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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回 五小合力鬥老魔 文 / 蘇井城

    若蘭忙與眾人來至內洞石門前跪謝祖師賜藥之恩,寒萼又將所遇之事一一道明原委,請趙坤元示下。

    洞中靜默片刻,乃緩緩道:「綠袍老魔氣數將盡,應劫只在年內,便由你們幾人自去放手施為,暗中自有看顧你等安全的前輩!」

    寒萼、石生等喜不自禁,忙又拜謝,乃不再聽聞動靜。

    將養了幾日,若蘭便已大好,正和眾人商量著如何去百蠻山討還公道,忽聽外間劍光破空之聲,寒萼忙飛身出去查看動靜,原來是米明娘帶著余英男前來求見掌教師伯。

    諸人將她二人請到洞中,將趙坤元、葉繽閉關之事一說,米明娘不敢再次打攪驚動。

    石生見她劍光之利,前所未見,十八年閉關苦修,功行甚高,昔年又是出身旁門,所學駁雜,忙藉機攛掇著她一道去往百蠻山報仇。

    米明娘一想,便也應下,她道:「這些年未能積修善功,倒是落下不少功課,且不敢說與林師兄等人望塵莫及,便是與諸位師侄也不敢比較了。綠袍老魔雖是魔道巨擘,不過畢竟邪不壓正,掌教師伯又又諭旨,老魔氣數將盡,怕他作甚?便和你們一道去往百蠻一行吧!」

    當即將余英男留下,靈奇陪著,在廬山妙泉洞靜候。米明娘並若蘭、石生、寒萼、雷起龍五人便往百蠻山而去。

    話說綠袍老魔,也並非浪得虛名。他先前雖被極樂真人腰斬,又破了百毒金蠶蠱,可一身功力猶在,自回了陰風洞,苦思求生之計,乃用魔教中最玄奧的以身養蠱的歹毒路數,用自己心血祭煉,與剩餘金蠶蠱母分神化體。

    又下了狠心,不住祭練,將自身與金蠶毒蠱合而為一。蠶存則存。蠶亡則亡,十萬金蠶便是十萬化身。若是大功告成,便是大羅金仙也難將他徹底剷滅。

    好在沒有蛛內丹作為鎮壓,十萬蠶蠱幾無天敵。全憑老魔一身魔功彈壓。一時間還難大成。若有蛛內丹相以抗衡。老魔從中調和,皆為其所用,便免了毒蠱反噬的隱患。

    那蛛內丹便是被周雲從所得的乾天火靈珠。老魔哪裡能得到呢?只得用水磨的功夫,慢慢調教金蠶毒蠱。每日裡,除了刺血行法、養蠶煉蠱,此外便是與妖婦追魂娘子倪蘭心飲血行樂。

    米明娘等人劍光也快,行至中途,忽有一道火光在後趕至,雷起龍識得路數,乃是華山派烈火祖師的飛焰傳書,忙去了過來展開一看。

    內裡果是烈火真人所書,說明自己靜中默算,知曉諸人前去百蠻山尋綠袍的晦氣,除註明去的路徑外,又叫諸人若是有難,可往紅木嶺天狗崖尋紅髮老祖幫忙。

    紅髮老祖功行之高,不在綠袍之下,且又是上清同道,如今虔心遵守清規戒律,與五台交好。他有一件魔寶,喚作五瀅呼血兜,天生是金蠶蠱的剋星。又有一把天魔化血神刀,更是綠袍老魔忌憚之物,老魔雖是練就不死之身,化血神刀也能將他殘身帶元神全部斬化。

    又一再叮囑雷起龍小心在意,殷殷關切,溢於言表。諸人只作是烈火祖師關愛雷起龍之語,也不多想,便按著所示的路徑,逕往百蠻山進發。

    不多時,已離百蠻山還有幾十里之遙。那百蠻山在滇南萬山之中,最是窮山惡水。嶺內毒嵐煙瘴,終年籠罩。離山幾百里之外,才有少數番人山民。百里以內,幾無人蹤。多只見盤伏的千般毒蟲,萬種怪蟒。

    諸人盤旋半空,往下看去,知是百毒叢聚之區,形勢險惡,觸目驚心。勞師遠征,在此與盤踞此間多年的陰風洞老魔師徒,一決生死存亡,自然不敢輕敵大意,按照烈火祖師柬帖所示途徑,一路留神觀察。

    五人俱是初來,正按圖索驥,尋找百蠻山陰風洞的所在,忽見下面霧靄煙瘴,由稀而盡,四周山勢一齊止住,現出數千畝方圓的一處平原,只中間矗立一座高峰,崖壁上現出一個頗大的山洞,裡間便是綠袍老魔的巢穴了!

