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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回 若蘭訪友中蠱毒 文 / 蘇井城

    米明娘忙問何事,石生乃將緣故說明。

    自那日大破紫雲宮,趙坤元、許飛娘帶了司徒平、秦紫玲去衡山搭救葉繽,石生等人被輕雲挽留,在宮中遊玩。

    周輕雲雖是宮中主人,不過她修道日淺,在諸位同門中,如今功行較弱,為人又是十分謙和,敬重寶相夫人、陸蓉波等前輩高人,便是石生、寒萼等人,自己也是望塵莫及。又沒有紫玲相陪,獨守偌大的紫雲仙府,如何能心安?

    寒萼遇著輕雲這般同道好友,十分投契,彼此情同姐妹,對她道:「輕雲妹妹,你莫怕孤單,我五台門中女弟子倒也不少呢,除了你我姐妹外,先前許師祖在慈雲寺時,曾收了一位叫裘芷仙的妹妹,也是極其難得的良才美質,見之可親。如今在五台閉關修行,未到出關之時!

    上清宗截教盟下,還有不少長老,彼此也是份屬同門。雲南孔雀河畔藏靈子教主駕前有位熊血兒道友,他的道侶施龍姑乃是金針聖母的愛女,也是我姐妹閨中好友。桂花山福仙潭的紅花姥姥,更是家母至交好友,她老人家的唯一傳人申若蘭也是個極好說話的人,這幾年侍奉乃師修道,來往少了些。

    除了這幾位,武當半邊大師駕前的幾位姐妹,也是極可親的人。紫雲宮仙府寬大,這麼多姐妹便是全來,也不過佔了滄海一隅之地。等得空邀她們前來作客,豈不是好?」

    輕雲一聽。便忙叫寒萼去請各家姐妹來紫雲宮相聚。

    寒萼也是靜極思動,偏巧寶相夫人剛回赤尾嶼靜修,楊鯉被昔日同門,南海聚萍島散仙凌虛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請去,不在宮中;陸蓉波因為剛奪回本命元牌,又怕石生癡戀母子團聚之歡,荒廢了修行,等寶相夫人剛一回轉,也便閉關。

    宮中沒有長輩,全是幾個小輩弟子自行作主。一時倒也快活。

    等紫玲隨趙坤元剷除衡山派。回到紫雲宮中,寒萼便提出邀請各家至好的姐妹來紫雲宮飲宴團聚。紫玲看在輕雲面上,也不好拒絕,便由她自去張羅。

    寒萼要過彌塵幡。往來便捷。惦記著桂花山的佳釀。先去往福仙潭。

    自那年紅花姥姥觀寶相夫人渡劫,心中頗有所悟,從赤尾嶼回轉。便閉了死關。申若蘭不甚放心,也結廬而居,不離左右。

    等到寒萼來訪,倆下見面甚是歡喜。若蘭這些年均在桂花山修行,從不輕離,聽寒萼介紹近年來五台諸般事跡,也是心動不已,對寒萼所說海外仙府無邊美景也無限遐思,只是不知如何啟齒,對紅花姥姥言說。

    正彷徨間,閉關處傳來紅花姥姥召喚之音,原來姥姥早已靜中默算,看出若蘭心思,知道她不能久留桂花山,遲早還要拜在五台門下,便叮囑一番,由她自去。

    若蘭心中雖是不捨,被寒萼勸說再三,只得允諾作客東海,與同好姐妹小聚便回。紅花姥姥又將一眾飛劍、法寶叫她帶上防身。

    二人這才轉往孔雀河,來訪施龍姑。

    不巧熊血兒、施龍姑二人奉了藏靈子之命,在吐蕃雪域行法傳教,難以分身,二女只得辭別而回。

    寒萼乃思量著往武當尋找石明珠、石玉珠姐妹和姑射仙子林綠華等人,哪知路過莽蒼山,一時貪看山中美景,四下遊玩,遇著一幫妖人。

    正是綠袍老魔的弟子獨臂韋護辛辰子,領著一幫徒眾施法害人,為老魔搶掠童男童女。自從青螺魔宮被破,綠袍老祖被極樂真人飛劍斬為兩截,恰好辛辰子搶過老魔上半截屍身,逃回百蠻山。

    綠袍已修出第二元神,腦後一顆玄牝珠端的厲害,除了肉身有些損害之外,功行倒也未減退多少。又在路途中遇著一個散修,乘其不備,將其殺死,斬斷雙腿,用魔法接到自己殘軀上。

    不過自從續體回山,綠袍老魔越發暴戾狠毒,每日俱要門下妖人出去抓來童男童女,供他生吃血食。一將人血飽餐喝醉,更是黑白不分,不論親疏,一齊傷害。便是連辛辰子立下救命之恩,也是動則得咎,不時打罵。

    老魔自從與魏楓娘歡好,又貪戀女色,只是他這般凶狠模樣,尋常女子哪裡受得了他的折磨,自己也覺不出什麼滋味。偏巧一日,外出逞兇,遇著一人,正是追魂娘子倪蘭心。

    倪蘭心亦非善茬,昔日裡與五台叛徒朱洪勾搭,隱居四門山中祭練邪法,後被趙坤元所殺,伏誅轉世。當時趙坤元心軟,未及將妖婦殺死,由她自去逃命。倪蘭心這些年一直東躲西藏,沒個定處。只是天生奇淫之性,不堪孤寂,時常出山尋找壯男,回去尋樂採補,也壞了不少良家子弟的性命。

