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節 金雀花基地2 文 / xianlihou
被華子良這麼一說，安格爾有些羞愧，很不好意思的說：「是我沒有考慮清楚」。
華子良笑道：「第一次接觸這麼具體的工作，有點兒疏忽在所難免。你也不用太介意。我倒覺得你能想到用魔法影視來開展工作，確實是動了一番腦子的。說的再好，怎麼也比不上活靈活現的影像來的更有說服力。那些盜賊團的成員很歡迎這樣的形式，工作效果肯定好。」
的確如此。羅賓盜賊團的成員現在已經到齊了。安格爾拿出魔法影視卷軸之後，一下就把盜賊團全體成員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就算是羅賓，也連著看了幾遍才滿足。
安格爾並沒有明說他拿出的是五階影像卷軸。幸好如此，否則的話，要解釋清楚這個卷軸是如何來的還要花費一番功夫，說不定，行天下商隊幾位主家的真實身份，就無法保持下去了。
當然，能夠播放出連續的圖像和聲音的影像卷軸，至少也是三階的。再加上豐富的*和內容，那就必須到四階才行。
盜賊團的成員連三階的魔法影像都很少見到，也只是在各地貴族發放的教材中，才有限的瞭解過一些三階魔法影像是什麼樣的。安格爾沒有明說，他們也就習以為常的把安格爾拿出的影像卷軸當做了三階。
嗯，倒是有幾個盜賊感覺安格爾拿出的影像卷軸包含的內容比以前見過的三階影像魔法多一些，而且記錄的時間好像也長了不少。但考慮到商隊主家的身份，這些人也沒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
身為平民，就算商隊主家有*，能拿到三階的影像卷軸就到頂了。再高的，想都別想！
至於安格爾拿出的影像卷軸有些特殊，或許是記錄者充分發揮了影像魔法的潛力吧。
拋開少數幾個盜賊的一點疑惑不提，安格爾拿出的影視卷軸在盜賊產生的影響，實在超出了華子良的想像。
基本上，盜賊們對影視卷軸裡描述的情景一下就接受了。雖然那部比克大魔王的魔法影視裡，提到的平民生活與盜賊們所親身經歷大相逕庭。特別是那部魔法影視設置的*還是格魯曼領。要知道，即使在諾拉，那樣的平民生活也屬於特例，應該讓初次見到的盜賊們感到很難相信才對。
華子良對這種現象確實感到很奇怪。按照他的理解：任何人聽說了和自己所處的生活環境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況時，第一反應應該是懷疑其真實性啊？為什麼羅賓盜賊團接受得這麼快呢？甚至連他虛構的比克大魔王也沒人懷疑是假的。同為平民，格魯曼領那些人表現出的生活條件，放到這裡，差不多同伊裡奇和萊頓等村貴族一樣了。
以華子良這段時間對諾拉平民社會的認識，他已經能夠推斷出不同社會環境下，諾拉平民社會地位出現明顯差異的根本原因：無他，還是需要和制約在發揮作用。
三族社會在生產方面對平民的需要，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貴族在叢林的冒險，只是獲取一些三族無法自行生產的高級資源，屬於錦上添花的性質。離開平民的生產，三族社會，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基本的生活資料都會出現短缺，從而維持不下去。
所以，決定平民社會地位的，主要是不同的制約因素。
格魯曼領的平民地位最高，那可不只是領地裡的平民貴族道德水平高，或者更尊重傳統的緣故。還有領地裡確實需要平民分擔一部分維持領地生存壓力的原因。
白石領等邊境領地因為直面魔獸的壓力，自然也需要平民出一把力。其實就算龍白石不是那種特別頑固的要維持傳統的古板貴族，做為邊境領地的領主，在對待平民的態度上，他的選擇餘地也不大。
當然，龍白石的個人性格也有一些影響，白石領在對待平民的態度上，比一般的邊境領地更平等優厚些。
以上兩種，都是領地面對叢林的制約，必須讓領地內的平民具備相當的力量，以保證領地的生存與發展。
索夫那鎮又是另外一種類型。叢林對鎮子的壓力其實沒那麼大，但做為貴族進叢林冒險的前進和修整基地，索夫那鎮受到的其實是另外一種制約：那些冒險的貴族需要平民積極提供支持冒險的服務。
