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一章 正中下懷 文 / 嬌陽
待到鍾雲皓呼吸略微急促的奔到滕王閣外,被裡面的情形嚇得怔在原地,甚至一時忘記該如何挪動腳下的步子,只能握緊了手悄悄窺探房內的變故。
跪在地上的鍾和卿被王爺一腳踢倒在地,他忙爬起拉著王爺的衣襟,祈求道:「王爺,求您繞了紅姨一命吧,屬下相信她對王爺忠心耿耿,定然不會因為懼怕受罰而供出王爺您的。」
「和卿,為了一個女人跪地求情,這不像你的作風。她知道的事太多,留著終究是個禍害,能為本王而死,也算她死得其所。本王再給你說一遍,去讓秦然把她做掉,今晚動手。」鍾振海鷙猛的雙眼凌厲的盯著鍾和卿,嫌棄地拉回自己的衣襟,退回到座位上。
這句話似陰風吹過鍾和卿的腦後,嚇得他渾身發抖,紅姨也算是王爺的心腹,暗中為他做了不少事,卻因此事而丟命,鍾和卿還是於心不忍。
雖瞭解王爺的脾氣,可他還是細想如何讓王爺饒紅姨一命,他硬著頭皮說道:「王爺,我們既已找到醫世子的良方,如果由我們鍾王府出面把瘟疫之事解決,此事反而會提升王爺的名氣,其不更好。」
「哈哈……此計甚妙。」若能得到民眾的擁戴,那是再好不過,王爺心中大悅,忙起身扶鍾和卿起來,拍著他的肩笑道:「和卿,你不愧是本王的軍師,有你相助本王何愁不能成事,哈哈。」
「王爺,紅姨的事能不能……」見王爺高興,鍾和卿戰戰兢兢的開口,還沒等他講完便被王爺冷烈的目光嚇的收了回去。
「莫要挑戰本王的耐性,趕緊去辦事吧!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王爺雙眉一挑,隨後沉下了臉,語氣甚是不悅,隱隱帶有警告之意,停了片刻,見他還僵在那不肯離去,又補充說道:「和卿,趕緊去辦事吧,順道讓吳大夫過來一趟。」
「屬下遵命!」鍾和卿轉身走至廳口看見鍾雲皓,向他拱手行了一禮,便迅速離開騰王閣。
見鍾和卿一臉愁容,鍾雲皓頓覺神傷,紅姨為人豪爽,與鍾總管又是舊識,兩人互有情愫,父王還讓他去辦這件事真有點太過分,可他從小對父王就敬畏,有什麼心裡話從不敢言明,在廳外渡來渡去,還是沒敢進廳為紅姨求情。
「皓兒,站在外面作甚,有事進來說話。」鍾振海見兒遲遲不肯進來,心中有些許疑惑,便將他喚入廳中。
來到大廳,鍾雲皓思慮再三,終是開口:「父王,紅姨處事沉穩老練,為人也算是女中豪傑,您就不能放過她嗎?」
「皓兒,欲成大事者絕不能心慈手軟,縱然為父繞她一命,官府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於其讓她受苦而死,還不如提早讓她結束痛苦。」知道兒子無法接受他隨意殺人,鍾振海便換了另一種解釋,不希望他再為別人求情。
他心中自是知道父王口中的大事是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會刻意逃避,故意放縱自己留戀花街柳巷,他盯著自己的父親良久,首次吐出自己的心聲,「父王,如果您所謂的大事非要以犧牲他人性命為代價,那孩兒情願退出。」
「你……」鍾振海抬手想打兒子,手抬到半空又收了回來,兒子生性善良,這一點像極了他的母親,倒是女兒隨自己,夠狠。
「為父這麼做,還不全是為了你,你要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哪朝的江山不是屍體堆出來的,為父戎馬半生,落得病痛纏身,到最後卻被貶到此地,永世不得踏入京城,這口氣本王嚥不下……」說到此處,鍾振海氣得咬牙切齒,提拳向桌上擊去,『嘩啦』一聲,上好的紅木桌子散成一片。
剛走到廳口的吳雪聽到王爺的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那聲巨響使她回過神來,她愣愣的站著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如果貿然進去只怕王爺會懷疑她聽到了些什麼,如果返回又怕王爺會怪她遲遲不到。她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左右觀望後見無人在意她,便深吸一口氣,故作大方的走進廳中。
「草民吳雪,參見王爺,不知王爺此次招見有何指教。」她不敢抬頭,怕被心思縝密的王爺看出端倪。
鍾振海泛著精光的眸子打量著吳雪,見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收起了猜疑的心思,向兒子示意其離開的同時,收斂了怒火,換上溫和的笑容,「吳大夫,不必多禮。快請坐。」
不好推辭,她大方落座,而鍾雲皓裝作沒有看到父親警示的目光,轉身坐到吳雪的旁邊。
僕人端著茶水進來,在每人的茶几上都放了一杯。
王爺端起茶杯,啜了口茶,不急不緩地問道:「吳大夫可有聽說九江鎮流行瘟疫之事?」
「略有耳聞,聽說皆與世子病症相同。輕重不一。」吳雪微微點頭,想起那麼多因此病而亡的人,她雖能醫治卻無法離開王爺,心感焦急。
她表現出的焦慮神色正中鍾振海下懷,他佯裝傷感,哀歎道:「此症難醫,城中大夫都束手無策,現在已死了不少人,弄的人心惶惶,本府即有醫此症的良方,怎麼能獨享,所以想請吳大夫代本王行醫救人,增加功得。」
能行醫救人,她自是求之不得,吳雪忙起身施禮應下此事,「王爺說那裡話,吳雪受命於王爺,自當聽王爺安排。」
可一想到世子與索凌仇雖同時換病,兩人卻因飲水的多少,而病症不同,如果問題真出在水裡,只怕服用藥後,病情也會復發,正所謂治標不治本一切皆是枉然。
為了能更好的控制病情,吳雪大膽出自己的見意:「王爺,聽說此症是從軟玉閣而起,所以草民想去軟玉閣查看一下,希望找出病因,方可控制病情蔓延。施藥看診可由李大夫前去,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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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聽到她的建議,王爺大讚一聲,精明的眼中充滿笑意,為表現自己的高風亮節,使她對自己心悅誠服,鍾振海開口講道:「吳大夫敢隻身查看疫區,可謂是有膽有謀,本王佩服,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只要是為民出力,本王定當盡力而為。」
放在桌上的茶,清香伊人,鍾雲皓見吳雪不喝,便往她手邊推了推,她點頭謝過,端起茶杯聞到清香之氣,方想起一味藥來,說道:「回王爺,醫此症的藥方里有味特殊的草藥,需到上沅村下游的朝虞花灘去採,晚熏草具有腥臭之氣,很好辨認。」
當聽到朝虞花這三個字時,王爺端著茶杯的手停了一下,眼中滑過一絲詫色,面上卻也鎮定,啜了口茶,笑道:「小事一莊,此事交到本王身上,明天本王派兩個人陪你一同前去。」
「父王,可否讓兒臣前去,我已臥床數日,也出去透透氣。」難得有機會可以與佳人同行,鍾雲皓自然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亮若星辰的黑眸盯著父親,希望他能點頭同意。
「不行。」王爺一口回絕了兒子的要求,將茶杯放到已被僕人換好的桌上,起身說道:「皓兒,你剛剛大病初癒,不宜到那種污穢之地,還是在府中好好靜養吧。」
「父王……」不理兒子叫喊,鍾振海向吳雪示意後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