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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回 兩儀微塵破劍陣 文 / 蘇井城

    北、西、南三峰上,火無害等三處對敵正在吃緊之時,趙坤元及時發動劍陣彼此支援。那三道劍光本就十分凜冽肅殺,且仿若有靈一般,直取峨眉諸人防備的空隙亂鑽,白谷逸等三人頓覺腹背受敵,各自分出小半精力仔細應對。火無害等人頓覺壓力大減。

    按著原本設想,這劍陣乃是五處陣眼,皆可主持,各自調遣大陣劍光,互為奧援。敵人來攻時,首當其衝者都無需全力招架,卻由其餘四峰側擊反攻,一處而兼四處功力,的確威不可當。五峰劍光依照五行路數,相生相剋,可分可合,互為犄角,更是威力無窮。只是需要五峰主持之人功力相若,至少在一般地仙境界之上,方可顯現全部威力。如今只趙坤元親自主持的東台望海峰,與許飛娘主持的中台翠巖峰合乎要求,其餘三峰還略欠些火候。不過即便如此,有趙坤元在望海峰上調遣籌措,倒也還可以周旋一二。

    三仙二老又各自鬥了一會,已看出劍陣竅門。直接對仗趙坤元的苦行頭陀,高聲唸了一聲佛號道:「趙道友,老衲等與你鬥了這些光景,皆未曾施展全力,還望你好自為之,盡早收手,還能留你一些顏面,若是冥頑不靈,自恃劍陣便以為可以頑抗到底,怕是貴派有滅門之禍!」

    趙坤元幾乎已是使出渾身解數,彼此看似不分軒輊,實際上自己也已看出峨眉諸人最多不過施展七八成功力,還留有後手,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繳械投降,只能硬著頭皮道:「今日之事本就難以善了,你峨眉覆滅我五台之心,昭然若揭,還在此假惺惺作說明把戲。大不了我身死道消,也叫爾等得不了便宜去!」

    齊漱溟在中台對陣許飛娘,雖無望海峰上劍光支援,居然一時之間兩下鬥了個旗鼓相當,心中不禁恚怒,他未曾想到昔日根本不放在他眼中的五台一個妖女,居然短短十數年光景功行精進到如斯地步,可見對五台不能再行放任,否則假以時日,日後真正成長起來,怕是真正成了峨眉的心腹大患。他聽苦行頭陀之言忙接著道:

    「苦行師兄言之有理,五台妖人冥頑不靈,白、朱二位前輩,便按著先前計劃,及早將其拿下,免得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說罷將手一揚,護身劍光發力將許飛娘略微逼退,自己身形往外一竄,跳出圈外,口中不知念的什麼密咒,四下裡一陣陣淡淡金光不斷閃現。許飛娘再往上一看,金光閃過幾閃之後,齊漱溟已經了無蹤影。再看四周只覺到處都是祥雲隱隱,上不見天,下不見地令人好生不安。

    與此同時,其餘四峰上嵩山二老並玄真子、苦行頭陀也已擺脫糾纏,跳出護山劍陣之外。知道適才齊漱溟默念密咒,兩儀微塵陣業已發動,顧不得再和敵人爭持,各自回轉陣中旗門所在。這時五台諸峰,周圍數百里上空,俱是祥雲籠罩,到處俱是金霞異彩,陣外洞若觀火,陣中被圍之人卻看不清絲毫景物。

    趙坤元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峨眉諸人還有餘力下也不再蠻力破陣,而是直接發動兩儀微塵陣,將整個五台困在當中,以陣破陣,要將五台一網打盡,雞犬不留。忙收住劍光,招呼其餘四峰之人道:「大家各自小心戒備,聽我號令,將劍光全力施展。」

    只見三仙二老並妙一夫人各在本門方位上盤膝坐定,運用玄功,放起純陽真火,手揚之處便是一個震天大霹靂,帶著一團團猛烈火光彤雲,直往護山劍陣中打去。劍陣中劍氣糜集,聚集成道道利刃,絞碎火雲。只是那破碎的雷火喝著那散去的劍光復又聚集,依舊化為雷火,往劍陣上撞去。這般此消彼長,那四外雷聲一個接著一個,如雨點傾瀉而來,越來越迅疾,震得山搖地動,石破天驚。五台這裡劍氣聚集的越來越少,慢慢趕不上火雲的速度,不少雷火直接打在五峰之上,不少靈山勝景被炸得殘破不堪。

    這兩儀微塵陣的妙用,除了可以困住對方,使其難以逃脫,最具威力的其實便是,這般借力打力,任你多大反擊之力,最後化為攻擊自身的手段,任你多大通天法力,只要守到一十九天,倒是四外雷火往中央聚攏,大霹靂響過,便是大羅金仙也要化為齏粉。

