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七章 切片串燒 文 / 冷花醉
「誰敢靠近一步!」女子威嚴的呵斥聲截住了黑衣人衝過來護主的腳步,帝遠晉左手抓握著不斷顫抖的右手腕,不甘心的剛一動,脖子上的沁涼就嚇得他連抖抖不敢亂抖了。
「蘇錦嫣,你瘋了!你敢如此對待本王,不怕本王帶兵滅了你南藩國?!」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男人,即便是深陷圇圄,任人魚肉,也能在最初的一驚後迅速冷靜下來,分析出有利自己的制衡條件,厲聲叱問!
只可惜,蘇姑娘會在乎她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娘家?
「想出兵,王爺也得有命活過今晚不是?」千涼執劍在手,邪冷薄涼的話語出口,手腕配合著往上一提,帝遠晉的下巴底下落下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又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好劍,只要她狠得下心殺這個人,手一抖,就能要了一條人命。
帝遠晉心中頓涼,如今性命還在別人手上拿捏著,他拿什麼去滅南藩?
他若今日死在南藩廢材公主手上,他老子會為他討回公道。
屁!堂堂四階靈師被一個廢物女人給滅了,他還有臉討要什麼公道?更何況小命都沒了討回公道又要什麼用?
帝遠晉恨吶,恨他方長的掉以輕心,只可惜他沒有月非歡那刀槍不入的身體,此刻除了暫時假裝妥協,等待何時的時機絕地反擊外別無他法。
先前正是因他過於自負,量她不敢在他手下耍什麼花招,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此刻,他再是不敢賭她是否下得了殺手。
「解藥,你是給還是不給?」冰冷的劍身滑到了喉嚨上,如同一條陰冷的毒蛇,扼住了帝遠晉的喉嚨。
他不甘心的握緊了右手腕,骨節泛白,一言未發,在千涼看不到的角度,幾個簡單的手勢在命令手下拿被落在一旁的青溪做人質。
餘光捕捉到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朝昏迷中的青溪靠近,千涼頭也不抬,甚至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忽的發難,改變了劍的位置,狠狠一劍削進了帝遠晉的胳膊。
「啊——」痛苦的慘叫突破密林,驚飛了一群林中飛鳥。
兩束黑影同時往叫聲發出的方向凝神一眼望去,二者先後消失在原地,如同鬼魅一般,在樹冠上方迅速穿過,帶起葉尖一下輕晃後,一切回歸於寧靜。
「王爺!」蒙面黑衣人個個滿頭大汗,想要救人,千涼卻在削下對方一塊肉後迅速又將劍架回了帝遠晉的脖子。
帝遠晉痛得臉上血色盡褪,捂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牙關緊咬,痛呼仍是不絕於口。
身為皇子,不說嬌生慣養貪生怕死,可這真正拋頭顱灑熱血的事從來都是手下人在做,他的尊貴之軀何時受到過這等重創,當下再是忍耐仍是難掩狼狽姿態。
千涼這毫無預兆的一劍,徹底斷了他們想做小動作的心思,蒙面人的心思一心撲到了主子身上,然只要有那名絕色女子在場,他們就不得靠近一分。
「不要挑戰本姑娘的耐心,我的耐心向來不好。」說著又將劍往前送了一分,劍鋒切進帝遠晉的皮膚,有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脖子潺潺流下,「給還是不給!」
「呵呵~~~哈哈哈~~~」帝遠晉忽的低笑出聲來,而後失控仰頭大笑,週身暴戾氣息大漲,蘇千涼給他的刺激已經將他逼得瀕臨崩潰,他此刻只想將這個女人喝血吃肉大卸八塊。
瞬冷的眸光毒辣的斜向蘇千涼,哪怕她藉著少許透過茂密的樹葉投射下來的微弱月光看不清他眼中的恨意,卻依舊能感受到那狠毒的目光正在一刀一刀剜著她的肉。
「想要解藥,沒門!你殺了本王啊!殺了本王,你跟青溪都得死,帝釋夜也得死,南藩國也會滅!哈哈哈~~~~動手啊!廢物,你不是很厲害麼?怎麼不敢動手了?!」
帝遠晉狂肆的笑聲在千涼一聲風輕雲淡的問候後戛然而止:「是麼?」
千涼微斂的眸子中,流光四溢,那是在流轉的思緒,以為用這些就能嚇唬到她了?
