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4 險中計 文 / 蘇仙仙
「聽聞前些日子小俊子為母后診療頭疾頗見奇效,不知道可否請公公為我診治診治多年的哮症?」片刻後,昭雪卻沒有告辭的意思,反而是又變轉了話頭對著天雋說道。
「這個,奴才醫術淺薄,不要耽誤了您的病情才是。」天雋卻十分為難的回道。
「怎麼會呢,公公妙手回春。」昭雪卻並不退讓。
「小俊子,為雪兒看一看也是好的,她的身子那樣差,確實應該好生調理一番。」皇后一聽,也應和著說道。
聽得皇后都已經這樣說了,天雋也不好再多做拒絕,只得微微點了點頭,「那奴才便看看一看吧,若是診治不好,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奴才醫術不精才是。」
「去吧去吧。」聽到天雋答應,皇后也滿意的揮了揮手示意昭雪和天雋退下。
跟著昭雪的一干下人走在往王府去的宮道上,天雋的心思卻急速的打著轉。
昭雪這番叫他去王府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天雋至今都沒有想明白。
看著昭雪那一副有求於他的模樣,似乎還並不知道天雋的真實身份。
但是自昭雪那陣陣冷寒而陰蟄的目光中,天雋又覺得事情並沒有那樣簡單,昭雪的目的應該並不是請他去診治哮症才對。
「您回來了。」昭雪的轎子方一落定,王府的老管家就躬身迎了出來。
昭雪下了軟轎,卻並未看一側躬身迎接她的老管家一眼,而是趾高氣昂的逕自進了府去。
天雋忙不迭的跟在昭雪身後進去,一併也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昭雪可以忽視的老管家。
沒想到平日間在眾人面前溫婉賢良的昭雪,在王府中竟然這樣的驕縱。
看來王府中的下人,這段時間裡一定沒有少吃苦。
昭雪逕自往寢殿走去,也一併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身邊只留得天雋一人跟著她。
「母后一向心思縝密,你倒是懂得討她歡心。」昭雪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說著。
「是皇后娘娘懂得體恤下人罷了,奴才們才對她那樣忠心,極盡所能叫皇后娘娘開懷。」天雋卻意有所指的回道。
二人說話間,赫然已經進了一間廂房去。
天雋畢竟是皇后宮中的人,昭雪也不敢過分苛待,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天雋落座。
「依你這樣說,豈非所有體恤下人的女子都能當得了皇后娘娘了。」昭雪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名分封號這些東西,早已是命中注定,有些人積的德不夠,自然就不可能獲得應有的名分。」天雋卻更加狠厲的回道。
昭雪的為人處世何等驕縱跋扈,天雋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而今他說的這一番話雖然凌厲,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希望昭雪聽後會有所感悟,一心向善。
「呵,命中注定,你大抵還不知道母后當年的手段是何等陰狠。」昭雪卻冷笑著回道。
然而就在這一番對話中,天雋的眼皮卻不可抑制的沉重了起來。
昭雪最後這一番陰狠凌厲的話語,天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支撐住將之聽進耳中去。
就在昭雪話音擲地有聲的片刻,天雋也已經「匡堂」一聲趴倒到了圓桌上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容哥哥派你去母后宮中的別有用心,我一定不會叫你得逞的!」看著圓桌上已經昏沉沉睡了過去的小太監,昭雪面容上陰蟄的笑意愈發濃了起來。
皇后上了年紀,心智自然也沒有早些年那般清明。
只要是能夠叫她開懷大笑的人,皇后自然也不會過分的苛待,即便是對方別有用心。
在打聽到小俊子是紫宸殿中的人時,昭雪心中就以竟知道歐陽孤容這段時間對她避而不見的原因。
故而今日才特地去了皇后宮中,將天雋帶到王府中來。
只要掌控住了歐陽孤容身邊的這個小謀臣,昭雪相信她所等待的時機也就不遠了。
「將這間屋子鎖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看著天雋沉睡過去,昭雪這才出了門去吩咐著一側的心腹太監。
被迷昏了過去的天雋,從不曾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少了這一道。