    趙坤元見這般施為根本就是束手待斃,只是自己也是無計可施,徒呼奈何,正在猶豫間,只聽南台錦繡峰上蕉衫道人一聲驚呼。原來諸人中他的法力最是低微,雖修習了趙坤元轉授的上清心法,然而時日短淺,未窺堂奧,方才一不小心,被雷火當面擊中,雖有劍陣護身,自己又拼將全力,還是受傷不小。南台上的劍氣越發暗淡削弱了。過不多時西台掛月峰上,何章也是一聲悶哼,也被雷火打中,好在有列缺雙鉤護體,受了點輕傷。

    見狀趙坤元當機立斷,對許飛娘道:「師妹往南台救出蕉衫,其餘諸人回轉望海峰祖師殿中!」他見如今這般形勢,諸人分散各位兩儀微塵陣雷火不住攻擊,不如先回祖師殿躲避,尋機逃出陣外,再做打算。

    當即,許飛娘飛至南台,見蕉衫道人面色蠟黃,口角隱隱有不少血跡,勉強支撐,再略微拖延片刻,有死無生,心中不禁感傷,忙上前道:「蕉衫師兄,快隨我走,不可拖延。」忙祭出太乙五煙羅,護住二人全身,直往東台而去。等到祖師殿中,見其餘諸人均已在場。趙坤元正板著臉呵斥司徒平等人。

    原來先前趙坤元安排司徒平、尉遲元等幾個三代弟子,從五台上的密道遁出,哪知他們秉持師門忠義,早就打定主意,要與五台共存亡,根本未曾離去,只在殿中觀察動靜。

    許飛娘見他們幾人委屈的模樣,心頭憐惜,忙勸住趙坤元道:「掌教師兄勿惱,這幾個孩子也是秉性純良,怪不得他們!若果真棄師而去,我反要低看三分了!」

    趙坤元歎道:「雖說是忠義,奈何斷了我五台這一縷香火!如今這祖師殿有聖人庇佑,雷火無功,然也不知能拖延幾時,叫人心中憤懣!」

    金甲天王何章也是憋了一肚子怒火,即刻喊道:「恩師說得不錯,與其在此坐以待斃,不如出去和他拼了性命,痛快殺上一場,死了也是

    條漢子!」

    許飛娘止住道:「何師兄勿急,掌教真人只是一時心傷,事情未必沒有轉機,大殿中有聖像坐鎮,一時半會的他峨眉也攻不進來,足夠有時間容我等再行商議!」

    她一席話點醒趙坤元,不禁暗自慚愧,自己轉世以來可謂一帆風順,無往不利,如今雖說是坐困愁城,四面楚歌,但也不完全沒有絲毫辦法,況且即便真的如此,也不該失了修道人的本心,萎靡不振,灰心頹廢。想通此處關節,趙坤元豁然開朗,面對許飛娘拱手而拜,下了許飛娘一跳,忙將他止住道:「掌教真人這是萬萬不可!」

    趙坤元道:「師妹你受得了我這一禮,沒有你方才一席話警醒我,面對當下局面,難免絕望,失了道心,日後便是脫困也難再有寸進。」轉而又對殿中諸弟子道:「爾等均知曉我與飛娘關係,只是礙於舊日身份,前世弟子實難將她視為師母,自從今日開始,我五台上下均須將飛娘與我等而視之,一併尊崇,若有違逆狂妄之舉,視同叛師!」

    何章、蕉衫等舊時弟子,原先對許飛娘不過看做師父的寵姬,況且又是後進,即便今世,趙坤元已然明確表示提升許飛娘的地位,這一班舊日的師兄也未將她真正視為師母。不過就今日看來,許飛娘功力之高,無需趙坤元援手,居然能和齊漱溟相抗許久,況且適才間自趙坤元始,諸人均是心灰意冷,哪有她那般冷靜沉著,無論功行、心智,明顯在這班舊日師兄之上,由不得人不暗暗欽佩。

    何章本就早將許飛娘不在視為昔日的師妹,最早認同了她的身份,忙領著司徒平,重新以師禮參見。蕉衫道人也領著尉遲元一同參拜,其餘人等同樣行禮如儀。許飛娘還待謙讓,為趙坤元止住,二人端坐殿中,受了諸弟子的大禮。

    再說殿外,峨眉諸人見護山劍陣驟然退縮望海峰一隅,其餘諸峰均為兩儀陣將陣眼炸得殘破不堪,不再舊時形勢,然而三仙二老臉上卻看不出欣喜的神色。朱梅率先開口道:「這五台妖人好生古怪,那望海峰上隱隱有神光維護,微塵陣雷火居然無法靠近,不知是何緣故!」

    玄真子忙岔開話頭道:「無需擔憂,我等且耐心等上一十九日,兩儀微塵陣自然會顛倒陰陽,化去萬物,到時陣中玉石俱焚,復歸混沌,五台妖人到時任有通天術法也是無可奈何!」

    (今天先少點,明天一天沒事,會努力爆發一下,交代完這段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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