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回 誅妖積外功 初遇華瑤崧(一) 文 / 蘇井城
這妖屍看著形如枯木,動作倒疾若閃電,桀桀怪笑,把嘴一張,冒起一道黃煙,劈頭蓋臉湧向米明娘。
明娘知道厲害,忙往後退,好在早有準備,將青靈髓一揚,一道青光擋住黃煙。只是那黃煙甚為濃烈,看似柔弱無物,居然將青光消磨不少。趙坤元怕明娘有閃失,忙也飛身上前,將五行劍一振,五色光芒似飛輪急轉,將近前的黃煙次第削弱。
妖屍看來劍光一眼,口中哧哧作響,好似十分驚奇。這不過是電石火光剎那間的光景,妖屍已然逼退米明娘,將枯爪一擺,碎石中的那塊假溫玉便已攝取過來。這塊假玉本是雷珠,內涵雷火之氣,最是正大至剛至陽,倒與萬年溫玉頗為近似,故而妖屍一時不察,誤以為真。
妖屍脖頸上鎖著一條鐵鏈,雙腳底下又套一個鐵環,正是長眉真人昔年所設下的火雲鏈。略一跳起身來,鐵鏈便似一道紅紫火焰,纏繞週身,印照著妖屍渾身的綠毛和白森森的骷髏腦袋,顯得十分詭異滲人。
米明娘見妖屍已然上鉤,心中高興,轉首望著趙坤元道:「掌教師伯,這妖怪怎麼除去?」趙坤元還未答話,那妖屍無風自動,好似一股龍卷,往石壁後的洞窟退去,一閃而沒。趙坤元不願此刻將那雷珠爆開,壞了洞中景致。見妖屍退去,索性隨後追趕,到了洞底,借用地竅風火,一併引爆雷珠,滅了妖屍肉身、元神。
囑咐米明娘加倍小心,又想到一事,將護身至寶太乙五煙羅取出,放在洞口,默念了口訣,五股煙柱掩蔽了形跡,絲毫看不出端倪。這才將劍光護住週身上下,飛身入洞,往妖屍地竅老巢而去。米明娘也將青靈髓護定全身,緊隨其後,一同追趕。
一路之上,火雲鏈滑動響聲和那妖屍口中怪笑,彼此應和,在地底洞窟中四下迴盪,讓人不禁毛骨悚然。趙、米二人沿著火雲鏈餘光一路追去,末了到了妖屍所在的那間石窟。
只見地肺已然開出了方圓數丈的火口,地風毒火不斷上湧。四壁各有一楔子,將一條鐵鏈牢牢釘住。最末一段便是拴住妖屍的枯槁肉身。妖屍見二人追到此處,不怒反笑,兩行白牙交錯,磕得直響。
趙坤元見妖屍將雷珠擎在手中,正在暗運邪法煉化,故意喝道:「妖孽,還不把溫玉還我,或可饒你一命,不然今日怕是不得不叫你元神肉身,悉數化為飛灰了!」
米明娘叫道:「掌教師伯還和他廢話什麼?一起殺了妖怪吧!」
還沒等她說完,那妖屍主動出擊,一聲獰笑,將火雲鏈一揮,便從上頭飛起一條紅紫光焰,直撲趙、米二人。米明娘不知就裡,一面用青靈髓擋住光焰,一面用舊日一件飛刀,狠命砍去。那紅紫火光被飛刀一砍,激得火光四射,有時直落妖屍身上,燒得他身上綠毛焦臭,觸鼻欲嘔。那妖屍一嘴撩牙,錯得山響,好似他也十分怕那紅紫火光。
只是趙坤元知道,這是妖屍藉著外力,要砍斷火雲鏈,一旦破了禁制得了自由,要在想抓他,平白多了許多障礙。便叫米明娘罷手,道:「那妖屍要借你之力,砍斷鐵鏈呢,快些罷手,免得無心為惡、助紂為虐了!」
米明娘一聽才知險些中了妖屍詭計,心中懊惱,收住青靈髓,怒目盯住妖屍。
妖屍見二人識破心中妙計,只得收了鐵鏈,忽然口中唸唸有詞,黑氣連連往外噴去,頃刻之間,黑霧頓起,罩住全洞,連那地火光芒都暗了不少。
米明娘功行較弱,當時便覺著一陣頭暈眼花,渾身冷戰,昏沉沉幾欲倒地。忽然耳旁只聽一聲炸雷,洞中黑霧頃刻煙消雲散。再看那妖屍被炸得四分五裂,肉身已然無用,掉落地竅火光中,化為飛灰。原來適才是施行妖法邪術,想要將二人困住,手中雷珠不好擺放,便將怪口一張,含在嘴中。趙坤元見機,順勢引爆了上清雷珠。這等玄門渡劫的天雷,更是妖邪異類的天大剋星,居然一舉成擒,將妖屍肉身炸為劫灰。
原書中因為妖屍谷辰已然得了萬年溫玉的將養,功力回復不小,又拘幾個幫手,為他捉拿猛獸,祭煉他的成名法寶玄陰聚獸幡,故而較之當下遠遠勝出。趙坤元也是因為趁早下手,故不似日後那般難以誅滅。
米明娘轉過神來,有些萎靡,見妖屍已然授首,十分欣喜道:「師伯神功,誅滅妖屍,積攢不少善功,可喜可賀!」
只見趙坤元恍若未聞,一雙慧四下打量,米明娘不知他是何故,不敢出聲干擾,只一齊隨他目光所及之處,細細查看。忽然見石壁底下一股淡淡黑煙,久久不散,頗有古怪。剛要出聲提醒,趙坤元已然戒備多時,將手中太平清寧劍一指,清光大作,絞碎那團黑煙。
只聽「」吱哇」兩聲慘叫,黑氣四散,一朵黃星疾如星飛,往洞外而去。
趙坤元呼道:「不要走了妖屍元神!」當前便追。
米明娘忙振作精神,隨後趕出洞窟,沿路直追。等她到了外間石洞,溫玉藏處,見趙坤元已然定住腳步,正負手而立,氣定神閒地望著前年一團五彩光柱,正是那太乙五煙羅。
方才入地竅追趕妖屍之前,趙坤元預先防備妖屍元神幻化逃生,在洞口用五煙羅布下陷阱。這五煙羅不但能護定持寶人安全,反向用之,還能擒拿敵人,最是能拿有形無質的元神、魂魄一類。今日合該妖屍身死道消,一頭撞入五煙羅中,再難幻化脫逃。
趙坤元乃開口問道:「汝便是玄陰教祖嗎?」五煙羅中一個尖聲答道:「不知道友是何人?我便是谷辰,彼此或有誤會,我已被長眉真人拘禁在此,與世無爭,靜候天劫!為何不能留我一條出路,何必趕盡殺絕!我看這寶物有些眼熟,莫不是五台路數?對面道友是五台派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