歐陽孤容的駿馬自出了宮門後,就急速飛奔了起來。
不知為何,自下了朝後,他心中就一直被隱隱的不安感充斥著。
直至到了回府的時候,都沒有見到穿著小太監服的天雋過來,歐陽孤容心頭的不安感也愈發濃烈起來。
最先前幾日天雋也是獨來獨去的,偶爾待得晚了才會到紫宸殿中去等歐陽孤容一同回府去。
但是這幾日天雋卻一反常態起來,每日不僅規規矩矩到紫宸殿等歐陽孤容不說,並且總是在王府下人有事稟報的時候將歐陽孤容拉走。
駿馬方才奔馳到禁內的盡頭,一抹嬌弱的身影卻硬生生的阻住了歐陽孤容的步伐。
只見一襲藕色長裙的昭雪一臉凜然的立在官道正中,並不打算退避開歐陽孤容座下飛馳過來的駿馬。
「吁!」幸得歐陽孤容手快,及時勒住了馬頭。
就在馬蹄即將要踏上昭雪的時候,被歐陽孤容及時一勒調
轉了方向往一側偏轉而去。
「雪兒,你這是作甚?很危險的。」歐陽孤容當即就躍下了馬背,察看昭雪是否被傷到。
沒想到歐陽孤容的這一句暖言,卻換來了昭雪的一行清淚。
昭雪整個人軟弱無骨的倚靠在歐陽孤容懷中,飲泣得近乎哽咽起來。「容哥哥,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我只要一個孩子,側妃的名號我都可以不要。」
一雙玉手攀住歐陽孤容的脖頸,昭雪的一句話中充盈著濃重的悲傷。
歐陽孤容也不忍在這個時候再雪上加霜,只得俯身下去將昭雪攔腰橫抱了起來,往昭雪的寢殿走去。
「可是母后為難你了?」直至將昭雪安放到床榻上之後,歐陽孤容才微微柔下聲來問道。
聽到皇后兒子,昭雪眉頭明顯微微蹙了蹙,卻還是倔強的擺了擺手回道:「沒有,母后對我很好的。」
「貼身太監何在!」歐陽孤容卻並不理會昭雪的遮掩,冷聲低呼起來。
沒過一會,一個小太監就戰戰兢兢的躬身走著進來。
「參見太子。」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拜著。
歐陽孤容冷冷一橫眼,看著跪倒在地的小太監就冷聲問道:「今日雪兒去何處見了何人?」
「這……」小太監還是猶疑的看著一側床榻上面色蒼白的昭雪。
「何正,不要說,快退下!」床榻上的昭雪還在孱弱的制止著。
歐陽孤容卻已經廣袖一揮,冷冷喝道:「萬事自有本王做主,說!」
聽得這樣一句話,名位何正的小太監才戰戰兢兢的回道:「側妃今日進宮去向皇后娘娘請安,出了宮門後就連連咳血,幾欲暈厥。」
歐陽孤容的眸光登時冷盛起來,他沒想到皇后竟然這樣霸道,連自己的琴子侄都不放過。
一想到前些日子承歡所受的委屈,歐陽孤容就可以想見皇后加諸在昭雪身上的壓力有多大。
這樣想著,歐陽孤容冷峻的面容也微微放緩了下來,對著昭雪柔聲說道:「委屈你了,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你好好休息吧。」
一句話說完,歐陽孤容還破天荒的為昭雪掖了掖被角。
昭雪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歐陽孤容體貼入微的機會,當即就伸出一雙玉手緊緊抓住了歐陽孤容的大手。
眉眼間還有點點淚花,昭雪嬌弱的說道:「容哥哥,求求你賜我一個孩子吧,他日也可以給我獨自一人留個念想。」
歐陽孤容倒是沒料想到昭雪竟然動了真情,帶了幾分病態的她加之這一番深情,愈發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而就在昭雪的一雙玉手攀上歐陽孤容的大手時,一團莫名的燥熱也在歐陽孤容心中「彭」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因為先前服食參湯的時候有過一次經驗,這一次媚藥方才起效,歐陽孤容心中就已經有所警覺。
轉而再看床榻上的昭雪,那病態的面容上也已經抹上了一層嫵媚的紅暈。
在熹微的光華下,愈發顯得淒楚動人起來。
心中雖然被陣陣狂暴的燥熱席捲著,歐陽孤容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被昭雪緊握住的大手,緘默打量起寢殿四周來。
這一次他也並非不謹慎,方一進入王府就直奔昭雪的寢殿而來,並沒有接觸過任何食物。
「來人,將香爐撤下!」片刻後,歐陽孤容才發現玄機所在,當機立斷就喚了下人進來。
「何正!這香爐內的香是誰焚上的!?」歐陽孤容又緊接著喚了方才退出去的何正問道。
「是……皇后娘娘,她說焚此香可以早日得子,故而奴才就……請太子恕罪!」何正當即就跪倒在了地上,連連磕著頭求饒道。
「罷了,沒你們的事,以後切忌再焚這種香,都退下吧。」歐陽孤容卻只是廣袖一揮令眾人退下。
嘈雜的寢殿內,登時又恢復了一種奇異的寧靜,只有昭雪情不自禁的嬌喘聲充盈其間。
「容哥哥……我……」昭雪一雙被慾火填滿了的眸子,嫵媚的看著歐陽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