,哪裡還能聽進去這些人的嘮叨?

    然而今天馬平湖的話卻讓他有一種振聾發聵的感覺,想到這些天方玉兒挺著大肚子陪在身邊,幾日幾夜沒有合眼,身材都削瘦了很多,想到師父平時諄諄善誘的教導、音容笑貌清晰浮現、對自己的期望和寄托,想到姐姐每次打過來電話時候的擔憂和關切,想到岳父岳母叔叔伯伯們的安慰開導,想到煙城市百姓對自己的信任和翹首以盼,只覺得腦袋中轟的一聲,好像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真的是在逃避、而不是去接受、去承受、去改變,這樣的行徑不是懦夫又是什麼?

    於江海的臉上陰晴不定,抓住馬平湖衣領的手情不自禁的鬆了開去,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滿眼的痛苦之色。

    馬平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如果沒有驚醒於江海這個傢伙、他要是真的對自己拳腳相向的話自己還真有可能被揍個鼻青臉腫,挨打倒還是次要的事情,關鍵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出醜這面子可就丟大了去了。

    這時候他還有心思去想自己在林宛如心目中光輝高大的形象,也真夠可以的。

    女人的心思果然難懂,林宛如方才見到於江海一言不合就要對心愛的男人拳腳相向的時候,心中那個擔憂和緊張啊,待聽到馬平湖對於江海義正詞嚴、正義凜然的訓斥竟然讓於江海對之前的所作所為痛悔不已的時候,對馬平湖的崇拜和愛意更深了幾分,這傢伙在她心中的光輝形象陡然又高大了許多,這絕對是馬平湖始料未及的事情。

    方玉兒聽著馬平湖對心愛的男人的訓斥,心裡極度不適滋味,這麼多天所受的委屈和勞累頓時忍不住泉湧而出,差點撐不下去暈倒在地,不過當她看到於江海雖然一臉痛苦的抱著頭,渾身因為痛哭和懊悔而瑟瑟發抖,卻沒有做出其他不正常的反映的時候,心中竟然覺得一陣輕鬆。

    他對心愛的男人十分瞭解,兩個人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於江海現在的表現說明他已經開始試著去接受師父離去的事實,雖然接受需要一個過程,但是心愛的男人有這樣的改變、肯去接受,已經說明他心中的結正在逐漸打開,要不了多長時間,那個溫柔疼愛、無所不能的丈夫就會重新回來。

    想到這裡方玉兒突然覺得一陣輕鬆,這幾天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只覺得一陣困乏陡然襲來,頭暈目眩再也承受不住往前栽倒。

    於江海正自抱著彷彿撕裂般疼痛的頭部,突然感覺眼前一閃一道人影往前栽去,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頓時一陣熟悉的香風撲來,溫香軟玉抱滿懷,正看到心愛的女人緊閉著雙眼、疲倦的臉龐、烏黑的煙圈我見猶憐,頓時痛心疾首,幡然醒悟自己之前的行徑,給這些真正關係自己的人帶來去了多少痛苦。

    「老師這是太累了,要不扶她去休息一下吧!」林宛如急忙向於江海說道,正準備伸手去扶方玉兒的時候,於江海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自己讓心愛的女人變成這樣,自然要好好補償一番,就輕輕地將方玉兒抱起來,往臥室裡走去。

    林宛如和馬平湖十指緊緊相扣,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去傾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癡癡地說道:「親愛的,答應我不管遇到多大的問題,我們都好好的好不好?」看到於江海和方玉兒這麼恩愛這次還遇到這麼大的波折和磨難,而自己和心愛的男人的感情之路恐怕要比兩人波折的多,林宛如更加珍惜和馬平湖的這段緣分。

    馬平湖伸手摟住林宛如嬌柔的身子,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親愛的,我答應你,我馬平湖這輩子非

    你不娶,否則天打雷劈。」他又何嘗不懂女人的心思呢?