「看來我今日還真不敢要了晉王殿下的性命呢!」千涼頗為遺憾的搖頭,在眾人看來,這是她妥協的前兆。
「那是自然!」晉王雙目暴睜,一副豁出去了張狂姿態,就算對方今天殺了他,他能拉下這麼多人來替他陪葬,他死得也是值得的!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就在晉王開口應答的同時,千涼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利落的用拇指推開瓶塞,趁著帝遠晉還在自以為是,沒有合上嘴,直接給他仰頭灌了下去。
「咳咳~~~你給本王喝了什麼?」帝遠晉一個岔氣就讓那一點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線全部滑了下去,待看清了千涼手中輕輕搖晃著的小瓷瓶,帝遠晉恐懼的睜大了眼。
「蠱毒!你居然把本王讓你給帝釋夜下的蠱毒用到了本王身上!」帝遠晉徹底崩潰了,猛烈收縮的瞳孔清清楚楚的寫滿了恐懼。
他再是顧不得那死要面子硬撐起來的骨氣,又是扣喉嚨,又是低頭在自己身上一陣狂翻,解藥解藥!在哪兒?解藥在哪兒!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不很好麼?」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千涼心中也有些許期待,想看看這本該用在帝釋夜身上的蠱毒究竟能發揮何種效應。
「啊——」又是毫無預兆的一劍,千涼淡漠的抬起頭來,「你們誰能催動這蠱毒,馬上給本姑娘催動,否則,本姑娘就一刀一刀把你們的晉王切片串燒了。」
「轟——」似配合蘇姑娘所說的話,一團幽藍色的
的魔冥狐火竟應聲懸浮出現,懸浮在千涼的左肩之上。
映著明滅不定的幽藍火光,蒙面人清晰的看到了女子絕美且冰冷的側臉,以及她那個深邃堅定的眸子,沒有人會再懷疑她說的每一句話。
蒙面人心驚膽戰的兩兩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遲疑的拿出一根細小的笛子,猶豫著吹還是不吹。
見勢,千涼又是一劍劃開了帝遠晉的血肉,「啊——」。
拿笛子的手一抖,再也不敢有片刻的遲疑連忙湊在嘴巴,唇瓣哆嗦了一下,狠下心吹下了第一口氣。
「啊啊啊——」千涼聽不見什麼異樣的聲音,獨獨帝遠晉變了臉色,面目猙獰睚眥欲裂的滾到在地,和著衣服上的黏稠的血液,將滿地落葉滾了一身。
痛!五臟六腑都在絞痛!
這種蠱毒的效果就是一旦人體的常溫即刻就能復甦,因而才會用摻雜了寒玉的小瓷瓶做裝載容器。
笛聲催動,它便能讓人生不如死,只是壽命也短,僅有短短三年,三年內不能引出蠱蟲,蠱蟲死,寄主喪命!
「呃~~~唔~~~~」昏迷中的青溪也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不斷輕晃著頭,想脫離這種痛苦。
千涼清涼的眸光一凜,居然是同一種蠱毒:「停下!」
她一喊停,黑衣人便如負釋重的放下小笛子,帝遠晉稍了一口氣,便連忙從身上找出了另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手腳哆嗦著要拔開塞子倒出裡面的東西往嘴裡塞。
千涼原想讓黑衣人將笛子丟過來給她看看,一斜眸便將帝遠晉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刀光劍影一轉,帝遠晉一聲驚呼,小瓷瓶被劍尖挑起,落到了千涼手中。
「還給本王,還給本王!把,把解藥還給本王!」滾亂了的髮髻長髮鋪面,短短片刻鐘不到的時間,帝遠晉已經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意志也是崩潰了的,爬過來想攀著千涼的大腿奪回小瓷瓶。
千涼搖了搖頭,落目所及的慘狀她已經不想再看,倘若不是為了救青溪,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這種心狠的地步。
青溪一介丫鬟,女流之輩尚可為了主子咬牙忍痛這麼長時間,這個帝遠晉卻連這一會兒的痛苦都不能承受。
她在感歎帝遠晉帝心靜嬌生慣養,心理素質之弱的同時,也由此可見,青溪所承受的,竟是連一個大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疼痛。
帝遠晉伸過來的胳膊落了空,千涼已經不再理會他,逕直走向青溪,丟下把柄還在滴血的長劍,她半跪下身子,將瓷瓶裡的小藥丸餵給了青溪。
「不!不!那是本王的!那是本王的!」見千涼已經走開,黑衣人連忙上前替帝遠晉點穴止血,餵食止血療傷的藥物,可他卻一直要追著千涼過去,解藥,他的解藥,那是他的,他的!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殺了那兩個女人,本王要刨開青溪的肚子,將解藥拿回來!」帝遠晉雙目通紅,聲嘶底裡的嘶吼著。
聞言,一部分黑衣人迅速向千涼靠近。
千涼扶正青溪的身子,見她還未有甦醒的跡象,心知要給她拖延時間:「小翼,看著青溪,一旦有人靠近,不必客氣!」
「偶知道了,主銀!」小翼認真的童聲從精神海中傳回,雖未見到它的小身影,也能確定它已經守護在青溪周邊伺機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