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特招 文 / 馬潛溪
「有人來找你了。」呂太公化作一道清煙溜進了卷軸中。
「是管家，找我家忌兒有事嗎？」呂卉打開門道。
「正是我。」管家對著呂卉作了一個揖，道：「我已經與楓林書院院長說好了，他說願意給呂忌一個機會，只要呂忌能說動任何一位先生特招，就可以進楓林書院。所以這次我特來叫呂忌見一見書院的先生。」
「那真是太好了。」呂卉一臉高興，忙將呂忌叫了出來。
呂忌一路跟著管家到了楓林書院。
書院門口極為簡單，是一位巨大的石碑，碑後是一道林蔭小道，小道兩邊是參天大樹。
沿著林蔭小道，呂忌跟著管家一路通行無阻，彎了幾個彎，約莫走了一柱香的時間，看到一間臨湖而築的小屋。
「少爺，這就是院長的住處，我們去拜訪他一下。」管家道。
呂忌無所謂地搖搖頭。
二人敲了門，有一位女僕過來開門。
那女僕帶著二人上了院長書房。
書房中一位約莫六旬的老者，鼻樑上架著一副晶片眼鏡，目光片刻都沒有離開手上的典籍，只是淡淡地道：「來了。」
「院長大人，這就是呂公的外孫。」管家拱手道。
「哦。」院長並沒有因此抬頭，顯然對這個走後門的小子略帶不滿。
呂忌看對方沒有絲毫熱情，自己便也不想說話。
一時間，整個房間似乎能聽到針掉地上的聲音。
「聽說你修煉了很多年還是玄徒一階？」院長呷了一口清茶，淡淡地道。
「一個月前應該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升了一點。」呂忌隨口答道。
「哦，玄徒二階嗎？」院長終於是抬起了頭，看了呂忌一眼，又欲垂下頭去看書，只不過心中總有什麼覺得不對，突然心中一顫，猛一抬頭，「玄徒六階！你小子莫不是在消遣我？」
「我說得都是實話。」呂忌無所謂地道。
「胡說。」院長重重地放下茶杯，不悅地道：「世上難有人能一個月內連升五階的！」
聽得此話，管家看了呂忌一眼，心中說不出的震動，兩天前他仔細地觀察過這位謝家少爺，雖然比傳聞中的一階要稍稍高一點，但玄徒三階跟玄徒一階說實在是沒什麼差別，但沒想到兩天不見竟然一衝至斯，就算是商國最優秀的天才也不可能兩天升三階，若這是真的，那是怎樣驚采絕艷的天才！
「院長大人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呂忌擺擺手無奈地道。
「不過饒是如此，你進我們楓林書院還是有些難度，玄徒七階是最低要求了，除非你能讓書院的先生特招。」院長道。
管家看氣氛有些不大妙，忙道：「院長大人，看在呂公的面子上，還望院長體察。」
「也罷，那就去幾位先生那裡看看吧。」院長道。
出了院長的住所，呂忌跟著管家繼續往前走，只見眼前一棟竹樓，樓上蓋著一層厚厚的茅草，周邊種著無數奇花異草。
「管家，是這嗎？先生的住所？」呂忌看著這間淡泊致的草屋，心中有種莫名的喜歡。
管家看了一眼草屋，搖了搖頭，道：「倒確實是詹先生的的住所，只是……」
「只是什麼？」呂忌問道。
「只是這位詹先生是位卷軸大師，要知道卷軸大師是最高貴的職業，他們向來清高，說得難聽點是眼高於頂，讓他們破例，真是比登天還難。」管家搖搖頭，這位六品的卷軸大師詹先生是楓林書院中最傲慢同時也最受院長尊敬的先生，呂公還未必在他眼中。
「卷軸大師嗎？」呂忌輕輕念道，他可真想看看現實中的卷軸大師是怎樣的三頭六臂，「那我們進去吧。」
「還是不了，碰釘子這種事情可不是好玩的，我這張老臉丟不起啊。」管家搖搖頭，他這次來的目標是拳術大師侯先生，因為拳術往往在於啟蒙，侯先生的地位較之其他兩位老師要低得多，以錢帛誘之再加上呂家在楓林鎮中的地位應該有七成把握。
「去試試嗎，又不損失。」話沒說完，呂忌立刻抬腳向前跨去。
「唉，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你這種少爺翻幾個跟頭也未必是壞事。」管家搖搖頭道。
「有人在嗎？」呂忌敲了敲門道。
管家心中道：這小子也太冒失了，卷軸大師的門豈能這麼個敲法，就算是院長親來，也得自報家門。
「誰啊？」一道嬌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咯吱。」竹內洞開，只見一個慵懶的女子從門內探出，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面容姣好，身材豐滿，雙峰聳立。
「請問是詹先生在裡面嗎？」呂忌眼睛向外瞟了一眼，沒想到這個詹先生還有一個如此俏麗的助手，真是會享受。
「我就是詹先生，找我什麼事嗎？」那女子冷冷地道。
「你……就是詹先生。」呂忌張開大嘴，半天合不上。
管家暗自笑了笑，眾人都道詹先生是一個老頭，只有少數人知道其實詹先生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年方二十二，正是青春成熟的大好年華。
「詹先生，這位是院長特批
請三位先生面試的學生。」管家收斂了笑意，恭謹地道。