    林宛如急忙伸手堵住於江海的嘴,顫聲道:「別說!我相信你的,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幸福和滿足了呢!」作為女人,她當然十分看重男人的山盟海誓,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盡的甜蜜和幸福來。

    馬平湖微笑道:「怎麼?路上都說好的今天陪我回家見父母,現在後悔可已經晚了啊!」

    林宛如羞澀的躲到男人的臂彎中,嗔怪道:「見就見,誰怕誰啊?難道他們還能吃了我不成?」心裡卻在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麼樣打扮一下自己,以最好的狀態見未來的公公和婆婆。

    外面響起輕輕地腳步聲,林宛如急忙從馬平湖的臂彎處鑽了出來,羞澀的低著頭,就看到於江海神情蕭索的走過來,她小聲的對馬平湖說了句「我去看看老師」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陪我喝點酒吧!」於江海在馬平湖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已經遮住夕陽的遠山,輕聲說道,「今天,謝謝你!」

    馬平湖正在倒酒,聽到於江海後面的話,頓時把臉一沉,端著酒杯作勢往他臉上潑去,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你他娘的還把我當兄弟不當?還說這樣的話?再敢說一個謝字我可生氣了!」

    於江海歉意的笑了笑,搖頭道:「以後不說了。」說著端起地上的酒杯,抬頭正準備一飲而盡,再一次被馬平湖躲了過去,愕然一愣,就見馬平湖將奪過去的酒杯傾斜,將杯中的酒往地上緩緩倒去,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就是一痛,不過和之前相比卻多了幾分輕鬆和灑脫。

    師父這麼多年一直雲遊四海,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不正是對自由生活充滿嚮往嗎?如今終於解脫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與師娘重逢,自己應該為他們的相聚感到高興,同時努力去完成他的遺願,而不是一直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重又端起酒杯灑在面前,心中默念一句「師父一路走好」,於江海一把從馬平湖的手中抓過酒瓶,仰頭就是一通猛灌,一口氣將大半瓶白酒灌到肚裡,只覺得胃中如火中燒,翻江倒海,不過卻將一直盤桓不去的痛楚燒的煙消雲散,頓時豪氣陡升、振聲說道:「好兄弟,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說著從箱子中抓起兩瓶酒,五指一扣將瓶蓋拔掉,遞給馬平湖一瓶,自己抓著一瓶,仰頭又是一通痛飲。

    馬平湖哈哈大笑,心中的一塊巨石這才徹底落地,好兄弟終於掙脫了心中的陰霾,他的任務也終於完成,將酒瓶放在嘴邊猛飲了一口,頓時覺得喉嚨被燒的生疼,忍不住咳嗽起來,心說這65度的白酒還真夠味兒。

    因為晚上要回家去的緣故,馬平湖並沒有敞開去喝,待於江海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後,他就將這傢伙拖到臥室的床上,拍醒趴在方玉兒床邊睡著的林宛如。

    林宛如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向馬平湖嬌聲問道:「親愛的,現在幾點了?要不我們明天再去你家裡吧?」

    馬平湖看了看表嘿嘿一笑說道:「現在才七點半,爸媽肯定還沒吃完飯,我們現在回去正好能夠趕上。」夏天天色暗下來的早,家裡吃飯就要比冬天晚上很多。

    林宛如在馬平湖的攙扶下站起來,總覺得男人的笑容中有些不懷好意,突然明白今晚和這傢伙一起回家,晚上肯定要大被同眠,俏臉頓時羞紅成了蘋果。

    雖然早已經和這傢伙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在他家裡睡到一張床上,想想隔壁就住著未來的公公婆婆,羞都把人羞死了,而且每次歡愛的時候這傢伙就像一頭不知疲倦的牛……

    不行不行,今晚就算和這傢伙住一張床,也不能讓這傢伙有非分之舉,林宛如暗自咬牙心道。卻忘記每次都是被馬平湖稍微一撩撥就不能自持,主動索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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