    石生與諸人帶了隱身靈符,掩蔽氣息,緩緩而前。見山前左側,長滿了大片的花田,花色翠綠,葉色反卻似黃金一般,更顯妖冶瑰麗。

    他識得此花,便是先前在青螺宮被燒燬的,飼養金蠶毒蠱的奇花,知道附近便是老魔養蠶之處,額外留了心思查看。

    又見花田前方,崖壁之上,有一圓洞,幾個妖人打坐凝神,中間的妖人,正是那綠袍老祖,細頸大頭,鬚髮蓬鬆,張著血盆闊口,咻咻喘氣,,身旁俱是煙霧圍繞,不知在祭練什麼妖法。

    正在尋思,忽見手中晃動一面三尺來長的幡幢,對著崖壁只一招展,便是腥風大作。便聽吱吱之聲,偌大的崖壁上現出萬千個小洞深穴,成千累萬的金蠶,似潮湧一般蜂擁飛出,直入花田,吞食花葉。

    不大光景,數百畝的花葉俱被蠶食殆盡,老魔又一舞那幡,萬千金蠶方飛回崖壁,深入其中。從外面看去,若不定目凝神,幾乎不見突兀可疑之處。

    老魔身邊又飛出十幾個妖徒,各取一個偌大的葫蘆,扒開塞子,往田中澆灌,俱是暗紅赤色的人血,可見老魔殘忍嗜殺,無端害了多少無辜百姓。

    石生看不過去,與米明娘等打個手勢,想著趁老魔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哪知他所用的五福仙子所賜的隱身靈符,功效漸漸消減,老魔功行又厚,雖不察覺有外人身形,可是天生嗅覺靈敏,聞到外人氣息。

    老魔也不聲張,只注意那幾縷生人的味道越發靠近,暗中已做好準備。

    石生諸人還不知曉,猶自往前而去,五人同時覺著腳底下一軟,綠袍老魔前面的地下憑空陷出一個地穴,裡面又似乎有什麼大力吸引,一時無法掙脫,尤其雷起龍功力較弱,居然被陷入地內去了。

    諸人大驚,原來早就暴露,忙將飛劍過去,直取老魔。綠袍老魔冷笑一聲,抬手便是五根粗如人臂的黑影,並列著飛舞而來,與眾人劍光攪在一處。

    石生擔心雷起龍安危,一時著急,大喝一聲,用太白分光劍迎敵。誰知眼前又起了一陣綠火彩焰,遠遠便聞見一陣奇腥刺鼻,自己這般玄奇的飛劍,居然慢了下來,好似被什麼東西束住,才知飛劍被邪毒穢物污。

    好在米明娘的南明離火劍是專克魔道邪派的至寶,一道金紅色長虹照將過來,將那綠火熄滅,方看清對面綠袍老魔元神幻化,除了本身施法,舞弄黑色煙柱外,另外一個碧眼蓬頭的大腦袋,伸出兩隻瘦長大手臂,滿是綠色毒焰。

    不一刻,陰風洞中諸多妖徒,又紛紛外出助戰,寒萼、若蘭忙與這幫妖徒斗在一處,只米明娘仗著南明離火劍不畏邪污,與老魔真身周旋。

    石生又將身一縱,飛入地穴中,一把抓住雷起龍,往外便走。

    剛到地上,那玄牝珠所寄托的老魔元神,揮舞著長臂,晃動腦袋,呼嘯著攔著二人。石生怕飛劍有失,只得先將離垢鍾祭起,護住二人身形。雷起龍一時大意,幾乎落入魔手,氣得將華山至寶的烈火雷音劍飛出,和老魔元神戰在一處。

    彼此相持了好一會,諸人知道老魔師徒厲害,暫時雖擒不住自己,遲則生變,好不著急。等到見老魔呼嘯一聲,妖徒獨臂韋護辛辰子和唐石二人,各將一面小幡取出,不住晃動,崖壁上的金蠶蠱毒,慢慢探出腦袋,作勢欲飛。

    米明娘一見,知道今日魯莽,怕諸人有險,忙思脫身之計。見金蠶毒蠱,雖嗡嗡作響,但似乎較為畏懼烈火,只往那沒有火煙的地方飛舞,情急生智,大聲隊眾人道:

    「毒蠱必是怕了烈火,咱們幾人便先用雷火驅散毒蠱,得空離開再說!」

    若蘭的丙靈梭是紅花姥姥親自用福仙潭下,地心烈火煉成的鎮山異寶,猛然又是一揚手,便是數百道尺許長像梭形紅光飛將過去,帶著滾滾烈火濃煙。

    雷起龍出自華山派,也多以烈火為修習法門,催動雷火雷音劍,又取出都天烈火神旗,一番施法,顯出威能,旗之所指,便是百十丈的烈火雷光,無論是金蠶毒蠱,還是陰風洞中一幫妖徒,俱是十分畏懼,不敢直面其鋒芒。

    綠袍老祖一見,勃然大怒,口中呼喝連連,不知運的什麼魔功,絲毫不懼雷火,那麼厲害的火光打在身上,不見一點損傷。他張開一張血盆大口,舞搖長臂,伸出比簸箕還大、形如鳥爪的大手,只先飛撲石生、雷起龍。

    幾個妖徒忙截住米明娘,不叫她隨後追去。

    老魔真身、元神,合在一處,實力遠在石生、雷起龍之上,轉眼便落下風,駭得一身冷汗。

    米明娘一見心急不已,取出青靈髓,揚手拋出,一道五彩光華護定石生二人,將老魔略阻了一阻。石生忙一展兩界牌,二人趁勢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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