「院長真是無聊，我可沒這樣的閒功夫，你隨便說說對卷軸大師的瞭解。」詹先生嬌美的身體擋住了大門，絲毫沒有讓呂忌二人進來坐的意思。
管家暗自焦急，他深知這位詹先生可是六親不認，而且卷軸大師這四個字又太過寬范，別說呂忌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子，就是以自己年過半百的閱歷也未必就能幾句話說清楚。
呂忌沉思了一會兒，道：「世人皆以武為尊，殊不知武各佔半邊天，卷軸大師最初的起源就是人，人通天地理，識草木**，懂醫學算術，曉天地之變，故而以枯筆一支引天地靈氣聚於卷軸，卷軸一開，靜者淵渟嶽峙！動者貫穿天地……」
管家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少年，這一番話，這一番見識莫說是自己就算是呂公也未必能說出來，謝家的孩子果然是有些見識的。
詹先生原來朦朦朧朧正想補個午覺，聽了呂忌一翻話，突然眼中放光，緩緩打量著眼前並不起眼的孩子，道：「繼續說。」
「卷軸大師最重要的就是筆、墨、紙、硯……」呂忌回想了所有呂太公跟他說的話，只能記起這麼多了，道：「完了。」
「明天來上課吧，從今以後當我詹九妹的助手。」詹先生打了個哈欠，隨手關上了門，雖然表面上平靜，但是此刻她心中的波瀾卻是不小，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竟有如此見識，「武各佔半邊天，這是何等見識！卷軸大師最重要的是筆、墨、紙、硯。嘖，嘖！」她不斷念著這幾個字，「若是我在那個年紀時也有這份見識，那今時今日就不止這個成就了。只可惜當年我固執地認為墨才是卷軸大師最重要的東西，唉，太淺薄了。」
詹九妹歎了一口氣，直到前不久她才發現原來筆、紙、硯對於一個卷軸大師來說也是異常重要的，觸摸到這點，她感覺自己離七品卷軸大師已經不遠了。
管家驚異地望著眼前的這位小少爺。
能被詹九妹直接看上，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以詹九妹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心性肯定不會知道呂忌是謝家少爺，這事情中透露著古怪。
管家一邊驚疑，一邊帶著呂忌回呂府覆命。
呂公大喜。
此時邊上還有一個胖胖的小子，樣子有些憨憨的，人如其名叫呂庸。說不上為什麼，呂公對這個孫子總有些看不上眼，但是好在他修煉還是很勤勉的，如今剛過玄徒七階，剛剛能進楓林書院。
「表哥好，分你一個梨。」呂庸嘴裡啃了一個，左手遞了一個。
呂忌會心一笑，這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小胖子還真是可愛，「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們兩個到了書院要相互幫助，不能讓別人給欺負了。」呂公囑咐道。
「嗯，以後表哥就是我老大。我什麼都聽表哥的。」呂庸吐出一個梨核含糊地道。
呂忌一陣無語，這個胖子簡直就是人來熟，還沒說兩句話，就把自己當老大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什麼老大不老大，我們又不是山匪，還要拉幫結派的。」呂公沒好氣地道，心道這個胖孫子表面憨，卻是最鬼的。
管家幫著二位少爺收妥了衣服等行禮。
第二天，呂忌二人便到楓林書院報道。
這天來的人絡繹不絕，是一年一度新生報到的日子。
呂庸很開心，右手一個蘋果，右手一隻雞腿，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
「好多美女啊！」呂庸流下了一道細細的口水，轉過頭來對著呂忌道：「老大，以後**美女全靠你了，這方面真不是我的特長。」
「這我怎麼幫的上你。」呂忌看了看胖墩的身材搖了搖頭。
「暈，看你長的也不賴，看來也是一看到女孩子就慫的人，白認你這個老大了。」呂庸也是搖了搖頭。
「怪不得你要認我作老大，看來你認錯人了。」
「沒關係，這方面我可以教你，實踐不行並不代表我理論不行，你以後只要照著我說的做，我還是認你這個老大的。」呂庸扔掉骨頭，用沾滿油的右手拍了拍呂忌的肩膀豪爽地道。
「看來還要您多多點撥了。」
「胖子！你終於來了，今天要下雨啊！」
「錯了，是要下美女！」
幾聲笑從後面傳來，只見三個與呂庸年紀相仿的少年勾肩搭背的走過來。
「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哥也是玄徒七階了。」呂庸啃了一口梨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位瘦瘦的少年假裝一聲感慨，然後指著呂忌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