    偏這一日,遇著綠袍老魔出外吃人,一個躲避不及,被他擒住。倪氏妖婦見勢不佳,忙用乃師天淫娘子真傳化金剛蕩魂邪法,媚目流波、軟語求饒,引起老魔色心淫性,見她生得美貌,才得保全性命。

    倪蘭心妖術本領比他相差雖大,可是房中秘術,盡得乃師真傳,百戰不疲、迎合隨心。自得倪氏妖婦,老魔方覺著趣味,納為專寵。

    只是這妖婦,殘忍惡辣的心理,也和老魔差不許多,又存了假手報復的念頭,蠱惑離間,使他們師徒相殘,離心背叛。成日裡慫恿老魔為惡,彼此同惡相濟,造下無邊罪業。

    不過妖婦見老魔不過是在百蠻山方圓數百里內為非作歹,與諸正教玄門幾無接觸,這般行徑,哪能引來強敵,將老魔除去?乃時常吹風,誘惑老魔去往滇北川東一帶,尋覓有根行的女子,供其淫樂。

    老魔先前還有些畏懼,幾次均是令手下的徒弟拿著百蠻山邪寶外出搶掠,居然頗有所惑,越發膽大。不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這一日帶了辛辰子等人往莽蒼山而來,偏巧遇著寒萼、若蘭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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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在青螺宮時,老魔見過寒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忙行法拘拿二人。

    好在寒萼自從白陽山修道,大有精進,彌塵幡又是十分神妙,再加若蘭用紅花姥姥的鎮山至寶丙靈梭斷後,堪堪逃了性命。、

    綠袍老魔追之不及,只得恨恨而去。

    不過若蘭一個不慎,被老魔所放的毒蠱咬中,傷了左臂。

    寒萼怕耽誤若蘭傷情,就近轉往廬山求救,知道那裡有芝仙在彼,無論是何邪毒,均可治療。

    恰好石生、靈奇等人也已經自紫雲宮轉回,忙將若蘭扶進洞內,玄都羽士林淵在外採藥煉丹未歸,諸小又未敢驚動趙坤元、葉繽二人。

    若蘭坐定,只彼此見禮略微說了幾句,便盤坐運功,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諸人知她口雖不言說,定是痛苦異常,越加焦急。

    寒萼正欲要請石生去尋芝仙幫忙,只見一個尺許高下的小馬便馱著芝仙笑嘻嘻地跑了進來。那芝仙也不等諸人開口相請,便已縱到若蘭身上,不住在抓她左手襟袖。

    見芝仙如此,知道他必然不會沒有用意,便由寒萼將她袖子撕開去。平日裡玉骨冰肌,藕也似的一條粉臂,上半截已腫得粗了一圈,脹得皮肉又紅又紫,雖只一個針眼大小的創口,卻直流黑血。

    寒萼好不心疼,不由流下淚來,自己埋怨道:「俱是我的不是,叫若蘭姐姐受此痛苦!」

    若蘭強忍著疼痛,笑道:「哪裡怪你了,綠袍老魔凶殘無比,能逃出生天,都是仗著妹妹的彌塵幡神效呢!我囊中有烏風草炮製的藥酒,或可有效!」

    寒萼忙取將出來,為她塗抹,哪知藥不對症,小半日不見好轉,若蘭整個左臂都已麻木脹大,疼痛難禁。心中想道,若是自己命中注定,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將左臂斬去,免受許多痛苦。只礙著諸人在旁,一時難於下手。

    那芝仙看了半日,忽又跳到若蘭膝上,抱著她受傷的臂膀,不住用小嘴去舔。若蘭創口被芝仙一舔,竟覺上臂一陣清涼,雖然並未立即消腫,疼痛卻減了許多。

    石生拍手笑道:「果然芝仙靈物罕有,先前費了幾百年的真元,為我三人舔舐雙眼,成就了我等的慧,如今又為若蘭姐姐療傷,這般功德,五台便是將他收為弟子,也是要得!」

    寒萼也是欣喜道:「你這一說,確是有些眉目的,當日在紫雲宮中,聽許仙姑與我母親閒聊,說這芝仙芝馬,少不得日後作我五台積聚靈氣的最大依仗呢,脫離草木之胎,成人修道,那是自然應得的果報了!」

    芝仙一聽果然越發歡喜,不住用功,有費了好些氣力真元。只是若蘭除了不再覺得痛楚外,並未見創口癒合,猶是先前半腫漲。

    諸人正為難間,忽聽內洞趙坤元開口呼喚,飛出一丸金色丹丸,命用之外敷。寒萼拜謝之後,忙為若蘭敷了神丹。只見臂上一陣白煙過去,眺立止,雖未立刻還原,但也眼見著浮腫漸消,皮膚也由紫黑轉成紅潤,屈伸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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