而且南來北往的自由貴族太多，他們的利益與當地貴族未必一致。所以，管理鎮子的貴族，不得不給予鎮裡的平民相對平等的地位。
而在三族腹地，幾方面的制約因素都沒有，這裡的平民，其實和奴隸差不多。
按照華子良的想法，當奴隸們知道：那些和他們身份差不多的人，換到別的地方，居然過的和自己身邊的奴隸主差不多，首先應該是懷疑才對。等打消了他們的懷疑，這些人就會是最堅定最積極的革命者。
然而，羅賓盜賊團的成員，包括後來才回到金雀花基地的那一撥人，竟毫無心理障礙的接受了魔法影視中所演的一切。有幾個盜賊還在打聽：比克大魔王被感化後，到底是帶著那個女孩子返回自己的世界了呢？還是留在諾拉。
這樣的反應實在讓華子良始料未及。一開始，他可是打算讓呂西安和蒙蒂埃現身說法，以促使他們相信格魯曼領的存在呢。
可到頭來，華子良反而要耗費口舌讓那些盜賊明白：為了把矛盾表現得很清晰，魔法影視中存在一部分虛構的成分。至少，那個比克大魔王就是一個虛擬的人物，並非真實的存在。
這部魔法影視屬於華子良的得意之作，當年，華子良也曾經為之驕傲了好一陣子。但是現在，華子良真是恨不得自己沒有拍攝出這麼一部作品。無他，那些盜賊也太能纏了，一連幾天，盜賊團的成
成員一個接一個的輪番用千奇百怪的問題對華子良進行轟炸。
關鍵時刻，行天下商隊的其他主家沒有一個挺身而出江湖救急的，玉蠍乾脆落井下石，特意對盜賊團的成員說：「華子良主家對這部魔法影視的理解最深刻。你們有什麼不明白的，問他就好，別人還未必能解釋清楚呢。」
華子良被糾纏得受不了，私下找羅賓抱怨：「不就是一部魔法影視嗎？我都說了有虛構的成分，他們怎麼非要這樣較真呢？」
羅賓忍住笑，很認真的告訴華子良：「這事，還真不能怪他們。或許在你們看來，三階影像魔法不算什麼。但在平民來說，用三階影像魔法很正式的記錄下來的內容，怎麼可能是虛構的呢？而且能用三階影像魔法記錄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一旁的安格爾笑道：「我用的可是五階影像魔法。」
「我猜到了。」羅賓點點頭，說：「其他人不知道你們的真正實力，他們可不敢想那是五階的。三階影像卷軸已經是平民能夠得到的最好學習道具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根本沒把魔法影視當做這個這個，」華子良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劃著圈子，努力的組織著語言。
華子良最初想說魔法影視就是娛樂，但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後，他可不敢再把魔法影視當做單純的娛樂形式了。以三大帝國和其他國家對魔法影視的重視程度，顯然，在諾拉，魔法影視的宣傳功能遠比娛樂功能更突出。
但做為宣傳工具的話，魔法影視應該只會受到統治階層的重視吧。羅賓盜賊團的成員，明顯不是因為魔法影視宣傳的功能而全盤接受裡面的內容。他們的表現，簡直就是被洗腦了呀！
宣傳只能做到傾向性的影響，要實現大規模洗腦的效果，單靠宣傳可做不到。
那麼，盜賊們是把魔法影視當做了認識社會的唯一途徑嗎？華子良繞了半天手指，總算找到了一點兒感覺，接著剛才的話頭說：「嗯，羅賓，你的手下難道是把魔法影視當成了認識社會的重要途徑吧。」
華子良謹慎了一些，只說「重要途徑」，沒說「唯一途徑」，以此表明：他認為還有其他途徑，比如老一輩人的口口相傳的故事、歌曲（禮讚）、風俗習慣等，也能讓人瞭解和認識社會。
羅賓很理所當然的說：「是啊。我記得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看各種魔法影像中渡過的。正是通過那些魔法影像，我才知道了貴族與平民的區別、各種一二階技能的練習方式、生育的方法等等。」
「羅賓，你的長輩難道就沒有用說的方式告訴你一些他們對社會的瞭解嗎？或者，你也會唱很多種禮讚，難道就沒有從那裡面認識到什麼嗎？」華子良進一步提醒羅賓。
「那些當然有。但它們的可信程度怎麼可能和魔法影像相比？光是說的，一點兒依據都沒有，比起魔法影像，說服力自然不夠。」羅賓說。