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九章 青溪死了 文 / 冷花醉
「天涼了,起床了要穿暖和些。」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精緻,恍若白玉雕成的藝術品。
千涼的視線從那一隻手上挪到自己手上,再逡巡迴去,揚起小臉往上望去,兩人目光相觸,這一次,誰都沒有匆忙避開。
佳人眉目如畫,郎情妾意。
「錦嫣,夜王府讓你做女主人可好?」帝釋夜伸手,愛憐的撫上女子明艷的臉,一筆一劃的,細緻的勾勒著她的眉眼,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畫進靈魂深處。
這個女人,是他的,而他差一點,就永遠的失去她了。
千涼眸光漸漸暗了下來,心頭竟隨之染上了一種莫名的苦澀,一句錦嫣清楚的告訴了她,他心中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叫蘇錦嫣的女人。
她只是活在那個女人身體中的一縷孤魂罷了。
「王爺今日好興致啊!」不動聲色避開了他的觸碰,淡漠的目光帶著一絲絲冷嘲瞥向房間的佈置。
明明整座夜王府的新婚之喜的佈置都已經撤了下來,獨獨這裡,御水閣,他們的新婚房設施未動,或是說又被刻意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千涼不知道,她也不懂,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帝釋夜僵硬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間不知如何去處,方纔,他分明感受到了她對他也是有意的,為什麼突然間就轉變了態度?
是他說錯話了?還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
兩人間一時無言,滿堂喜慶的大紅在瞬冷氣氛的渲染下,怎麼看都成為了一種諷刺。
千涼垂眸不語,帝釋夜正打算說些什麼之際,她卻突然搶走了發言的先機:「如果青溪還活著,還望王爺將她還給我。」
「她已經死了!」帝釋夜收回了懸在半空的手,在身前握緊,緊蹙的眉心格外無法平靜。
他在她心中,竟抵不過一個丫鬟的地位?
她肯為一個丫鬟跳崖,可曾考慮過他的感受?!
「不可能!」千涼倏地抬眸對上帝釋夜深沉,氤氳著風暴的黑眸,無畏的在其中搜尋著任何撒謊的痕跡,「她跳了,我也跳了,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帝遠晉墊底,怎麼可能她死了,我卻還活著?!」
「她跳了,你也跳,你認為有多少人有你這麼好的命墜崖不死?」冷魅的男聲,少了幾分慵懶的滋味,多了幾分不近人情的冷酷,還有掩藏不住的怒意。
似覺得事實不夠殘忍,他又補充道,「又或者說你覺得一個謀殺晉王的罪名還能保得住她的項上人頭?」
「所以她真的沒死對不對?只是你們把她關起來了?」聽到這個消息,千涼心中一急,抓住了帝釋夜的胳膊緊張詢問。
他語氣中的怒,恨,她都沒聽到,獨獨在意了青溪的生死,哪怕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豁出性命去珍惜了某個人,而那個人卻對他所珍視的一切視如糟粕。
他甚至連她當日幽會帝遠晉的目的都不過問了,為何她卻看不到他!
帝釋夜清冷的目光從她骨節泛白的雙手上滑過,落到她為一個丫鬟緊張不已的小臉上,沒由來的憤怒由心而生。
他冷冷的抓起她一隻手的手腕,帶離他的胳膊,禁錮在掌心,直視她的眼睛:「你以為你只是昏迷了一天兩天麼?」
聞言,千涼神情一滯:「什麼意思?」
「你已經昏迷了足有一月,一個刺殺王爺的囚犯,你覺得她還能活到你醒來的今天麼?」黑曜石般的眸一瞬一瞬的映著女子逐漸蒼白的臉色。
緊抓著帝釋夜胳膊的另一隻手無力垂下,他清晰的感受著她的悲傷,她的無力,她的彷徨,這一刻,似乎重演了新婚夜第109章,卻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秦淵心中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